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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四章 墮落天使

      女生抽煙醜嗎?

      重點根本不在此處,否則煙商的廣告就不找俊男美女了。小強看著眼前此姝輕輕巧巧將菸倒一根出來,俐落地拿起打火機,將火緩近,薄薄的嘴唇嚐著煙嘴,一會兒,紅紅亮點自香菸另一頭亮起,人卻像點燃愁緒似地閉上雙眼,眉黛輕蹙,又一會兒,上下唇微圓,一縷清煙如絲帛從檀口中抽出,上升,飄過蒼白柔美的臉龐後,煙成裊裊。

            上天真是不公平,長期抽煙者不是會齒黃唇黑嗎?看此姝如此嬌豔欲滴的模樣,厚!我想當那支煙,我願意把自己燃燒殆盡,為了妳。小強心裡這樣想著。

      注意到小強的眼光,小瑛雙頰又是一紅,問:「很醜嗎?」

      小強搖搖頭,小瑛還覺頗為安慰:「那還好嘛!我還擔心我男朋友說的……」

      小強又搖頭,面無表情地說:「笨女人,都是尼古丁。」不知道佳人的肺葉是不是如公益廣告所說的那樣焦黑?

      佳人不禁懊惱:「厚~好啦好啦!反正我只抽一根,抽完我就要走啦!臭男人!」

      小強微笑。

            等到女孩兒抽完了煙,睨了小強一眼,拋下一句:「今晚再見囉!」就騎著自己的摩托車,帶著一股香風離去。摩托車上性感的身影卻如同那香煙不散,繚繞在小強的視覺與味覺神經中樞。

          回到自己的房間,小強把桌上前女友的相片自刻意摔裂的相框中抽出,放進兩人合照大全集的照片本裡面,闔起,貼在額前說聲:「永別了。」又親了封面一口以後,打開抽屜,放到最深處的角落,再把一些舊獎狀、舊畫作蓋在照片本上,然後把抽屜推回原位。而那相框被順手丟進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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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著,發呆啊?」小白爽朗的語音自耳邊響起,時至深夜,大樂社社員早已集合完畢,小白交代下今夜大樂社的新學期第一工程──「塗」毒東區!

            各人各自攜帶噴漆,選定各無人小牆及樓棟之間的牆隙,分組活動,開始進攻。分組時,小白、小紅和小強一組。小瑛和她的豬頭男友一組,其他人怎麼分,小強倒沒有很在意。

      「你覺得抽煙這件事怎麼樣?」小強邊在牆上打稿邊問著。

      「抽煙這事兒,自古已有,危害也是自古就有,要不是煙,滿清也不用割讓九龍香港,這種危害國家社會的事兒,我絕不會做,要不是沒人才,我才不讓抽煙的人進大樂社。」小紅搶先說著。

          「這個……你知道『古龍』是怎麼寫小說的嗎?」小白倒是抓抓頭,看看小強沒有什麼反應,便慢條斯理接著說:「他,就像他筆下的人物一樣,風流倜儻,以飯店為家,平時飲酒做樂,好不自在,嚴重積欠稿件,於是當他被出版社、電視台催搞、催劇本催到不行、拖無可拖的時候,他就坐在梳妝台前,拿出稿紙,點一根煙,頓時文思泉湧,每吸一口就是一段懾人的字句,傾刻之間,洋洋灑灑出一篇動人巨作,而盤子大小的煙灰缸也總在傾刻之間爆缸,要不是從前的年代,飯店房間沒有火災感應器,不然警報器一定響個不停……可以說煙和他的創作是分不開的!或許許多藝術家抽煙也是如此,科學家也研究過,嘴巴咀嚼的動作好像有助於思考的樣子。我是持著中性的想法啦,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端看用的人,世事沒有絕對的好壞。」

          「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古龍在寫小說的時候你在旁邊偷看是不是?這個連他兒子都未必知道的祕密,你說得有如親眼看到一樣。」小強帶著高度懷疑的眼光看著小白。

          小白燦然一笑:「沒有啦,我鄰居舅媽的好朋友曾經在飯店作過打掃,她說她接待過古龍,每次從他房間經過,都好像火燒房子一樣,門縫有煙不斷冒出來……」

      小強截然問:「大樂社的男生真的除了你以外,全部都吸煙嗎?」

      小白聳聳眉毛:「男生全部都吸,不過很好笑,他們自己吸,卻全要求他們的女朋友不准吸。」

      「你這麼中立,那我來抽煙好了!」小紅竟然違反一開始的宣言,沒想到小白立刻斥責:「不准!吸煙對身體不好,對女人來說,還容易影響到生育方面的問題。」

      「少管我,我又沒懷孕,又還沒有你的小孩。」小紅努力捍衛自主權。

      「我是說對妳將來的人生不好,也沒說我們有什麼啊!」小白兩手一攤。

      「啊!」小紅才發覺自己的心意都在小強這個外人前面洩漏出來了,羞地重打小白手臂:「都是你害我講錯話的!」

      「不對,都是他!」小白笑受幾掌,把矛頭指向小強:「都是他起什麼煙頭,害我害你講錯話。」

      小強也不禁笑說:「所以你也不喜歡抽煙的女生囉?」

      小白抓住小紅的打過來的手,一邊輕拍安慰,一邊道:「抽煙的女生很醜。」

      「男生抽煙才醜呢!」小紅忙著為女性同胞出頭,手抽出來,又打在小白手臂上。

      「這樣啊……」小強打好底稿,戴上口罩,準備噴漆。

      「啊哈!好樣的,居然畫個抽煙的女生。」見到小強戴上口罩,小白好奇地過來品頭論足:「這樣不行,我們是一個有為的社團,你這樣會鼓勵美眉們抽煙,這樣不行,我們兩個人應該是本社最陽光的美少年,題材都要很正向才對。」

