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史塔克，香料沒了，可以請你去一趟市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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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帝給人的第一印象是聒噪不休的微胖中年男子，跟廚師這類的詞完全搭不上邊，但在我嚐過他煮的食物後，再次認清了人不可貌相這件事了。雖然我是經常在野外吃麵包和起司，只摘野梅果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甚至沒東西吃的日子可以度上三天，但我相信我的味覺仍跟一般人一樣，不會對著只是烹飪過的食物喊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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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每天打理完史帝髒髒的小馬廄後，我都會很期待一天的酬勞，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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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帝算在鎮上小有地位的，因為只有他一位馬販，對以貿易為主要金錢來源的科約代而言，馬是不可或缺的東西，於是所有人都得向他租借、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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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沒有其他人來做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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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湊不到創業資金外，我個人猜測也許之中有惡意壟斷的成分，而手法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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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管怎樣，那都不干我的事，再待幾天我就會離開，不要隨意插手別人村里的事，破壞其中故有了微妙平衡，是我旅行時信奉的真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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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往常一樣，一天的最後一項工作就是去市場買東西，這陣子都由我來替史帝跑腿，不攤販都跟我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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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騎著馬來到市集，若是再早些來，就能看到老闆大聲的叫賣著，顧客東挑西選要老闆算便宜點，有人站著買東西也有人坐著賣東西，或走或停，科約代充滿活力的樣子。現在大多數攤販都回去了，少部份在收拾東西，唯有些許仍待著，希望最後還能賺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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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再不快點走，天黑之後魔女會把你抓走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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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等等我，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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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當我走到那個攤販前時，連個人影都沒看見，隔壁攤位的老闆熱心的向我問：「你有需要什麼嗎，説不定我有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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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有香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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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香料阿！」老闆騷了騷頭，「那東西我剛好沒賣，你要不要些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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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莞爾一笑拒絕他，牽著馬打算回去，沒有那個，晚餐應該不會煮不出來吧！希望史帝不是超完美主義者，會因為這樣就把自己的菜全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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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跟他相處那麼長一段時間下來，他滿粗枝大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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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説不定他超在乎自己作的料理，有些人就是什麼都行，扯到他在乎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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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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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史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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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上突然重重的被拍了一下還伴隨著大喊，我被嚇的抽了一下，然後才轉身看誰這麼無聊，「布萊……伊娜，原來是妳，幹麻突然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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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了你很多聲你都不理我，我才拍你肩膀還提高音量，至於嚇你……」伊娜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露出狐疑的表情，「你膽子那麼小嗎？虧你長的那麼高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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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我身高6英尺，身材也挺壯碩，外表跟內心都是健康的青年，實在不像容易被嚇到的人，不過若是在思考或放空時，我想正常人都會被突如其來的大叫嚇到。 「因為我剛剛在想事情才沒聽到妳在叫我，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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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麼？阿，若是秘密就別跟我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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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在煩腦晚餐的食材沒買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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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邊走邊聊，突然一陣風吹來，把攤販留在地上的垃圾吹得四處飛，也揚起了些許沙塵，早晨的風總令人感到活力，而傍晚吹來的風總會帶來些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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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怎麼在這，家中沒有僕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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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只有三個人。因為我不喜歡有外人干涉我的生活，所以在我半掌管布萊克家時，我就譴散所有僕人了，只剩一位幫忙照料家父，需要大掃除時，我才會再請人來幫忙。」伊娜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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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布萊克家這種大家族而言，有一二十個僕人、五六位園丁加上幾位管家是基本的，伊娜卻說只有一個，這回答讓我還讓我以為是我聽錯了：「真的就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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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有需要那麼驚訝嗎？」伊娜不解的問，「當初我在解顧那些人時，所有人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想問他們到底哪裡做的不好，但跟他們做好不好無關，只是我不希望有人一直待在我家裡空忙。你想想，家裡只有兩個人，晚餐我自己準備就行了，會用到的房間也沒幾個，園子裡的花草又不是今天剪了明天就會長出來，找人定期來修就好了！我給的安家費也夠他們吃一輩子了，為什麼大家都不願離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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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停下腳步，轉頭對伊娜説：「那是因為他們以服務布萊克一家為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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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服務我們為榮？」