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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家人、朋友通通沒有,請準備好自生自滅吧

      大學,為什麼稱之為大學,當然是指校地大,豐富資源用不盡,美食的天地不怕餓死,獨棟的圖書館(書蟲們的最愛)。

      月祇祆拿著導覽圖,看了看上頭標示,據說……不對、是證據確鑿,就讀此大學的路人甲乙學長姊探聽,此校地大的不像話,沒有機車等於穩死,有腳踏車,也不用太高興,除非你能飆到時速兩百,不然上課還是會遲到。

      不過好在學校有良心,在校內設置接駁巴士。依地圖指示顯出,校地簡單分成三大部分,北方,大禮堂,所有大小活動均在裡頭舉辦,南方是校門所以沒什麼好說。

      西方是獨棟宿舍、圖書館,宿舍他可沒機會進去,圖書館倒是有可能,上百萬冊藏書是書蟲的最愛,不看真是太對不起自己了,所以,他怎麼能錯過呢!

      而在東方,是一棟高十層樓的金閃閃,也不知道是哪位高官品味,什麼顏色不愛偏偏喜歡金鉑色,所以這棟樓的油漆顏料塗滿超閃眼的金鉑色,他看還沒進去前,會先被這光線閃死。

坐在巴士上的月祇祆內心咒罵著。

      除此外,更怪的一點,會來就讀此大學的學生好像多半都是……這樣的人,他看了看巴士上的人。

      手臂刺龍刺虎,雞冠髮型的男子,腳不時抖了抖,眼神兇惡,坐在他一旁的纖弱男一副快哭了模樣。

      吃著手掌大小的草莓棒棒糖,穿著粉紅蓬蓬裙的小妹妹,頭綁了超大蝴蝶結,月祇祆非常懷疑,她真的有滿十八?還是哪位家屬的孩子走丟?

      還有,不顧車上安全的爆炸頭男,沒事就拿著冒有白煙的實驗儀器,對每個人掃描著,瘋瘋癲癲說著:「嘿……很好很好,數據愈來愈精確了。」

      他真的很想翻白眼送給他,對了,照他那實驗狂,會被編列到哪個科呢?月祇祆手指翻了翻手中導覽簡介。

      科系:金、木、水、火、土、混沌。

      他無言沉默了,是對這有如外星語難以理解的科系無法解讀出。

      為什麼是這樣分的,他不清楚,更無法理解自己是為了什麼而被選上這所大學……

      到了大樓下,許多新生擠著電梯到自己上課的樓層,他也不外乎,依照課表上的教室位置圖前往的月祇祆,沿途停下看了佈告欄上的社團。

      偵訊社(抓姦用的嗎?)、抓鬼社、占卜社、把妹社、雜耍社、公關社……

      最好這種社團有人會想加入!不過,事實證明他錯了,因為他眼前就有一位活生生的例子。

      這是他進入單純以為是創意命名的教室「混沌一」上課時發生的,走進教室的月祇祆,選擇坐在最後一排,愈到後面愈多人湧進教室。

      八點十分的課,進來的不是老師而是一位頭染七色的龐克頭學長。

   「各位大一的學弟妹們,你們好──我們是──抓鬼社!」一群對鬼魂、妖、魔異常執著興奮的學長姊,滔滔不絕的演講著創社艱辛過程說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此外,比手畫腳還不夠,還拿出具有超級震撼效果的立體海報。

      女子垂吊於眼眶外的深綠眼珠,被截去四肢的形,被迫拉長的舌浸泡在油鍋裡,披頭散落的髮連同頭皮一同被剝起,一旁還有牛頭馬面黑白無常鞭刑惡者的畫面。

      對於這極具凌虐、兒童不宜觀看的暴力血腥圖片,他們這班只是淡定的看著(包含他在內),唯獨一人發出「哇喔~」的讚嘆聲。

   「喔!看來我們這位學弟有興趣,來來來,我們到外頭談談。」龐克頭學長一手搭著發聲同學的肩退出教室,過沒有多久,門外傳來了一記淒慘恫魄的慘叫聲,全員不約而同的往門口方向望去。

      還以為是剛才那名學弟的叫聲,沒想到是一名身形矮肥的中年婦女碰地一聲由門口撞進,胸前掛了一條金飾項鍊,著一身粉紅套裝看起來就是個典型的嚴訴老師,有不過……經由這一叫也就失去形象了。