      「還有我!本社最陽光的美少女!你不可以漏掉我!」小紅不甘寂寞,又輕打小白。

      「這樣啊……」小強把打開的噴漆蓋上,又拾起鉛筆改稿,一陣忙後,稍微將口罩拉下,露出口鼻說話:「這樣如何?」

      小白小紅一看,那抽煙的女生多了一對翅膀,旁邊則寫了幾個英文字──「Fallen   Angel」

      「墮落天使……真是越說越故意,你真的是個偏執狂,紅~幫我買個飲料好嗎?口味照舊,找你的姐妹們一起去。」小白找個藉口支開小紅。

      「嗯,好,小強你呢?喝什麼?」小紅不疑有他。

      「隨便就好,謝謝。」

      小紅去後,小白悄悄問:「進展如何啊?」

      小強沒反應過來:「如你所見,我要上色了。」

      小白搖頭:「我不是說這個。」

      「不然是什麼進展?」小強隱約意會到小白的意思,但是要再確認一下。

      「就今早的進展啊。」小白一抖單邊的眉毛,語氣帶著一點奸險。

      果然……但小強決定裝傻:「今早能有什麼進展?」

      小白左手食指搓搓下巴,故做思考狀,接著不解地笑著說:「難道什麼也沒發生?沒道理,根據我的觀察,今天早上是最容易擦槍走火的時刻,怎麼可能什麼也沒發生?」

      小強終也忍不住笑了:「原來你早有預謀,可惜天不從你願!確實什麼也沒發生。」

      「臭小子,看你畫這鳥圖,怎麼可能什麼也沒有?光看這捲髮加耳環加煙,雖然故意畫不像,我還是知道你在畫誰,當心被人家男朋友小威打!」小白不肯相信什麼事也沒有,反而出言恐嚇,希望破解心防。

      「那是你自己心中有鬼,才會覺得這個也像那個也像……況且,我如果被打,還不都是你害的?沒事大清早載個辣妹來我家,到底你是何居心?說什麼陽光正向,我覺得你根本是個皮條客!」小強白了小白一眼,捲起袖子,摩拳霍霍說:「說到底,既然我都會被打,那老子應該先扁你一頓,人財兩失的時候也還有一點心理補償!」

      小白連忙退後一步,搖手說:「嘿!別忙,且聽我解釋一番。」

      小強雙手環抱胸前,眼睛同下巴伮歪一邊,十分不爽。

      小白左顧右盼,確定沒有第三者偷聽,說道:「你覺得小瑛這個女孩子怎麼樣?」

      猶豫了一會兒,小強面帶笑容說:「超正的!」

      「沒錯!」小白點頭贊同,接下去:「那你覺得她男朋友小威怎樣?」

      小強皺起眉頭:「不怎麼樣!」雖然那個男生小威沒和她講過兩句話,但不知怎的,他直覺就不喜歡這個傢伙。他知道,這是一種名為「嫉妒」的感覺。

      「那就對了!」小強拍了一下掌,說:「還記得本社創社宗旨吧!」

      小強疑惑道:「雖然不怎麼樣,但是這種豬頭,只不過是你、我的主觀認定,對於小瑛來說,他可是一點都不豬頭。」

      小白搖搖頭,嗤笑一聲:「錯!他不但是你我主觀認定的豬頭,還是所有認識他的人所公認的超級大豬頭!小瑛,雖然沒人這樣問過她,但相信她也會有如同你我這樣的感覺。」

      這種回答很符合小強的期待,卻還是壓抑著自己的興奮,問:「呵,再怎麼十惡不赦的壞蛋,在他們的親朋好友眼中,也都是可親可愛的,這也是為什麼情侶吵架,雙方的親友團往往表現得比當事人還激動,結果害得人家為一點芝麻小事就鬧得不歡而散,唉!愚昧的人啊。你別以為裝出一副憤慨的樣子,我就會和你有相同的心情,告訴你,我別的優點沒有,就是『理性』兩個字而已。」

      沒想到小白不理他這麼瀟灑的反應,反倒雙眼透射出不屑,看向旁邊地上,眼中的能量足以點燃火石電光:「小威這死傢伙,也不撒泡尿照照、甸甸自己的斤兩,怎麼追到小瑛的我不管,但他那不滿足的豬哥樣,到處拈花惹草,甚至對我的小紅也圖謀不軌,還以為我不知道,我已經不滿很久了。」

