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兔子

在日本沒有人會不認識淺田家,事實上作為日本商業界的楷模及龍頭老大,淺田賀一郎的確將自己的事業版圖拓展到全世界,人們不流傳了這麼一句話嗎

日本的淺田正在世界各地不斷急速行走!

可想而知,淺田所代表的絕對不只是日本單單一塊市場,從一開始的冰箱馬達,到後來白手起家的汽車王國,淺田的經歷過程可謂教科書最成功的範本,不少學者分析其中因素,不少同業模傚淺田的經營模式,然而即使日以繼夜絞盡腦汁,這些人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

不只那麼一次,日本的首相頒發勳章獎章,讚美賀一郎為國所帶來的榮耀和光景,

不只那麼一次,週刊媒體的大相報導,將賀一郎的頭像當做封面的特版,他的話成為公司企業奉行遵守的圭肖

也不只那麼一次,小學生在每次的作文題材裡表明未來的志向,都是希望以成為淺田賀一郎為目標

“二十一世紀無疑就是淺田的世紀!”

這是這期的時代周刊所下的標語,相信沒有人可以反對

=====

「瞳子!妳怎麼可以就這樣拋棄媽媽阿!」

成田醫院的急診室,婦人靠在病床邊哭的幾近昏厥,雙腳無力搖搖欲墜垂跪在地,一旁還來不及換下身上西裝的男人則握緊拳頭默不作聲,眼睛緊閉著不願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實”

「妳叫媽媽以後怎麼辦阿!」

婦人情緒激動呼喊著,隨即眼前一陣暈眩倒了下去,院裡的護士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將婦人安置妥當

婦人名叫淺田松子,十九歲時就嫁給當時一無所有卻拼命三郎的賀一郎,現實生活的貧乏狀況促使的松子努力持家,一心期望讓在外工作的老公無後患之憂,往後的三年賀一郎因為看準日本剛進口的國外冰箱後續的市場趨勢,冒險將所有重心放在冷凍空壓機的馬達維修,致使之後生活的重擔才逐漸緩和

瞳子也是在那個時候哇哇出生,由於始終就這麼個女兒,加上當年的物質貧困,夫妻倆對於瞳子的生活始終有著某種愧咎的缺憾在裡面。

時間拉長,隨著賀一郎生意越加做大,經濟條件越加富裕,理所當然女兒的生活所需也逐漸增加,不只日常生活所用的物品務求最好,因為深怕瞳子和朋友出門逛街吃飯沒有面子,父母所給予的零用金總是在後面悄悄多了幾個零,去年才剛度過16歲的生日派對,瞳子就在親友同學的祝福下收到一把鑲金的鑰匙,一台潔白無暇珍珠光澤,為了慶祝60週年打造的限量版保時捷   356   Speedster停在會場中央,流線的曲線配上兩顆碩大的燈頭,拉風的敞蓬和暗紅的小牛皮椅,現場充滿了羨慕的驚聲連連

或許是因為美人命苦,或許是因為上天妒忌,在一次的色情掃蕩中,瞳子被人發現全身赤裸陳屍床上,身上一條條紅色童軍繩或捆或綁,角落一旁男人坐在地上咬著早已流出鮮血的指甲,恐懼看著瞳子衣衫不整微微上揚的乳房,背上一道道或深或淺的刀痕一片血腥薰染了整片棉被,上吊的雙眼如今只能看到死灰的瞳膜和似笑非笑的嘴角

=====

兇手坦承犯案,也承認自己是在新宿大街結識前來援交的瞳子,還不到三十歲的他原本以為自己幸運賺到了一次幹砲的機會,因為女孩過來詢問時絲毫不談任何價碼數字,只要求對方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方式,好好享受接下來的”兩人樂趣”

「按照妳的方式?」

男人皺著眉頭面有難色,一時不明白女孩賣的是什麼藥

「嗯!按照我的方式!」

女孩可愛的點了個頭,甜甜的髮香隨風飄散

「我個人有些小小的嗜好!希望叔叔可以滿足我的好奇!」

「哦!是怎樣的嗜好呢!」

男人眼中像發現了新大陸般,一顆心七上八下緊張跳動

「該不會是那種壞壞的嗜好!妳放心!叔叔一定幫你保密!」

女孩害羞笑著,一抹薰紅圍繞在稚氣的臉頰,看的男人臉都癡了

「叔叔好壞!就只會欺負我!」

女孩嬌恬不依,粉嫩的小手卻逐漸牽了過來,少女獨有的芳香誘惑著男人獸性的慾望,嘴裡呢喃著只屬兩人聽的到的話語

「那叔叔願意一起來嗎?」

男人僅存的意識徹底崩潰

-----

狹小的房間內,女孩將身上微薄的衣衫褪去,微微乳房隨著女孩嬌喘的氣息不斷起伏,男人得意回想著適才櫃檯小弟那充滿怨恨的眼神

“誰想的到天下還真有免費的午餐!”

沾沾自喜的同時,男人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將身上的衣物脫去,陽具早已硬到不能自己,眼中讚嘆不已看著女孩尖挺的臀部,就算待會結束後女孩獅子大開口,這樣的貨色想來也是值得的

「對了!需不需要先洗個澡?」

男人一時想起,滿臉不好意思問著

女孩雙眼瞇成一條細線,似乎正思量著這問題背後的答案

「不用!我喜歡叔叔充滿情慾的男人味!」

手中拿著幾條不知哪裡來的紅繩,嘴角淺淺上揚

「叔叔不快點來嗎!人家等好久了說!你看妹妹下面都濕了!」

現在的小孩到底是怎麼了...

