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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電視

「恭喜你們!終於要結婚了!」

「高興歸高興,可別忘了我們的喜帖耶!」

「好高興喔!終於等到你們的喜酒了!」

「蜜月要去哪裡玩,關島不錯喔!」

好友們你一言我一語,祝賀的話語如雨點般不斷灌溉宇豪和儀文,只見兩人甜蜜的相視對笑,手已緊緊的握在一起,又引來一群人的瞎起鬨。

「好甜蜜喔!真難想像當初兩人可是勢不兩立的死對頭勒!」

「哎喲,打是情罵是愛嘛,搞不好兩人那時候早就對上眼了。」

「拜託,都過了那麼久,兩人早就該在一起了,好嗎?」

「以後儀文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可不能再亂發脾氣了。」

孟達此話一出,又是一陣大笑,儀文更是窘到猛捏宇豪直跺腳,害的宇豪哎聲連連。

宇豪和儀文都是台灣知名賣場家樂福裡,數一數二的行銷高手,一個主要負責在市場調查穩紮穩打的販售方式。另一個則是專打創意,炒熱氣氛的活動手法。一旦理性的數字對上感性的激情,可想而知兩人對於彼此的策略是非常不以為然到了極點。

然而或許是宇豪包容儀文那女強人的個性,也或許是儀文發現到宇豪並非是自己所以為的那樣的人,總之兩人就這樣從一開始的誤解,相處的磨和,到後來的論及婚嫁。

「喂喂喂!女強人變成小女人,宇豪你還真是真男人勒,   改天也教我兩招吧!」

總是胡言亂語講話又像含滷蛋的尚鋒大聲笑著。

「你少在那邊亂講話,小心儀文姊哪天跟總公司告你一狀。」

理著短髮身上刺青,慧彭野蠻的警告尚鋒。

「不會啦!我們保證喜帖一定準時送到,只怕到時大家都不來勒!」

宇豪抓著總是不平貼的亂髮靦腆說著。

「這點你放心,就算用爬的我也一定會爬過去,誰叫你是我的好麻吉。」

最愛用網路抓一堆免費鹹濕片的A片王猥褻說著,就連語氣都像公車癡漢一樣。

「得了吧,誰跟你是好麻吉,   你以為大家都跟你一樣,光靠A片就可以度過寂寞夜晚阿!」

孟達用力拍著A片王的肩膀猛虧,隨即正色道

「不過說真的,宇豪假如你連我都沒說一句,那就真的是侮辱我們麻吉和同窗的友誼啦!」

「把你的禮金準備好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儀文馬上恢復精明幹練的樣子,惡狠狠看著孟達。

「那我們就準備喝你們的喜酒啦,儀文姊!」

慧彭雙手拍手叫好,辦公室又是一陣歡呼。

=====

孟達和宇豪是老交情了!

從小到大兩人就是典型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難兄難弟。你摘果我把風!你打架我助手!你把女人我....喂!

小學同一間同一班

中學同一間同一班

高中同一間同一班

五專同一間同一班

甚至連當兵都是同一營同一連,還好沒有女人都是喜歡同一個。

由於孟達長的樣就跟周星馳裡的達叔一個樣,所以宇豪總是達叔達叔的亂叫,

就是因為這樣的交情,宇豪與儀文的戀情,做兄弟的孟達更是誠心誠意的祝福。

=====

「阿豪!你這幾天幾乎24小時掛在網上,有什麼新鮮好康阿!」

孟達拍了拍死黨背後打趣說著。

「也沒有阿!就這樣東逛逛西晃晃,看有什麼新鮮事之類的。」

宇豪手指放在嘴邊,示意孟達小聲點。

「拜託!昨天我還在看新聞哇哇挖聊到催眠的原理,才知道原來所謂的催眠並不是什麼前世今生的潛意識,而是一種意識的引導方式,喏倘若說今天你對於某種東西感到不滿的話,催眠師可以將你內心的情緒引導至正確的發洩管道,並且找出你真正壓力的來源。還提到說國外的醫療體系甚至將催眠看做一門科學的治療方式,納入保險理賠體系裡耶。」

嘴裡不停說著,孟達還掏出不知哪裡來的精神科醫師名片。

「拜託!我也只是這幾天閒來無事多看了幾篇網頁,你就真以為我有壓力過大的問題啦!」

宇豪一臉被打敗樣,只能搖頭將卡片收下,然後丟到垃圾桶。

「喂!我可是擔心你因為要結婚壓力過大,特別幫你拿來以備不時之需的耶!」

一臉被冒犯的孟達看著垃圾桶大聲叫著。

「留給你自己用吧!」

頭一轉,宇豪繼續回到網路。

=====

東森新聞

根據報導!原本預計七月底就要完成終身大事的受害者卻發生這樣的事件,就在今日位於台北愛國東路的璽來婚紗攝影公司於下午兩點四十三分發生槍擊慘案。了解由於事發突然,接待人員一時間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隨後驚覺現場時地上已一片血跡斑斑....

中天新聞

中正紀念堂光天化日之下竟發生如此冷血的兇殺事件,位於台北愛國東路的璽來婚紗攝影公司於今日下午兩點四十三分發生槍擊兇殺案,死者名為陳儀文,年約二十六歲,目前服務於國內知名賣場。現場目擊者指出,事發當時只見一名男子身穿黑色運動外套頭戴安全帽,就這樣神色驀然的走了進去,正當目擊者納悶這名男子為何會走進婚紗店時,隨後就傳來槍擊聲響,而就在中山分局的警員趕來時,現場早已一片狼藉,其中兩名工作人員均受到輕傷...

台視新聞

警方調查!事發當時兇手竟然就坐在屍體上,口中念念有詞,警方將之逮捕也絲毫無任何抵抗。了解兇手年約二十七歲男性,身高約一百七十二公分,目前待業中,行凶動機不明,兇手供稱因長期失業,所以經常以網吧為家。而自己也不認識被害人,至於手上凶器是從哪裡來也完全不知情...

