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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炸彈

阿部達比機場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歡迎搭乘法國航空,現在我們開放座位72排至63排的旅客進行登機。請麻煩將你身上的護照及登機證準備好已進行備查,造成你的不便敬請見諒。法國航空全體人員在此誠摯的歡迎你的搭乘,並祝你有一趟美好的旅程!」

金髮盤起相貌甜美的櫃檯小姐站在後方,嘴裡雖然是制式話的廣播台詞,但嗲死人不償命的聲音還是使的一幫老伯青年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由於是從法國飛往台北的專機,加上夜間的旅客本就不多,空曠的機場顯的一片死氣沈沈,掛著免稅招牌的精品店鐵捲門早已放下,推著清理拖車包著頭巾的工作人員疲憊拿著掃把有氣無力的工作,空曠的候機廳裡,ELAINE坐在沙發椅上專注看著膝上的電腦,那是一台十三吋的Mac   Book   Air,烤漆的機身輕薄的外型,使的擦身經過的人驚艷連連。

螢幕小小區塊的方格,視頻裡一個男人蓬頭亂髮滿臉鬍渣,靦腆對著彼岸的另一邊-ELAINE輕聲細語,耳機不時傳來令人臉紅心跳的甜言蜜語,女孩臉上淺淺浮現一個幸福的酒渦。

「再九個小時我們就見面啦!哎喲!人家也不想的嘛!」

穿著黑色套裝黑色絲襪的ELAINE嘴裡邊說眼睛邊笑,柔嫩的雙腳靠在鬆軟的椅子上面。

「好啦,我要準備上機了!回去再好好陪你好嗎,待會見摟!」

依依不捨好不容易將電腦闔上,女孩提著手上的公事包,慵懶迷人的將手上的登機證遞給早在一旁不斷偷看的地勤人員。

=====

飛機底下,搬運人員正忙碌的將所有行李妥善放置,而長相像奧黛莉赫本的女空服員站在前面,手中忙著示範幾個緊急狀況該有的應變方式

「謝謝各位先生女士搭乘法國航空,本班機....」

左側位置上兩個西裝筆挺外表紳士的金髮男人分別坐在靠窗及靠走道椅子,中間位子等待接下來的旅客。

靠近逃生門一側,一對貌合神離滿是臭臉的年輕情侶坐在一角,女人雙手抱胸看著窗口,男人則頭垂的低低假裝打酣。

左手邊一個看起來就是觀光客的大嬸睡相極差,下巴歪向一邊流著長長的口水,惱人的鼾聲引來旁邊乘客側目。

女孩身旁一個老實古意的老伯伯穿著整齊的西裝戴著老花眼鏡,一字一字仔細閱讀著顯然是在機場所買的報紙,上面的日期似乎是今天的早報。

這是ELAINE的一個小習慣,觀察生活周遭的形形色色。

任屬國際知名精品Louis   Vitton的銷售部門,ELAINE明白除了外型亮麗外,口才自然也得嚇嚇叫才行。由於工作需要,在踏入公司之前,每個人都得接受公司額外的專業訓練,重點自然著重在服裝顏色的搭配,禮儀與客人的應對方式,接待該注意的事項,以及如何在第一次見面的同時徹底分析個人的特徵。

徹底分析這東西乍聽之下似乎和電影中的測謊儀器或是讀心術有點類似,然而這名詞更像是心理學的某種論調,根據英國所做的實驗數據顯示,人與人在第一次見面接觸的情況下,總是會有意無意將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此情況特別常出現在異性的親密接觸,不相信的話去夜店走一趟,你會訝異這世上竟然還有這麼多只有電影才看的到的”君子淑女”,然而這樣的舉止或許可以替自己多增點自信,但同時也會在無意間透露出自己一些無關緊要的小習慣。

ELAINE所學習的,就是根據這些瑣瑣碎碎,不經發現的小動作,架構出一張只屬于個人所獨一無二的”專屬資料”。舉凡喜歡的顏色,教育的程度,社會的地位,喜愛厭惡的食物習慣等,凡是可以進一步了解個人的線索,都有其收集的必要性。

剛剛還在講解的空服小姐似乎去忙別的事情,機艙裡只剩下電視螢幕正播放著幾個逃生艙門的緊急出口。

「..法國航空再一次感謝各位乘客的搭乘,並在這裡謹祝各位旅客旅行愉快。」

透過麥克風,甜美的聲音誠摯說著,機翼下波音747飛機的引擎已逐漸加快轉動。

=====

機內警示小燈持續亮著,滿身刺青的年輕人滿臉惺忪從廁所緩步出來,又跌回自己的位置上呼呼大睡,距離地面三萬尺的高空外,稀薄的氣流張狂衝撞,飛機不由顛撥了一下。

「Coffee   or   Chinese   Tea,   Mister?」

餐車推了過來,穿著深藍圍裙白色制服的空姐將飲料遞了給去,男人客氣點了個頭。

每個座位前面都有個小小的液晶螢幕,座位右方把手處放置著控制音量頻道的遙控器,然而或許是沒有什麼電影可看,也或許是因為大夜班的飛機實在太累,整架飛機幾乎進入一片深沈安穩的睡眠,幾盞小燈雖依舊亮著,底下的乘客卻早已昏沉大睡。