「嘿嘿嘿!可別指望叔叔待會會溫柔對待喔!你這個壞女孩!」

男人邪邪笑道,腳步已經逐漸靠近

=====

「你這個殺人兇手!還我女兒的命來!」

透過螢光幕,松子滿臉淚痕歇斯底里在電視裡痛罵,雙手奮力撲前意欲抓緊男人衣領,哀働的怒火連出來制止的員警都差點吃不消,而男人在明瞭原來自己所殺害的女孩是淺田賀一郎的獨生女後更是垂頭不語黯然悔恨

在兇手坦然認罪及社會一面倒的輿論情況下,高等法院的法官很快就做出判決,身為此次兇殺案的主犯,以一個三十歲不到的成年人來說,四十年的牢獄生涯雖不能給予被害者應有的最基本交代,但絕對夠他承受一輩子的內心煎熬,況且對於全日本的民眾來說,不留情面的社會壓力也絕對稱得上是一種遲淩的酷刑,一種無間的地獄

然而即使如此,就算事情已經告一個好長的段落,松子心中的痛始終無法填補,為人母親,松子不只一次夢見女兒那充滿恨意的眼神若有似無瞪視自己,彷彿表達著某種憤怒的責罵,    對於自己這個苦命的女兒,松子除了心中莫大的不捨,更抱著更深的羈絆和悔恨

賀一郎自然知道老婆這不穩定的情緒從何而來,事實上對於女兒的橫死,做父親的絕對也不好過,然而即使財大氣粗,即使站在全世界的頂點,賀一郎卻無法改變已經定讞的事實,無法挽回已經失去的生命

直到那一天

=====

「女兒都死了!你還帶我來這幹嘛!」

松子死氣沈沈任由丈夫親自將她牽下車去,嘴裡冷寒的對一切事物莫不關心

「你還記得妳女兒生前希望養隻寵物吧!」

賀一郎神情委靡,外觀似乎在這半年內老了將近三十歲,語氣也顯得老態

「那時候因為怕女兒受傷過敏!我們始終沒有允許!」

「人都死了!現在講這些幹什麼!」

松子語畢,失去光澤的雙眼卻已經淚眼婆紗

「話不能這麼說!我們或許已經失去瞳子!但是瞳子的希望我們並沒有失去!我只是希望在這有生之年內!能完成我們寶貝女兒的一點心願罷了!」

耐著性子嘴裡說著,堅強的賀一郎也不免動容

「我聽公司的龜梨先生說!這裡有一家寵物專賣店!裡面肯定有不少瞳子喜歡的寵物!我們不訪進去看看!」

頭頂上方一塊招牌寫著伊甸園寵物館,底下用以照明的燈卻忽明忽暗像快要斷電的樣子,松子楞楞看著巴西杉木上刻著歡迎光臨的告示牌不再多說些什麼,任由丈夫溫柔的牽引緩緩推開那道沈重的玻璃窗門

-----

「歡迎光臨!」

充滿朝氣的聲音隨著店門推開傳至過來,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金髮小男孩站在櫃檯後方笑咪咪看著眼前兩位顧客,頭上的貝雷帽斜斜戴著,一隻似乎剛出生的小青蟒拖著沈重的身軀滑行桌上

「這是...」

松子眼神厭惡看著桌上的生物不解問道

「這是剛孵化出生的沙蟒!沒毒性的!因為想說自己顧店實在無聊的可以!所以養隻蟒蛇來打發點時間!」

小男孩說著一嘴流利的日語,著實嚇了兩夫妻一大跳,然而小男孩卻又噗哧一聲頑皮笑笑

「不用那麼驚訝!因為工作的緣故!家父家母需時常出國參觀!所以理所當然我也就這麼學了點外語!」

不待賀一郎兩人的反應,小男孩自顧說著

「蟒蛇可以說是當今世上較原始的蛇種之一,在其肛門兩側各有一小型的爪狀痕跡是為退化後肢體的證據。長達5至7米,最大體重在50到60千克,屬無毒蛇類。」

「而沙蟒主要分佈於亞洲和非洲的乾燥地區,並有一種見於歐洲,蟒科主要分佈於舊大陸熱帶地區,其中多數分佈在大洋洲,而當中最著名的屬Python則分佈於亞洲和非洲。」

「蟒科中有多種巨型蛇類,其中東南亞的網蟒Python   Reticulatus身長可達10米,是最長的蛇,只是重量要小於綠水蟒。亞洲的印度蟒Python   Molurus的和非洲的巖蟒Python   Sebae身長均可超過7米甚至更長,是僅次於綠水蟒和網蟒的巨蟒。澳洲的蟒中最著名的是地毯蟒Morelia   Spilota,長2至4米,不同亞種花紋差異很大。另外分佈於澳洲北部和新幾內亞的綠樹蟒Morelia   Viridis在幼年的時候顏色為黃色或桔紅色,但成年則轉為綠色。」

賀一郎一時間彷彿置身在另一個世界,眼中驚奇打量著眼前這個金髮的小男孩,思索著原來現在連寵物店都需要這麼樣專業的一個人才,看樣子明天公司的例行會議肯定有很多事需要加強改進的

「商業界的鉅子淺田先生今日大駕光臨本店實在是蓬蓽生輝!只是不知道我們是否有任何可以效勞的地方!」

小男孩莞爾看著松子目瞪口呆的神情,隨即將目光放回又是臉色一驚的賀一郎身上

「這金髮小孩竟然會知道我!難道寵物業競爭真的是如此之大!」

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應,賀一郎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   聽說你們店裡有販售寵物!我們想說買隻寵物回去打發點時間!」

「像我這樣?」

男孩失笑,優雅舉了個手勢

「像你這樣!」

松子看著眼前這個男孩,對方禮貌的家教不由在自己心中又加了點分數

「若是瞳子能跟這樣的一個男孩認識的話...」

心中感嘆想著,心中明白這是一場不可能實現的願望

男孩將背後牆上掛著的,約有三十公分寬的鑰圈取了下來,鑰匙晃在半空叮叮噹噹不斷作響

「請跟我來!」

男孩親切看看兩人,一抹富有深意的笑容隱隱揚起

-----

「夫人有沒有什麼特別想法!」

男孩笑容滿面拉開側邊的玻璃門,引領兩位緩緩入內,隨即門把平穩帶上

一條蜿蜒不見底的走道不知通往哪裡,然而頭上不知是否日光燈照明的天花板卻讓人對於眼前的走到感到安全舒適,空氣停滯鬱悶的問題在這條不存一扇窗口的空間裡一點都不存在,安靜的氣氛彷彿連落在地上的縫針都清晰可聞

