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三章 早餐是金

      「叭!」的一聲,小強習慣性地趴回自己的床墊上,在「空有一人」的宿舍裡,剛剛喝下的伏特加萊姆像有生命似的,再度從他的後腦杓擠出色彩,那是那天凌晨的情況:先是一灘濕黏地令人難受的多多綠教他想要提早離席,後來是手忙腳亂的小瑛一邊賠不是,一邊想拿衛生紙幫忙擦,那一旁的豬頭小子,眉頭一皺,也抽了一張衛生紙跟著擦起來,還處處擋著小瑛的手,在這種「不蘇胡」的觸感之下,小強連忙告辭。混亂中,小瑛急著想拿畫道歉,才從乾的一半拿起,濕的一半已經很「決裂」地黏在桌上。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真的很對不起。」小強回想著小瑛靦腆道歉的容顏,大波浪卷髮晃呀晃的,相較之下,自己的模樣在別人眼中,一定分外顯得狼狽不堪……管他去,反正老子失戀不久,心情不好,而且是被拋棄的那一方,那麼視正妹為無物,看異性皆寇讎,辨諸色相為虛空也是很正常的,小強決定直接拂袖而去,用來表達作品被毀壞的憤怒……「沒關係、沒關係、真的真的沒有關係。」小強最後還是尷尬地回了禮,現在才在藉著酒精,嘲笑著自己的故做瀟灑。

      那天最後好像是,兩人互相陪笑,小瑛俏皮地吐了一下小舌,看起來,看起來……「實在是很可愛……」小強自言自語,帶著微笑和不知名的滿足。

      「叮咚!」門鈴聲響起,走到門邊,心裡犯嘀咕:「七早八早的,誰來破壞我美麗的幻想?」

      透過透視孔一看,門外的人比了個勝利手勢,笑著露出明燦白牙,正是小白。小強打了個呵欠,打開門,才想問話,小白張開五指又握拳比了個「休止符」手勢示意小強收聲,說:「你看我帶誰來?」往後方一指,一個可愛的捲髮少女自小白身後探出臉來,揮手打招呼:「嗨!小強!早安!」

      小強一楞,道:「小瑛?早!你們怎麼知道我家?」

      小白一副我就是知道的樣子,說:「入社的基本資料不是填假的,況且這一帶我熟的很,先別問了,我們可以進去談嗎?」

      「喔!請進!」小強連忙將門大開,手一擺做個邀請動作,卻見只有小瑛繞過小白走進屋,小強又是一楞,問:「小白你不進來嗎?」小白笑著搖頭:「我只負責帶她來,是她要找你,我還有事,先走了。」

      「啊?」小強顯得有點手足無措。

      小白湊在小強耳邊小聲說:「別再愣愣呆呆的了,還沒睡醒啊?機會都留給你了,自己要把握啊!」

      小強追出門外,扯著小白衣袖緊張道:「什麼機會?現在是什麼情況啊!」

      小白一臉嬉笑:「那天看你的樣子,我就知道了,好!我走啦!切記,早餐是金,一定要吃喔!」就真的騎上機車揚長而去。

      小強轉身入內,一顆心不由得狂跳起來。

      小瑛今天穿得,很好看……很辣。此刻,她拎起一個塑膠袋,面泛微笑:「我猜你還沒吃早餐,所以我買了這個──元氣飯糰,很好吃的喔!」

      「啊!謝謝。」接過早餐,小強心裡想的卻是另一回事。

      上半身是細肩帶,白色貼身小可愛。

      「請問可以坐哪裡?」可愛的人兒取出自己的早餐問著。

      「呃……這邊好了。」小強拉出椅子。

      下半身是千層薄紗超迷你,裙擺上看膝上二十公分超短裙。

      「啊!我忘了脫鞋子。」正要張口吃東西的小瑛猛然醒覺。

      「沒關係啦!地很髒。」小強漫不經意地看了一下鞋子。

      嗯……腳穿露趾細黑踝帶羅馬高跟涼鞋,細黑踝帶纏繞在雪白纖細的腳脖子上黑白分明。

      「不行啦!你們自己都沒穿鞋,我不可以弄髒你們的地板。」說罷小瑛站起來走到門邊,左手撐牆,上身微彎,右腳往後往外勾抬起,右手鬆去右腳踝的細黑踝帶,接著以右手撐牆,上身微彎,左腳往後往外勾抬起,左手鬆去左腳踝的細黑踝帶。

            脫下涼鞋,一雙美足纖纖沾地,套一句古老的形容詞吧:「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蓮而不妖」。