      反覆驚恐的望向教室外,確認沒有什麼東西會衝進來,她才拍了拍胸。

      驚慌失措的模樣著實會讓人聯想……這位阿婆,請問妳是遭人搶劫、襲胸還是……強……咳!吃這麼重口味,月祇祆看那個人是會消化不良吧。

      現場一片寂靜,沒錯,我們這一班就是如此淡定。

      待婦人平復心情後,她扶了扶鏡框,拍了拍衣,若無其事的走向講台,拿起粉筆便一板一眼的在黑板上將這學期的計分方式寫下並詳細說明她上課的條規,多的跟國家法條有的比。

      高亢激昂的語調,確時是那名尖叫聲的主人。

      果然,是名認真教學的老師,就連剛才發生的事也能當作沒發生似的,真是厲害,令小生佩服佩服。

      不過佩服之餘,老師,您會不會太早教課了呢?課本都還有訂,這麼早講豈不是讓他忘的更快嗎?

      月祇祆打了個大大喝欠,在大如禮堂的教室裡上課,只要有一絲聲音就會有回音,何況,這採圓弧狀的坐位,一排可坐二十人也沒有問題,假始有人翹課老師沒有點名的話也就無從得知,除非這位老師非常很愛機車,每節都點的話。

      正當高低起伏的催眠曲調快促使他睡著時,一道清澀有禮節的少年聲音對他問了話:「不好意思,請問這裡有人坐嗎?」

   「嗯?」魂不知神遊到哪的月祇祆將遲鈍腦袋向右一轉,只見一名藍如大海長及腰的長髮,一雙清澈如湖泊的翠綠雙瞳,隨意的淺格子無秀上衣,搭配迷彩褲的美少年眨著眼看著他,看起來就像……

   「模特兒……」

   「咦?」

      發現自己講錯話,月祇祆連忙改口「呃哈……這裡沒人坐,請坐請坐。」

   「謝謝。」少年微笑以對,拉開椅背。

   「喂!那邊角落的同學。」粉紅驚聲尖叫老師朝他那個方向叫著。

      在叫誰啊?轉過頭看了看自己後方沒有位子更不可能坐人的月祇祆卻被狠也訓了一頓。

   「還看什麼!就是你!」

   「唔!」他指了指自己,困惑的說:「我?」

   「不是你,難道是你旁邊的小帥哥嗎!上課不要講話!」粉紅老師朝他右手邊少年一笑,對他則是擺著一張臭臉。

      他抽了抽嘴角「……是……」

      獨他一人被罵,少年一臉歉意對他說:「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沒關係。」月祇祆表現出「我臉皮厚,不用在太意~」

   「還講!」粉紅老師又將毛頭指向他,令月祇祆深深一歎,改以用紙筆方式與少年交談.他可不想被粉紅老師給點名到全班都認識他呢。

      他寫道:「你是這個系的嗎?我剛來時並沒有看過你說……」寫完後將紙條遞給少年,少年接過看完後跟著寫下。

   「嗯……我剛從國外回來,時差還沒調好,所以是剛才才辦入學手續的。」字跡端正秀氣與他給人的外表有些符合。

   「國外!所以你是留學生!」他在字條旁畫了個驚訝的圖案。

      少年看了淺薄一笑,「嗯……我不是留學生,只是……因為家族的關係,我多半時間都待在國外,所有應該算是在地人吧……」

      月祇祆仔細一看,「喔」了長聲。

      原來如此,不過他應該是混血兒吧!感覺……混得許多種族,讓人摸不著他是哪裡人。

      接連三節,兩人就以紙筆交談,由訊息得知,狄恩‧馬爾修斯薇格是他的全名,可是如果每次都要叫這麼一長串的音,不只累人還有可能叫到斷氣,所以月祇祆改問了他可不可只叫前面兩個字,少年點頭沒有反對反倒還很高興。

      上完粉紅老師的課後,兩人順道前去社團觀摩,跟狄恩走在一起的月祇祆再一次感到他的耀眼,每走過、看過狄恩的人,不是目瞪口呆,就是瞬間定格。

      嘖……美少年的威力果然是不同凡響。

      坐上巴士的兩人,狄恩位於靠窗,他自己是靠走道。

      明明都已經是十八的人了,怎麼看起來就像是要去校外郊遊的孩子呢?月祇祆看著天真無邪對什麼都感興趣的狄恩下了這一半天觀察來的結論。

   「哇──」雙手抵在窗口的狄恩,望著如林茂密的園內森林。

      種植花花草草這些聽說校長的興趣之一,從未謀面的校長喜愛自然氛圍,於是校地處處是綠地、人造河流,最具有特色是有一處湖泊,波光粼粼的湖面,優美的白天鵝在上頭遊動,一旁還種有枊樹,不只相當詩意,更有回到穿越時空回到古代的錯覺。