台大醫院,掛在牆上的液晶電視裡,主播以專業的角度解析這則令人髮指的槍殺案件,大話新聞在一旁搧風點火,一昧指責因為政府搶救經濟的無能,造成失業率不斷攀升,更讓社會處於動盪不安的局面。

位於急診室的手術房裡,門上的紅燈早已熄滅,宇豪無言的眼淚早已流盡,乾枯的鮮血黏在手上緊緊抱住儀文早已冰冷的身軀,整個情緒陷入難以忍受的悲働。

七月就要一起邁向人生下個階段的兩人,如今卻相隔陰陽兩地,對於電視上的新聞充耳不聞,宇豪思緒都是同個問題不斷在腦海裡打轉。

兇手到底與儀文有什麼深仇大恨,非得要置儀文於死地....

=====

「我說宇豪阿!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人死不能復生,你得看開點阿!」

尚鋒喝著杯裡的飲料,不斷替宇豪打著氣。

「對阿!宇豪哥你別這樣啦,我相信儀文姊也一定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

慧彭憂心看著,難過的她連正在上班時間猛看A片的A片王也無心痛罵。

「我說你阿!乾脆我送你兩部光碟片過過乾癮,說不定你就會忘記那個..那個..」

A片王說著亂七八糟的廢話,不自覺抿抿乾燥的嘴唇。

時間已經過了半年,當初那個失業的恍神兇手早已裁定判刑十年有期徒刑,儀文的告別禮也不知已經過了多久,然而宇毫內心的空洞卻彷彿深不見底般越填越大,黑暗中彷彿有雙不懷好意的眼睛猛著盯著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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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提琴的聲音演奏著Por   Una   Cabeza(電影女人香配曲)的探戈曲目,那一天的儀文穿著白色典雅的婚紗,頭上一朵白紗所紡的花兒作為點綴,一層淡淡的眼影是最適合的褐色,身上一股不是很濃卻使人感到舒服的清新,隨著音樂高昂的旋律儀文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雙手高高不斷對自己揮舞著。

畫面一轉,令人恐懼的聲音突然打破這幸福的一刻,刺鼻的煙硝取代空氣中的芬芳,鮮豔的紅色薰染整片白色,斗大的汗水化掉臉上的笑容,儀文只是僵直身軀,似乎無法相信這突如其來的衝擊,還沒理解狀況同時,又是兩道鮮血斑斑的彈痕。

黑暗不遠處,一個黑影目不轉睛,只是冷漠看著一切,手上槍口還飄散著因為火硝而起的絲縷白煙,宇豪奮力向前努力狂奔,希望可以查看到些微蛛絲馬跡,卻始終和黑影維持在五十米的距離。

儀文始終倒在地上,身上的紅已逐漸塗滿潔白的婚紗,臉上雖痛苦卻還是擠出一絲微笑,口裡呢喃著連自己都不甚清楚的綿綿細語,握著的左手無力垂了下去,而意味幸福的無名指始終還是空無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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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豪,別聽A片王在那邊瞎說,改天我們兩去好好喝一杯解解悶。」

尚鋒拍著頹廢的肩膀,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別說這些了,達叔呢,今天怎麼沒看到他?」

宇豪左盼右看,卻只是看到孟達空無一人的桌位。

難得的,三人竟在同一時間互相對望,氣氛頓時凝結沈重。

「孟達之前還有過來,不過不知怎麼搞的,我們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看到他了。」

慧彭只是猛低著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怎麼會...」

「是真的!我們嘗試打他手機,甚至開車衝去他家,結果還是沒找到人。」

尚鋒看著手上的HTC   HD   2,那一度熟悉的電話號碼。

「我晚點要去儀文家裡,順便開去達叔家一趟!」

宇豪緊皺的眉頭不時揪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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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門口,巷口電線杆張貼著     信耶穌得永生!     選對的人做對的事!請支持XXX!的宣傳單,一個年輕小女孩牽著隻小狗走了過來,沿路小狗不斷東聞西嗅找尋著另自己心安的地盤。

「宇豪,謝謝你特別抽空過來,相信儀文地下有知也一定會安息的。」

陳媽媽眼眶泛紅,手裡的面紙已經濕到不能再濕

「伯母請別這樣說,我真的很希望儀文可以....」

宇豪難過說著,鼻子漸漸酸了起來。

「我今天來是想請問一下,伯母是否知道儀文走的前一天有沒有什麼不平常的事。」

「兇手不是那個年輕人嗎?」

陳媽媽詫異問道。

「我不知道,只是一種感覺,兇手似乎另有其人!」

看著一旁吃力照亮巷口的路燈,宇豪懷疑說著。

「說不定儀文知道些什麼,只是來不及告訴我。」

「不好意思,不過那天儀文出去的時候,實在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困擾著她。」

陳媽媽想了許久嘆了口氣歉然道。

「真的很不好意思!」

「沒關係!那伯母我先離開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宇豪也不介意,點了個頭緩緩離去。

那盞吃力照明的路燈終於熄滅......