「這裡好無聊喔!」

前面一個不知從哪裡的小男孩探頭出來,眼珠子是ELAINE所喜愛的湛藍,好像海洋一般

「姐姐你一個人來法國嗎?」

「對阿!弟弟你呢?」

ELAINE口吻溫柔,臉湊上去瞧個究竟。

指指一旁昏睡的老婆婆,眼眸促狹的紮紮眼

「我是陪奶奶來的,不過顯然她睡死了!」

小男孩聳聳肩無奈說著

「Coffee   or   Chinese   Tea,   Miss?」

一名短髮空姐對著女孩甜甜一笑,名牌上面寫著Dove。

「Coffee   Please!」

簡短回了個應,注意力隨即轉了回去,卻再沒看到那個金髮藍眼的小孩。

大概是哪裡家的小孩吧!

ELAINE自問自答,將頭埋進柔軟的座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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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的氣氛充斥整個機艙,轟轟作響的渦輪引擎卻絲毫影響不到每個人的睡眠,突然一陣強烈的顛岥晃動,空服人員神色慌張趕忙回到座位扣上安全帶。

「各位旅客!由於前方出現亂流,為確保你的安全,請務必回到你的座位上,並將安全帶確實扣上!」機長說著一口流利的法文中文甚至還有英文,透過廣播不斷提醒。

在這小小的215個座位,機上原本就不多的乘客的臉上儘是揣測不安,緊張的神情更增添了點慌張的恐懼,耳中傳來的都是行李互撞的聲音,透過窄小的窗口,機翼似乎因為外頭氣流的擾亂有那麼點上下起伏。

「我們應該可以安全抵達吧...」

斜後方一個婦人細聲問著身旁的老公,懷裡的小孩已經嚇的哭了出來。

登機時還一副臭臉的情侶緊閉雙眼握緊雙手,這大概是他們第一次遇到如此大的亂流。

左手邊大嬸原本還打著鼾聲流著口水,如今已經完全驚醒,嘴裡說著些不知哪國的方言。

突然頭頂上的小圓燈一陣熄滅,黑暗中只剩下緊急逃生閃爍著警覺的紅光,過不了多久猛的一聲巨響,搞不清楚究竟是外面的雷聲,還是飛機毀損的零件。

三萬呎漆黑的雲層裡,窗口一旁的ELAINE兩手握緊,只能猛的低頭不斷禱告。

=====

各家新聞的報導不斷著重在這次空難,理由不外乎因為老舊零件所引起的機械問題,而各類型的專家們也不厭其煩,在各大節目裡字字珠磯不斷賣弄自己的專業,再一次的責難焦點依舊放在政府無能的危機處理上,受難者家屬在媒體上,航空公司門口,甚至總統府廣場前下跪,希望政府可以為這起事件負點責任。

「我爸媽都在那架飛機上阿,他們已經七十五歲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婦人聲嘶力竭,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我女友在那架飛機上,幫我看一下名單有沒有她?」

一個年輕人奮力撲前,身旁的警察吃力將他攔了下來。

「這一切都是國民匪黨的陰謀啦!老子早就不爽這種垃圾政黨了!」

某位立委嘴裡罵的大聲,卻吸引不了任何人的注意。

凌晨三點的消息,清晨五點的現場。

台灣外海,海巡署緊急救難小隊亦步亦緩從橘色救生艇逐步踏進,海面除了隨風逐流的浪潮,冰冷的海水打在沈重的金屬上形成一波又一波漣漪。

「藍海鷗小隊已經進入事發現場,正逐步尋找機艙內任何生還者!」

戴了頂藍色底圖白色徽章的帽子,衣服臂上繡著海鷗的臂章,顯然是隊長的陳和聲對著無線電簡短報告幾句。

飛機雙翼斷裂不齊的機身浮在海面,黃昏的落日照耀下顯得落寞,訓練有素的救難成員穩穩站在臨時選定的落腳處,耳邊不時傳來咿嘎的老舊聲響,高速迴旋的電鋸毫無困難,直接在平滑的鋼板上鋸開一條裂縫,隨之硬實的板手插了進去再將之板開。

停滯的空氣頓時散了出來,陰森的氣氛彷彿進入鬼屋般,那樣的詭異難耐,成員們你看我我看你,心中戰戰兢兢往這起新聞列為頭條的空難現場踏上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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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的氛圍瀰漫整個座艙,光線不足的空間甚至連自己的雙腳都不甚清楚,不過饒是如此,對於將自己投入救災多年的五人小組,看到呈現在面前的情景,內心不免還是倒抽一口恐懼的氣息。