伊娜偏著頭想著，似乎是我剛剛説了什麼令人難以理解的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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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因為科約代能夠繁榮，讓居民活在這裡為樂，布萊克是一大推手吧，能夠以自己的力量替他們做事，感覺如同報恩之類的。」我笑著向伊娜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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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喔，那我把他們開除了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 伊娜好像從未向別人問過這問題，又或者沒有人跟她説過這樣的回答，她努力思考我的回答，腦裡似乎沒有與之衝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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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並不會。」我回答：「即使對科約代有恩，大家的祖先們也還完了，對這代的僕人們來説，最多也是被教育成：布萊克是一切。這種無義的枷鎖從出生就綁在他們身上，妳卸下的正是時候。」 我停下腳步，對伊娜説：「每個人出生在這世界都是為了自己，若是因為別人的作為而被迫改變自己的人生，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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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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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價值？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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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塔克！」 我回過神，看到伊娜用手在我眼前用力的揮呀揮的，一臉擔心的盯著我：「你沒事吧？不舒服嗎？怎麼又恍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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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事。」我連忙搖搖頭，對了，有一件事我把它忘得一乾二淨「糟了，史帝交待東西還沒買，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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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顧著聊天，結果完全忘了要買東西了！環顧周圍，攤販多數都收完了，連剛剛那些想多掙點錢的人也都開始打包了，夕陽只剩一抹餘輝畫在天空，離夜晚降臨沒剩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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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買什麼？」伊娜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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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桂和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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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家還有，我給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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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這樣晚餐就沒問題了，我暗自在心中小聲的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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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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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克家跟隔離所一樣是棟突兀的建築，不跟科約代的住戶們建在一起，而是獨自建在鎮外，這也許是當初為了要階級有所區隔吧。我最初在熟悉這個鎮時，第一個記下的就是布萊克大宅，除了透過大門就能看到的五彩繽紛的花園外，還有棟高級的三層樓建築，外表用了許多大理石的雕刻做為裝飾，即使毫無美感的人，也會被眼前的建築震懾，不自覺的去猜想裡頭的人過的怎樣的奢華生活。 不過要是他們知道現任一家之主的伊娜竟如此簡僕，不知會露出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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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帶一提，第二個記下的是懷特家的房子，與布萊克家不同，沒有豪華的花園或氣派的庭院，且跟其他鎮民的住宅並列，但是硬生生的比其他房子凸出幾層樓，聽說是近十年完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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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娜交給我香料後，我便跳上馬，飛快地趕回史帝家，唯恐他等太久，不過幸好，進門後看到他從容的坐在廚房看書，而在他背後的是一鍋冒著白煙的濃湯，應該沒有錯過晚餐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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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回來的時間吃晚餐已稍嫌太晚了，不過史帝完全沒計較，接過我手上的材料不久後，令人垂涎的燉肉便上桌了，還配上了一道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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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儀什麼的，在史帝把我的碗給盛滿時便全忘了，我大口大口的吃著燉肉，他則是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並非沒食慾，而是他只顧著說話，我的碗都不知是空了的幾次了，他原本的那份還是沒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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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那條在山上的龍，就這樣被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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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湖裡的女神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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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跟史帝相處時，我以為他是個非常愛八卦別人家務事的人，但後來才發現，他的的範圍沒有局限於周遭人事物，只要是別人不知道的事，一律是他的話題，從基本款的鄰居閒話，進階至與一般人較沒關係的貴族們的秘辛，甚至連神話和騙小孩的故事都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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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講鄰居閒話時，通常都會從我的右耳進左耳出，我完全無法對那些話題提起勁來，只會有最低限度的回答，像：「喔」；但當講到貴族秘辛時，我就稍稍感興趣了，雖然知道史帝說的大概都是民眾們的想像加以渲染之下的產物，但該有的國際時事還是有，像最近哪國又跟哪國開戰那類的，所以我會擷取重要內容，剩下讓史帝繼續去天花亂墜；至於最後一類的，就是神話故事類的，這類的話題我都會認真聽，或許是故事這種東西就容易引人入甚，每當他當起吟遊詩人的角色，即使在吃飯，我都會把心留意在他的隻字片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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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雙生就被我們鎮認定為不祥之物。」講到這裡，他喝口水休息片刻，吃了幾口燉牛肉後後繼續講了下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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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總覺得今天的他話比平常更多了，我是不是該阻止他，要他先把晚餐吃完，他最先的那碗燉牛肉只少了四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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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們鎮上還有一個非常有名的傳說……」說到一半，他突然偏著頭思考一下，隨即更正：「說是傳說，其實並不對，雖然年代些微遠，但這是真實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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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故事想要吸引人時，都會在前面加上「真實事件」這四個字，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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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不太相信我要說的會是真實事件吧，但我告訴你，我能證明它真的曾發生過。」史帝嘿嘿的神祕笑了幾聲，這確實讓我感興趣了，是甚麼證據能讓他那麼確信這事件是真實發生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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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話，史帝自動把我的沉默認定為好奇，於是接了下去：「事件發生在二十年前，那時我親眼目睹的事件，不，是整個科約代共同目睹，一個殘忍的女巫犯下的恐怖罪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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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原來是要說女巫，這似乎不是什麼少見的事，這幾個世紀以來多的是被人冤枉為巫覡或女巫的人，什麼因為那人去墓園，所以是一定是要製作殭屍的荒謬說詞都有，連去掃個墓都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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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十二世紀左右開始的這個詭異活動原本是男女不拘，只要你家鄰居可疑，教會就歡迎你投訴，他們會用最慘無人道的方式來殺害那些「巫覡」和「女巫」，從最普通的刀劍直接刺殺，到做工複雜的鐵處女，各式各樣的殺法－雖然這麼形容不很道德－可說是應有盡有，唯一的共通點是最後一定會用火焚燒屍體，教士們宣稱這樣那些把靈魂賣給惡魔的傢伙們才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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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怕死阿！