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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話語的力量 (三)科別

我的左手邊坐著黛比,她正用著一種恍惚的表情聽著我說的話,在她聽到我說鉛筆被插進我的手背裡時她緊抓著我的肩膀好像我下一秒鐘就會暴斃一樣。我們兩個在剛剛禮堂的地方,一開始裡面的人不多,只有不到五個人已經完成測驗,天啊,我好討厭這個詞,測驗,難道這個學校喜歡把人殺掉然後再跟你說,哦不好意思,那是因為他在測驗中失敗了。

去你的測驗。

我結束我憤怒的抱怨並且開始聆聽黛比測驗的經歷,啊,不行,我不能再說這個詞。

「我覺得那個力量還是一直盤踞在我的身上。」說完以後黛比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像是要確保心臟還在跳動一樣。

「我也是⋯⋯所以,妳的能力是?」我不確定的問。

「我不太確定,但是那些烏鴉都死掉了,我不敢再施展一次,那些烏鴉死掉大概是因為我的緣故。」她緊張的說。

陸陸續續又有幾個人進來,沒有一個人的表情不是驚慌失措或者蒼白毫無血色的,我猜每個人就算遇到的事情不同,但都同樣恐怖危險,現在我幾乎可以百分之百保證,外界所說的什麼藝術學校根本是騙人的,要我說,這裡感覺根本就是霍格華資或是X戰警的學院,如果等一下有人拿出分類帽或是一個大鬍子男人有著鋼鐵的爪子,我一點也不會覺得奇怪。

坐在我斜後方的男生,哦,就是剛剛那個在我前面出來的那位,手上捧著一個光球,我猜那是他的能力,隨著那個光球的強弱,天花板上的燈光也跟著變化,發覺我在看他,那個人立馬將燈光收起來,禮堂的燈瞬間暗下來。

「誰關了燈啊?」一個學長大喊。

「抱、抱歉。」他立馬緊張地道歉,緊閉起眼睛,一道光線從他指尖飄出,並且像是鑽進了燈泡一樣點亮的燈。

「我叫羅德。」我伸出手,看著他驚慌地往我這邊看,接著緩慢地握住我的手又快速地鬆開。

「傑伊。」

「我是黛比。」黛比像他揮了個手,傑伊點了點頭表示。

「所以你的能力是燈光嗎?」我問。

「我也不清楚,但是這些光就在剛才面試的時候出現,甚至保護了我。難道你們都經歷到那種黑暗嗎?」他說,語速有些快好像還沒從驚嚇中恢復一樣。

「我想每個人經歷的都不太一樣。」黛比輕柔地說。

「哦,我不知道這點,你想,現在說要退出來得及嗎?」

「我不知道,但是你應該會想要知道到底自己發生什麼事情吧,還有你太緊繃了,放鬆一點。」我試著運用剛剛感受過的力量,隨著我說出口的話,傑伊以可見的速度放鬆下來,不再緊繃著身子,皺著的眉頭也鬆開了許多。

黛比挑著眉看我,我對她聳聳肩。

「你說得對,他們一定得向我們解釋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三個就這樣開始聊了起來,這麼多位學生需要測驗,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好,所以我們乾脆停止讓自己擔心轉而交起朋友來,我們兩個說著國中的趣事以及怎麼認識的,他則告訴我們自己曾在別的國家生活過,還有他剛剛遇到了些怎樣恐怖的事情,我們沒有太去注意其他人怎麼反應,但是時不時就會又有一個哆嗦的學生走進禮堂裡手足無措地,搞得這邊好像難民集中營一樣。

過了大概半小時後,人差不多都到齊了,但是我從自己的位置眺望了一下,發現人數只剩下兩百多人了,這樣總共從原本的四百人到現在的一半,人數刷掉的也太多了。

沒什麼人在交談,大部分也是因為沒有幾個人互相認識,像我們這樣的三人小團體反倒更為突出,整個禮堂有些沈寂的可怕,直到一個中年女人走上台,低跟高跟鞋敲響著地板使所有人的對話都停下,她站到了舞台中央後先是端詳了一下還存留的學生,接著露出一個讓人有些不舒服的微笑。