      要是不說這裡是學校,恐怕也有觀光客前來觀賞吧。

      巴士停在位於校內正北方的大禮堂外,所有學生下了車有致一同往禮堂內走了進去。

      劃分了將近百種的社團界線,每格坪數約佔十五坪左右,可讓學生們自由運用。

   「依規定,我們必須選一門社團加入,否則無法順利取得團隊合作這一學分是沒有辦法畢業的。」明明才來半天,狄恩就把所有規則記得一清二楚,不免讓月祇祆相當懷疑。

      見鬼了同學,你不是才來半天,你怎麼就這麼清楚?

      錯綜繁雜的緞帶彩球佈置,此起彼落吆喝聲,似動漫人物穿著,女僕店等社團都有,當然,早上遇見的抓鬼社也在裡頭,帶頭的學長仍在賣力的招募新生。

   「來喔!來喔!加入抓鬼社就免費贈送最新鉅作『鬼吃鬼』電影票兩張喔~名額有限,要報要快,請加緊把握~」

   ……鬼吃鬼……呃呵呵。苦笑之餘,月祇祆真心的認為,以學長他那舌燦蓮花的能力,見人說人話,見鬼真的說鬼話的特異功能,日後百分百一定會是年薪上千萬的王牌銷售員!

      反觀長年在外生活的狄恩顯少接觸這類活動,見他東跑西跑看著,月祇祆他有生以來覺得,自己突然間好像多了一名好奇弟弟而不是朋友。

      盛大的社團觀摩猶如園遊會般,有玩、有吃,稀奇古怪的活動,一點也不會無聊。

      其中,學校社團中居、居然有拳擊社!

      沒有高起舞台,只是平面上的打鬥,當然,戰鬥的雙方只是淺淺交流,並不會真的打到頭破血流。

      哪邊人多,就代表哪邊有好玩、好看的,他們也一同湊過去,正在暖身的兩人,一人塊頭高大,雙臂有著結實肌肉,脫去的上衣顯露他之六塊肌,臉上有著一道疤。而另外一位則是他今早看到的雞冠男,轉動的頸部發出恐怖的喀喀聲。

      準備好的兩人,一旁裁判朝他們點點頭,揮落的手象徵比賽──正式開始!

      先發制人,刀疤男衝鋒向前,握拳的手揮動壯碩手臂瞄準雞冠男臉部揮去「呀啊──」

      冷一哼,頭部微閃,輕易躲過對方攻擊的雞冠男只是與刀疤男遊玩著。

      被他人看不起戲弄著,刀疤男依憑自己的腿力,打算給他一個猝不及防的側腹一擊,沒想到──

      看似無施力的手臂,卻牢牢抓住了他的腳踝,「你,太嫩了!」

      揚起一抹陰笑,雞冠男以招拆招,快、狠、準的右迴旋,直踢爆刀疤男的頭。

   「啊──」被無比力道衝擊到的他,狠狠摔落於地,這一腳,使他雙耳耳嗚,不料,對方不給他喘息機會,一記右鉤拳打斷他的鼻梁,使他痛不欲生,摀住鼻在地上反覆打滾著。

      短短不到五分鐘,刀疤男就被打趴在地。

   「勝者,是這位先生。」裁判舉起雞冠男的右手。

      喂──喂!這、這裡不是學校嗎!怎麼校方允許這種充滿血腥暴力事件在校園發生呢!警覺響起,月祇祆總覺得再不離開恐怕會有比這更大的事情發生。

   「還有沒有人要挑戰,如果沒有,獎金三萬元將落於這位先生手中。」

      獎金!三萬元!