「你們這裡的設計還真是不得了阿!看不出來外面小小一家店鋪!裡頭竟然有這麼嚇人的空間!還真是大有來頭!」

賀一郎看著頭上的光線讚嘆不已

「是你過獎了!這可是家父一手打造的小破店!真是承蒙你的讚賞!」

男孩揮揮手表示不值一提,將話題帶回正軌

「   倒是兩位對於想養的寵物!是否已經有些特別想法!」

「兔子!」

松子輕輕說著

「   瞳子生前總是嚷著要養兔子!說毛白白柔柔的摸起來很舒服!」

「兔子是嘛...」

男孩抬頭看著發光的天花板若有所思

「若是兔子的話!小店這幾天從埃及有進來幾隻兔子!或許可以合貴小姐的意!」

「瞳子已經過世了...」

松子眼中又泛起淚光,男孩體貼遞了條不知哪裡來的絲質白淨手帕,順便將身軀轉了過去

「我很遺憾!」

男孩用充滿同情的言語安撫這位傷心欲絕的母親,結束這段令人感傷的對話

一行人就這樣默默走在沉長的通道,直到一道牆停在面前

「剛剛沒看到這面牆的阿!」

賀一郎疑惑看著潔白的牆壁,看不出此處有任何兔子的痕跡

「勞煩一下!我將門打開再進去!」

男孩客氣將兩人引至身後,搜尋手中那好大一串的鑰匙細細查看

刻著4666號碼的金屬毫不遲疑往一片空白的牆上插了進去,一扭一轉

刺耳的生鏽金屬轉動開來,文風不動的牆壁就這樣不可思議往後移讓

一隻潔白紅眼的兔子笨笨趴在原地,長長的雙耳懶洋洋塌在身上,嘴裡還努力啃食著新鮮圓滾的紅蘿蔔

仔細一看,這隻兔子依稀還有瞳子七八分的面貌神色

「就是她了!」

松子神情驚喜連連狂叫,聲音大到連原本還站在一旁的男孩都跳了起來

=====

賀一郎和松子兩人在後座抱著興奮的心情,任由駕駛將車輛開駛回六本目的自家豪宅,小兔子在籠裡搖頭晃腦悶不吭聲,一下看看右邊好奇注視自己的男人,一下又看看左邊激動莫名的女人,似乎正在熟悉眼前陌生的一切

男孩警告的話語依稀猶存於耳:

「這隻兔子算你們有緣!所以不用算錢!」

男孩看著松子珍愛再三,寶貝呵護的小白兔頑皮說道

「不用錢?」

賀一郎疑惑問著,手中的信用卡卡在半空

「沒錯!不用錢!」

男孩肯定點了個頭,隨即正色道

「但這隻兔子有幾點注意事項必須遵守;」

「第一:這隻兔子不能住在狹小的籠子裡!所以請務必經常帶牠出去散步跑跑!哪怕就算原地跳動都好!」

「這一點沒問題!」

賀一郎拍拍胸脯掛上保證,男孩點了個頭續道

「第二:這兔子只能吃素!請千萬不要餵食任何不屬於蔬果類的食物!」

「這世界哪隻兔子吃肉的!我答應就是了!」

松子嗤之以鼻笑道,一點也不在意,男孩又是點了個頭

「最後一點:無論這隻兔子如何請求!或是你以為你看到牠在請求的表情!請務必拒絕任何一切牠所提出的要求!」

一股說不出來的詭異氣氛頓時瀰漫整個空間,即使理論上這空間根本就是空無一物

「你是說...」

賀一郎謹慎開口提出接下來的問題

「這隻兔子會開口說話..會說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不不!」

男孩爽朗笑著,彷彿這只是個簡單的誤會

「兔子理所當然不會說話!又不是在演卡通!我的意思是若兔子像小狗一樣乞討你手上的食物時!請千萬留意這樣的情況並請不要隨意餵食!畢竟兔子的健康是很重要的不是嘛!」

「這是當然的!這是當然的!」

賀一郎恍然大悟笑笑答應,將男孩的警告放入心中

「那麼就在這恭喜你們了!請務必代我好好照顧這隻兔子!」

充滿朝氣的揮著手,將兩人目送出去

「想請教你的名字!」

賀一郎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男孩,嘴裡不由自主迸出這個問題

男孩玩味看著眼前老人,深邃的雙眼在燈光下散發出碧綠的幽光

「該隱!該隱派克森多多指教!」

=====

毫無疑問,以賀一郎富可敵國的身價,供予兔子一塊足夠跑上跳下運動追逐的環境可說是輕而易舉,小兔子在這塊從一開始陌生的環境漸漸熟悉習慣,時不時還會認人般跟在松子腳後跳來跳去,以往屬於女兒瞳子十二坪大的粉紅房間,已逐漸被一片片綠油油的草皮所取代,原本放著舒適床鋪的位置,只剩下一大個柔軟的枕頭和裝滿胡蘿蔔的碗盆靠在角落

時間隨著一天一天過去,當初的小小兔也逐漸長大

「老公你覺得瞳子會不會喜歡吃我手上的糖果?」

松子看著地上目不轉睛瞧著自己手中巧克力的小白兔憐惜問道,   附帶一提,瞳子是兔子的新名字

「這我可不清楚!不過寵物店那個男孩不也說了!不要隨便餵食不是嗎!」

賀一郎將炒蛋遞入嘴中,心不在焉看著早報

「不就是一顆糖果!哪會出什麼事!那個年輕人也太大驚小怪了吧!」

松子皺眉發表不同的意見

「況且他自己不也是養了條蛇!我看他跟現在的年輕人都是一個樣沒個正經!」

說完順手將手中的巧克力遞了給去,兔子蹦蹦跳跳一扎眼吃了個精光,隨即又將目光放在女人盤裡煎的脆脆的培根和澄黃香濃的炒蛋

「瞳子乖!今天不能再吃摟!」

嘴裡說著,松子卻又將盤中的食物遞了過去,摸摸兔子鬆軟的毛皮一臉滿足

「不是說不能餵食嗎!到時候兔子發生個什麼事我看你怎麼辦!」

賀一郎一臉不悅,起身穿上筆挺外套準備前往公司

「呸呸呸烏鴉嘴!瞳子哪會發生什麼事!趕快去上你的班啦!」

松子搔著兔子後頸對著賀一郎的背影不依嗔道

「還有她叫瞳子!才不是什麼兔子傻子的!」

=====

「所以我們以為!若要打入北美市場!不單只是價格優惠這項必備條件!我們更需擁有某種足以擊垮同業產品的利器!某種為什麼他們必須購買甚至信任我們的產品!若能找到這項長處優點!我相信在未來的五年內!我們將能提高7%甚至10%以上的市場佔有率!」