=====

「讓各位擔心啦!我終於回來啦!」

孟達還沒踏進門,充滿朝氣的招呼就傳了進來。

同事每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驚訝納悶困惑的神情紛紛表露在臉上,   A片王雙眼甚至從鹹濕片情結挪了開來,目瞪口呆看著往自己走來的孟達。

「我說你消失了四個月,是跑去哪裡鬼混阿!」

「消失那麼久不會被Fire掉嗎?」

「該不會被外星人綁架了吧!」

大家圍在主角身邊七嘴八舌不斷提出問題,搞的孟達差點窒息。

「我沒事啦!只是在醫院住了段時間。」

轉頭望著宇豪,孟達溫暖微笑著。

「阿豪,看到你真的很高興。」

「你是白痴阿,說這些幹嘛!」

雙手舉起,宇豪開心拍著死黨肩膀。

休息時間,兩人邊聊邊晃進星巴克,手裡各一杯現泡咖啡。

「你這段時間跑哪去啦?」

習慣卡布奇諾的宇豪聞著咖啡香,隨意聊了起來。

「剛剛不是說過了嗎?醫院醫院阿!」

總是拿著美式咖啡,孟達嘆了口氣。

「人真的不能老,一旦老了什麼毛病一下子都會這樣蹦的冒出來。」

「什麼樣的毛病?」

宇豪注意到習慣手上叼根菸的孟達反常的空無一物。

「不就是現代幾個文明病罷了,高血壓,三酸肝油脂,還有什麼動脈硬化之類的。後面還檢查出來肺積水,開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藥,幹這四個月都快變成藥罐子了。」

喝了口美式,又是長長的一口氣,

「你呢!這段時間還好嗎?」

「大致上都不錯...」

宇豪看著手上的掌紋若有所思,

「達叔!假如我告訴你!殺儀文的兇手另有其人!你會怎麼看!」

「什麼意思?」

摸著頭上短短精幹的小平頭,孟達又是一口咖啡。

於是宇豪將這段時間夢裡所看到的畫面提了出來,希望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死黨可以給點中肯的意見,

「我覺得你會不會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聽完整個前因後果,孟達不確定的提出這個假設,「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太想念儀文啦!」

一邊看著宇豪痛苦的神情,孟達一邊思索該如何解釋。

「有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你偏執的認定兇手絕對另有其人,不然兇手已經抓到,案子也已經偵結,實在看不出來有任何證據顯示儀文是死於他人之手。」

「我是覺得你現在最該做的,就是將心思放回生活重心上,徹底放手讓她好好安息,我相信儀文假如看的到的話,也絕對不希望你這樣為她掛心難過。」

「是這樣嗎...」宇豪看著孟達真摯的神情,語氣漸漸不確定起來。

「嗯!這禮拜六晚上到我家吧,好好去吃他媽的一頓,慶祝我從醫院平安歸來。」

不等眼前令人擔心的死黨的回答,孟達對著辦公室大吼,

「各位!這禮拜六,我請大家吃飯,不來的給我試試看。」

久違的歡呼聲終於又再次鼓舞起來。

=====

涼爽的夜風吹拂著因為白天陷入暑熱的城市,公園的情侶情話綿綿,嘴裡有著說不完的悄悄話,一旁幾個大嬸隨著音樂,拿著色彩鮮豔的扇子跳著民族土風舞。

宇豪穿著短褲短袖加上一雙慢跑鞋,耳邊掛著乳白色的iPOD耳機,腳步輕快的在公園操場上緩緩跑著,只見汗水淋瀝的他維持規律的換氣吐氣,雙手前後擺動藉以減輕身體負擔。

這是宇豪每天睡前必做的例行公事之一,睡前的運動有助於放鬆一整天緊繃的精神,也可以紓緩電腦桌前所帶來的血管不順坐姿不良的症狀,更重要的是,可以自己不再沈溺於儀文的喪痛中...

獨自彎著腰站在一旁的欄杆處,宇豪大口吸氣緩和急促的喘息,看著高掛天上的月光出神的發楞

「先生不好意思!」

濃重的外地口音,宇豪轉過身,只見一個金髮老外穿著I   Love   Taiwan的T-Shirt站在面前,眼鏡後面的深藍眼眸表達著善意

「請問華納威秀該如何走?我原本想搭捷運過去,但看樣子是迷路了。」

「你往前直走就會看到府中捷運站,進去後搭乘南港方向的捷運,市政府站下車就好了。」

詳細解說的同時,宇豪還順便比手畫腳了一番,就怕對方跟不上自己的解說。

「嗯嗯!那這樣我明白了,謝謝你喔!」

外國人嘴裡說著謝謝,腳步卻沒有跟著離去,

「我看你的樣子!靈魂似乎正承受著巨大的折磨吧!」

靈魂?老外的形容詞還真是有趣阿!

「不會阿!我只是剛剛跑完步,臉色有點疲累罷了。」

宇豪也不說破,只是笑笑的回應。

「這只是我的猜想,若有冒犯的地方,還請你多多見諒。」

外國人和善微笑著,順手遞了瓶舒跑,

「六個月前你才剛失去一生最珍愛的人,雖然歹徒已經宣判服刑,但你卻認為兇手另有其人。」

「這段時間你時常做著同一個夢,一個另你每次都會驚醒的惡夢,夢中你不斷向前跑,希望看清楚某些事情的真相,然而到最後你總是流著大汗獨自坐在床上。」

「你是怎麼...」

宇豪目瞪口呆看著眼前這個金髮外國人,滿臉不可置信。

「我是一個醫師,剛好也有接觸一些失眠症的病患,正好聞到你身上的氣息和我的一些病患有些相似,所以才猜了起來。」語氣莞爾說著,「   職業病,希望你不會介意。」

「我知道你!你是不是電視上那個派克森先生。」

就像發現新大陸般,宇豪大聲叫著,旁邊的大嬸給了個責怪的白眼,

「   新聞哇哇挖那個特別來賓阿!我跟儀文都有看耶,我同事還給我一張名片。」

「醫師!是醫師!」

派克森笑著糾正,就像被人抓到那樣無可奈何,「不過沒錯!就是我本人,原本還想說低調點過日子,看來電視這種東西還真是害人不淺。」

「醫師你還真厲害,竟然猜的到我睡覺時所做的夢,看樣子我真的病的不輕阿!」宇豪滿臉無奈。

「別這麼說,只是一點運氣罷了,倒是我剛剛聽你提到儀文這個名字,該不會是你老婆吧!」派克森推推鏡框饒富興致。

宇豪神情瞬間垮了下來。

「看樣子我似乎多嘴了!」

派克森歉然說著,又是一瓶舒跑遞了過去。

「不會!就像醫師你剛剛說的,六個月前儀文的確過世了,被兇手槍殺身亡。」

「那則新聞我似乎有看過!」

拍拍宇豪抱著頭的肩膀,醫師啃著手上的蘋果,「很遺憾!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兇手絕對不是那個年輕人。」