      嘖!簡直是羊入虎口,小強明明張眼看完全程,吞了一口口水,還是帶著罪惡感轉身走開,說:「你實在太客氣了,還幫我送早餐來!」

      小瑛回到位置上,微笑說:「你一定覺得很奇怪吧!一個女孩子家大清早送上門,當早餐。」

      出乎意料地直接,小強倒被說中心事,不好意思笑了,搔搔頭說:「現在的女生講話好像都百無禁忌,嘿!叫我怎麼接話?」

      小瑛頭一偏,嘟嘴道:「你可別誤會,我最近和我男朋友在找房子,小白說這附近有房子要出租,格局和你這裡都一樣,所以我就想說來看看,順便為上次弄壞你的畫跟衣服道歉。」

            小強心裡突然出現一句對白:無忌,娘要你記住,天下的女子都愛騙人;越漂亮的女子就越會騙人……

            於是小強開口道:「娘,孩兒謹記您的教誨。」

            小瑛莫名奇妙道:「你叫誰娘啊?你媽媽跟你一起住嗎?莫非~你是媽寶?」

      小強搖搖頭,卻看到小瑛不是很在意自己問題的答案,她邊說又邊拿了顆打火機出來,那是一顆方體、黑色底、木殼、掀蓋式打火機,長約四公分,寬約一點五公分,高約五公分,扁平的兩面則用紅、白、黃、黑的木片剪黏出一個個小小的菱形圖案,規律地拼貼。

          濃濃的野獸派藝術風格。

      「呐~請你收下。」小瑛遞出打火機,神態像個認錯的小孩。

     

            「為什麼?」雖然這麼說,小強卻還是忍不住接過來把玩一番,凡是有在搞視覺的人,都喜歡這種與眾不同的小物,小強心中立刻就感受到小瑛挑禮物的那份用心了。

      「賠罪囉!為了那溺死在多多綠裡的嘻哈蟑螂。」小瑛說得理所當然。

      「可是我又不抽煙。你是叫我去縱火嗎?」小強臉上都快出現三條線,畢竟在他的心中,萬物還是以實用為目的。

      「不抽煙?」小瑛像發現新大陸般張大眼睛。

      「怎麼?不抽菸很奇怪嗎?」公益團體都已經禁煙禁到人家家門裡面了,不抽煙的男人不應該像處女地一樣稀少,也不應該像處女一樣瀕臨絕種吧?小強心想。

      「我以為除了社長,玩塗鴉的每個人都吸煙。煙不是你們男人的靈感來源嗎?」小瑛嘟起嘴吧:「那我到底是為誰奔波為誰忙啊?」

      「你也吸嗎?」小強反問。

      「人家是女生啊!」小瑛卻來個楚河漢界,男女有別。

      「女生又怎樣?」

      「女生吸煙很醜!」

      「誰說的?」

      「我男朋友小威!」

      小強恍然大悟:「所以你不吸煙?」

      「戒了。」

      「戒了?」

      「我男朋友叫我戒了。」

      愛情真偉大啊!小強心中讚嘆,續問:「那你男朋友吸不吸煙?」

      「你那天看到了,煙不離手的。」

      「喔~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啊~」小強忍不住唱起聖歌來,它使人隱瞞、它使人改變,它使百姓對於「州官放火,不許平民點燈」這種事情變得寬大容忍,也使得「己所不欲,『好』施於人」的反孔道理變得跟「周瑜打黃蓋」的精神一樣。

            「你在唱什麼呀?」小瑛顯然不是教友,小強卻也沒有回答。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不抽煙,那這個也可以當擺飾啊。」小瑛繼續勸說。

      「嗯……」小強頭一偏,不置可否。

      「不管啦!你一定要收下,不然就枉費我辛苦挑的。」小瑛開始用耍賴攻勢。

      「謝你囉?」反正我是不善拒絕的人,小強心裡想想,臉上笑笑,玩起打火機。「原來我的底都被摸透啦?」看著光亮無瑕的小小火光,小強一臉懊惱。

      小瑛倒很開心:「呵呵!小白還說,你是一頭『懶豬』,一定要我們一起打電話,你才會來到迎新茶會。」

      「嗯……」這也是實話,小強也暗自慶幸:還好小白不是說我還是一頭「㹲豬哥」。

      「早餐都涼了耶~我們先吃東西好不好?我肚子好餓。」小瑛又嘟著小嘴嚷嚷。

      「不好意思,我都忘了。」

      「就知道,而且你身上還有酒味呢!大清早喝酒,有必要這麼糜爛嗎?還是你失戀了?」

          「你不懂,有創意的人有時候需要一些東西,作為靈感來源,想當年,王羲之就是在酒力的幫助下,寫出千古一絕的蘭亭序……」女人直覺之準確……或者說瞎矇的運氣之好,嚇得小強額角逼出一滴冷汗,連忙找一個自認為很好的理由。