藤原先生正聚精會神分析著手中簡報資料,牆上螢光幕的圖表一張接著一張,坐在圓桌底下的眾人則專注吸取這次的會議提報,不時搖頭不時點頭藉以回應

「相信各位剛剛都聽過藤原先生的簡報了!想請教各位有什麼意見或是提議!不訪提出來供大家討論一番!」賀一郎沉穩有力的聲音迴盪在黑暗的會議室裡,猛然桌子中央的電話響起,一旁美艷的秘書迅速接了起來

「董事長!是給你的!說是令夫人有要事詢問!」

女秘書看了看面有難色的董事先生,語氣中充滿同情

長長嘆了口氣,老人充滿疲憊的手這才將電話接了過去

「老公!你有看到瞳子嗎?」

擔憂的松子特地打了通電話,詢問正在公司開會的賀一郎

「我現在正在開會!妳晚點再打來好嗎?」

身為公司的總負責人,賀一郎一臉無奈對著話筒低聲說著

「瞳子不見啦!你快點回來幫忙找阿!」

情緒幾近崩潰的松子透過話筒氣急敗壞怒罵著,一點也不在乎現場員工所有注視的眼光

「假使瞳子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跟你沒完沒了!」

說完用力甩上電話,聲音大到每個人都是一臉尷尬,現場儘是一片寂靜

「淺田先生!那個你要不要回去一趟!令夫人似乎..」

副董事齋藤先生憂心看著,不知句子該如何結尾

賀一郎對著布幕上的簡報長長嘆了口氣,拍了拍齋藤的肩膀

「那就麻煩你了!」

當初原以為買隻兔子可以沖淡松子的喪女之痛,沒想到竟會走到這地步,到底這樣是好還是不好...

賀一郎苦悶沉思,跟窗上的倒影互相對忘

-----

回到家後,只見松子滿臉笑容彷若無事般,坐在雕刻精美的沙發上安撫懷中的”瞳子”,一旁幾近斷氣的管家和傭人卻滿臉通紅不斷咳嗽,地上一把把竹網或躺或豎,看樣子全是剛剛捕捉兔子的傑作

「怎麼那麼早回家!吃過午飯了嗎!我叫人幫你熱點食物!」

松子笑咪咪問著,隨即又將注意力放回兔子身上

賀一郎心中不免一股無名火升起

「我說妳會不會太誇張了!不過就是隻兔子不見!有必要特意將我從公司拉回來嗎!」

生氣時所說的話絕不會好聽,但此時賀一郎也不管這些了

「什麼兔子!她是瞳子!是我們的女兒阿!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呢!」

松子火氣更是大的嚇人,溫柔將手上兔子放下,站起身來準備和賀一郎狠狠大吵一架

「你該不會忘了瞳子吧!忘了我們女兒遇害的那個晚上吧!你都只會忙著公司裡的事情!你何時真正關心過-」

「夠了!」

憤怒的拳頭發洩似奮力捶打向紅木的圓桌,沈悶的重擊迴盪在偌大的會客廳裡,賀一郎對一旁管家使了個眼色,眾人於是留下淺田夫妻兩人魚貫離去

「好嘛!不要生氣了嘛!妳看瞳子多乖都不會吵鬧!」

松子捧起一臉不知所措的瞳子表示歉意,兔子鮮紅的雙眼無辜看著還正在生悶氣的賀一郎

「不.要.氣.了.嘛!瞳子去給爸鼻親一個!」

看到如此景象,賀一郎心中所感到的已不是怒氣,而是令人發顫的恐懼

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才短短半年,松子卻變得連自己都認不出來

是自己的錯覺嗎,還是太久沒仔細觀看,總感覺那隻兔子似乎和已往有了那麼點不一樣,原該是純潔可愛的外觀似乎逐漸扭曲成一個面目可憎的嘴臉,家裡各個角落到處都是大大小小一顆又一顆的糞便又是怎麼一回事,還有那對應該是可愛討喜的兔寶寶牙,怎麼轉眼間變成令人膽顫心驚的尖銳撩牙

已經湊在自己面前,不停聞嗅的”瞳子”看向自己,口中猛然間做出嘶嘶恐嚇的聲響,剛剛還是鮮紅無辜的神情隨即變色,一對陰冷森寒,如同猛獸的殺意將賀一郎死命的攝震住,恍惚中賀一郎彷彿看到猛獸雪白的牙刃正逐步增長

「老公你怎麼了!難道你忘了”瞳子”了嗎?」

眼前”松子”依舊咯咯微笑,只是如今笑容背後隱藏著更詭異的邪惡

賀一郎恐懼看著眼前生物,冷汗幾乎浸濕整件高級襯衫,無力的腳步不由自主向後倒退,一不小心被身後椅子絆倒跌坐在地,沈重的椅子發出喀啷撞擊,像是被觸犯般兔子整個身軀猛然抽搐一下

隨後發出惡臭的血盆大口出現在賀一郎驚傻的眼前

“無論這隻兔子如何請求!或是你以為你看到牠在請求的表情!請務必拒絕任何一切牠所提出的要求!”

金髮小男孩戲謔的語氣猶如在耳

=====

日本朝日新聞

“根據目擊者指出!在六本木公園附近被人發現一具殘缺的無名女屍!由於死者身分不明!警方初步推測應是附近山中野獸襲擊!然而城市裡究竟是何種生物有如此的攻擊性!目前還須進一步調查....”