頹喪的下巴角度似乎有些上揚。

「想想吧!若真是那年輕人所下的手,那他的動機是什麼?」

「現場沒有任何財務損失,沒有任何人員傷亡,你的未婚妻也和兇手素未謀面,那麼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一個整天無所事事,長期失業而待在網吧。有一天突然心血來潮,拿著不知道哪裡來的改裝型手槍,就這樣一腳踩進某家知名婚紗店,不搶取現場的人的現金變賣品,隨機選了個看起來最倒楣的目標,見面不由分說直接給她致命的一槍,最後坐在現場楞楞發呆等著警察過來逮捕嗎!」

一連提出許多疑點,宇豪默默低頭看著地上泥巴,腦中反覆模擬當時狀況,「所以醫師你覺得這整件事絕對不是那麼單純?」終於,宇豪抬起頭看著醫師。

「這我就不清楚了,畢竟這只是我的猜想。」派克森啃了口蘋果,又遞了瓶舒跑過去,

「不過這種事最好還是交給警方比較好吧!」

看了看手上的IWC葡萄牙機械錶,派克森誇張拍著額頭不斷搖頭,「真是的,聊的太愉快,連跟人約定的時間都忘記了。那我就先走了,很高興認識你,Mr?」

宇豪呆嚮看著寬大的手掌舉至面前,這才會意過來,臉色尷尬的握住對方的手,

「宇豪!朱宇豪!很高興認識你,希望還有機會再見面。」

「喔喔!這是當然的,我有種感覺我們一定會再見面!」

放開手,派克森開朗笑著離開,手不斷在半空中揮舞,彷彿在確認接下來的方向。

“一定會再見面?看這個老外中文講的蠻好的,不過語法還真的亂七八糟阿”

宇豪無奈笑笑,隨著夜風繼續往反方向跑著。

黑夜的月光皎潔照耀著,地上除了欄杆的黑影空無一物。

=====

「要不要一起去!我聽說今晚國家音樂廳有一場狂歡探戈的音樂會!看你一個人那麼孤單!賞你一個機會!」儀文綁了個馬尾一臉挑戰的神情。

「音樂會阿!我聽不懂還是算啦!」

宇豪臉上都是藍白顏料,鼻子上沾了一大沱的白膠,傻裡傻氣看著頭一次穿裙子的儀文。

「連場音樂會都不會聽!還敢說自己是法國留學歸來!我看根本只是在那隨便晃一下吧!對吧儀文姐!」一旁慧彭摸摸眼鏡推波助瀾,又促狹看了看儀文一眼。

「我哪有!我只是正在忙後天活動的會場佈置!」

宇豪看著兩人鬼鬼碎碎不時咬著耳朵,心裡不禁有點擔心。

「那就一起來阿!不要再那邊裝忙!」

儀文瞧著一旁正在幫木板漆上強力膠的孟達

你不是有個好幫手嘛!正好可以頂替你的位子!

「孟達不行啦!他一個人做不來的!」

宇豪撇撇嘴不斷搖頭。

「我一個人沒關係!你就跟她一起去吧!」

刺鼻的強力膠惹的孟達不斷打噴嚏,湊近宇豪身旁細聲說著

「   看來這小妮子煞到你了!好好跟她去約個會吧!」

「誰說我煞到他的!死孟達你給我小心點!」

儀文叉腰大聲罵著,臉上卻紅的像番茄一樣。

「哈哈哈!好好去玩吧!」

孟達開朗笑著,閃身躲過儀文丟擲過來的油漆刷子。

熟悉的邪惡又再次降臨,熟悉的場景又浮現眼前,儀文還是倒在地上,身上的紅還是塗滿身上潔白的婚紗,痛苦卻還是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的嘴角,口中依舊還是呢喃著些連自己都不甚清楚的綿綿細語,最後握著的左手終究還是無力垂了下去,而無名指始終還是空無一物。

黑暗不遠處,那個黑影還是冷漠站在一旁看著眼前一切,槍口還是飄散著因為火硝而起的絲縷白煙,宇豪這次賣力不斷向前奔跑,心無雜念的他,手指與黑影的距離也正逐漸縮短,五十尺,四十尺,三十尺,二十尺...黑影似乎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明顯...

噹噹噹噹噹噹噹!

刺耳的鬧鐘像迪士尼的米老鼠鬧鐘不斷敲打,也同時敲醒宇豪昏沉欲睡的沈重腦袋,吃力起了個身,宇豪竟然整晚躺在儀文最喜愛的雙人紅色沙發上,對面SONY液晶電視也明顯開了整晚,因為四十二吋大的螢幕如今只剩下一片沙沙詼諧的黑白畫面。

