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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此生重生於你與我們之間】第四章 破碎的距離。

第四章,破碎的距離。

並盛的早晨本該是晴空萬里,雖然不至於無風無雲,但至少是個能夠讓人感到舒適的天氣,不過在這所並盛中學裡,可說是人人臉上抱著青色的面容,至少對於看到某位權力比老師還大的人,以及入學以來一直跟在某位學生身旁的人的來到,所有看好戲的學生來說。

“這下慘了......”是做為圍觀者與肇事者的心思,不過對於某位褐髮少年,他人的想法與臉色並沒有印入他那蜜褐色的眼底,他注意的只有那鮮紅色與淺褐色所交織乾固後,深褐色的液體。

對於手上的傷,痛覺在澤田綱吉身上的是有的,可他看著卻並不是很在意。

是的,不管自己身上有了多少傷痕,澤田綱吉都不會去在意,但這些傷換做是他澤田綱吉所在乎的人身上,那可就不一樣了,雖然他並不知道“在乎”,究竟是怎樣的感覺,可不妨礙他猜出自己在乎的人有哪些。

就好比不久前剛被他指名是守護者的人。

還有——自家母親。

而雙重標準絕對是澤田綱吉的座右銘,他不知道自己何時開始對待人有不同的標準,就如同他對山本武可以在該退讓的時候退讓,卻能在不該退讓的時候,給予命令般的感覺,這些都是其他無關緊要的人,不會擁有的標準,同時也是他身上多到數不盡的矛盾,但這就是他澤田綱吉魅力所在,就只是他個人沒有發現。

另外就是他自己不會去在意的東西,他人可不代表不會在意,就比如現在澤田綱吉不知道該怎麼向雲雀恭彌、山本武及笹川京子解釋──用自身保護他人,這種可以稱為愚蠢的事情。

說來他澤田綱吉這一生至今十三年,做過這種蠢事的次數可以說是屈指可數,但正巧那幾次都是被山本和雲雀看到來著,如今更是在大眾面前做到如此。

還有那被打落又出現摺痕的辭典,澤田綱吉盯著那不可能消除的痕跡,總覺得自己多年來似乎都在堅持一件不可能的事,而他現在才發現,同時明白的嘆了口氣,也鬆了口氣,因為他多年來無數無意識中的克制,就在此時瓦解,就如同他已經付出的行動,是不可能收回,想來是他自己不想跨越的那一條線,終究還是越線了。

而他澤田綱吉不得不為他那被稱為世界第一個殺手拍手道好,因為Reborn的計畫做的很成功,至少剛來就自己親自打破這一個界線這點不說,還讓他認清了自己根本就無法扔下笹川京子不顧,這是他曾不願意承認現在又無法裝作不知的事,想到這,澤田綱吉就把腦袋裡“買個新辭典還回去,再重新豎立彼此距離”的逗人想法丟進回收桶裡。

當然澤田綱吉真的只是腦海一閃而過那種想法,先撇開笹川京子的性格不管,就論物品東西如何換新,人的心思是不可能隨著這些身外之物說換就換,就是澤田綱吉清楚自己沒有能力再將這條界線畫清楚了,不管對於自己或亦是笹川京子。

或許當初不該找笹川京子借辭典,這是他澤田綱吉計算錯誤的後果,不,應該是說無論他有沒有去借,最終的結果都會變成如此,而他無論如何都得自己承擔這個結果。

再者對於笹川京子這個人,澤田綱吉無法做到排斥,就像山本武,就像雲雀恭彌,但又有那麼一點不同,澤田綱吉不能讓笹川京子陷入危機,就像自己的...母親一樣。

不過事到如今,澤田綱吉覺得以往那保持距離的想法,還是都算了吧,有自家那嬰兒家庭教師在,他不認為自己與對方不相道的想法能夠持續,目前來說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而不得不說的是,這與習慣先計劃後行事的他來說,無疑是個很不習慣的舉動。

但偶爾一次撇開理智讓澤田綱吉輕鬆了不少。

──或許這才是Reborn的用意?

