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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頭龍川畔之女

第二章   

      秀定的家中,一對老夫婦正愁眉苦臉著。

      老太太的臉上猶掛著淚痕,她是秀定的親生母親,秀定自從小木屋回來後,就變得痴呆無比,令兩老非常擔心。老來得子,何其容易    而且秀定是他們唯一的獨生子。是他們人生裡的全部希望。

      老夫婦為祈求兒子秀定能夠康復,不知在家中附近的神社禱告幾遍了。誠心誠意地祈求偉大的「天照大神」能夠再度的幫忙。

      三年前,老太太曾經遺失嫁妝,著急地向「天照大神」祈禱後,嫁妝才被人送了回來。

      送回嫁妝的人就是偷竊的那個男人。

      當他得手後,準備出售偷來的物品時,卻無論如何找不到來時的路…。這條通往鄰鎮市集的路,像失蹤了一樣,從人間消失無影。

      他就像一隻可憐的螞蟻,獨自迷失在重重的迷宮裡,不得己之下,只好送回嫁妝。這原本就是別人珍貴的回憶之物,理應重新回到主人的溫暖懷抱。

      此時,老太太真心地祈求大神能再次顯靈,救救他們唯一的心頭血肉。如果能夠成功,必盡一生之力報答。

      當天晚上,好不容易才入睡的老夫婦,夢中,被一位白衣童子引至一座巨大的水晶宮殿裡,宮殿裡有著奇異的色光,充滿著神秘的色彩。

      剎時,宮殿中出現一個廣闊的長形白色屏幕,屏幕上出現:

           

      往東方直走至加賀之天照寺。

      找到陰陽師|小尾吉晴。

      兒子必然再度「醒來」。

      一身紅衣,婆娑羅衣著風格的人,就是吉晴。

     

      尤於做了一個這麼真實的夢,而且是有關於兒子秀定的…,老夫婦於是互相談起夢境。

      原來!兩人做了相同的夢!

      看來務必要前往加賀一趟了,尋找夢中的陰陽師小尾吉晴。

     

      夢中的亂世陰陽師-小尾吉晴-就住在天照寺西方約莫十里之處。

      天照寺旁的聖湖美景,就是他與好友小巴常常一道同遊的聖地,聖地上有著可愛怕生的水鹿。

      一開始,水鹿們看到他們倆人就嚇得趕快逃走,等到時間一久,他們知悉了鹿兒們的習性以及不斷地釋出善意後;慢慢地,鹿群和他們打成一片。

      甚至有時吉晴會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水鹿還是人類,這是一種「融合一體」的奇異感覺。他們沒有傷害鹿群之心,水鹿們對他們也愈來愈友善親近。小巴常常拔著草兒餵食水鹿,試著和他們說話。

           在他心中,他就是水鹿,用這種心態和他們打交道,才能無往而不利。水鹿漸漸熟悉他倆之後,竟也把他們當同類看待,不但不再害怕,有時還主動來找他們玩耍。吉晴總愛摸著他們的頸子,以討他們的歡心。好友小巴有樣學樣,跟著做著。他們倆為其中的二隻幼小水鹿取了鹿香郎、草氣郎的乳名。