=====

「你臉色真的很不好!」

孟達擔憂看著眼前好友,手中遞了杯咖啡

「拿去喝吧!我請你!」

「真的有那麼糟嗎?」

宇豪甚至連回嘴都沒有動力,只是有氣無力說著。

「去廁所照個鏡子吧!你就會知道自己臉色有多倒楣!簡直就像算命所說的印堂發黑!」

孟達不理會宇豪比的中指,低著頭看著這期的海賊王。

「我又做了那個夢了!」

看著電腦上的拍賣網站,鼠標又轉進另一頁討論這段時間的熱門話題-的Mad   Eye   Nick的論壇

「這六個月都在做同樣的夢!我都開始懷疑我是不是患有精神官能症!」

「也許你真的該找上次我給你名片的那個醫生!那個叫什麼...派克森的傢伙!」

沒想到魯夫的哥哥艾斯竟然會犧牲自己,作者未免也太惡劣了吧。

「說到那個醫生!我昨天去慢跑的時候還真的遇到他勒!」

宇豪像是突然想到,思緒不斷回憶

「他說我的這場夢似乎是有根據的!還說他也不認為兇手是那個年輕人!」

「是嗎?」

孟達心不在焉隨便答道,現在正在看鳴人大戰培恩大戰。

「我一定要找到兇手!祭甸儀文的在天之靈!」

拳頭指向半空,宇豪動作像是電影中不共戴天之仇的熱血角色。

「宇豪!老闆找你!」

尚鋒同情的語氣透過轉線傳了過來。

「找兇手之前!先好好找你老闆吧!」

孟達挖苦看著宇豪想扁人的怒氣,又鑽回自己的漫畫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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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宇豪不斷回想思索著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事情,不知為何,宇豪似乎感到背後某種冰冷的眼神不斷看著自己,彷彿渴求著某種殘酷的...

「又見面了!」

那個名叫派克森的醫生   臉上掛著親切的微笑出現在自己面前。

「對阿!又見面了!」

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宇豪只能詫異看著眼前這個金髮碧藍雙眼的外國人。

「我說過了!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手中遞了瓶舒跑,派克森一派輕鬆

「所以呢!這段時間好嗎?」

雖然是第二次見面,但不知為何宇豪總覺得此人似乎有著某種魔法,某種讓人感到舒適自然的優雅特質,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病患才能放鬆心情好好談論屬於自己方面的心理問題吧。

「算好!也不算好!」

宇豪不好意思的摸摸頭,猶豫著該不該繼續下去。

「你不用擔心收費的問題!就當做上次你幫我找路的診療費!我也對你蠻好奇的!」

派克森笑容滿面揮了揮手,好像這個問題就像煩人的蒼蠅般。

“這醫師真是有兩把刷子,三兩句話就把令人尷尬的狀況化解開來。”

宇豪心中不由折服,將自己這段時間所夢見的情景說了開來,原本短短十分鐘的故事竟然可以聊到快四十五分鐘之久,手中的寶特瓶裝舒跑始終沒有少過,說完的同時宇毫又罐了幾口罐中的液體。

「所以你這段時間都在做同一種結尾的夢?而你這樣的情況已經差不多有六個月了?」

派克森摸著下巴沉思的道,專注的神情有著某種吸引人的致命力。

「差不多吧!自從我女友過世之後吧!」

宇豪充滿希望看著醫師,希望對方可以給點不同的意見。

「你有聽說過T腦波計畫嗎?美國六零年代所做過的一項實驗!」

派克森咬著手中的蘋果,清脆的聲音在口中響起

「兩間互相分隔開來的房間裡面各擺上一台只有畫面沒有聲音的電視!電視上面也沒播放什麼節目!大概就是一些黑白卡通或是無趣煩悶的肥皂劇!   唯一的差別是電視裡面各夾帶了某些特定的訊息!某些表面看不出來的訊號標誌!類似眼睛錯覺那類型的視力測驗!」

「六個月過後!工作人員將兩組各十人的實驗對象全部關進同一間不到十坪大的小房間裡,並將所有有可能造成衝突受傷的道具物品全部拆下收回!然而悲劇還是無可避免爆發開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內!由一開始兩人所產生的衝突,迅速擴散到兩派人馬的流血事件!雙方似乎失去理智般!拼盡全力就是要和對方來個你死我活!眼看場面已逐漸失控!當時的負責人於是決定!既然無法停止流血衝突!不如就順其自然看到最後!」

「然後呢?」

宇豪看著神祕笑笑的金髮男子,不知為何對方眼中的湛藍眼眸似乎又加深了幾許。

「最後是由其中一名紅髮男子拔得最後頭籌!在這短短的十分鐘內!那名紅髮男子手無寸鐵!卻將在場所有人等全數茲滅!不只是小房間裡的一十九人!而是包含整個計畫裡在場的所有人員!我還記得當時親眼目睹的現場!那根本就是一場修羅地獄的屠宰場!地上到處都是撕裂扳斷的四肢!所謂的哀號根本就不復存在!除了那個男人發癲狂妄的奸笑嘶吼!現場根本就是一場死亡的寂靜!而由於那次計畫的負責人也慘遭殺害!理所當然的整個實驗就以失敗畫下終止!而那個最後的倖存者自然也被軍方全數消滅!」

派克森看了看手中鮮豔紅色的蘋果,又是好大的一口

「儀文所遇到的真正兇手!或許就像當時那個倖存者一樣的男子!沒有理由沒有動機!只是單純的想要滿足體內的鮮血慾望!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兇手或許就在我們身邊也不一定!」

今晚的黑夜烏雲一片,只留下一道彎如銀鉤的細長眉月。

「看樣子我得快點回去了!還有些報告需要完成!」

伸了個好大懶腰,手中又遞了瓶舒跑

「給你的!或許你會需要!」

宇豪拿著又是一瓶沒開封的舒跑運動飲料,痴痴看著轉身離開的醫師,腦中突然浮現一個問題。

「醫師!那個倖存者叫什麼名字!」

宇豪大聲問道,自己都感到訝異。

「傑克!紅髮傑克!」

派克森轉身笑嘻嘻揮了個手,隨即消失在車水馬龍的路口。

還是一樣的配曲,還是一樣的場景,儀文還是穿著白色典雅的婚紗出現在面前,同樣的白紗別在盤起的秀髮上,褐色的眼影還是那麼樣的合適搭配,夢中的儀文還是一樣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雙手還是一樣不斷對著自己揮舞。

宇豪開心望著一切,他知道這只是一場每天不斷重複的美夢,他也知道接下來所會發生的事,但內心深處他衷心的希望今晚的結尾能和以往不太一樣。

失望痛心的,令人膽顫的尖叫終究還是打破這幸福的一刻,濃重的煙硝還是取代空氣中的芬芳,鮮豔的紅色薰染整片白色,儀文臉上斗大的汗水化掉臉上的笑容,接下來又是兩道早已知道卻無力阻止的灼熱彈痕。