倘若我真的是個巫覡，我就會再被抓住前就施法逃跑了，哪會乖乖被抓去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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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那時或現在的人們似乎都沒想到這個可疑之處，又或者想到後對這個可疑之處置之不理，那些被教會抓走的無辜人們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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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從一個叫克雷默的傢伙寫了「女巫之槌」後，矛頭幾乎全轉向女性，我曾翻過那本書，內容除了可笑之外我找不到其他形容詞，簡單來說就是只要你被丟到審判台上就是有罪，剩下的審問都只是作作樣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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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莫名其妙的事件究竟害死了多少人呢？若真的統計起來可能會出現非常壯觀的數字，我猜，在這壯觀的人數中真正的女巫和巫覡可能還沒半個，此外，還有另一項數據讓我十分在意，那就是到底有幾個人沒被這瘋狂的洪流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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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往常一樣，我一邊不發一語的聽著，一邊思考著雜七雜八的事，他說的內容跟我猜的果然相差不遠，那位魔女殺了自己的丈夫、吃了自己的孩子，還有各式各樣的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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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你可能會覺得干你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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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史帝，你說的話大部分內容我都有這個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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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魔女姓布萊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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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確實讓我嚇到了，具之前史帝所言，鎮上姓布萊克，很巧的只有伊娜他們，所以那位「魔女」是她的親人了，「她跟伊娜之間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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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娜？」史帝先是一楞，接著露出了賊賊的表情，「年輕人，幹的不錯嘛，長的英俊就是有這個好處，想當年我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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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您先回答我的問題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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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用敬語，但內容卻是不怎麼尊敬。」史帝先在口中喃喃唸了一句，然後清清喉嚨接著說下去了，「那位魔女的名字叫艾莉森．布萊克，應該算是布萊克小姐的阿姨。就我而言，我不相信她是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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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帝的一番發言讓我對這話題更感興趣了，原來還有人對獵巫抱持疑慮的阿，「你為何不相信他是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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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史帝大笑了一聲，彷彿我問的是什麼超幼稚的問題，「如果這世上如此和藹的人都是魔女了，那我還真不知道還有誰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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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後史帝便埋頭吃著燉肉，這期間不再說些什麼，等不到他說下一句話的我，站起身來收拾用過的碗盤，後頭不斷地傳來湯尺與碗撞擊的聲音，史帝怎麼突然這麼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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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塔克，有些話我只能跟你說，因為你不是這個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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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看像坐著的史帝，他已用餐完畢，雙手食指交扣，臉則是靠在手之上，表情則不不苟言笑，在煤油燈的照耀下他的輪廓格外顯得深，他如此認真的一面，老實說這是我寄住在他家的這一個月來第一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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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直認為，她是被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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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遲疑一下才反應過來史帝在說些什麼，即使他確定艾莉森．布萊克是無辜的，但這言論若是被其他鎮民聽到，他一定會被當成巫覡的，而我的出現，正好讓他埋在心裡已久的秘密終於找到一個訴說的對象了，「為何覺得她是被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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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沒用詫異或者是驚訝的表情看向他，認為他是什麼可怕的魔物，他露出安心的笑容，想必為了說出剛剛那段話他鼓起了多大的勇氣，倘若我跟眾人一樣，那他說完的隔天就有可能會被送上火刑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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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克家的一切，原本是會由馬可．布萊克繼承，但他卻意外身亡了，一切自然而然的全落入艾莉森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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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家都認為馬可是艾莉森殺的，以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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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認為他是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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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帝幫我把話說完，接著他激動的飛快講下去，「但是艾莉森她沒有理由，她與她老公生活過得如此幸福美滿，怎麼可能自己毀掉。傑夫．布萊克，馬克他弟弟，之後那個古怪的傢伙非常不可思議地當上一家之主，因為他們家只傳長子。若想得到布萊克家，在馬可意外死去後，只要殺了剩下的艾莉森與他的女兒就行了。而方法相當簡單，甚至不用他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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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誣賴艾莉森是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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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輪到我將史帝的話接完，邏輯上確實兜的攏，但我沒有興奮的說「我們偵破一起豪門奪位血案」，只是依然不予置評的盯著史帝因一口氣說完話而脹紅的臉，就如同他剛剛講的「我不是這個鎮的人」，我沒看過那位艾莉森，甚至現任當家的傑夫我都沒見過，怎麼有辦法評論這一切？再者，即使見過面、說過話，也不一定會了解他們的為人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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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實行上也是有難度的，以史帝所說的，艾莉森在鎮上相當受到大家的愛戴，這樣想誣陷艾莉森是魔女就必須要有「鐵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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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艾莉森永不得翻身的「鐵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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