米白色的座艙裡儘是一條條怵目驚心的血痕,不死心的醬紅沿著僅存的幾盞燈光往下延伸,碎裂的螢幕只剩下一大片茫茫的亮白,一個個詭異的人型或躺或坐面色驚懼,望眼所去皆早已喪命,連安全帶都還沒解開的屍體僵硬死不瞑目,眾人將所有位子旁的窗口打開,刺眼的陽光全數宣洩進來,毫不保留呈現眼前。

一個腦袋只剩一半的金髮男子半趴在椅上雙眼充滿驚駭,身上的西裝早已殘破不堪。

地上一位劈頭散髮的女性雙手奮力前撲,然而內臟卻從下身稀哩嘩啦長長的一片狼藉。

一對不知是情侶還是仇人的男女呈大字狀倒在地上,殘缺不堪的五官和破碎的腦漿亂七八糟攪和在一起。

胸腔幾乎掀翻見骨的中年婦女跪在地上滿臉恐懼,而一名男子手中緊抓著一團血肉模糊的屍塊癱座在位上,哭喪的眼角卻意外搭配著上揚的嘴角,形成一副詭異的畫面。

穿著法國航空制服的空姐顯然是失血過多,因為原該是心臟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一個漆黑的窟窿,嘴裡還咬著不知是自己還是別人的器官。

身旁的郭天富再也忍受不了,對著一旁就是一陣反胃亂吐,有如連鎖反應般,接下來每個人也受不了,紛紛將肚裡的東西全吐出來。

太殘忍了,這是怎麼樣的空難,怎麼會有這樣的結果。

陳和聲強忍腿軟的衝動簡單比個手勢,身後四人勉強跨過腳下身材纖細樣貌猙獰的空服人員散了開來,逐步搜查不同的領域區塊。

歐楊紹順著走道,小心翼翼往商務艙和駕駛室靠近,手電筒架在手上的長槍槍械上。

朱阿喜看著角落裡低著頭勉強靠在逃生門旁的褐髮空姐無力坐倒在地,嘴裡不斷嘖嘖嘆息。

殿後的李羅和郭天富則搜查現場為數不多的經濟艙乘客,試圖找出任何一絲尚存的生還者。

「老大這裡!」

手電筒下,女子雙眼無神看著光源顯得毫無反應,臉上滿滿都是瘀清血痕,李羅手指貼上頸子處再三確認,郭天富則用力將壓在女子身上的笨重餐車移了開去。

「總部!我們需要直升機!這裡有一名生還者急需救援!」

陳和聲對著無線電急迫說著。

=====

七坪大的白色空間,   ELAINE虛弱躺在病床上,身旁機器嗶嗶嗶發出代表生命跡象的聲音,手中冒著熱氣的立頓紅茶包是唯一可以讓自己確認還活著的真實。

硬底皮鞋踩在走廊上發出陣陣回音,身穿白袍的醫師和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走著同樣步調,男子摸著整齊的鬍鬚,看著405病房不發一語,沉思了好一陣子終於打開潔白的房門。

「陳欣宜小姐妳好!我是林信義!是這次調查法航空案的檢查官!」

簡單握了個手,揮手介紹一旁的金髮醫師

「亥諾.派克森!心理治療師!」

「幸會!請叫我亥諾就好了!」

穿著白袍的外國醫師柔聲道,灰藍的眸子深不見底。

「請問..你們是來逮捕我的嗎...」

ELAINE低頭看著杯子,聲音膽怯說著。

「當然不是!我們只是有些問題想要請教!若是不嫌麻煩的話!」

檢察官冷冷看著ELAINE,語氣不像話中那般誠懇。

「不用怕!妳現在已經沒事了!」

手上一杯香草拿鐵,亥諾微笑安撫著

「我們只是想要釐清一些情況!確認當時的事發現場!」

「我什麼都不知道阿!我只知道那時候我眼皮突然很累!之後醒來時整個飛機就亂成一團!」猛然間彈跳起來歇斯底里說著,手中的茶杯早已落在地上砸成碎片,癲狂的雙眼滿滿都是恐懼的血絲。

「不要緊張!放輕鬆點!」

「護士!護士!」

林信義大聲叫喚,兩個專業的白衣天使有條不紊的迅速將針頭插進患者體內,ELAINE的瞳孔逐漸煥散,緊繃的肌肉也緩緩放鬆。

「別擔心!這是鎮定劑!可以幫助你紓緩壓力!」

拿起真皮的派克鋼筆,亥諾不死心繼續問道

「究竟飛機上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可否告訴我們?」

然而在怎麼詢問,ELAINE卻好像又回到當時被救難隊發現的狀況般,只是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彷彿那段時間的遭遇是一場不堪回首的夢靨。