          「我知道,李白也是在酒力的幫助下,寫出『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這樣的絕句嘛!」小瑛會心一笑,接著板起面孔說:「酒鬼,愛喝愛找理由。」

          「好吧,我去洗個澡,沖掉這一身酒味。」小強自知理虧,只好逃離現場,回到自己房間拿衣服。

          「喂~你確定要把美女晾在外面,孤獨地吃早餐嗎?」小瑛的聲音竟從房間門口傳來,好一個小妮子,居然跟在後面進房間裡來了,「嘩~~你房間牆壁貼滿了海報,好特別喔!哈哈,還有這種,爆乳女星的性感海報,你一定是個大宅男!」

          「呃……小妹妹,你爸媽沒教過你,進人家房間前要敲門嗎?」小強連忙把衣櫥關上,回頭卻看到小瑛拿起桌上的相框,仔細端詳。

          「喔~這是你女朋友喔!她好可愛,和我一樣有大波浪卷髮耶!不過你怎麼沒有保管好這照片,相框玻璃都裂成兩半了。」小瑛有點惋惜地摸摸相框。

          「哇勒,小妹妹,你爸媽沒教過你,不要亂動別人家的東西嗎?你忘了嘻哈蟑螂怎麼溺死的嗎?」搶回相框,小強輕輕抓著小瑛的肩膀,將她轉了個身,推出房門外:「出去!出去!」趕忙拿好衣服,帶著鑰匙,離開房間,關上房門。小瑛正好在房門外,與他四目相對,一雙美妙的媚眼不斷放著朦朧的電力。

          小強心中一熱,避開這灼灼目光,眼光卻忍不住游移到小瑛身上,赫然發現,小瑛雙手捧著他的「伏特加萊姆」,小強驚呼:「你……你什麼時候拿的?」小瑛媚眼眨了眨,將杯中物一飲而盡,讚嘆:「你蠻厲害的,還會自己調酒,嗯~這不是坊間常見的一比二喔,這萊姆的酸度和伏特加的甜度調和得剛剛好。」接著好像很留戀那味道,用手指沾了一下杯口的鹽巴,送進口中,親吻似地「啾!」了一下,面泛紅暈,吐氣如蘭:「人家已經跟你說過對不起了嘛,你不要再怪我了,好不好?」

          「好,好,你先到客廳坐著,我洗完很快就出來!」小強連忙逃開,躲進浴室裡,鎖上浴室門之後,又確認鎖實了,抓亂自己頭髮,喃喃自語:「這社會到底怎麼了?我每一種火都起來了!」拿起蓮蓬頭,冷水全開,往自己頭頂激衝而下。

          三分鐘戰鬥澡結束,小強走出浴室,才一拉開浴室門,小瑛就迎頭倒下。

          「喂!小瑛?你還好吧?」小強扶住小瑛,只是懷中人香氣滿溢,雙目緊閉,囈語著:「你這死人!竟敢背著我去偷人!你不是答應要守護我一輩子的嗎?你不是說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我憂鬱難過的眼神嗎?死人!我討厭你!討厭你……」邊說,邊無力搥打著小強的胸膛。

          「你不會是傳說中的『一杯倒』吧?我不是你的那個死人啦!」小強看著眼前形勢,不得已,只好把小瑛橫倒抱起,抱到客廳沙發上。才放到椅子上而已,小瑛一腳踢來,把小強踢得一個人仰馬翻。小強一聲哀號,跌在地上,卻見小瑛直直坐起,帶著頑皮的笑容:「哈哈!笨蛋!我騙你的!」

          「你!」小強不敢置信,這世上居然有這麼胡來的女子?但小瑛好像意猶未盡,得意地拍手嘲笑小強:「哈哈哈!大傻瓜!天下第一大傻瓜!」

          「喔~我知道了!」小強恍然大悟,火冒三丈地站起來:「小白叫你來整我的是不是?」

          「小白?關他屁事啊?」小瑛站起來,若無其事地說:「喂!一般來說,女生如果投懷送抱,應該是直接抱到房間裡去的,你居然把我抱到客廳來,看不出來,你還蠻正人君子的耶!宅男!」

          居然到此刻還語帶嘲諷,小強忍不住唇槍舌劍:「哼!那是因為你對我一點吸引力也沒有!你這個無鹽女,又醜又暴力,要不是我太好心,才不會被你踢到!」

          小瑛突然轉過身去,默然不語。小強心想:又在裝了,這次我可不會著了你的道,就讓我來拆穿你的伎倆!於是小強大膽地繞到小瑛面前,卻見麗人雙眼泛紅,水珠在眼眶裡不停打轉:「我真的很醜嗎?你很討厭我?」

          小強見狀,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我話說重了,我只是跟你開玩笑,你很美很美,我超喜歡你的,不要哭,好不好?」