      一聽到錢月祇祆立刻轉過身,眼中滿是金錢符號,只差當場衝出去這個動作,可是……一想到自己「肯定」會被打的生不如死,他就打退堂鼓。

      要錢性命也要顧,他可不想年紀輕輕就斷腳缺手,嚴重者可能還會變成植物人……問題是還沒有人會照顧……

      正當月祇祆還在為錢而有所懊惱之際,一道清澈嗓音吸引大家目光。

   「我想挑戰。」輕聲發出有興趣的人向前踏步,那人舉起手強烈引起月祇祆注意的人是……

   「狄恩!」

      不只他被嚇了破膽,只見大家看了看了他,有人下巴掉了下來,有人說他不會贏,也有人說他上場一定是被人秒殺的,但不顧眾說紛紜,狄恩又在說一次:「我想挑戰。」

   「狄恩!你瘋了嗎!」月祇祆朝他大吼著並搭著他的肩猛搖「被那種拳打到可不是開玩笑的!你會全身骨折、鼻子斷掉、眼睛瞎了、粉身碎骨的啊!」

      深知這是人類的「關心」方法,所以他的好意狄恩心懷感激的接受,並且給他一個最完美的笑容「祇祆,放心,我不會被打到的。」

   ……弟弟,你哪來的自信……

      月祇祆現在真的很想將他的腦袋剖開來看看,確定腦袋線路沒有秀逗在讓他上場。

   「小子,你很有自信。」雞冠男走了出來,一身大將霸氣很明顯是壓倒性勝利,眼神如猛虎的他低俯。

      如初生之犢的狄恩不畏懼對方眼神,直迎他視線,無害笑說:「嗯!跟我打一次,你就知道了。」

   「跟你打一次?」雞冠男愣了下,接後狂然大笑:「哈……有趣,小子,只要你能打敗我,任何你開出的條件我都答應,怎麼樣?」

   「好啊!那我一定要把你打到再也爬不起來。」

      狄恩……你可不可以不要回的那麼快,也不想想人家的臉色已經慢慢在轉變了成要把你打到連你媽都不認得了嗎……

   「好,一言為定。」

   「那麼,就由……請問你的名字。」裁判問了問他姓名。

   「狄恩‧馬爾修斯薇格。」

      裁判頓了下「呃咳!……最終一場,由狄恩先生與武先生比賽,預備──開始!」

      為避免波及到觀看學生,裁判還好心要他們退後在退後,要是受傷了他可不負責任。

      小朋友啊,你可真有膽量,別人你不挑偏偏挑了最兇煞、喜歡惡鬥的人,叔叔我雖然與他不過見幾次面,但自開校以來被他打敗的人不計其數,就連拳界的拳王還專程跑來這與他對決,也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啊。

      所以,再怎麼無知、腦殘也不能不識他啊──人稱鬼神「武劍」的男人。

      正與月祇祆做同樣的動作裁判,心中除了祈禱,也不忘將全部的神都請了出來,就是別讓眼前無知的小弟弟成為武劍拳下的替死魂。

      才正要開打,狄恩就拋出問題:「請問,有限怎麼攻擊嗎?」

      所有人一致發聲驚愕「啊!」

      月祇祆只差沒有口水噎住。比賽規則你都不清楚就想踢館!完了完了,我快暈了。

   「基本上,算是肉搏戰,只要不用其他輔助用品,你想怎麼攻擊都行。」裁判替他捏一把冷汗,怎麼會有這麼搞不清楚狀況就來比賽的人……

   「喔!那我知道了。」狄恩對武劍比了比「來吧」的手勢,所有人更是一震。

      小弟弟……你到底知道知道對方的可怕啊──裁判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觸,希望等會兒武先生能留他全屍而不是四肢飛散異處的屍骸。

      被這麼對待,武劍還是第一次,不過,面對看似弱者的人,他依然不會放水。

      低沉一喝聲,神拳快攻出擊,渾厚有力的右鉤拳直逼狄恩而去。

      只見狄恩輕避而過,擦過耳邊的拳頭,髮梢竟因此被削了下,為此,他沒有特別在意,而是與武劍遊鬥著,對方怎麼攻擊,他就怎麼避開。

      不停左右的閃避,讓武劍心生厭煩,他改以拳、腿相繼應用。

      右腳一記向上踢去,狄恩見狀,揚起左手在攻勢到之前硬生擋下,接著嘻笑一聲「嘻嘻!不會痛。」

   「什麼!」驚訝之餘,狄恩首次展開攻勢,快得不及眨眼離去的身影突來給他來個迴旋踢。

      簡潔、有力、快速,無一絲多餘動作落下,被這一衝勁踢中的武劍,儘管有手臂護住頭部,仍是讓他退滑數尺,退滑的路線因而凹陷下,呈現二道深深溝痕。

      這小子!