Twitter日本

XSolid:媽的!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結果還真的有這種生物!看樣子以後晚上不能出去了!

JoJo:沒錯沒錯!我也的確看到了!那怪物根本就是隻兔子!我絕對沒看錯!

onisake:真的假的阿!兔子有這樣的攻擊性嗎!看照片說屍體幾乎連骨都碎裂耶!好恐怖!

GreyJepan:已經死七個人了!真懷疑警方是否有能力抓的住”犯人”!現在的東京真是恐怖!

XSolid2:別傻了!以科學的角度來說根本就不可能!不然酷斯拉也是真的啦!

早安東京

“據目前推測!兇手極有可能是附近山裡的黑熊因為長期飢餓而擅自下山!有關當局正密切追蹤相關線索!並請民眾假若無需要!請務必留在自己家中!並將門窗妥善鎖上!”

-----

四月的天氣似乎還有點冷,經過的小學生穿著夾克嘻嘻哈哈跑成一團,赤川抽著富含豐富尼古丁的菸草,和幾個警局同仁跨過黃色警告的塑膠條帶

「第八個了...」

赤川沒精打采看著躺在地上,綁著馬尾雙眼空洞的屍體自言自語

屍體身上穿著嚴重撕裂,深綠底白條紋的高中生制服,深黑的百褶裙裡是一雙修長但佈滿泥巴的美腿,嘴角四周儘是嚴重啃食,零落缺口的咬痕,黑色的皮鞋只剩一腳勉強掛在腳上,另一腳則只剩下碎裂的腿骨無力倒在草皮上

「死者名井上川樹!女性!六本都高中二年級!現年十七歲!」

龜梨拿著剛調查出來的報告,機械似的說著

「聽她媽媽說!昨天一早就出門上課的她!由於晚上還沒回到家!父母曾嘗試聯絡女兒的幾個朋友!不過都沒任何線索!今天一早馬上到警局報人口失蹤!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川樹那天是否有任何不尋常的舉動!」

蹲下身瞧了瞧女孩灰白的大腿,一大塊深及見骨的痕跡附著著乾枯的醬紅,血肉斑斑的胸口牽黏一塊搖搖欲墜的乳房肉腩

「沒有!不過聽目擊者說!那時候親眼看到一隻約手掌大小外型像兔子的生物趴臥一旁!發出喀茲喀茲類似牙齒摩擦的聲音!不過當目擊者正要靠近的時候!那生物早已不見蹤影!」另一個搭檔深山忍著快暈眩的貧血體質奮力支撐,不敢相信赤川竟然可以這麼樣近距離的觀看查證

全日本大概也只有他有這般能耐吧。

「兔子阿...」

赤川舉頭望著爽朗的白雲沉思道

「我想先去一個地方看看!有些事情我需要查證一下!」

=====

「阿!難得赤川先生光臨小店!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呢?」

伊甸園寵物館,該隱熱情打著招呼,一臉的開朗笑容

「哪需要你效勞!我只是隨意來這逛逛!逛完就走!」

赤川友善打了個招呼,眼神也的確隨意看看,下意識要將嘴上的菸點上個火

「赤川先生真不好意思!因為我們空調目前出了點問題!沒辦法抽風送風的!還請你千萬不要見怪!」該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赤川身旁,笑咪咪將對方嘴中的菸取了過去,頑皮的扎了個眼

「待會再還給你!」

「這是當然!這是當然!」

嘴裡雖這麼說,赤川赤川心理卻有點不以為然

“什麼嘛!我來這邊已經七次了!哪一次空調修好過!”

「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呢?」

已經晃身回到櫃檯的該隱饒富興趣問道

「也沒什麼啦!因為想說你是開寵物店的!想請教一下這世界是否有會吃人的兔子!」

即使每次進來這家店,赤川對於一個金髮小男孩卻可以說著字正腔圓的日語依舊感到訝異

「請別這麼說!我只是受人之顧!可不是什麼店長!」

用小木棒搗杵著瓷碗裡的茶葉,後面檯子的水壺發出嗶嗶的氣笛聲

「至於吃人的兔子嘛是沒有!不過這世界多的是會吃人的猛獸!」

細細喝著手中的日本茶,該隱繼續說著

「該說是父母親給的教育嘛!有時我總有種錯覺!教育失敗的小孩比之會吃人的猛獸更加顯得恐怖可憎!」

「什麼意思?」

看著面前的茶品,赤川沉聲問道

「猛獸吃人天經地義!因為這是牠們的本能!想要存活下去牠們就得使盡一切的力量!即使就算血腥終究還是別無辦法!」

「反之人類卻有選擇的能力!選擇善良或邪惡的走向!當我們選定某條未來的方向時!同時間我們也等於要對未來的結果負上該負的責任!因為這是因與果的關係!無法躲避也無法推卸!」

隨著話題越加嚴肅,語氣平靜的該隱眼中綠光卻逐漸散發出異樣的幽光

「父母理應要為小孩的未來負上最大的責任!因為當他毫無辨別能力時!父母並沒有適時糾正錯誤的行為!只是一昧保護著他!然而這樣過分的保護卻扭曲了原該應知的責任!造成小孩慢慢喪失最基本的是非觀念!當時間拉長下去!一旦觀念已經形成!之後要糾正這個偏差就會難上加難!」

「這就好像蓋房子一樣!一開始的地基沒處理好!你要如何保證地震來時房子如何穩如泰山!一但房子越加增高!傾斜的角度就會越大!原因很簡單!因為房子承受不了後面嚴謹的架構方框!既然一開始本身就是個錯誤!你又要如何糾正根深地步的根基!若只是獨自一人生活於世那倒還好!問題是我們的社會架構本身就是群居生活!今天父母可以容忍小孩的錯誤!不等於周圍民眾也能包容!到最後小孩逐漸成長!慢慢發現世界原來不是繞著自己運行!就會發現他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輿論壓力!到最後就會一步步走向空洞黑暗的自我毀滅!」