而就在澤田綱吉放下了那被Reborn稱為奇怪思想時,山本在這詭異而安靜的場面中,第一個站出來並向澤田綱吉的手伸了過去,澤田綱吉沒有拒絕的舉起自己那受傷的手,事後才覺得自己太過順便了一點,可山本沒等澤田綱吉縮回,就將一個還算乾淨的帕子,綁在澤田綱吉的手上。

山本的動作太過自然的讓澤田綱吉微笑的有些奇怪,但沒多久澤田綱吉就接受了現況,然後晃了幾步路撿起了那攤開的辭典,盡可能的撫平了上面的摺痕,哪怕那痕跡仍在,但已經不是先前那樣翹得令人看不順眼。

只是澤田綱吉沒有注意到頁面上的文字,錯過了自己一直在尋找的那個字眼,直接闔上了書本還給主人,露出從未有過慈愛的面容,這是給予在場所有旁邊者的表情,澤田綱吉也是第一次有了種大人對小孩子包容的感覺,如同自家母親對自己一樣。

──就像大空。

一瞬間的想法讓澤田綱吉瞪大了雙眼,有什麼沒發生過的記憶浮現的,但終究是一閃而過而已,澤田綱吉並沒有去記住那片刻的記憶。

再然後他略過了一地的玻璃向進幾步,並靠著那被帕子包住的手,將被學生圍住的地方,空出了一道不大的通路,這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可在面對牆邊的消防栓時,澤田綱吉明顯的頓了一會。

可也只是一會,澤田綱吉撇了頭的將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右手臂將驚到說不出話的笹川京子向前推了一把,推到不久前才遇到的黑川花身邊,至少笹川京子待在黑川同學身邊是夠安全的,澤田剛吉是如此計算著。

接著澤田綱吉握緊了雙手,似乎在聚集那所謂的怒意,可無論如何都生氣不起,只是徒然增加了帕子上的血跡,直到山本過來握著澤田綱吉的手,搖著頭示意者澤田綱吉不要再出力,澤田綱吉不得已才鬆開了雙手。

而此時在一旁的冷眼旁觀的人群們都說不出話來,因為澤田綱吉的狀況,他們都是知道並看在眼底的,同時還誤會了澤田綱吉那是氣到不行的情況,畢竟今天的狀況若不是澤田綱吉,大概現在被玻璃打到或割到見血的人就是笹川京子。

這對擔心著笹川京子狀況的追求者與同學來說,澤田綱吉無疑比現場所有人要來得出眾幾倍,更是比那無腦的學長來得更適合發怒,試問到底有誰能做到這樣不顧自己安危來保護一個人?

說的永遠都比做的好聽,但實際能做的卻沒多少個,至少那些人自問做不到像澤田綱吉這樣,而此時一直在一旁觀看的雲雀恭彌冷哼了幾聲,並命令身邊的部下收拾現場。

因為他知道這場草食動物間的鬧劇也到了終點,澤田綱吉不會真的發怒這點,雲雀恭彌是領教過的,更別談澤田綱吉是多麼不喜歡強者對毫無能力的人出手,所以這場鬧劇終究也不過這樣。

只是澤田綱吉並沒有像雲雀恭彌想的那樣了事,而是抬頭見了山本並莞爾一笑,卻沒了方才對其他人的慈愛,也沒有將手裡的東西交給並盛委員處理,這樣的動作無疑吸引了山本與雲雀恭彌的目光。

山本看了看澤田綱吉那堅定的面容,又看著澤田綱吉那帕子也抵不住的傷,心理猜測大約是有劃到靜脈之類的,可是大剌剌的將不滿的情緒放在臉上,但仍不見到澤田綱吉換表情之後,山本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表示自己不會再插手。

而雲雀不予置評也讓人看不出情緒,只是任憑身後的人影們迅速的向前,哪一位不是拿著工具,就是拿著老舊的報紙,看得出來這些人是要清理地上的東西,不過就在觸碰到玻璃之前,一道不高也不低卻清晰的嗓音阻止了。

“請等一下,”澤田綱吉正是阻止的人,命令雲雀的部下是誰也沒有膽量,不過知曉澤田綱吉與雲雀交情的草壁,也不得不因這道聲音而停下了動作,澤田綱吉沒有理會草壁以外的人的疑惑,直接對著肇事者說道“前輩從方才就一直說著自己是個長輩,晚輩不該對前輩如此不禮貌來者的吧?那麼前輩不會對自己不小心造成的後果,不負責任對吧?”