      放下雙手的武劍,感受到手臂一陣麻痺,但他並未因此退縮,而是燃起體內那塊至死方休的念頭。

   「小子,你確時有兩下子,接下來,就沒有這幸運了。」被刺激到的本能,不同於一開始速度、力道,招招均是能置對方是重傷的招式。

      碰!碰!碰!骨頭、拳擊相互撞擊發出的駭人聲響,地陷、磁磚破裂,激戰的兩人,肢體接觸愈漸頻繁。

      武劍一拳,狄恩就加倍奉還,華麗旋踢、單一破敵,甚至是利用手掌化為刀鋒劈落於下。

      每一次,都讓武劍覺得他的力道似乎又比前一次更為驚人,這,還是人的力量嗎?

   「大叔,要收尾了唷!」狄恩偏頭一笑,接著換了一副冰冷臉孔,不握拳,只是向前衝去,接著宛如人間蒸發般消失在他面前,緊接不出一聲又出現在他背後,冷聲說:「結束了。」

      單手劈向武劍頸部,拿捏恰當的力道,只是讓他昏倒於地。

      碰──

  

      現場一片寂靜。

      What     the……

      說不出一句,月祇祆彷彿感受到世界正如跑馬燈般快轉,如果現在有人賞他一巴掌,或許他還會覺得很爽。

   「他、他居然贏了。」裁判不感置信,揉了揉眼,在看──一次,一秒鐘、二秒鐘,他才喊出,

   「勝利者,狄恩‧馬爾修斯薇格!」

      現場一陣譁然,原本宣稱他不會贏的傢伙現在都改了口。

   「我一眼就看了,這小子絕對會贏。」

   「我聽你在放屁,你剛剛明明就不是這麼說……」

      接下裁判給的獎金,狄恩走回月祇祆旁,開心的說:「祇祆,我贏了,這個送你。」

      將得到的獎金給了他,月祇祆一陣腦袋空白「狄恩……,呃……你這是……?」

   「祇祆,這是送你的禮物喔!我很開心能成為你的朋友,我見你很有需求的樣子,想說這筆錢應該能幫助到,所以這筆錢當然是給你囉~希望能幫住到你。」狄恩笑嘻嘻雙手捧上,而他則是……

      嗚─────狄恩,你真是個好人,原來你是為了我上去比賽的嗎!哥、哥哥我太高興了啊──

      揮淚笑開懷,月祇祆雙手恭敬收下這筆不無小補的生活費,但他並不想以此金錢佔為己用,待有需求時,他才會拿出用,畢竟……這可是他第一次從朋友中得到的禮物啊──

      歡樂之時,稚幼之音自比賽場傳來,所有人下意識轉過頭看。

   「小劍,你怎麼了?」手拿草莓棒棒糖的女孩蹲在武劍身旁,用纖細指尖戳了戳武劍,奇蹟似的,昏迷中的武劍竟醒了過來。

   「嘶──」他摸了摸發疼的後頸,坐起身,看到了女孩後咧了嘴一笑,「喔!是紫啊。」

   「小劍,你比賽輸了?輸給誰呢?」紫眨了眨淡粉色的瞳色四處張望後,視線停留在狄恩身上。

      她跳了又走,走了又跳來到狄恩身邊,邊舔著棒棒糖邊問:「是你打敗小劍的嗎?」

   「唔……應該不算打敗吧!我只是打暈他而已喔~小妹妹。」狄恩輕柔撫了撫她的秀髮。

   「真的嗎?可是……我並不這麼覺得。」語調一變,她發出陰暗低沉聲:「空氣的氣流可是告訴了我一切。」

   「氣流?」不解小女孩在講些什麼外星語言,月祇祆當自己是花瓶站在一旁。

   「嘛!算了,他會輸我也有一些責任。」紫走回武劍身旁,一手舉起了他,宛如他是羽毛般重量將他扛在肩上。

   「等下次見面,小劍會變得更強,到時候在比一場吧,大‧哥‧哥。」語末,霎那間,密閉室空中捲起一陣狂風,魔術般的將武劍連人帶走,獨留下驚見此有如電影般畫面情節的的小老百姓。