      小強恍然大悟,原來是早有私人恩怨,笑著說:「我想你的創社宗旨這樣寫不是沒有原因的,瞧你這偏執狂的模樣,社長大人!」

      小白喟嘆道:「這不是我跟他有沒有過節的問題而已,你跟他相處久一點就會知道。」

      「我想,」小強拿起噴漆,轉身面對牆壁說著:「交一個女生當女朋友,不應該是為了討厭那個女生的男朋友吧?」戴上口罩,準備上色。

      「但是可以做為輔助的原因,照我看,小瑛和那豬頭在一起,並不快樂。」

      小強聳聳肩,不置可否,手上的噴漆已開始「嘶嘶」鳴叫,沉睡在斑駁時光中的單調牆壁被叫醒出斑斑色彩。

      小白續道:「況且你喜歡小瑛不是嗎?這也是為了你喜歡的人好!」

      小強繼續忙著手邊工作,好像沒聽到小白說什麼。

      小白不死心:「我可不是每個人都鼓勵他做這種事,而是因為我實在太欣賞你了。」

      小強走回來換另一罐噴漆,稍稍拉下口罩說:「承蒙您錯愛,社長大人,我不喜歡橫刀奪愛這事兒。」

      小白肯定地說:「我知道,這不是像我們這樣陽光般的少年該做的事,只是啊……」

      「你再說啊,我就把你家小紅橫刀奪愛過來!」小強實在煩極了。

      「去你的!原來你這麼壞!我才不會被你奪去呢!」小紅不知何時帶著飲料回來,恨恨地一拳打在小強背脊。

      「噢!」小強一發痛,被痛覺逼走前了幾步。

      小白哈哈一笑:「紅!幹的好!」

      小強兀自揉揉背脊抱怨:「聯手欺負我,那就不用想我會去追──嗚──」

      小白一個箭步摀住小強的口,不讓他發出聲音,眼皮眨呀眨,眼珠挪又挪,要小強看看旁邊,乾笑:「我說,你剛噴完漆,要講話得站遠點。」說著說著,把小強扯到一旁,續道:「剛入社就是菜比巴,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小強本來頗有微怒,這才看清,不只小紅,放眼看去,波浪捲女孩小瑛、男生頭女孩小如、馬尾女孩、春麗包子頭女孩、離子燙女孩,十二銀耳環全部到齊了。

      小如走在小紅後面,一看到小強就喚:「嗨!豬頭!進度如何啊?」

      小白指指牆上的半成品:「小強畫的。」

      「好性感的女生喔~畫誰啊?」

      「墮落天使耶~」

      「還叼了根煙~」

          「我怎麼覺得她像誰……」小如機警的眼光,已經開始在對照小瑛與畫中人的相似度。

            群女議論紛紛,倒是小瑛,走近端詳這幅畫,一會兒,瞥了小強一眼,說:「臭男人!這個女生的卷髮跟我很像!可是我已經戒煙很久了!這樣會讓不知道的人對我的觀感不佳啦!快改掉!可惡!」此話一出,其餘的女生開始嘩然。

            「對耶!這大波浪卷還真的跟小瑛一個樣耶。」

            「不過這長相就不一樣了,這畫裡明顯的是韓國女星!我們小瑛比較像第一名模。」

            「可是這獨特的夾煙手勢,我好像在哪裡看過……啊,就是另一個名模被偷拍到抽煙的姿勢嘛!」

            小瑛雙手叉腰,好氣又好笑地說:「停!姊妹們,好了,是我自己對號入座,這不是我,我也不是名模、也不是女星,我也戒煙很久了,現在只是一個愛跳舞的陽光美少女,我們對這幅畫的討論就此打住。」

            小強看到小白對小瑛暗暗豎起的大拇指,於是帶著一個富有深意的微笑走過去,拍拍小瑛的肩膀,說:「笨女人!這麼喜歡入畫,下次我再幫你畫一張跳舞的啦!」

            此言一出,眾女又立刻起鬨,春麗包子頭女孩率先發難:「厚~人家也想要入畫,可不可以~』

            離子燙女孩也一反氣質路線,臉頰與單邊肩膀慵懶地磨蹭一下:「我也想畫一張,而且,為藝術犧牲,我的尺度可以大一點喔!」

            馬尾女孩一甩頭,驕傲地輕輕走過小強眼前,馬尾一甩又走回來:「強哥,你看我這台步還穩健吧?不論是動、是靜,我都可以做到專業水準的架勢喔。」

      「社長大人,你的作品呢?你看這豬頭一丟出兩把刷子,居然就大受歡迎,再不秀出你深厚的塗鴉功力,社長地位眼看就要不保囉!」小如轉頭問小白。

      「小白一直在擾亂我,自己根本沒畫。」小強趁機表達不滿。

      「誰說的,人家他昨天就畫好了,今天來,是帶小強來熟悉環境為主要目的。」小紅連忙護短。

      「在哪裡?在哪裡?」眾女熱切詢問。

      小白滿意地看著眾人反應,故作神祕地笑著說:「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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