話裡委婉的說詞,澤田綱吉並沒有直接表明事情的對與錯,但卻變向述說了要肇事者自己清理這裡,而且不是藉由他人之手,這種氣場讓肇事者跌下了身軀,手壓著碎玻璃仍未知覺,當然除了接受以外,根本無法拒絕。

澤田綱吉並沒有因為肇事者的軟弱而放棄了自己的想法,空出的雙手拿起口袋裡的手帕,優雅的撕扯一番,將一半的布纏在自己那已經包紮過的上,接著不算緩慢的走到肇事者面前蹲下,可在肇事者面前,這如同電影一樣慢動作進行著。

明明澤田綱吉看起來沒有任何危險之處,但肇事者能夠感覺得到自己對澤田綱吉的恐懼,而澤田綱吉那鞋子踏在碎玻璃上的每一步都讓肇事者倍感壓力的存在,就在澤田綱吉遞出了半張手帕時,肇事者已經麻木到手流血了都不知。

澤田綱吉抬起肇事者的手,還算細心的將手帕纏好對方的手,這一看便知道澤田綱吉經常這麼做,不過嘴裡仍是帶著讓人不可拒絕的語氣說著“前輩,笹川同學是人而非物品,她要跟誰不是你與我之間就能決定東西,若你執意與我比試一場劍道的話,今天我有事了,明天放學後吧!”

肇事者吞嚥了一下,面對澤田綱吉的轉變,他很想拒絕,但話到嘴裡卻說不出口,澤田綱吉給予的氣勢不允許,而他自己的尊嚴也不允許,哪怕現在的他已經沒什麼尊嚴存在,至於澤田綱吉替他包扎的傷口,肇事者更沒勇氣說不。

澤田綱吉看著肇事者那染紅手帕的血跡,還有那早就被扔下的竹劍,或許心中有那麼一絲不知名的感觸,但澤田綱吉無法理解,或許是為那把沒有被好好運用的竹劍嘆息吧。

但沒過半秒,澤田綱吉就對自己的想法搖了搖頭的,若自己對劍道有半分敬意在的話,那麼阿武的父親一定會毫無隱藏的教導自己,不過澤田綱吉很清楚自己對劍道只有做给人看的态度,而沒有半點敬意。

那種敬意不是隨手可得的,澤田綱吉很清楚自己不是那塊料,相信阿武父親也是,他們都一致認為阿武才是那塊珍寶。

澤田綱吉的思維又再度回到眼前,肇事者已經嚇到連站都站不起來,澤田綱吉想要的效果正是如此,哪怕他生氣不起來,難道還不能讓眼前的人不好過?於是澤田綱吉又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並轉身嘀咕了幾句。

那嘀咕聲不大不小,正好肇事者能夠聽得到,澤田綱吉那充滿威嚴而不可逆的嗓音說著“持田劍介前輩是麼?我記住了。”

持田劍介被澤田綱吉威嚇的語言振住了好一會,接著起了身想要逃跑,因為在他眼裡,哪怕澤田綱吉在其他人眼裡是如此的正常,也已經成了比雲雀恭彌還恐怖的存在。

只是天不他願,他被一旁的玻璃碎片搞得又滑了一跤,手臂上都是血絲,可他哪裡管得著自己身邊還有著玻璃碎片,直接乘地而起,飛奔而去。

這樣的結果是每個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或者是說這樣的結果並非澤田綱吉想要的,更或者說澤田綱吉也沒有預料到自己第一次恐嚇人能有如此的效果,但世間不是任何人都能掌握住未來,就連方才那件事,澤田綱吉也沒有預料到自己的身體就這麼比自己理智還要快上那麼幾步。

有種任何事情都超過了掌握的感覺,澤田綱吉不太滿意的思考著,這種感覺似乎是從今天早上開始,這麼一想,澤田綱吉突然發現了自己那微妙的情緒是什麼來著,但很快的又收復起來了,畢竟就算有了情緒,負面的情緒終究是不好的。

不過有一人比澤田綱吉更早發現這個微妙之處,可他並沒有覺得澤田綱吉出現這情緒哪裡不妥,甚至認為澤田綱吉能夠擁有更多感情或者情緒是件好事,哪怕那並非正面。

山本武就是那個比澤田綱吉更早一步發現不同之處的人,或許雲雀恭彌也有發現,但這對雲雀恭彌來說並不是很重要,但對山本來說,卻是最重要而其他不能取代的,因為山本卻可以說是目前這世上最了解澤田綱吉,並且最為之關心者,這種關心超乎了他自己的生命,他也沒有注意到。