           有時光叫著鹿香郎、草氣郎的名字,他們也會立刻地跑來身邊示好,甚是友善可愛。

上天不會虧待真心想完成事情的人。一切是那麼剛好,這是吉晴的心靈感應。總覺得非來神社一趟不行,於是拉著好友小巴信繁一同前來。

      走至神社周圍的聖湖後,兩人划著小木船,筆直的前進至岸邊,把小船繫繩後,二人就這麼悠閒大方地走進神寺裡。

      吉晴穿著一身紅色衣服,衣著風格果然是從外地傳來的感覺,不太像是本地人所習慣穿著的樣子,也不似『一向宗』信徒所穿著的衣服類型。

      秀定的父母,就在此遇到了陰陽師吉晴,在述說事情始末後,兩老先行返家等候。原本很傷心煩惱的老夫婦倆,在見到吉晴之後,忽然心情轉好,二人並不知道這是尤於咒術的關係。

      小尾吉晴在他倆身上施了令人快樂『無憂』的祕密咒語。

      天照寺的側門附近,小巴和吉晴兩人靜靜地站著接受太陽的洗禮。適當的陽光是人類最好的養分。

      「這間小木屋,是一定要去的。」小尾吉晴十分悠閒地說道。他撥弄著腳邊的花草。

      「你打算獨自去嗎?」小巴關心地問著。只見吉晴抬起頭來,看著藍天中的迷人雲彩。

      「不…。」吉晴緩緩搖頭。

      「那你是打算多找一些人去嗎?」

      「不…。」吉晴略微搖頭,並把眼光投注在小巴的臉上,露出千年老狐狸般的神秘微笑。

      「你該不會要我幫你去吧?」小巴哈哈笑了起來。

      「正是。」

      「呵…你在開什麼玩笑。」小巴一副張口結舌的表情。

      「不…我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最好的人選是你,信繁。」

      「呵…呵…你是說真的嗎?吉晴!」小巴感到有點不對勁,雙眼直盯著好友。

      「對,我還有另外的事要做。」吉晴肯定地說。小巴信繁已經笑不出來了。他的臉瞬間變成一顆剛剛採收下來的苦瓜。

      「我……。」

      小巴暗忖:「那麼可怕的屋子,不知有何陷阱,去過的人都變成呆子,甚至有的人根本就因此而消失不見。」

      「是傻蛋才會去!」小巴在心中強烈地吶喊。

      「你怕的話,可以不用去。沒關係的。世上的膽小鬼可不只你一個啊。」吉晴故作輕鬆地說。

      「什麼!說我是膽小鬼,吉晴你……!」小巴在心中激動地反應。

      「我去!有什麼好怕的。」小巴不知打哪生出來的天大勇氣,竟如此地脫口說出。吉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位好友。

      「說真的,小巴,你可以不用去的。」

      小巴暗忖:不去的話,可被要你嘲笑膽小無用了。我可不想這一輩子都被你看笑話,身為男人的自尊可不能如此輕易地放下。

於是只好說道:「大英雄的世界裡…是沒有害怕這回事的。」「我也不想啊!但誰叫我是英雄呢?」剎那間,小巴信繁竟然露出自戀的神情。

      「是啊,那你就去吧!」

      語音一落,小巴信繁忽然感覺有些後悔了!不過,話已說出口,覆水難收啊…。

      「那我去到那裡,要做什麼呢?」

      「你去到那裡,只要把黑芝麻偷偷地放在那鍋湯裡就好。」

      「就是老太太提到的那鍋有著牛肉與野菇的鬼湯。」

      「嗯。」

      「還有其他事嗎?」

      「沒有。」

      「應該還有吧?」

      「沒了。」吉晴輕鬆自若地回答。「啊!對了…?」

      「怎麼了?」小巴急問。

      「我會給你二條細繩。」

      「有什麼用處?」

      「兩條都是有防身和守護自己心意的功用。」聽到這句話,小巴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他就是在等吉晴說出這句話。

      小巴心想:有防身的繩子,實在是安全多了。至少不是自己孤身一人面對這麼可怕的事情。

      「守護的意思是?」

      「使他們不知道你的意圖,如果不繫上紅綠細繩,意圖會立刻被知曉。」吉晴望著小巴的眼睛,「會非常危險。」

      「所以說,非戴不可了。」小巴信繁緊張地吞嚥了一口口水。

      「沒錯。一條紅色的線,一條是青色的線;都要牢牢的繫緊。」

      「嗯。」小巴無奈地點頭。

      「你把紅色的綁在左手上。記得,是左手手腕,不要綁在右手。」

「嗯,左手。」點頭如覓食野雞模樣的小巴信繁,充滿耐心地聽著。

      「然後呢?」他不安地追問。

      「把綠色的細繩綁在腰上。」吉晴好整以暇地說。

      「繩子夠長嗎?」

      「絕對夠長。」

      「確定。」

      「確定。」

      「要保證啊。」

      「要不要寫個保證信給你呢?小巴。」

      「不,有你的口頭保證就夠了,我相信你。」小巴放心地說道,「但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嗯。」吉晴暗笑在心裡。

      相信歸相信,心中依舊是不安的,小巴於是問道:「吉晴啊,你相信這件事嗎?」

      「相信啊。」小尾吉晴早就夢到此事,而且是在三個月以前。

      「這會不會是在欺騙我們的爛把戲呢?」小巴懷疑地說道,「會不會是敵方忍者知道了你真正的身份,特地編造這個故事想要引你入甕的吧。」

      「你是說引蛇出洞是吧。小巴。」

      「對對對,就是這樣!是的…沒錯。」

      「不會的。」吉晴輕鬆的搖頭,一副送死的人並不是他的悠哉表情。

      「喔。」內心隱隱失望的小巴信繁,默然地抿住嘴唇,不知道在胡想什麼。

      「信繁,這件事是你發揮天生英雄氣概,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嗯。」寧可不要有這種機會,平安過日子是最好的,小巴信繁暗想,不過,他倒是不肯示弱地擺出一副捨我其誰的英雄態勢與一臉準備從容就義的神聖表情。