「既然如此,那我們只好離開了,陳小姐請你務必好好休息!」

醫師拍拍檢察官厚實的肩膀示意離開,右手已經打開病房的門。

「等一下!」

女孩似乎下定決心,堅定看著門口兩人,思緒正逐漸還原過去

「既然你們想要真相!我就給你們真相!雖然我也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

「試試看吧,說不定正是我們所要的答案也說不定!」

檢察官靠在牆上目無表情,醫師則莞爾笑笑不發一語,喝了口濃郁奶香的拿鐵,充滿磁性的聲音催眠般看著ELAINE。

「那我們就開始吧!」

開啟的門悄悄封印起來。

=====

「感謝各位旅客的配合!由於目前氣流依舊不穩!所以請務必回到座位上並將安全帶扣上!」機長冷靜說著,飛機卻依舊時不時上下顛簸,空服人員不安的回到座位將安全帶扣上,不時緊緊看著窗外的動向。

「飛機應該可以順利飛到台灣吧!」

好不容易安撫住小孩的母親,滿臉憂愁問著剛剛已經問過的問題。

「我怎麼知道?」

小孩父親倒是不耐煩的翻弄報紙,心中煩躁顯然正逐漸擴大。

「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好好一個旅程被你搞成這樣!」

擺臭臉的女孩用力踩著座位旁依舊裝睡的男友一腳,剛剛一起經歷生死的景象盪不復存。

而機上每人也驚恐看著四周,深怕這架飛機

能否承受再一次的震盪,不過隨著時間過去,原本持續緊繃的情緒也逐漸緩和下來。

ELAINE嘆了個好大的氣,喝完杯中所剩無幾的飲料後,緩緩從提包裡取出銀亮的蘋果電腦。

「大姐姐,我們又見面了!」

「你剛剛跑去哪了,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ELAINE吃驚看著嘻嘻笑著的小男孩探出頭來。

「我剛剛一直都在這阿!只是妳沒看到!」

托著下巴,小男孩顯得莫名得意。

「那你怎麼現在又冒出來?」

「因為太無聊了嘛!奶奶又一直睡覺都不理我!早知道坐飛機那麼無聊!乾脆就不來了!」嘟著嘴小小抱怨一下,剛剛得意的神情瞬間消失殆盡

「好無聊好無聊喔!不如來玩個遊戲吧!」

「什麼樣的遊戲?」

小男孩故做神祕的表情引起ELAINE的好奇。

「我們來玩找炸彈遊戲吧!」

看了下走道前面的空姐,小男孩停頓一下繼續說道

「尋找飛機上的炸彈,想辦法在爆炸以前解除危機!」

這算哪門子遊戲阿...

ELAINE暗自嘀咕,卻發現小男孩一臉認真看著自己,急忙臉上掛上笑臉開玩笑道。

「我們還是玩些簡單點的遊戲吧。比方說電動玩具,還是要看電影之類的!」

「不要,那一點都不好玩!」

小男孩回答的很乾脆,沒有模糊的空間,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難得拿到那麼一個好玩的玩具,怎麼可以什麼都沒做就這樣結束!」

不知道是不是機上溫度的關係,ELAINE的背脊突然打了個冷顫,手臂浮現出一粒粒的雞皮疙瘩。

好玩的玩具?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弟弟!你剛剛說有好玩的玩具!是怎樣的一個玩具?可以給姐姐看嗎?」

努力安撫緊張的情緒,ELAINE強自鎮定問著眼前的小男孩。

「當然可以摟!」

快速朝左手邊東翻西找,又將身旁奶奶的的旅行提包全數倒出,突然小男孩手中握著個外型類似遙控汽車的遙控器,就像收到禮物般興奮的大吼大叫

「找到了找到了!」

「我看一下!」

沒理會小男孩的抗議,ELAINE直接搶過來瞧個究竟。

一個塑膠黑殼,外觀像是操縱握把的遙控器閃爍著不懷好意的黃點,頂端一根細長的銀色線管,握把處設計了個彷若啟動的裝置系統,而遙控器背後印了個Made   in   Taiwan的標誌。

「你這是從哪裡來的!」

ELAINE此時甚至連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急切想要找到小男孩問個究竟,抬頭卻發現原先還在自己面前的小男孩此刻早已消失無蹤。

這是怎麼一回事...

看著手上的遙控器,不確定究竟是惡作劇亦或是一場陰謀的心七上八下亂神無主,   ELAINE決定上前尋找剛剛的小男孩問個究竟。

「弟弟你還在嗎!姐姐有事...」

探頭過去查看,   藍色的座位空盪盪不見人影,不過小男孩口中的奶奶倒是坐在一旁閉目養神,臉上和藹的神情帶著慈祥的笑容。

原以為小男孩可能躲在座位底下玩躲貓貓,   ELAINE悄悄將腳步放慢移動,然而眼前畫面卻讓自己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用力摀著嘴惟恐自己尖叫出來。