山本看著那轉過頭來向自己到謝的澤田綱吉,眼裡出現了以前從沒有過的慌張,哪怕澤田綱吉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山本還是不喜歡阿綱這樣,因為在山本的觀點裡,澤田綱吉的禮節只會對不怎麼熟的人才會有的,若太多次對自己這樣,山本怕哪天自己也成了對方想疏離的名單。

同時山本武也思考著阿綱究竟是什麼時候改變的?昨天?不,直到昨天為止,他並沒有感覺到這點,所以是那個小嬰兒出現之後?想到這裡山本武本能覺著是不是讓澤田綱吉接觸更多人就可以擁有更多情感?

當然那個更多人不是指閒雜人等,而是指澤田綱吉接受的人,比如Reborn、雲雀恭彌,再比如......六道骸。

山本武還記得澤田綱吉早上說道那個名詞的時候,面容上沒什麼表情,語氣裡也有些遲疑,但無疑是發自內心的喜歡,這並不容易發現,其實他也不是很確定,或許是個錯誤的想法,但自從見過澤田綱吉那樣後,他起發誓了以後無論對方想要接觸什麼樣人都不會加以阻止。

當然這讓之後的雨之守護者與嵐之守護者,並稱彭格列最忠誠的守護者,而只有澤田綱吉知道他的所有守護者全都是忠誠的,就是山本武特別的遷就他而已,但那個未來距離至今還很遙遠。

也當然現在這個時候,澤田綱吉還看不出什麼所以然,只是再三保證自己沒有事情而把山本打發掉,同時也清空了周遭的人,至於那地上的東西,澤田綱吉想了想還是自己來清理比較恰當,因為他現在要面對另一個不久前才分開人。

而等澤田綱吉處理好一切後站在方才令自己停頓一會的消防栓面前等著,果然沒到一分鐘的時間,消防栓上的門就由內往外開,裡面出現的是站著的嬰兒,如果忽略他臉上的笑意與手上的咖啡,應該是不難讓人發現他的情緒是糟糕的,而澤田綱吉亦是。

“我是不管你想要讓我學到什麼,但我不太能夠接受這樣扯到他人身上。”澤田綱吉在Reborn開口前便毫無顧忌的說道。

“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確實有部分算我的疏失,”Reborn說話的態度不算多好,因為他同樣不喜歡這樣的過程,哪怕得到了他要的結果,不過想到澤田綱吉的表現,Reborn露出有趣的笑意說道“不過我很意外的是,你居然會按照我安排的接下挑戰,還能看出我在這裡。”

澤田綱吉主動接受他所安排的還是讓他意外了些,原本還想說澤田綱吉並不是個會受人控制的學生,現在看來這個觀點還是有些錯誤。

“因為你是我的家庭教師,基於這點我判斷你不會害我,所以在我了解到這跟你有關時,我不會拒絕你指派的功課,”澤田綱吉如實回答,這也是他的想法,或許只能算是理智上的想法,他想了想又說“發現你只是對你的行動加以分析,然後想出最有可能的地點而已,唔,真要說的話,還算上一點直覺猜的,至於那件事,如果我不參與,勢必有更多麻煩對吧。”

不是疑問句,澤田綱吉確實認為Reborn會做出更惡趣味的事情來,雖然毫無根據,但他似乎很容易猜出這位新來的家庭教師,若不是有一定的了解,很少人能夠做到這樣,但就像曾經生活過很久一樣,可他和眼前的人都知道今天他們見面才不過幾個小時而已。

Reborn放下手裡的咖啡,從身後拿出一大箱白色的盒子,上面還有紅色十字,淺顯易懂的醫療箱就這麼拿給了澤田綱吉,Reborn算是接受了澤田綱吉的說法並回著“哼,那麼我期待你明天的表現。”

同時遠在義大利鄰近山區裡,被暴風雪遮掩住的地方,門口站著一個兩歲大又纏滿繃帶的嬰兒,他直視著東北的方向道著『終於到了,笹川京子與澤田奈奈,代表仁慈與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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