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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BA/承花/現代パロ】未曾改變

      #JOJO的奇妙冒險同人文

      ☆

      現代背景,無替身設定,五承五花。      

      ☆

      差點分手的故事。

      ☆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

      在涼爽的夏末夜晚、一日將要走到盡頭之際,放鬆身體枕著蓬鬆的枕頭、躺在柔軟的薄被底下,在等待睡意來臨的同時花京院典明閉著雙眼心想,或許心情平靜,也或許有那麼一絲悲傷潛藏。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

      這陣偶發的傷春悲秋讓剛滿三十歲的他回想起許多零零碎碎的遙遠往事,比如七歲時莫名搞丟的一部小賽車、十二歲時收到的第一封情書,還有十七歲那一年當他把手帕交給從鳥居前那條長長的石階上摔下去因而受傷的空條承太郎時,他們對視的那一眼。

      那一對帕拉伊巴碧璽般的明亮眼眸上下打量人的時候,冷峻的眼神著實令人感到不快,可是捏著手帕的手已經伸出去,他皺著眉不露半分怯色地直視那雙激發出青春期男孩無謂好勝心的美麗眼睛,要把手收回的前一秒手帕卻被輕輕抽走了,「謝了。我沒看過你,你是我們學校的嗎?」

      有點嘶啞的低沉聲音傳進耳裡,那把嗓音意外地沒有他想像中應該帶有的攻擊性,也沒什麼不悅之情參雜其中,甚至算得上是溫和──這樣的反差讓他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於是理性拾回教養,他被激起的一肚子火一下子就熄滅了,「……我是花京院典明。昨天才剛轉學過來,初次見面,還請多指教。」

      之後他們陷入秘密的熱戀,在他轉進公曉東高中僅僅五十多天後,某一個寒冷的晚上他被邀請去空條邸過夜。那一晚就寢時空條承太郎鑽進他的被窩裡,一隻手臂橫越過他的身軀,笑著說起了那一天的事:「我們認識那天,我就覺得你很有趣。」

      第一次在別人家裡過夜的他拘謹地躺在空條承太郎懷裡,小聲地問:「為什麼?」

      「你是第一個站在我面前瞪著我還一點都不緊張的人,還一副很高傲的樣子,有點討厭可是你的眼睛太漂亮了,透明的灰紫色像寶石一樣閃閃發光……」

      「唔,我相信你有義大利血統了。」

      「我不懂?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別說了,快點睡覺吧,明天還要上課。」黑暗完美地隱藏了他發紅的臉,空條承太郎順從地不再說話,只是喜滋滋地收攏臂膀把他抱得更緊。他像是被一團溫柔的火擁抱著,絲毫感覺不到冬日的寒意。

      ……是啊,他們曾經那樣摟著彼此睡去,整個房間充滿濃厚而甜蜜的溫情。

      如今這幢偌大的屋子裡、這張寬大的床上、他們之間又剩下什麼呢?他張開眼睛瞥向另一側,旁邊的位子臥著冷色調的月光,取代了另一個曾經陪伴著他入眠的人。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不再一起上床睡覺的?花京院典明幾近無所謂地回想著:是承太郎讀博士的時候開始的嗎?還是更早,在他們都忙於畢業的各種事項的時候?或者是某個像今天一樣平凡無奇的晚上?

      是承太郎讀博士之後的某一個傍晚。他忽然想起來。那個晚上空條承太郎抱著一疊從圖書館借回來的磚頭一樣的書在離開餐桌的時候對還在吃晚餐的他說:「你今天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啊、好……」

      此後他們睡覺的時間便錯開了。他在十二點前入睡,而曾經堅持每天都要睡滿八小時的空條承太郎在他不確切知道的時間點爬上床,又無聲無息地比他更早醒來。

      連帶著他們的人生似乎也就這麼錯開了。有時他醒來餓著肚子走進廚房裡,一眼就看見冰箱上貼著一張告知去向的便條紙,接著他就有三天或者更長的時間沒法見到空條承太郎一面。第一次他難受地吃不下早飯,第二次他安慰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第三次他憤怒地撕毀了便條紙,然後第四次、第五次……他吃完一人份的簡單早餐,接著平靜地走出家門去上班。

      就算是現在,成為教授的空條承太郎已不像從前那樣時常在無垠天穹與茫茫大海間飄蕩,他們的人生也沒有因此重新密合。空條承太郎還是比他晚躺上床,在一牆之隔的書房中,或許讀書,或許備課,也或許只是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他們不可能像十七歲時那樣愛著對方了。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日子還不是這樣過,只不過是與一個沉默的幽靈同居罷了。

      可能承太郎也覺得我像個鬼魂也說不定。他笑了一下,再次闔上眼睛。

      但今夜的睡意遲遲不見蹤影,這大概是往日的魔力,因為過去令人難以忘懷,以至於捨不得投入現在。

      捨不得、啊。

      話說回來,承太郎總是這麼晚睡,身體不會吃不消嗎?

      他坐起身來掀開棉被下床。

      等到他回過神,他已經來到書房門前。真的要管人家睡不睡覺?反正承太郎又不是小孩子,就算不管他也沒關係吧?