          小瑛嘴角狡猾地上揚,嘿嘿笑著:「大傻瓜!你又被騙了!呼呼呼!三十秒內連騙兩次!你真是奇葩啊!」這次更過分了,還舉起手來歡呼,繞了兩圈。

          小強嘆了口氣:「三十秒內又哭又笑又裝可憐又裝生氣,你才是奇葩吧?這樣有誰能不被騙,我就佩服他!」就在搖頭的當下,卻看到小瑛的眼角眨了一眨,剛剛醞釀的淚水擠滑了下來,粉嫩的臉頰因這淚珠反光,更顯晶瑩剔透。小強一時忘情,自然而然地伸手拭去那淚珠,溫柔地說:「你是點眼藥水還是哭功獨到啊?都可以去演芭樂電視劇了。」

          小瑛突然一顫,退了一步,說:「大傻瓜!我餓死了,趕快吃飯好不好?」

      兩人坐定位後,小瑛迫不急待,吃起早餐,小小的嘴咀嚼小小口的食物,小小的腮幫子鼓鼓的。看得小強心底響起吶喊:實在是太可愛啦!美麗與性感兼具、又這麼冰雪聰明且可愛大方,跟充滿正義感的火箭隊一樣無厘頭……小強意識到,這是他第一次很久沒有再去想那個離他而去的女孩兒了。

      察覺到小強的眼光,小瑛雙頰由白嫩逐漸轉紅,低頭道:「抱歉,我真的好餓,吃得很難看對不對?」

      「不會啊!」見得此景,小強心底又是讚歎。

      「那你幹嘛一直看我?」

      「呃……因為我觀察到,你吃東西都只用右邊咀嚼嗎?」小強隨口敷衍。

      「對啊!所以你看我右邊臉比較腫,左邊臉比較凹下去,不好看對不對?」

      誰說的?你很細緻很好看!端正清夭!電力超強!小強心裡的吶喊聲壯了起來,但是唯恐小瑛臉部肌肉真的這樣長久下來會失去平衡,嘴上回應道:「你應該訓練自己用兩邊去咀嚼食物。」心裡面繼續在掙扎:上吧!上吧!她跟你玩得這麼開心,一定對你印象不差,快!跟她說你第一眼看到她就很喜歡她,叫她為你移情別戀,馬上把她抱進房間,反正這裡只有你們兩個人,發生什麼事都是難免的,何況她又穿這樣,根本就是誘人犯罪啊!!

      「你怎麼啦?幹嘛閉上眼睛?還在醉嗎?你到底早上喝了多少啊?」小瑛輕撥一束無力垂到眼前的捲捲鬢髮到耳朵後面,一派天真無邪的問。旋即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對啦!今天晚上小白說要到東區進行我們本學期第一次塗鴉行動,十點集合,你會來嗎?」

      伏特加萊姆的酒精持續發酵下,理智已經快要潰堤了,小強只能點點頭。這頓早餐,吃來不易啊!

      小瑛接續道:「還有!你不要跟我男朋友說我來這裡看房子,他疑心病很重,很容易吃醋的。」

      聽到「男朋友」三個字,小強再點點頭,精神卻彷彿被敲了一記悶鎚,所有的慾望頓時煙消雲散,心道:這跟疑心病無關,應該是根本就有鬼吧?你這麼為他著想,那幹嘛來挑逗我!難道君子不立危牆,避免瓜田李下這種古禮,在現代社會全都滅亡了嗎?

      小瑛淘氣地吐一下小舌,喜孜孜說:「所以等一下你打火機借我點根煙抽,也不可以告訴他唷!」

      「呃……這沒問題,這打火機還真的蠻漂亮的。」小強反射性地把打火機蓋子開開又關關,一點星火明明又滅滅。

            小瑛看著好玩,忍不住又把打火機要了回去,把打火機翻了幾翻,介紹說:「算你識貨,你看這是木製的,可是它的每一條木紋還帶著木頭本身的油脂,表面塗上的漆,提昇了反光的效果,非常絢麗,加上萬花筒式的菱形排列圖案,有一種不安定中求統一的氣質,我覺得很適合你,我可是選了好久才挑到這一個打火機的說,唉,可惜你不抽煙,它只能當擺飾用,送東西之前,真的要問清楚啊。」小瑛詳述著自己的辛苦,一下子穿過市區最著名的三大夜市,一下子又轉換到縣市之間各座跨河橋下的攤販聚集的跳蚤市場,宛如古時進宮獻荔枝的驛馬,千里迢迢、風塵僕僕。

        「嗯,說的真好,但是請到外面去抽。」

      小強手指著外頭,同時看到小瑛噘起了小嘴:「你是報我剛剛整你的仇對不對?外面很熱……」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