黑暗中男人還是依舊站在原處看著一切,槍口還是飄散著始終一樣角度一樣高度的絲縷白煙,不過這次彼得感覺到自己離兇手的距離似乎縮短許多,這項令人振奮的發現使的彼得雙腳開始奮力向前努力奔跑,五十米的距離也在不斷喘息的節奏下越來越少越來越近,男人藏在黑暗中神祕的面貌也漸漸清楚明朗。

心中坦轍著不安,彼得不知是否該繼續向前,一股不甚確定的情緒不斷擴散侵蝕,腳步不知何時越加沈重,顫抖的手猶疑著是否該掀開背後的真相。

翻牌吧!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儀文不能含冤而死。

宇豪把心一橫,原來沈重的腳步跨步向前,下定決心的手努力抓向對方身上,只是宇豪根本沒想過竟會是他,一個他最信賴的好麻吉。微光中,孟達漠然看著儀文倒在地上,身上的紅不斷擴散,臉上詫異驚訝的表情就像宇豪發現這殘酷的事實一樣,眼中始終迷惑看著這個親手將自己幸福了結的男人,雙眼逐漸垂了下去,而意味幸福的無名指依舊一樣空無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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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達!」

憤怒的嘶吼,宇豪的回音只是迴盪在冷清的空間,iMac簡潔的螢幕上還留有幾篇剛剛瀏覽的網頁,剛剛還在線上。聊天的彭慧早已下線,用力伸直因為久坐而麻痺的雙腳,腦中的回憶漸漸與現實交織重疊。

回想起來,孟達之前的確說過因為身體的一些問題而需住院一段時間,但尚鋒他們也提到說孟達在住院之前也的確聯絡不到人,還誤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管怎樣自己怎樣從沒想過孟達竟會做出這種事,二十年來的友誼不是比任何東西都還堅固的嗎,一起有福同享共渡患難的畫面依稀還在眼前,然而真相的殘酷卻完完全全摧毀掉這珍貴的回憶。

我到底該怎麼辦...

牆上的倒影,哀傷的啜泣,宇豪不知如何是好的無力感如潮浪般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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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拜六很快就到來,達叔的電話也不斷打來再三確定今晚的聚餐肯定不會取消,要大家準時到場。

「尚鋒!記得今晚的聚餐阿!什麼有約會!那就推掉就好了阿!阿不然把你女友一起帶過來嘛!人多吃飯比較熱鬧阿!」孟達半威脅說著,擠眉弄眼裝老大。

「慧彭,我孟達啦!你不會忘記今晚的聚餐吧,OKOK!記得帶點啤酒勒,那麼久的同事講錢傷和氣你說對吧。」語氣誇張說著,孟達順便看了看牆上的時鐘。

「A片王,別一直在家裡打槍啦,你他媽的敢不過來給我試試看。」

答錄機裡,孟達短短一句重點,緊跟在後是一連串不知所云的問候助詞,本來還在欣賞青春無敵學生妹誇張叫聲的A片王下面老二不由軟了下去。

「喂阿豪嗎?我孟達啦!記得今晚的聚餐耶。」

電話中孟達熱烈的吆喝,還不時說了幾個冷笑話。

「七點是嗎?我順便還會帶一些”驚喜”過去。」

宇豪靜靜聽著,眼神呆滯看著電視螢幕上的黑白畫面,桌上一把異常鋒利的生魚片刀不斷磨出令人雞皮疙瘩的聲音。

血腥的序幕即將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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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快炒店旁,一群人大聲吆喝助興,腳步闌珊走著回家的路。

孟達滿身酒氣鬼吼鬼叫,手上舉著還沒乾完的啤酒瓶,又扶又拖的將他架進計程車裡。

「宇豪,你今晚特別安靜耶,有什麼心事嗎?」

慧彭端詳旁邊正心不在焉的同事安慰道,「不要太過鑽牛角尖,我相信儀文姊一定也希望你過的開心點。」

「我沒事啦!倒是儀文你別太擔心,一切今晚就會結束了。」

宇豪臉上神祕笑笑,留下原地的彭慧一頭霧水。

「喂喂喂!我們一起去吧,去孟達他家續攤。」

邊說邊吐著酒氣,看樣子這傢伙也是醉的不輕。

「你們去就好了,我明天還要上班的說。」慧彭搖著頭冷冷回應,A片王隨後加入戰局諂媚說著,「   那這樣我送慧彭回去好了,半夜一個人坐車容易遇到危險。」

「你滾遠點啦!」一個肘擊打了過去,打的A片王哀號連連,卻又緊跟在旁賴著不走。

「你勒尚鋒,你也要去嗎?」

宇豪看著尚鋒,臉色不由緊張起來。

「當然要去,有酒喝敢不找我,瞧不起我阿!」

尚鋒被激怒般胡言亂語,手拍打著宇豪臉頰。

「說的好,我服你啦!」

孟達伸出窗口比了個大拇指,駕駛座的司機一臉頭痛。

「好吧!既然這樣我們就走吧。」

宇豪攙扶著尚鋒進入車內,自己一人坐進前座。

「麻煩載我們去龍江路364巷!」

宇豪看著坐在車後的兩人一臉苦笑。

爍亮的載客燈悄悄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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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哪裡阿,我還要喝。」

孟達一踏進家門就大聲叫著,早已空空的啤酒瓶隨意丟在地上。

「阿達!我要跟你划酒拳,給我過來。」

尚鋒更是沒大沒小不斷吆喝,不時還拍了拍孟達日漸掉髮的後腦杓,

「糟了!我要小便,你們家廁所在哪裡阿!」

尚鋒撲向宇豪身上,張口閉口就是小便廁所之類的廢話,大概誤以為對方是孟達吧。

「上去後往右轉!廁所就在你右手邊!」

宇豪厭惡看著,右手指向身後樓梯

打了個令人作嘔的飽嗝,尚鋒心滿意足的搖晃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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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裡的鏡子,尚鋒正擠眉弄眼摳著牙縫,斜眼打量一下浴室的裝潢後,這才踏著解放的腳步緩緩下樓。