「很有趣的理論!可惜我沒有孩子!」

赤川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挑釁看著眼前的男孩

「不過這跟我們現在調查的這起命案有什麼關連性呢?」

日曲SAKURA的鈴聲打破沉寂的寧靜,該隱嘴角微微上揚,挑戰看著對面站起的男人

「就像櫻花一樣!短暫卻絢爛的生命才是最美的!」

拿起話筒的手靠了過去,該隱眼中神情似乎這麼敘說著

=====

淺田家的大門柵欄一片狼藉,空氣瀰漫一股引人作嘔的腐爛氣息,以往典雅的巴洛克式花園如今被一片片的雜草徹底攻佔,黃金葛貫穿一整棟房子玻璃,又從另一端鑿鑽出去,漆黑的烏鴉嘎嘎嘎刺耳鬼叫,原木地板不時還發出嘰嘰嘰老舊的摩擦聲,大廳一個鏽跡斑斑的古老大鐘坐落在中央,指針與秒針交叉的地方佈滿了不知多久交織的網絲,而浴室裡滴著腥臭屍水的迴音正像鼓聲般不斷迴盪在各個角落

赤川和該隱兩人小心翼翼踏入進去,一路上連個管家僕人絲毫不見蹤影,實在看不出這裡曾經是昔日那個叱吒風雲的淺田一家,只不知淺田賀一郎是否知道這事

-----

「喂!剛剛是誰打來的電話!」

赤川大聲問著

「淺田松子!我們之前一個顧客!」

該隱悄聲回應,將掛在椅上的夾克穿上

「或許你會希望一起過去!說不定可以找到你所需要的線索!甚至兇手!」

-----

回想適才在店裡的對話,赤川心裡實在不是滋味

“我可是堂堂東京都的刑警!為什麼光憑這小子的一句話我就跟了過來!”

然而赤川明白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得儘快將兇手繩之以法,免得後面還有更多無辜的人受害

=====

二樓臥室,松子雙眼無神看著地上殘留的一灘血漬,嘴裡喃喃說著瞳子之類的不知所云,只見一具兔子屍首皮開破肚倒臥一旁,鮮豔的紅眼中看不出一絲氣息尚存,雪白的絨毛沾染了一片腥紅,而兔子銳利的爪牙則硬插進光亮充滿色澤的磁磚地板裡

「瞳子..瞳子..」

神智渙散的淺田松子只是不斷默念這個名字,彷若不覺該隱和赤川的到來

「淺田太太!淺田太太!」

赤川還來不急制止,該隱已先一步上前過去,搖了搖虛弱到不能自己的松子,隨手遞了杯帶有糖分的可爾必斯飲料

「請你慢慢喝!好好休息一下!」

「你是那個男孩!」

看到該隱,松子整個精神為之一振,眼中總算浮現幾許生命的跡象,指著毫無氣息的兔子大聲叫著

「快點!快救瞳子!瞳子她死了!我不要她死!我不要她死阿!」

「冷靜點!淺田太太!」

該隱平靜看著松子,眼中猶如催眠般安撫著對方情緒

「我不是說過不能給牠吃任何不屬於牠的食物嗎!你怎麼沒按照我的囑咐呢!」

「我不知道阿!我根本不知道她會變成這樣!瞳子她只是看著我!希望吃一點看看!我看她這樣....」松子毫無章法連珠炮似不斷解釋,慢慢又轉變成屬於她一個人的自言自語

「看樣子你似乎知道一些事情!」

赤川嚴峻看著該隱,手中的槍嚴加戒備著附近的動靜,該隱卻只是自顧蹲在松子一旁溫柔望著

「妳女兒瞳子就是因為妳的縱容!所以才會走向自殺不是嘛!與其說是那位正在牢裡蹲苦窯的兇手殺害!不如說是妳親手斷送自己女兒的生命!」

「從小就不知體恤他人!指會一昧的撒謊指責!做錯事把所有過錯推到別人身上!看到自己喜愛的東西無論如何就是要佔有毀壞!自私貪婪!謊言推卸!是妳容許她的人生走到這個地步!妳又怎麼能夠把女兒的不幸推歸到別人身上!」

松子牙齒不斷打顫,彷彿瞳子就站在自己面前怨恨看著自己,雙手狠狠掐住自己母親的頸子,眼中逐漸浮現以往女兒的所作所為

「淺田太太!你們家女兒今天已經是第三次搶了別人家小孩的文具!希望你們可以好好...」

「老師!我們家瞳子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肯定是那個小孩隨便亂說!想要誣賴瞳子!」

「媽咪!我想吃水果口味的冰棒!」

「可以阿!媽媽待會買給你吃!」

「我不要!我要現在吃!妳現在就要買給我!」

「媽咪!爸鼻在哪裡!為什麼我總是見不到他!害我被同學笑說我是沒人要的小孩!」

「什麼!他們敢這樣說!明天媽咪跟你去學校!罵一下這群胡說八道的小混蛋!」

「媽咪偷偷告訴妳喔!我後來在他們椅子上放了幾個大頭針!他們還邊哭邊跑的去保健室耶!」

「嗯嗯!這才是我的乖女兒!」

「媽!隔壁班的莉子突然跟我切八斷!還說我霸道不可理喻!」

「這女孩子講話真惡毒!媽媽不允許妳再跟這種人玩在一起!」

「我就知道妳會這樣說!所以我趁體育課時把她的裙子剪成一個個破洞!看她怎麼回家!嘻嘻!」

細微的腳步聲咚咚冬踩著小碎步,目標似乎是樓上的臥室

-----

「救我的瞳子!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拜託請你救救她阿!」

歇斯底里聲嘶力竭,扭曲的松子幾近崩潰的邊緣,該隱卻只是維持一貫冰冷的語氣

「有些東西可以允許!有些東西卻不能縱容!如同這隻兔子一樣!當初曾交代過你們不能餵食不屬於牠的食物!但你們因為一時的溺愛而給予牠不該得的東西!最後所造成的後果自然你們要有所承擔!淺田先生的死亡就是最好的例子!然而妳卻依舊執迷不悟!偏執的相信這隻兔子只是一時犯錯!有朝一日牠一定會發現自己所犯下的錯誤!」