   「你有看到嗎?那小妹妹單手支撐起他欸!」

   「廢話!我眼睛沒瞎會自己看好嗎!」

      結束了這懸謎事件,剩餘時間,月祇祆與狄恩持續逛著,約莫整整逛了兩小時,他的腿都快廢了還是沒想到該選哪一社。

      唉!到底該選哪一個社團……正當月祇祆環視充滿多元化的社團,還把定不了主意時,狄恩似又發現新大陸般興奮的拉了拉他說:「祇祆!祇祆!」

   「嗯?」

   「你看那邊……」

      依他這位似弟非友的混血同學所指的方向望去,位於角落處有一隱密門扉,前方有著一塊紅布,旁有金色絲線,有點像是舞台拉幕的那種,要不是有人從那後方走出,可能他永遠也不會發現吧。

   「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好」面對如天使般的笑容,任誰也無法拒絕。

      踏以好奇步伐的兩人轉開了門把,隨密道走下,映入眼前竟是……

      濃烈刺鼻香水味,酒杯乾杯輕撞聲,男的敞開胸膛,任數名女人上下其手也不以為意,處處盡是嬌媚撒嬌聲及男性揶揄聲調。

   「這、這是……」月祇祆嘴角頻抽蓄,恨不得馬上遠離這令人作噁的場所,

      這分明是公關,酒店場所!為什麼在學校裡也會有!

      已數不清,今天的開學日接受多少精神衝擊的月祇祆,腦細胞死了不下數千萬,眼神心死的只想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哇──」純潔無瑕的狄恩眼睛微之一亮,他還是第一次見這種……遊樂場所!好像比剛才的拳擊更好玩的樣子!

   「狄恩別看。」儘管身心俱疲,為了國家之幼苗著想,月祇祆還是一把矇住純真到就算世界末日來臨也無法改變個性的狄恩小朋友。

      開玩笑,這人種要是絕種了,人生還有希望,世間還有天使嗎?

      正打算拖狄恩離去的月祇祆,後方突傳溫和問候:「兩位,有預約嗎?」

      吐了一口氣,懶懶轉過身,他看見,一名與闇影相似度百分之九十的男子,只是他們所表現出來的感覺截然不同,一者冰冷,一者溫柔似海。

      男子衣著白襯衫西裝褲,就像服務生一樣,只是他屬較高級專屬密書的那種。

   「不,我們走錯地方了,抱歉。」月祇祆一口回絕,不為別的,只求快快離開這誤闖的禁地。

   「是嗎?」服務淡薄一笑,惋惜「可惜,您暫時出不去。」

      隨之,所有燈光如同跳電,頓時深手不見五指。

   「咦!」突如其來的意外讓月祇祆嚇了兩跳,本想打瞌睡的情緒全被一掃而空。

      好在狄恩被他拉住,否則在這一片漆黑中叫他要怎麼找人啊!

      暗中,耳邊突爾響起機械式運轉聲,升到一定定點後停了下,緊接,燈光自上打落在升起的獨特舞台上,金光閃閃上頭有著三個空椅,其中已有兩人坐在椅上。

      紅藍相間的高貴木質椅,椅背上方鑲有獨特淡藍水鑽,扶手處有著蓮花圖騰。

      光是張椅子就高級的要死人,月祇祆實很想問,那張椅要價多少錢,拿去賣說不定能不愁吃穿幾個月。

      從觀眾席最左手邊目光看去,凜然、不屑他人的帝王眼神,搭配一襲英式貴族淡紫色騎士裝,儘管台下女性同胞們尖叫連連,他仍無動無衷,而位於中央的人……

      不時向台下拋電眼,全身散發自然氛圍,小麥膚色透露了他之朝氣,頭上戴了一頂鴨舌帽,噢!他把帽子脫下,然後往台下一丟,理個大平頭看起來相當清爽,這,又是另一批粉絲的尖叫,而最後一位嘛……是空氣……

      此時服務生悄走過帝王先生旁,嘀咕不知說了什麼。

   「我知道了,開始吧!陣。」他吩咐服務生。

   「是。」接收命令的陣拿起麥克風講起:「各位來賓,一年一度的抽選活動即將開始……」

   「抽選?」是抽什麼?抽獎嗎?

      在月祇祆疑惑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同時,身旁來了一名小弟,手中正發著號碼牌,除了還在愉樂女人的可憐公關之外,其餘人手都有一張。

   「唔!祇祆,這要做什麼呢?」狄恩偏頭拋問於他。

   「我也不清楚……」你問我哪會知道啊!