視線往下移了幾吋,只見老奶奶的胸口插了把不該出現在飛機上的不鏽鋼牛排刀,暗紅的鮮血沿著衣服邊緣沾染乾枯,僵硬的四肢無力垂掛兩側,青白的肌膚透露死者早已死去多時。

一股噁心的難受在胃裡不斷翻滾,眼前一黑ELAINE隨即昏倒在地。

=====

「她沒事吧?」

「怎麼好端端的會突然昏倒!」

「要不要給她拿條毯子什麼的!」

躺在不甚舒適的機艙座位,ELAINE吃力的睜開雙眼,沈重的頸子緩緩左右擺動,耳邊聽到的盡是一堆一堆的疑問。

「妳醒來了,先喝杯水」

起飛前在前面講解,長得像奧黛莉赫本的空姐遞了杯冰水,親切看著ELAINE,胸口的名牌刻印著Audrey。

「謝謝!讓你們擔心了!」

冰冷的液體進入體內,總算稍微喚醒沈睡昏迷的意識,一旁剛剛睡覺還在打呼流口水的大嬸用著廣東腔的的國語關心問候

「小姐妳沒事吧!剛剛妳突然昏倒真是嚇死我啦!」

「謝謝!我沒事了!」

ELAINE歉然道謝,突然腦袋一陣抽痛,一幕幕的回憶如潮水般猛然回漲,一把發著幽光的牛排刀隱約浮現自己眼前,熟悉的嘔吐感又在胃裡一陣折騰翻滾。

「老奶奶!剛剛有個老奶奶死在座位上!我親眼看見的!」

ELAINE神色緊張看著四周

「那個小男孩在哪裡?飛機上有炸彈!」

「小姐!請你冷靜一下!飛機上沒有炸彈阿!」

Dove慌亂安撫,坐在前面穿著西裝的外國紳士也湊過來看是否需要任何協助。

「有!剛剛那個小男孩說飛機上有炸彈!還說有人給他一個遙控器之類的引爆裝置!」

奮力掙脫Dove的手,ELAINE雙腳不斷猛踢狠踹,聲嘶力竭吼道

「這台飛機上有炸彈!我們得想個辦法!」

炸彈!

此話一出,大家頓時安靜無聲,所有的注意都放在ELAINE身上,寂靜的空間只剩下引擊的聲音和三萬尺高空呼嘯的氣流。

雖然距離911事件已經過了四年,即使如此,聽到”飛機上有炸彈”這六個字依舊還是有種荒繆的不真實感,那是一種自己怎麼會這麼倒楣遇到如此的事的感覺。

「這是真的嗎?」

臭臉女孩竊竊問著,雖然聲音細微,此刻卻猶如廣播般清晰。

「怎麼可能是真的!別聽那個女的發瘋鬼扯!」

小孩的父親嗤之以鼻,眼神卻緊張的不斷左右亂飄。

「小姐!你這消息是從哪裡來的!」

Audrey依舊保持微笑,但笑容中卻增添了些許擔憂。

「有個小男孩告訴我的!就在我座位前面!你們都沒看到嗎?」

ELAINE茫然問著,楞楞看著眼前的空姐

「對了!有個老奶奶胸口插著刀子死在位置上!難道你們也沒看到嗎?」

「我..我們是真的沒看到...你所說的小男孩或是老奶奶..」

Audrey疑惑看著ELAINE,彷彿她所提出的問題有待商榷

「小姐會不會是你太累了所產生的錯覺!」

「難道真的只是我的錯覺..」

ELAINE揉揉疼痛的太陽穴,希望可以甦醒一些精神。

「有死人啦!」

一個手臂都是刺青年輕小伙子腳步發軟跌坐在旁,雙手撐在地上不斷掙扎,睜大眼睛看著廁所的位置,驚恐的聲音喚來機上每個人的注意,大家馬上湊上前去瞧個究竟。

廁所裡,一個油亮光頭滿臉肥肉的中年男子坐在馬桶上,死魚的雙眼往上吊看,口中流著不知是口水還是粘膜的不明分泌物,兩臂無力垂掛兩旁,胸口一把生魚片刀牢牢插在心臟位置,濃濃的血漿乾枯塗抹四周,頭上昏暗的小燈吃力的不斷發亮。

這次坐在那邊的,可是貨真價實真正的死人!

現場馬上陷入一陣譁然的失控

「殺人啦!有死人啦!」

大嬸驚聲尖叫,嘴裡說著不清不楚,參雜著國語的廣東話。

「不是吧!快點給我馬上降落!我可不想跟一個死人關在同一個空間裡!」

粉紅襯衫的男子憤怒咆嘯。

「我也不想呼吸死人的氣息!更不要在這空間待上一秒以上!」

抱著小孩的父親罵著更兇,不時冒出幾句家鄉的髒話。

「馬上給我降落!天知道兇手搞不好就在我們裡面!」

年輕人不斷罵著,臉上滿滿都是恐懼。

「快點給我降落!快.點.給.我.降.落!」

眾人不斷施予壓力,有的伸手粗魯推向空服人員,幾個男子甚至摩拳擦掌,打算用暴力予以屈服。

碰!