「恭喜各位成為本校的學生,我是校長,露徳女士。」

「在我們開始介紹本校歷史之前,請先容許我為你們分到你們適合的科系,分別為戲劇科、美術科、音樂科、舞蹈科、表演藝術科,我們會依你們的天賦、興趣作為考慮依據,並將你們分配到適合的科系之中。」隨著校長開始解釋,五位老師,我想應該是科主任,走到位置最前方站成五排。

校長拿著一張名冊,並說:「叫到名字的同學請上前來到舞台上。」

「你們不覺得這很像哈利波特的情節嗎?」我低聲地問,傑伊跟黛比輕輕地點頭。

一位學生隨著校長的唱名緩慢的走舞台,大多數人眼神都帶著戒備,顯然是無法相信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也是,就連我現在都還無法完全消化那些難以解釋的現象。那個女學生有點手足無措地上台,校長微笑的看著她,那微笑讓我卻覺得不像真心的反而帶著⋯⋯

被盯上的感覺。

「握住我的手,親愛的。」她說。

女學生猶豫了幾秒鐘,最終才走上前,握住了校長的手,她的手指收緊,閉起了眼睛,過一會兒校長才張開必且指向一位女主任說:「舞蹈科,請去找科主任登記。」

「只有我這樣覺得,還是那個女生的臉看起來好像剛跑完馬拉松一樣。」傑伊小小聲的說。

每一個被叫到名字的學生走上台,握住了那位校長的手之後,臉色都會瞬間變得憔悴,冒出冷汗,好像是感冒似的。我皺起了眉頭,身邊的那兩個人也看起來有些擔心。

「傑伊。」

他有些猶豫地站起身這才往舞台的方向走,他的手伸到半空中校長就隨即包覆住了他的手,傑伊黝黑的臉煞白,眼神看起來有些渙散。

「表演藝術科。」校長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後放開了手,臉上看起來有些心滿意足。

傑伊的腳步有些搖晃,但還足夠他走下台到科主任那邊去報到。

過了不久,我的名字被叫到了。黛比拍了一下我的手臂表示安慰,傑伊也聳聳肩好像在告訴我沒什麼好怕的,校長化妝過度的臉在我眼前放大,她臉上堆滿了笑容卻讓我越覺得緊張。

當她的手覆上我的時候,我的第一個反應是很冰冷,但接著一種能量順著手掌心傳到我的體內,我說服別人時的那種感覺則一點點地被傳送到那隻手去,就好像、好像⋯⋯

她在吸走我的能量似的。

校長微微露出一種驚訝的眼神,我忍著失去力氣的疲憊感勉強站著,依稀覺得她握我的手比別人至少長了幾分鐘,她的手仍緊握著我,甚至越縮越緊。

「校長。」其中一個主任咳嗽了一聲並且叫道,校長順勢鬆開手,我卻覺得天旋地轉一樣,好像貧血的感覺。

「抱歉親愛的,戲劇科,謝謝你可以下去了。」

我搖搖晃晃地走下去,在樓梯時差點跌倒,觀眾席裡傳來一點笑鬧聲。我不太清楚後面發生什麼事情,只知道應該是戲劇科的主任,在測驗開始前說話的那個長頭髮的女老師扶了我一把並且讓我把名字簽在一張紙上,我掙扎著握好筆才歪歪曲曲地寫好走回位置。

「你還好嗎?」黛比擔心的問。

我搖搖頭往椅背靠閉上眼睛休息我聽到傑伊小小聲說:「先讓他休息一下吧。」

「被那個校長握手會怎麼樣?」

「就好像是——」

「黛比。」唱名的聲音打斷了傑伊的話,黛比皺起眉頭站起身。

我無法睜開眼睛,那種疲累感就好像是突然把所有你的力氣都抽光,如同氣球洩氣一樣的迅速乾扁下去,過了一會兒我聽見那個校長的聲音也說了戲劇科我這才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頭。

「你先睡一下,這個結束後我會叫你起來。」傑伊說,忍不住疲憊地我就這樣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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