      待號碼牌發落後,便由坐椅在上頭兩名男子代抽,在特製方箱中抽取出號碼球。

   「一號。」陣唸著帝王手中的球號。

   「啊──差一號就抽到我了,人家不甘心啦~」前方,一名穿著無秀上衣,迷你牛仔褲的火辣大姊,單腳踱著那高十公分的鞋跟,嬌嗔抗議聲任誰聽了都會心軟,但,那是不知道廬山真面目之前。

      突然,她不知發什麼神經,回眸一笑,月祇祆只差沒將早上吃的東西通通吐了出來。

      正港的四方臉,比竹筷還要粗的眉毛,劃了大眼濃妝,假睫毛起碼貼了四層左右,每一眨,眼皮都快跳不上去。標準香腸嘴上塗滿大紅口紅。

      你說,不吐都難啊──!

      在他反胃之時,帝王先生抽完換了電眼男。放入箱中的手攪了攪,之後接抽起。

   「十五號。」

      最後一名則由陣代為抽選,「十三號。」

      喔……十三號……!月祇祆瞪大了眼不敢置信,他、他居然被抽中了。幾十年的衰運居然讓他抽中獎品了是嗎!

      喔……沒想到神也有眷顧他這一天,今後他必然會好好紀念這特別的日子的!不管得到的是什麼禮物。

   「哇~祇祆被抽中了耶~」狄恩替他拍手叫好,要不是月祇祆不小心撇見他手中的數字,這天兵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他也是中獎者吧……

   「狄恩,看看你手中。」他明顯給了他指示。

   「嗯?」狄恩很乖的照了他的話做,水汪汪的眼眨了又眨,良久才有所回應,「十五號,有什麼問題嗎?」

      聽這麼一回應,月祇祆只差沒向前滑倒,他嚴重懷疑他是不是中聽還是另有隱疾……

      壓制住罵人的衝動,改以和顏悅色口吻詳~細地說清楚講明白給這位弟弟聽。

   「喔!原來是這樣啊──」他恍然大悟貌。

   「難道你都沒在聽嗎?」

   「沒有。」狄恩回答的肯定,讓月祇祆直覺深深覺得他內傷的傷似乎傷的更深了。

   「那麼……請這幾位號碼的得主上台。」陣宣告著。

      上台!終於要頒獎是嗎!是什麼!電視、食物禮卷、還是……現金!

      一想到有可能是現金,月祇祆內心就無比喜悅,眼睛直發亮。與他們一同上台的還有一位女性。

   「請依照一、十五、十三順序排好。」

      一襲黑底連身裙,長髮飄逸的女子站在帝王男子前,而他與狄恩只是調換一下位子,他面對的是張空椅……

   「陣。」帝王男喚了下服務生,陣點了頭,清晰的嗓音在一片寧靜場面中更為宏亮「更改以往遊戲規則,雙人組比賽,改以雙人競賽。」

   「競賽!」

   「居然要跟三大公關比賽,好像蠻好玩的。」登時底下聲浪四起。

      比賽!月祇祆掏了掏耳。服務生,你、你有沒有口誤,我是來領獎不是來參賽的啊!

   「時間就定在兩個月後,深夜十二點,地點位於校地南方的墓地。」

      嗚~~~你不是天使,你是惡魔,居然選在這陰森之地,妖魔活動最為旺盛的時刻,這分明是羊入虎口,是要他送死啊──

      錢拿不著,反而領到最佳大獎,月祇祆內心灰暗地又加上了一層。

   「呀~公關大人們要去那去那,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奇遇!」

      月祇祆真的很想送她一個白眼。

      奇遇!我說這位姑娘,妳是吃飽太閒嗎!有誰會特地去那種搞浪漫情懷!奇遇,我看鬼遇還差不多!