巨大的槍聲壓制住喧鬧的情緒,赫然是那兩名穿著西裝的金髮紳士,只見兩人手握著槍冷酷看著一切,一絲縷煙從槍口緩緩飄出,剛剛還說著廣東話的女子倒臥下去,溫熱的四肢不斷抽搐。

「真沒想到竟然會被發現!看樣子我們似乎太大意了點吧!克利斯!」

金髮男子用槍托摩擦額頭滿臉不好意思。

「看來我們得換個計畫吧!你覺得呢約翰?」

另一名金髮男子克利斯不懷好意看著現場眾人,緩緩從腰上掏出另一把槍。

「各位旅客!我們感到萬分抱歉,由於氣流影響,飛往台灣的路線被迫取消,約兩小時後飛機將會降落在越南的民間機場,請各位多多見諒!」

機長戲謔的聲音透過廣播清楚傳來,結尾還哼了段法國鄉村小調。

Bon   Voyage!

=====

「克利斯,你那邊的人處理好了沒?」

約翰看著螢幕電視,百般聊賴吃著飛機上的餐點。

經濟艙裡,每個人雙手雙腳都綁上一條紮實的麻繩,像馬鈴薯般跌坐在椅上動彈不得,克利斯充滿慾望盯著Audrey修長的雙腿猛吞口水,這才將注意力放回ELAINE身上。

「所以是妳差點毀掉我們的計畫的!」

約翰讚嘆著眼前美女,手上的槍藉故遊走在女人胸口

「真是柔軟的乳房阿!妳知道我們法國人怎麼稱讚這種觸感嗎?就像是阿爾卑斯山處女的潔淨阿!」

「想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嗎?妳知道死在廁所裡的那個男的是誰嗎?他可是法國目前現任的國防部長呢!」

「難得”他們”願意提供一個機會讓我們法國取代美國的位置成為世界強國!但偏偏這個不知好歹的老頑固硬是要阻擋!甚至不惜揚言動用軍隊推翻政權!沒辦法上面只好將他處理掉!等到了越南隨便將屍體一丟!所有問題都推個乾乾淨淨!搞不好還能迫使越南承擔這次的責任呢!」克利斯淺淺微笑,槍身順著ELAINE腳踝逐步往上。

「底下的座艙共有四個各裝滿150萬法郎的行李箱!這可是我們這次的酬勞!總統特別下令要我們在這件事情過後!到某個偏遠地方度度鋒頭!雖然可惜得離開巴黎!但看在那麼高報酬的生意上!怎樣都是划的來吧!小妞怎樣!要不要跟我走!說不定可以不用死喔!」

「克利斯!用不著跟她講太多!」

約翰站在走道旁冷冷說道

「問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怎麼會知道屍體的事情!是不是還有同伴之類的!」

頓了一下

「上面交代這件事必須做的漂亮!做的乾淨!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這是當然的老大!」克利斯惶恐回應

「真對不起啦小妞,但頭要我們一個也不留!」

「我什麼都不知道,拜託不要殺我!」

ELAINE急的淚水不斷在眼中打轉,害怕的身軀不斷發抖。

「那麼炸彈又是怎麼回事,剛剛聽你在跟我們甜美的Audrey聊天中有提到所謂的炸彈不是嗎?」約翰冷靜問著,手中的槍已經指向地上打顫的Audrey身上。

「我不知道,求妳放過我們好嗎?我們絕對不會透露任何關於你們的消息的!」

看著地上不斷哀求的Audrey,ELAINE感到強烈的無助感湧上心頭。

「抱歉摟!Audrey,感謝你今天的服務摟!」

約翰甚至連還價的餘地都沒有,不囉嗦直接將板機扣上,Audrey頓時腦袋破裂,手中的槍隨即又對準適才跌坐在地的刺青年輕人身上。

「也許我們問錯問題,讓我們再重來一次!」

約翰冷眼盯著,臉上就像帶了副面具面無表情

「我們親愛的小姐,妳剛剛所提到的炸彈是怎麼一回事!」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有個小男孩跟我說有什麼炸彈之類的東西。然後我就昏過去了!」ELAINE發狂般不斷吼著,雙手掙扎的想要掙脫開來,臉上馬上熱呼呼吃了個痛。

「我這個人非常討厭問題不斷重複,更討厭時間不斷浪費!」

語畢又是一槍,只是這一槍似乎刻意射偏些許,刺青年輕人的脛骨整個暴開,碎骨凌亂散亂一地,工業用膠帶緊緊捆住嘴巴的嘶喊,卻捆不了年輕人扭曲的痛苦。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ELAINE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這可不是我能決定!」

逕自走過一旁不知所措的克里斯,約翰將高溫摩擦的槍口插在年輕人的屁股上

「妳才有決定權,自己考慮一下吧!」

「老大!會不會根本沒有所謂的炸彈!」

克利斯用餐巾擦著臉上的汗,同情看著地上的女孩

「我是說!就連那個小男孩都不知道存不存在!我們怎麼知道這個所謂的炸彈是否是真是假!」

「假若是假的話!那麼這個女的就得死了!」

約翰目不轉睛自顧說著

「願意說了嗎?」

「我真的...我真的...」

恐懼不斷侵襲ELAINE的理智,嘴裡說了半天卻始終結合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聽說子彈從肛門打進去,約五分鐘大腦才會感覺到痛楚。希望你待會可以證明給我看!」還沒等到對方反應,炙熱的子彈隨即送了進去,年輕人悶哼一聲失去意識

