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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光單閼五月十八讀《張居正》《蘇東坡》《朱元璋》三大傳後感

今日讀畢朱先生東潤之《張居正大傳》,把所謂之近代四傳皆閱畢了。

從人物言,蘇子之性近於文學。或言其先不得志,才有其文學,然吾觀其後蜀黨時期,亦以文學為重也,言其治世則缺矣,蘇子實似當代之網紅,謂其引導時尚之潮流也。及其性情方面,由於早年之貶謫,頗近於釋家之出世,故其對民族朝廷而言,實不如荊公、溫公及歐氏。

繼而吾太祖高皇帝。陛下復吾諸夏之名,纘吾衣冠之式,功德自不待言,然其大殺功臣,非孟子而貶儒生,此一舉實禍吾大漢至今。由大明始,吾族便以利為重,名為輕,至思宗時,二臣輩出,終亡天下。幸晚明山隱諸儒具出,保大漢一線,故太祖之功過只可言相抵也。

再張文忠公居正,其實一大儒,通貫古今,經世致用,文忠公可謂極矣。於大明一代,其可比王巨君,然無莽之迂;可比曹孟德,然無操之姦;可比王荊公,然無荊公之切。其最似者乃諸葛武候,孔明以未化之蜀,抗中原之積厚達四十年;居正以積弊之明,用流水之法,使民富,國強而無怨,荊公何其比哉?惜神宗非後主,居正之晚節亦怨矣。

末為李文正公,前已單獨敘之,今不纍述。

從四傳之筆法言,梁、林、朱、吳各不相同,每有千秋。任公之作采舊體,以文言成,一以己斷,偏主觀矣;林氏之作以西文成之,乃以推廣國學,使西人識之為己任,本不豫國人之觀感,其體偏散,為西史之觀;朱先生之作采中西之結合,主客觀相通,多摘文忠公原文,而其中銜接又極順暢,余以為其體可為當今作傳之例;吳晗之作,原極有價值,為其乃明史專家也,然其人品不正,意識形態強烈,思想被缚,此陳寅恪先生所謂完全無獨立治學之精神,其本人最終死於此觀之下,可謂自食其果,而其作讀者需謹慎之去粕存精也。

重光單閼五月十八

書於吳涇玲月閣

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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