      「你猜那個田又八怎麼了?老太太說他消失了,家人到處找都找不到。是不是完蛋了?」小巴信繁不安地猜測,雙眼望著好友小尾吉晴。

      「確實是兇多吉少。」

      「有救嗎?」他的聲音略微發抖,但他已經竭力自制了。

      「再看看吧。其實…。」

      「怎麼了?」小巴信繁追問著。此時小白狗招財已經跑來吉晴的身邊撒嬌,牠拚命地狂搖尾巴,還不住地舔著主人。

      「這也算是『他們』的緣份。」吉晴說:「招財,去旁邊玩。」接著他從懷中掏出蟲紙,口裡唸著咒語,並往紙上呼出一口真氣。紙片化為一隻黃藍色的蝴蝶,馬上翩翩起舞起來,舞姿奇妙地吸引住招財的所有注意力,招財追著他四處跑來跑去。他是一隻可愛的流浪小白狗,在一年前被小尾吉晴所收養,成為家中的一份子。尤於年紀尚小,所以常常纏著主人吉晴撒嬌。

      「緣份?…這算是田又八的惡運吧!」

      「也可以說是,畢竟天下事無緣不聚,或可說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嗯。」

      「難道我也會像田又八那樣地惡運上身嗎?」小巴不自覺地出現這種想法。這是人類腦袋保護自我的本能反應。

      「上天保佑!偉大的    天照大神,請記得我有幫你打掃神寺、擦拭神桌啊…。」小巴信繁誠心地祈求。回家之後,小巴信繁認真地交代了「後事」。

      弟弟妹妹充滿信心地說:「哥哥,你就安心地『去吧』,市集的生意交給我們就好。」

      「嗯。可不要出了什麼亂子!」

      「不會的。」

      「信用是很寶貴的,是商人的第一生命。」

      「知道啦!」

      「安心啦!」

      「嗯。」

      就這樣,小巴以為弟妹會挽留他的唯一小小希望,就因此幻滅無存了…。

      話說他們三兄妹從祖國賣豆腐一直到移居大日國之後,仍是在這個新的國度裡賣著豆腐。生意一直很好,三兄妹可說是天生做生意的好手。

      此時,不需靠哥哥的幫助,兩姊弟早已能夠獨當一面的做生意,記得初至異國時,吉晴主動地幫小巴之妹取了新的名字,甜兒梨子,妹妹也一直很喜歡這個新的名字。另外吉晴也替小巴之弟取名為正忠信繁,以方便大日國人民對他們的稱呼。

      小巴則在原來的名字後面自動加上「信繁」二字,搖身一變,成了豆腐市集商人。

      未知的命運,也因新的名字,有了好的起頭。

     

           啟程前一天,正好是吉晴父親韓日山的祭日。

      吉晴心想,父親生前為報母仇,終其一生都在痛苦折磨中度過,最後還因此中毒而死。如今父親靈歸天界,在他的祭日裡,如能奉上一把寶劍,想必他會很開心吧!

      生前,寶劍就是父親的最愛,也只有寶劍能讓暫時忘記那錐心的仇恨。

      吉晴於是沐浴正衣,供水燃香。靜心息慮,妄念暫消。

      他先把陰陽卷文中的財寶篇從頭到尾詳詳細細地讀誦三遍,仔細用心地記住了所有內容。並依法施用財寶咒語,為自己開啟「財寶眼」。

      「財寶眼」是讓人能夠發現地裡、空中與不可思議秘密空間中隱藏著寶藏的方法。這是他第一次施用此術,約莫努力了二頓飯的時間,才大功告成。

      靈界中的「藍鵲鳥」被他成功地召喚出來,並且變成相當巨大的體型,以便載著他飛行四地,尋找伏藏著的世間財寶。

      藍鵲鳥是種會隱形的靈界行鳥,專門負責載運陰陽師或咒師的差事。

      「叨叨唧。」藍鵲鳥發出可愛的聲音向吉晴撒嬌示好。

      吉晴摸摸他的頭,拍拍他的身子,待吉晴坐好後,一鳥一人飛升至天空之中。在湛藍天空裡自在地翱翔天際,是種很美妙的感受…。當附近古色古香的神社,躍進吉晴的眼簾時,只變成如同米粒般的大小。

      任何事情都是相對存在的,吉晴如此深深的體會。大因為有小,才顯得大。世間是由相對的「假相」所形成的。

      一路自在飛行,目標也不知道在哪,只知道指引著靈鳥往有金光沖天的地點飛去。

      人煙漸少,也不知飛到哪裡了?這是種無可言喻的感覺,好似來到世上的神仙住處一般。某個神山山頂的皚皚白雪,使神山像極了戴上一頂白色帽子的老翁。

      綠色的農田化成了一幅美麗的山水畫作,點綴著細小的河水,寧靜無息地躺著,默默地為大地蒼生付出寶貴的生命。吉晴一路祈禱著能找到適合父親的寶劍,以慰先父在天之英靈。

      「唧咕唧固。」藍鵲慢慢地減低速度,緩緩地降落在一座高山的山頂上。

      吉晴用心地唸誦著「財寶咒語」,忽然一道強光從山頂地面射向天際。藍鵲朝著那道強光直叫起來。

      「唧唧陀!吉晴主人啊,請快去那裡。」

      「喔,好的。」吉晴躍下鳥背,藍鵲搶先吉晴一步,急急地跑了過去,然後又急急忙忙地跑了回來;那裡有一對頭上長角的人馬。吉晴後發先至,卻在強光中看到四個大字--「朱雀靈劍」。然後他對人馬們打了聲招呼。