「希望別讓我失望耶!」

「求求你!放過我們...」

小孩的媽媽滿臉淚痕,懷裡的小孩則閉著眼睛不斷發抖。

「這怎麼可以呢!各位可是法國航空的座上貴賓耶!這樣此不是招待不周!」

約翰傷腦筋笑著,也不管現場的求饒,隨便挑了個剛剛坐在ELAINE身邊現在則趴倒一旁的老人「就是你了!反正活那麼久也夠本了!我們來聊聊天吧!」

「放過他!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只求你放過他!」

「我說過了!炸彈在哪裡?」

緊緊將槍口頂在老人下巴,地毯一股溫熱的尿臭味。

「我真的不知道所謂的炸彈阿!」

看著老人痛苦的神情,ELAINE神智幾近暈眩,口中不斷呢喃著連自己都不明瞭的話語,突然間女孩眼角似乎捕捉到某個身影,就在黑暗的一角,小男孩深藍的雙眼頑皮看著綑綁在地的ELAINE,無聲的嘴型似乎在訴說些什麼。

「那個小男孩在那邊!」

ELAINE死命盯著黑暗一角,口中不斷大聲狂呼,但握著槍的約翰和克里斯卻不知所以然的看著她。

「老大,這女的在搞什麼東西阿?」

克利斯恐懼看著ELAINE,彷彿眼前的女人化身成為令人生畏的生物。

「給我閉嘴,少給我在那邊耍花樣!」

約翰可沒那麼好脾氣,揮著槍托又是一個拐子,打的ELAINE鮮血直吐昏厥過去。

「去!這樣就沒戲唱了!」

吐了口唾沫,手上的槍又回到老人身上,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輪到你了!告訴我你想在哪裡開個洞!我會比較建議肝臟的位置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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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中,ELAINE似乎看到小男孩手中握著某個閃著黃點的東西,嘴裡的話語正逐漸清晰。

「大姐姐我告訴你喔,我終於找到炸彈了喔!」

「......」

剛剛的毆打還真痛。

「這是炸彈的引爆器喔!只要壓下去炸彈自然就會爆炸!」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Elaine困惑問著,小男孩眼中的藍色越來越深。

「就是妳阿!妳就是炸彈阿!」

「什麼意思...?」

心中突然有種熟悉的不祥感覺。

「妳.就.是.炸.彈.阿!」

黃色的光點不知何時轉換成紅色,同年的那段回憶如醍醐般澆淋灌頂,小男孩的身影似乎正漸漸模糊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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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色的春聯邊緣翹捲起來,脫漆生鏽的鐵門後面,相同的戲碼正如火如荼再次上演,根據過去的經驗來看,此時這個時間應該只是中場休息。

「幹你娘勒!你這個賤女人竟敢給林北戴綠帽!」

戴著金邊眼鏡,長相斯文的男人嘴裡儘是髒話,手中的啤酒大口喝著,煩悶的心情卻越來越烈。

「爸!不要打媽媽啦!」

穿著板橋國小制服的小女孩哭哭啼啼抱著口裡稱作父親的大腿。

「我操你的,給我滾遠一點,不然林北連你一起打!」

用力將腳甩開,順手將桌上的籐條拿了起來。

「欣宜!欣宜!」

地上的女人顧不得全身的傷口慌亂爬了過來,猛然背後吃了記重腳,卻緊緊抱著不到五歲的女兒。

「幹!尬林北裝笑勒!看我怎麼修理你們兩個!」

男人說完又是一頓毒打,聲音大到連外面都聽的清清楚楚。

哀嚎聲,啜泣聲,尖叫聲,嘶吼聲,咆嘯聲

最後的最後,只剩下令人難以忍受的寂靜

埋藏在內心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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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不對勁耶!」

克利斯聲音顫抖

「那個女的又爬起來了!」

「幹!就是不願意好好趴在地上是吧!」

嘴裡幹罵幾句,放在老人身上的槍口隨即調頭,卻看到ELAINE已經站在一旁茫然看著兩人。

茫然看著兩人...

茫然看著兩人...