「淺田先生已經死了!」

赤川不可置信看著,該隱依舊自顧自說著

「到最後兔子死了!被自己的小孩殺了!就猶如妳的命運一樣!終究將會死於自己小孩之手!」

「你騙人!你騙人!」

松子發狂撲上過去,雙手企圖抓向該隱身軀,雙腳卻狼狽撲了個空

「你剛剛說這隻兔子是被自己的小孩殺了!難不成這裡還有牠的餘孽!」

滿臉震驚的赤川連手上的警用手槍都微微顫抖,眼睛睜的大大深怕被深處的黑影襲擊而來

「應該有三千隻那麼多吧!」

該隱撇撇四周角落絲毫不以為意,手中又是一罐可爾必斯乳酸飲料

「你該不會早就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才帶我一起過來的!」

赤川疑惑看著這個金髮的小男孩,雖然問題也許根本沒有答案

「怎麼可能呢!我又不會算命!」

該隱踏著圓步,黑色的腳印印在木質地板上

撞破聲響,一隻外型看來像兔子,卻絕對不是兔子的尖牙利獸竄了進來,滿嘴吱吱作響活像隻巨大長耳的白毛大老鼠

碰!

一槍斃命的槍法,赤川詫異望著還在地上抽搐的畸形怪物,順手又補了兩槍

「你殺了我女兒!你殺了我女兒!」

松子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然撲倒毫無防備的赤川,雙手奮力和赤川扭抱纏鬥著

「你瘋了嗎!你這個死老太婆!」

饒是東京刑警大隊,赤川此刻卻感覺自己根本無法抵擋松子餓虎撲狼的氣勢,好不容易扭頭向一旁的該隱尋求呼救,卻發現那個金髮男孩早已消失無蹤

「你殺了我女兒!你殺了我女兒!」

已經顛瘋的松子緊掐著赤川的手力量越加增大,死灰的肌膚表面青筋猙獰浮現,口中和著唾液咬牙切齒,眼中的意圖簡潔明瞭,就是要對方與自己同歸於盡

忽然一陣抽動,松子猛然像觸電般跳了開來,悽厲的慘叫聲彷彿身受千刀萬剮,雙眼瞳孔暴突扭曲,一個勁的搖晃擺動似乎想要甩開某樣東西

只見松子身後一片白軟柔順的皮毛,然而這只是一剎那的瞬間錯覺,隨之而來的卻是數百隻與剛剛怪物如出一轍的尖牙兔子,每一隻嘴裡緊緊咬住松子血跡斑斑的肌膚,有的甚至連皮帶肉撕扯下來,肩脥上的肋骨怵目驚心,更恐怖的是門口角落還有一大串貪婪飢渴,虎視眈眈的小野獸等在一旁

「幹!」

赤川頭皮一陣發麻,腦袋一片空白,看著面前這片壯觀的情景,心中明白此時不是讚嘆發呆的時候,使力往自己臉上狠狠揍上一拳,赤川勉力撐起自己軟弱的雙腿

可能是突如其來的舉動吸引住”兔子”的目光,一片殷紅的光芒同時轉向赤川的方向,不知是誰先帶的頭,來不及分到”食物”的兔子馬上撲天蓋地衝了過來,整個房間因為腳步的跳動而微微搖晃,子彈無論如何準確卻無法阻擋嗜血的慾望,赤川明白自己已經到了終點,閉上雙眼等待接下來的凌虐撕咬

等了好久,等到赤川都不知道現在體內是否仍可以感受到一種叫痛楚的錯覺,悄然張開畏懼恐慌的雙眼,現場不知什麼緣故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寧靜,主臥房裡飄散著一陣陣陰森的冷風和血腥的腐臭,地上一大片的白雪絨毛,什麼紅色眼睛什麼尖牙利嘴,就好像一瞬間似乎所有的生命線全數剪斷,只留下三千多具不大不小的冷硬屍首

松子;正確說應該是松子的頭顱一動不動倒在原地,脖子以下早已零零散散遍佈隨處,幾根不知屬於哪部分的骨頭附著著些許肉塊,脊椎裡端流出膠狀的骨髓,而骨盆上吃的一滴不剩,看樣子對於動物來說肯定歸類在最好吃的部份

地上松子的面容掛著淺淺的笑容,似乎在訴說著為人母親,就算為了自己小孩,死亡也是一種幸福的滿足

=====

警訊室裡,赤川對著黑白的電腦螢幕打著報告,嘴裡叼著危害健康的尼古丁看著天花板,回憶著事件之後所發生的一些事情...

-----

赤川站在伊甸園寵物館門口,神情詫異望著這個昔日時常進出聊天喝茶的寵物店,如今竟已人去樓空

事實上,以招牌褪色的痕跡,和窗口厚厚一層的灰塵看來,這裡是否曾經開過這麼樣一家商店都是個問題

「小伙子!你在這幹什麼阿!」

一個打著赤膊,脖子上掛了條毛巾的慢跑老爹熱情打個招呼

「阿伯!這裡是否曾經有一家寵物店開在這裡!」

怕對方聽不大懂,赤川指了指頭上的招牌

「就是那家阿!伊甸園寵物館!」

「喔喔!那家寵物店阿!」

老爹擦了擦汗喝了罐原味的可爾必斯

「是曾經有過這麼一家店!不過已經不做啦!收攤啦!」

「不做?收攤?」

赤川彷若陷入一陣迷霧丈二摸不著邊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多久啦...大約有五十年了吧!」

看著天上的燕子半空振翅疾飛,老爹繼續說道

「那個老闆不做啦!後來聽說不知搬去哪裡!我在這裡住那麼久!他的事我最清楚啦!」

「是嗎...」

頹喪看著地上,心中不免一股洩氣

「小伙子你是來這幹嘛的阿!找這家店有什麼事嗎?」

老爹像是打開話夾子般,饒富興趣看著

「沒事!沒事!」

拖著沈重的腳步,赤川不由又回過頭來

「阿伯想再請教一下!你是否有在附近看過一個金髮小男孩!說著一口道地日語?」

又是看了看天空,只是這次老爹看的是隨風飄逐的白雲

「沒有耶!我們這附近很少外國人!有的話一定會聊到!」

老爹拍了拍赤川的肩頭為他打氣

「年輕人不要一昧的追隨外國的腳步!應該要更加學習日本獨特的精神!畢竟當你選定某條未來的方向時!同時你也等於要對未來的結果負上該負的責任!千萬不要輕易放棄屬於你自己獨特的傳統精神!」

被莫名說教實在莫名其妙的可以,然而赤川還是點頭稱是

「好啦!老頭子我要繼續去跑步啦!希望還能再見到你阿!」

老爹開朗動著一點也不像八十歲的身軀,腳步緩緩繼續跑去,嘴裡哼著SAKURA的旋律

=====

後記

各位好!