一下樓就看到宇豪跪在地上雙手動來動去不知在忙些什麼,在好奇的驅使下尚鋒不由靠去查看,「嘿!你在幹嘛阿!」,話還沒說完,尚鋒連摔帶滾跌了開來,噁心的衝動使的自己吐了出來,原本的酒意早已蕩然無存。

宇豪左手拿了隻不知左手還是右手的分解物體,眼神專注看著倒在地上抽搐卻兩眼無神的孟達,右手一把看起來像是美工刀的文具用品,正努力在蒼白的屍身上刻鑿留痕。

地上血跡斑斑凌亂擺著一把又一把不懷好意的拆解工具,鋸子邊緣黏了好大一塊不知哪部分的肉屑,用來敲釘子的鎚頭旁邊幾片白色碎骨,其中還有幾根顯然剛剪下來的手腳指頭,裁縫用的剪刀就擺在一邊。

「幹!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東西阿!」

尚鋒驚恐震驚倒在磁磚地板上,搖晃的燈光下一片醬紅的牆上照映著顫抖的倒影。

宇豪像是入定般,專注的雙眼隱隱閃爍著血腥的幽光。

「我說你到底在幹什麼!」

用力將好友板向自己方向,尚鋒卻發現宇豪眼中絲毫沒有一點生氣。

一.點.生.氣.也.沒.有

「他是孟達耶!你最好的朋友耶,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幹嘛阿!」

激動的他只能不斷猛搖毫無靈魂的軀殼,希望可以喚醒好友的意識。

「孟達...是誰...」

茫然看著眼前這個不知道在激動什麼的”陌生人”,宇豪語氣更是顯得冰冷。

「不是吧..」

尚鋒不可置信,一時雙手無力垂下,目瞪口呆看著眼前的好友。

宇豪於是又緩緩轉身,緩緩移動,緩緩走向孟達的身邊,緩緩拿起一些釘子,緩緩舉起笨重鎚頭,緩緩一根一根敲了下去。

面前的液晶電視猛然開啟,螢幕上除了沙沙沙的黑白畫面外一點影像也沒有,尚鋒注意到電視顯示電源的紅點甚至都沒開啟,舉起一旁桌上的遙控器死命猛按,卻怎樣也停止不了這詭異的現象。

與剛挖出來的眼珠四目相注,宇豪就像小孩挖冰淇淋般那麼樣的隨意,那麼樣的理所當然,不鏽鋼的湯匙上牽著半透明的稠狀物質,隨後又惡作劇般將鋸子在頭蓋骨上來回拉扯。

時間已經走到十一點五十五分,再過五分鐘就是十二點整了,孟達還勉強稱上是軀體的屍體硬梆梆的,腸子和內臟混著腥臭稀哩嘩啦流了一地,滑膩膩的脂肪在燈光下形成一層發光的薄膜,然而這一切看在尚鋒眼裡早已麻木,尚鋒只是動也不動坐在牆角,目不轉睛看著宇豪接下來的每一個動作,體內的靈魂彷彿被吸進前方深邃的黑暗裡,空洞的令人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噹噹噹   噹噹噹   噹噹噹   噹噹噹-

響亮的十二聲報時敲鐘,一股絕望的氛圍逐漸瀰漫在這間屋子裡的每處角落,大門一陣鑰匙轉動,幾個穿著大安分局警服的員警走了進來,臉上的神情似乎早已看過這類場景見怪不怪,只見其中兩人默默將宇豪攙扶起來平靜帶離,而宇豪一點抵抗也沒有,就這樣默默的隨之離開,整個過程充滿了一種詭異的平靜。

「喂!這邊還有一個耶!」

其中一個員警像發現新大陸般,指指坐在地上兩眼無神的尚鋒無奈笑著。

「那就帶走吧,上面要求此事絕對不能留下任何證據。」

其中一個看起來就很資深的員警手放在脖子上畫了一條線,「走吧!記得關燈阿!」

帶走兩名目擊證人,警員臨走前連正眼都沒瞧上現場一眼,漆黑的大廳留下一具爛到不行的屍體,一堆沾滿血漬的分屍工具,和一顆隱隱印著五個血痕,鮮美紅艷的蘋果。

螢幕還是繼續播放著

播放著

播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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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後序

各位好!

本人乃是看到老人會攙扶過馬路,看到正妹會主動尋問幫忙,大人小孩都說棒的有為青年代表CHIA,很高興各位願意給個面子也給個機會參閱這篇極短篇(真的是蠻短的....)

相信大家看了催眠這篇文章後應該會蠻疑惑的,阿到底是寫了些蝦咪挖勾,到底誰是兇手,怎麼達叔就這樣莫名其妙被幹掉,但尚鋒卻只是帶到警局喝個晚茶呢。例外主角宇豪究竟是做夢還是陷入一種半夢半醒的偵探模式(就像著名的安樂椅神探尼洛·伍爾夫一樣,光聽線索就能抓到犯人)

在這邊我想要先提供一些我們現今社會所出現的一些現象

舉凡現今所謂的多媒體例如廣播,例如音樂電影,例如電視甚至是現在的電腦手機,還有亞洲最流行最受大眾喜愛的卡拉OK(亦即現在的KTV),多媒體的形式可說的上是五花八門目不暇給,而我們也非常習慣藉由這些管道取得我們所需要的形形色色的資訊知識。

然而在吸收眾多資訊的同時,我們不禁也會納悶,究竟這些資訊隱藏了些什麼我們所不知道的所看不到的東西

諾其亞曾經有句著名的廣告台詞   ”科技始終來自於人性!”   這句話我可是舉雙手雙腳加上二十根大小拇指腳趾贊同的,我相信當我們教育下一代的三大規條,其中之一肯定就是眼見為憑,但到底什麼叫眼見為憑?