      猶豫了一會兒,花京院典明還是敲響了門。

      門後傳來一聲模糊的「請進」,他慢慢將門推開,左手握著門把望著坐在桌前的空條承太郎。與那一雙綠眼睛相視時他在剎那間失語,根本不知道該從何解釋起自己的來意。

      空條承太郎從檯燈彷彿永不熄滅的書桌前退開了一點,一邊疑惑地問:「你怎麼還沒睡?」

      「……我……嗯,你還不睡嗎?」花京院典明反問,語氣禮貌謹慎得如同在與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交談。

      「我還不睏。」

      花京院典明注意到那本躺在燈光裡被讀到一半的書,「你在讀文獻?」

      「不是,只是小說而已。」

      花京院典明露出社交性質的微笑,「好看嗎?」

      「還不錯。」空條承太郎愈來愈覺得奇怪了,「到底怎麼了?」

      果然不應該過來的。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疲憊感突然襲來,密密實實地籠罩住了花京院典明,壓垮了他的頸項和肩膀,使他脫力似的斜靠在門板上。

      「我只是睡不著。」他低著頭說,口吻僅有微弱的起伏,「你不在我睡不著。」語畢他身形一頓,警戒的銳利神色從他臉上一閃而逝,接著他對毫不掩飾震驚的空條承太郎露出尷尬與懊悔交雜的微笑,他把右手捏成拳輕輕敲了敲大腿,在轉瞬間恢復優雅得體的樣子,「不,沒什麼,不要在意。我去睡了。」

      他轉身離開。門掩上的下一秒他逃也似地回到房間裡,撲到床上把自己埋入了被窩中。

      竟然脫口而出那種軟弱的話,真是太不像樣了,這樣會讓人很困擾的啊。他在心中苛刻地責備自己。看,承太郎都被嚇到了,還真是糟糕──

      開門聲響起,他慌忙閉上眼睛裝睡。爛招,可是他別無他法。

      然後他感覺到床鋪的另一頭下沉,另外一具身軀久違地靠到背後,溫暖的氣息拂在他耳邊,表現得自然非常,就好像他們一直都這麼親近。空條承太郎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嚴肅:「你怎麼不告訴我你睡不著的事?」

      「那只是隨便說說的,我睡得很好。」

      空條承太郎的聲音染上了笑意,「你剛才是在跟我撒嬌嗎?」

      才不是!花京院典明在心裡大聲反駁,但他拼命壓抑住了在喉嚨裡滾動的聲音。這陣親暱為什麼會讓他這麼懷念這麼想哭呢?

      「我們好久沒像這樣一起清醒地躺在床上了。」空條承太郎沉默了一下,想起了念博士時那段從早忙到晚一刻不得閒的難熬日子。有天午夜他拖著麻木的腳步走入臥房,映入眼簾的場景讓他的鼻頭和眼眶不由發酸:房間亮著,靠著枕頭半躺在床上的花京院典明紅色的腦袋低垂的弧度讓人的肩頸跟著隱隱痠痛起來,他的右手還拿著一本書,拇指按著書頁,其餘四指被壓在書本和棉被之間。他絲毫沒有察覺到開門的動靜,他已經睡著了,以守候的姿態。

      空條承太郎放輕腳步走到他身邊,把書從他的手裡悄悄抽走,又小心地扶著他的身體讓他躺下。花京院典明想必是很累了,他一點轉醒的跡象都沒有,睡得很沉。

      空條承太郎頹廢地坐在地上,仰起頭嘆了一口很長很長的氣。

      不能老是這樣。花京院的身體會受不了的。他想。

      於是隔天他對花京院典明說:「你今天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然後他在一個又一個深夜走進房間裡,看著那張安詳的睡臉,覺得有點寂寞同時又覺得這就是幸福的樣貌。

      但他的愛人不這麼覺得。剛才在書房裡面對態度疏離的花京院典明時,他忽然發覺。

      他伸手摟住花京院典明,吻了吻那頭柔軟的紅色頭髮,「你還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如果你覺得不方便的話,我可以睡其他房間。」

      「你不願意跟我一起睡了嗎?」

      「不是你先開始的嗎?」

      「我怎麼會不願意跟你一起睡覺。」空條承太郎苦笑,「只是我忙完的時候都很晚了,你也忙了一天,還要等我,太累了。」

      「……可是我願意等你啊。」花京院典明悶悶地悄聲回答。就在這個時後他又一次確認了自己對空條承太郎的愛意。即使疲憊不堪,接近心死,但他始終都懷抱著一絲希望美好昨日一般的時刻再次發生的薄弱盼望。

      真的很薄弱,如果空條承太郎現在不在這裡,也許它就會從此消散。

      那真的、真的很薄弱,但空條承太郎現在在這裡,所以已經足夠他留下了。

      他們一個沉默著不明講,一個想太多誤解了好多年,真的太愚蠢了。花京院典明好氣又好笑地腹誹:這屋子裡沒有兩個互不相干的幽靈,只有兩個傻不隆咚的蠢蛋。

      空條承太郎笑了笑,「那你再等我一下。」他下床,花京院典明的目光跟著他的背影移動,看著他換上他多年前為他挑選的睡衣(原本,空條承太郎是不穿睡衣那一派的),又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回來,回到他身邊。

      「好了。」再次躺下的空條承太郎把花京院典明攬進懷裡,而花京院典明靦腆得像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愛著,猶猶豫豫,小心翼翼,最終還是順從心願伸手回抱住了空條承太郎。

      他在剎那感覺到堅實的愛。不是來自追想,而是,就是此刻,就是現在。

      「你可以多跟我撒嬌。」空條承太郎說,「我喜歡你跟我撒嬌。你好可愛。」

      該死的義大利血統。或許跟血統沒有半點關係。隨便啦。聽著愛人說話,花京院典明感覺到自己像是第一次戀愛那樣心動得要死,又覺得好不甘心。

      明明承太郎只是說了幾句話,為什麼他卻小鹿亂撞成這樣?

      「別說了,快睡吧。」

      空條承太郎親了親他的額頭,「嗯,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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