本人乃是看到老人會攙扶過馬路,看到正妹會主動尋問幫忙,大人小孩都說棒的有為青年代表CHIA,很高興各位再次願意給個面子也給個機會參閱這篇極短篇(這是第幾次的老梗了....囉嗦耶)

這次的故事以兔子為主角,為什麼是兔子不是小狗小貓,甚至是齁齁叫的麝香豬呢

在我的印象中,兔子大概是所有寵物中最可愛也最潔白的一種生物,也或許是因為人類大概對比自己弱小的生物總抱持著一種友善的態度,另外就是我本身養過兔子,特別喜歡看他們吃東西專注的時候,你突然抽走他們飼料的反應,他們只會傻楞楞看著空無一物的地上,也不會去尋找剛剛還在享用的飼料到底跑到哪裡,每一次類似這樣的惡作劇總是讓我快笑翻肚子了

這次的故事實在是非常的有見解,也反應了目前社會所常見的亂象之一教育問題

校園霸凌這個問題在當今的二十一世紀社會越來越嚴重,實際上根據教育部的數字,和全世界的情況看來,校園霸凌有年年增高的趨勢,而受害者幾乎都是男孩居多

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情況呢?

到底我們的教育是哪裡出錯了?

這兩個問題經常被媒體,被政治,被校長老師拿出來提問,但我們好像從來沒考慮到其中一個最大的因素-家庭

人們說家庭是孩子的避風港,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總是可以找家人訴苦解決,然而我們卻好像從沒聽過小孩是需要家人傾聽的,我們往往以為衣食無缺是最好的照顧方法,但我們卻常常忘了小孩子真正的需求是什麼

我曾經看過一對父母,因為小孩子偷東西而當著店員的面拳打腳踢那個小孩

我也曾經看過一對父母,即使小孩欺負同班學生,甚至打到對方進入醫院,父母卻還是為自己的孩子辯護

一昧的嚴罰絕對不是糾正,一昧的溺愛也絕對不是教導

-----

根據教育部統計,最近一個學期竟有三萬名國中小學生,曾遭受校園霸凌。另一項調查顯示,有一成的國高中職生,曾以肢體或語言等方式霸凌同學。

   校園「強凌弱,眾暴寡」事件頻傳,很可能是受社會風氣影響,卻因此增加校園暴戾之氣,委實值得重視。事實上,校園霸凌歪風,世界各國皆有,日本小公主愛子,也傳出在學校遭同學欺負,怕得不敢上學;美國校園霸凌更嚴重,甚至引起開槍報復,釀成集體死傷的悲劇。

   「霸凌」是音譯名詞,又稱校園欺凌或校園暴力。青少年在學校中,彼此打打鬧鬧是很正尋常的事,若發生不平等的欺壓,包括肢體或言語的攻擊、人際互動中的抗拒及排擠、類似性騷擾的談論,或對身體部位的嘲諷譏笑,都屬於霸凌行為。

   受霸凌兒童會出現生氣、害怕、委屈等心理機轉,但因受強大力量壓制,不敢反抗或告訴大人,在挫折一再難以平衡下,有些會出現自卑、退縮或自殘等反應,長期忍受的後果,可能戕害身心健康,甚至扭曲人格發展。

   根據研究,出現嚴重霸凌行為者,成年後的犯罪率,是一般人的四倍以上;長期受霸凌者,長大後則有憂鬱、缺乏自信及暴力衝突傾向,為社會埋下不安的火種。

   美國有三十七州制訂反霸凌法,強制校方必須介入處理霸凌事件。我們除了消極的對加害者記過,幫受害者轉班、轉校之外,也應有更積極的對策,媒體更要善盡專業倫理,避免過度渲染霸凌,還給下一代健全成長環境。

-----(以上為雅虎新聞2010/8/10的報導)

當然在這裡絕對不是指責父母教育小孩的不是,畢竟我能理解每天忙的要死要活就為了給小孩更好的生活,如今小孩卻發展成這樣的局面,相信作為父母的也絕對不希望自己的小孩成為社會上的負擔

只是若小孩只需要父母的物質滿足,犯錯頂多討頓罵挨頓揍,甚至可以換得父母的讚賞,那教導小孩會不會太簡單了點,簡直就像養隻狗一樣

就像該隱所說的

“有些東西可以允許!有些東西卻不能縱容!”

適可而止是我們最常說的一句話,但我們卻常常在不知覺中忘記這句話所函帶的意思。

錯就是錯!無論你怎麼辯解爭論錯終究還是錯的。

以前不會因為你偷了五兩黃金就說你不是小偷,為什麼現在就可以容許這樣的惡行?

以前不會因為你以大欺小是勇敢的行為,憑什麼現在以二十打一個就是義氣的表現?

有時候我們往往被那種似是而非的觀念謎恍住,認為這世界就是沒有絕對的道理,那麼讓我來告訴你,當你拿一百元買二十元的東西,你最好可以接受對方找你七十九元的零錢

這世界本來就是絕對性的!唯一讓它模糊不清的就是我們自己而已

回書本頁

猜你有興趣的書

恐怖靈異
現代詭異錄 叶莫
一個是看不到鬼卻能聽到鬼、自信超常的美少年,一個是有能力捉鬼 ...
恐怖靈異
新愛奴 白薔薇
都會傳說裡,性我者得永生的情趣用品店店長愛奴,能滿足所有顧客 ...
恐怖靈異
【短篇集】有病 羿子涵
你或許不知道, 和你擦肩而過的陌生人是否如他外表那般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