剎那間ELAINE突然大叫

張開口悽厲的大叫

張開口撕裂的大叫

張開口發洩的大叫

張開口失控的大叫

張開口絕望的大叫

神情扭曲的ELAINE站在原地不斷大叫,猙獰的五官幾乎超越人類的極限,無力的身形卻如芭蕾舞般不斷旋轉,不斷旋轉,不斷旋轉的速度越加增快,但站在原地的腳尖卻不斷升高,不斷升高,不斷升高,直到離地懸浮在半空位置,隨著幾近震破耳膜的嘶喊,一股巨大的癲狂,一股排山倒海的能量從ELAINE身上爆炸開來,藍的,紅的,紫的,綠的,黃的,黑的,看的見的看不見的,存在於世上的色譜,不存在於認知的顏色,以各種形式放肆的從ELAINE身上鑽穿出來,頭髮,嘴巴,耳朵,鼻子,眼睛,手指,乳頭,肚臍,屁眼,從身上每個地方,每個角落,每個細胞暴走釋放。

約翰目瞪口呆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然而事實上他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看”這個動作已成為單純的字面形容,實際上映入眼簾的只是白茫茫的一片白晝,耳邊能聽到的只剩下虛無的寂靜,他知道有某種東西正迎面撲來,隱隱感覺到一股絕望的深淵,一股超越畏懼的顫慄,一股從未體驗過的恐怖正侵蝕全身,而他唯一能做的只能走進那無止境的黑暗。

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這股絕對恐怖的衝擊,差點被殺掉的老伯以不可思議的身形,頭頂在地上表演著湯瑪士迴旋,老邁的臉上又是大哭又是大笑,直到一聲慘烈的脊椎斷裂。

那對不甚愉快的情侶猶如糜鹿般不斷用頭猛力互撞,強烈的衝擊力使的男生斷掉的舌頭鮮血直流,而女生歪掉的鼻樑弧度也越加增大,然而即使如此兩人還是義無反顧的繼續衝撞下去。

小孩的父親手提袋子般緊緊抓著不到五歲小孩的雙腳,像揮著球棒樣一邊瘋狂大笑一邊猛力打向座椅,時不時順手將小孩狠狠砸向地面不亦樂乎,而前一秒還抱著小孩的母親則發瘋般不斷猛抓自己胸口,臉上滿滿都是畏懼的看著滿是一條一條的抓痕。

穿著套裝制服的Dove趴在地上,像小狗般鼻子東嗅西聞著地上剛剛被處決的屍體,右手急切掏出刺青小伙子的陰莖,張口就是含在嘴裡,隨後一聲喀嚓,Dove一臉陶醉的臉上滿滿都是濃熱的鮮血。

克利斯握著手上的槍坐倒在地,雙眼無神看著自己兩腳關節等處血肉模糊的碎裂斷骨,無聲茫然的神情彷彿曾經簽署”再怎麼痛苦也不能發出聲音”的契約,只見他皺著眉頭緩緩將槍口對準左肩位置,緊接著板機又是一聲沈悶的槍聲。

離地面三萬呎的高空正上演著一場屬於地獄的戲碼,一陣一陣的大笑大哭,一陣一陣的怒罵哀嚎,一陣一陣的顛狂嘶喊,還有一陣一陣的死寂空虛。

波音客機像斷了線的模型,以驚人的速度猛然下墜,失去重力的機艙使的機上每個人都懸掛半空,然而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一萬五千呎

一萬四千呎

一萬三千呎

呆板的語音系統報告著當下高度的數據,因為承受不住急速的氣流壓力,寬大的機翼整個斷裂毀損,其中一個引擊硬生生撞上失控的機頭前端,整個機身又是一陣大晃動。

一萬呎

九千呎

八千呎

隨著海平面越來越近,機身墜落的速度卻反加增快。

五千呎

四千呎

三千呎

轟!

引力加速度,機身猶如一顆小小隕石,巨大的撞擊力使的海平面形成一波巨大的浪波席捲而去,周圍的島國皆發現這波不尋常的海嘯,紛紛派出救難小隊進行搜查,各國媒體爭相報導這則意外事故,而當天各個市場的股價則跌到一個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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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林信義懷疑看著ELAINE的雙眼問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之後我就失去意識!直到台灣的救難隊出現!」

手裡捧著另一杯剛泡好的立頓紅茶,ELAINE茫然看著檢察官。

「嘖!說的跟真的一樣勒!」

林信義嗤之以鼻繼續說著

「我們有去搜查當晚所有的乘客名單!但並沒有你所說的小男孩或是老奶奶!至於你所說的法國國防部長!我們還特別針對這一點撥了通越洋電話求證!所得到的答案也沒任何問題!這一點你又要怎麼解釋!」

「我..我不知道...」

ELAINE只是垂著頭,看著明明拿著熱紅茶卻越來越冰冷的雙手。

「哼!」

鼻孔噴了口氣,林信義對這個答案顯然不買帳。

「好了檢察官,我們是來這釐清事實真相。可不是來這追查兇手的!」

醫師站在一旁一臉陪笑

「經歷了那麼可怕的空難事件,我想陳小姐應該需要多點休息才對!」

不待林信義的回應,亥諾拍拍檢察官的肩膀

「好啦,我們也該離開了。況且他男友也已經來了,陳小姐,若有需要的話我們還會再來的!」

「別告訴我你相信這女的剛說的,要是她說的話...」

林信義隨著亥諾一起走出病房,臨走前嘴裡還是不斷抱怨。

「陳小姐,那我們先走了!」

亥諾微笑走出病房,一剎那間ELAINE似乎在醫師臉上看到小男孩那惡作劇般的湛藍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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