眾所皆知台灣除了小吃好吃,潮流時尚,創造力有目共睹之外,最讓人稱讚也最讓人詬病的大概就是台灣的政治了,民眾習慣分成兩派甚至多派,無非就是為了方便歸類。事實上我們已經陷入一種走火入魔的境界當中

是誰告訴你陳水扁真的有貪汙...好像是某些人將證據攤在鎂光燈下供民眾知道的吧

是誰告訴你馬小九絕對會將台灣賣給中共...好像是某些人透過電視螢幕告訴你的吧

問題是!我們是否曾經查證過這些來源的真假!或只是嫌麻煩而照單全收!

就拿陳致中這次引發出來的嫖妓事件來做個比較吧,假使陳公子若真的性好此道的話,何以今日要選舉時才暴發出來;假若陳致中真有做的話,那麼幕後的爆料者又到底是誰

我發現我們已經習慣二分法了,二分法其實也沒什麼不好,不就是將事情化繁為簡的一種手段,問題是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世界絕不是這麼簡單就可以劃分的,好人就一定是絕對的大慈善家嗎,壞人就一定是十惡不赦的人渣嗎,若世界真那麼簡單的話又何須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台灣媒體擁有所謂的媒體採訪自由,卻從未真正的自由過,立場是每個人最起碼的基準點,一個可以評判審查甚至自由心證的基準點,然而媒體是否應該保有這個基準點?見仁見智我不予評論

我相信擁有足以影響社會判斷力甚至號召力的的人或是媒體或是公眾人物,理當注意自己的言行,畢竟今天你所擁有的是社會大眾所默許的,絕不是你個人理所當然天降所賜的,若是沒辦法以公平客觀公正,實事求是的態度來面對這種權力的話,那就只好請你不要接觸使用這種能力,因為有可能在你說話的同時,同樣也有人因為你的一句話而掉入地獄或升上天堂

假若洗腦是暴力式的灌輸概念的集成,那麼催眠則是潛意識中逐漸吸收對方所要傳達的訊息   ,我們在不知不覺間早已習慣被媒體餵食,被媒體改變,曾幾何時我們逐漸將因為電視說的,因為網路說的,因為某某電台說的掛在嘴邊,彷彿這樣的回答就和事實畫上等號,卻忘了究竟這些資訊從何而來

故事中宇豪自始至終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事實上我猜打從跟那位醫師見面以前他早已失去意識了,還記得孟達問到的那一段話嗎

阿豪!你這幾天幾乎24小時掛在網上,有什麼新鮮好康阿!

也沒有阿!就這樣東逛逛西晃晃,看有什麼新鮮事之類的!

雖然仍然可以回答自己的行為舉動,卻完全不知道為何要這麼做,我猜一定有很多人偶爾也會這樣吧,當你離開手機遊戲時你會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回到家除了看電視玩電動上網路遊戲外也不知道要跟家人聊什麼,習慣一個人獨處的時間越來越多,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跟人相處應對,甚至連最基本的禮貌可能都不知道該怎麼用...

當人們越來越習慣這樣的生活模式,越來越依靠手上所擁有的資源時,事實上我們也正逐漸被一條看不見的繩子緊緊綑綁,直到有一天當你回顧從前所經歷的一切,竟然是一張滿滿的空白時,那是何等的空虛何等的悔恨

離題了,那麼我就來提供一點線索給各位亟欲知道的人,也希望各位不吝賜教多多原諒本人貧乏的表達能力吧

兇手其實就是宇豪這一點我相信一定大家早就知道了,好萊塢電影一堆這類題材也不是什麼大新聞了不是嗎,但為何會是他呢,到底是用什麼方法,之後的故事會漸漸浮現出完整的拼圖畫作

派克森跟那個走路男的派克森是否是同一個人?

這麼說好了,我姑且稱呼他為同名卻不同人的派克森,相信這樣大家一定非常了解了,若還是不了解的話那請參考一些關於九先生的大作-都市恐怖病吧

那兩場夢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宇豪到最後會看到兇手竟然是孟達?

很簡單嘛,什麼!還不清楚!那麼只好等待下一個故事-True   Dream小舖吧(不知道何時完成就是了...)

那個自稱兇手的年輕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尚鋒為何最後會被帶走?

假若根據史上最聞名的屍體解剖聯盟柴爾得.布朗所定下的規則,一場兇殺案絕對要有幾個必要零件,即是兇手(方法不限,有殺人就好)被害者,目擊證人(人數當然是越多越好,最好是全世界都知道兇手是誰那種),很不幸的尚鋒和那個倒楣年輕人剛好就是歸類為第三者,意即目擊證人,問題是若整件事情其實早已被幕後的黑手掌控完全甚根本就是有意的一場殘忍屠殺秀,那所謂的目擊證人就變成為兇手意欲除掉的事件見證者,在這場故事中真正的兇手並不是宇豪,而是另一個更邪惡的存在,所以理所當然尚鋒被帶走也是必然的發展,至於宇豪是否還會在出現,在這裡先賣個關子拭目以待

極短篇是一個很好的番外篇,每個故事我都努力維持在萬字以內卻又希望可以製造出一種詭異的氛圍,使每個人可以更加投入在每一篇故事裡面,在這極短極短的系列中,不盡然一定會是恐怖的開端,畢竟本人也是一個雖然29歲卻青春無敵的”陽光少年”,所以也會盡量寫些溫馨或是可愛的故事(比方說小路斑比,三隻小豬之類的...)

無論怎樣,真的是很感謝各位願意抽個空,浪費點時間閱讀這篇後序,也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裡,我會很沉浸在這裡創作的喜悅,這是我第一次在這裡寫文章,也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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