      真的很想一掌朝那名女同學腦袋巴下去,可惜在這場面他無法如願。

      啊……一想到兩個月後要去那種鬼地方比賽,他就……嗚~~~~

   「祇祆?」感受到好友莫名散出哀怨黑暗氣息,還有著青綠鬼魂伴在一旁,狄恩秀眉微皺,「身體不舒服嗎?」

      嗚──不要管我啦……讓我搞自閉一下。

      雙方競賽,總得知曉對方姓名,由公關男士們先說。

      帝王男連起身都不用,只是翹著二郎腿,冰冷對她說了一字:「御。」

      少女絲毫不受他語氣冷漠而影響,用著平板無伏的機械語語說著:「緋湮。」

      在少女說話同時,底下傳來一名支持者大喊:「緋湮──」

      嗓門這麼大,不注意也難,少女穿著短秀上衣,休閒短褲,金咖啡的馬尾,她朝緋湮揮了揮,而緋湮只是點了頭微笑。

      這時,不知何處飛來的空酒瓶正以高速速度擊向她而去。

   「緋湮!」少女的同伴一聲驚叫。

      無懼,她單手一揚起,時間宛如靜止般,空酒瓶正以慢動作停滯在她面前,做了緊握動作,酒瓶瞬間脆裂散落一地。

      冷眼看向甩出物品的人,緋湮不作任何回應。

   「妳這賤女人,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說話尖酸刻薄是名身形矮肥穿著時尚的中年婦女,她站在公關出入口向內大聲咆哮,也不知是哪條神經打結,全不顧大眾之下,理直氣狀罵得兇狠。

   「喂!妳這瘋女人!三番兩頭來煩我們家緋湮,妳有什麼企圖!」少女不甘示弱朝婦人指責著。

   「企圖!哼!妳該問的是那女人的母親,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妳!」

      見友人她沉不住氣,想上前教訓婦人之時,緋湮出聲喝止:「春奈!」

      名為春奈的少女轉頭看向台上,她以口型說了「不可以」三字。

      怒不洩,春奈走向婦人一旁桌面,接著低喝一聲,用著精人力道把高級桌子劈成兩半仍是怒氣沖沖。

      婦人被她動作嚇了一跳,不過仍是高高在上一副她是受害者的模樣,月祇祆看了都直搖頭。

      這世上的瘋女人怎麼愈來愈多了啊……

   「下次,再讓我看到妳,就不是這麼簡單結束了。」春奈語出恐嚇,不料婦人沒退縮,反而變本加厲。

   「我知道了,妳跟她是一夥的!」紅了眼,婦人像是發了瘋的潑婦,拿起一旁東西狂砸向她,原本歡樂氣氛被她這麼一搞,數多人多是退避三舍不敢靠近。

   「妳、妳瘋了嗎!」春奈邊跑邊躲,無奈又不能波及到一旁,她只好在有限範圍內跑著。

      看不下去的陣,打算叫侍衛把這名女子趕出去時,只見緋湮突然現身在春奈面前。

   「緋湮!」

      御為此,眉一挑,改以把手放置在膝上,似在看戲。

      哦?

   「不可饒恕。」不知身有何魔力,緋湮引起散落的物體旋轉在婦人旁,久久不散,這時,物體愈來愈貼近婦人身軀。

      春奈察覺驚叫並拉著她的手臂:「緋湮,不可以!」

   「遲了。」

      宣告終止,物體一貼婦人,接著驚爆一聲,只留煙飛,她,憑空消失了,恍如剛才的一切並沒有這人的存在。

      吵雜聲結束,緋湮轉過看了春奈,輕問:「沒事吧。」

   「嗯……那人……」

   「那走吧。」

   「咦!可是……」想說活動還未結束,但掌心被握住的她只能向前被拉著走。

   「我有說妳可以走了嗎?」出聲者,是坐在台上的第一公關,御。

      回過頭,緋湮只是望了他一眼,淡淡丟了「比賽,我會參加」,連一句也不想多回,門一推離開了現場。

      謎樣力量,平淡,是無情還是有情,在她眼中,究竟是如何看待一個人呢?

      御似笑非笑一會,才請陣請人來打掃一番,其餘人便可以先行離席,活動提早結束。

      而一旁的兩人,似不受剛才的小插曲所影響。

   「嗨~我叫曜。」電眼男擅自握起狄恩的手,上下晃動著。

   「狄恩‧馬爾修斯薇格。」面對對方如此熱情,狄恩一點也不排斥。

   「喔!小恩啊──請多指教~~」

   「月祇祆,請多指教……」月祇祆一人獨自對空氣無力說著。

      啊──我根本不想淌這渾水呀──

        

      開學第一天,課只有半天,搞個社團觀摩,結果也沒選定到底要參加什麼社團,半天就這麼過了。晚上還有打工的月祇祆與狄恩交換了電話、地址,之後就與他分道揚鑣,前往他今天第一天的打工書店,「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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