      四個字就這樣直挺挺地懸浮於空中。字是黃金色的,發著亮光,靜止著。

      「請神山賜寶劍!偉大的守護者,聖山之山神,請賜予寶劍!」

      說完話後,強光中變化出一句話來。

      「三個驗試,須先行通過!」人馬們到現在才對吉晴微一點頭。

      接著強光中射出一道強烈但溫暖無比的藍色之光,吉晴整個人被這團強烈暖光包圍著。

      這光芒竟慢慢地融入吉晴的身體中,瞬時令人感到渾身舒暢,精神大振。吉晴感到自己的內力提升了一大截,達到前所未有的水準。

      四周頓時更為明亮起來,浮在空中的字再度起了變化。吉晴心知自己已過了第一關的驗試。這可能是在考驗此尋寶之人,是否善良或邪惡。

      「『四不像』由何物化成?」人馬說道,「這是第二道驗試,這答案須得有緣人方能答出來…。」

      可見不只是心性要善良,更是要有緣份,才能得到寶劍的青睞。

      當初朱雀大神,歸升天界之時,把自己的斬邪劍,以咒印封住,並設下三道關口與神劍的守護神|人馬夫婦,以防妖邪趁機偷取作亂。並留待給後世之有緣人。

      吉晴想了很久,四不像他倒是聽過,好像是由龍和牛等混合而生成之生命。但說是為何物所化?卻是沒有聽說過。

        是由「朱雀、玄武、青龍、白虎」四神所化成?

           抑或是由「混沌太虛」所化成?或由「忠孝仁義」之德所化成?

      到底要選哪一個呢?只能選擇一次嗎?

      思慮良久,忽地,小尾吉晴靈機一動,大聲地說出他的答案。一時,強光變化出五色光芒,靈力倍增百倍!朱雀靈劍緩緩升起,吉晴不敢久視。天空中的浮字再度變現出:「有緣人,請取聖劍。」這句話來。

      吉晴依言取劍,費盡全身之真氣…連『億之倍增咒語』都一併使展出來。聖劍依舊文風不動,什麼原因呢?

      吉晴猜不出真正的原因?

      人馬夫婦靜靜地看著他,並不出言提示。

      過了良久。吉晴心想:難道不能用蠻力,為表示誠意,吉晴雙膝下跪,說道:「天上英靈,朱雀之神!小尾吉晴為了在天界的父親,特來誠心取劍。不是為了名與利。」

      「也不是為了天下武士夢想得到的大名或將軍的貴位,更不是為了殺死自己的仇人。只為安慰先父之靈,為了讓他老人家得到生前最愛的寶劍。」

      話語一落,整座山好像震動起來般。絕世神劍無聲無息地落在吉晴的雙手之上,猶自散發著五色強光。

      「謝謝你們…神山與朱雀之神。」吉晴由衷地感謝著。

      「小尾吉晴,神劍的新主人!」人馬夫婦說道,「我們本想在你取劍失敗後,立刻殺死你,幸好你憑著無私的孝心,把神劍的剛硬之氣給融化。現在,這把靈劍已經屬於您,希望小尾大人可以好好地對待它。再會了。」

      「再會了。守護神人馬。」吉晴說道,人馬夫婦朝他微微一笑。

      稍後,人頭馬身的人馬夫婦展開珍珠白的美麗羽翼,優雅地沖天飛起,就此訣別人世。

      「恭喜你了,主人。請坐上來吧!」靈鳥再度跑到吉晴身邊,高興地說道。   

  

      劍光慢慢地吸納入劍身當中,劍柄中鑲著微紅晶瑩的朱雀火神珠,正映照出吉晴的靈動雙眼與那俊美離塵的面容。

      慢慢地從山頂地面裡沖天而起的黃色金光,正一點一滴地消失於無形。吉晴三拜聖劍原處。輕輕地跨上鳥背,再度遊樂於天際,而寶劍正安然地放在他的懷裡。從此『朱雀神劍』就被供奉在父親的靈位之前,也就是吉晴宅邸的另一間內室之中-那是一間小小的祭堂-直至某事發生以後,神劍才被吉晴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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