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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敵當然是青梅竹馬-6

不過直到放學回了家,江梨安都沒有機會再次提出質疑。

她還特地去向徐太太求證,得到他們這次真的什麼都沒做的回覆。

就連想去和班導提轉班的事情時,也被徐洛研一個低落沉默且憂傷的難過側臉,以及拉著她的手卻幾乎沒有施力的挽留定在原地。

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唉...」今天的事實在是有夠可疑,江梨安坐在書桌前抱住頭。

可疑到她都覺得「即使說是因為有人用了魔法,我都不意外。」

她沒注意到徐洛研已經從浴室出來,站在她身後聽到這番自言自語,擦頭髮的手頓了一瞬,隨即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動作。

江梨安的直覺,甚至是很多無意間的念頭都準確得可怕。

徐洛研的眼底閃過一絲暗光,他將頭髮擦得半乾,便把毛巾掛到椅子上,佔據江梨安的床,蓋上被子抱著她的鯊魚面向牆壁動也不動。

江梨安被他動作的聲音拉回神,看了眼桌上預習得差不多的課本,又回頭看徐洛研無聲築起的低落壁壘,用力地閉閉眼,收拾好書桌便去洗澡。

待她出來時,徐洛研仍是那個姿勢。她猶豫地捏了捏手裡的毛巾,瞥了眼隨手抽出來、不合身的T恤,下意識拉開領口朝裡面看了看。又在原地躊躇了會,才下定決心似地放好毛巾、“啪嗒啪嗒”踩著拖鞋站到自己床邊,推推床上的人。見沒有反應,便踢掉鞋爬上床、從徐洛研和鯊魚間的縫隙鑽進去,紅著臉閉起眼,抱著他在他唇上用自己的碰了碰,又睜開眼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咕噥道:「......都親親了就別氣啦...」

徐洛研面無表情地盯著她,不動作也不回應,只是渾身散發著“一次親親不會好”的氣息。

江梨安被盯得耳根發燙,硬著頭皮磨磨蹭蹭地將唇貼過去,隨即被捏著下巴兇狠地吻住,腰上橫過的大腿和背上的手臂將她緊壓在徐洛研身上。隨著親吻的深入,腰上的腿探入她雙腿間,使她在受不住吻而下意識夾緊雙腿時完全纏在上頭。她雙手緊緊揪著徐洛研的衣襟,幾乎揉得快變形,她的臉被大手捧著,連耳朵都被包覆在內。耳邊迴盪的水聲羞得她眼裡都蓄滿淚,被迫張開的嘴不斷有來不及嚥下的津液沿嘴角滑落,舌頭不斷被拉著輕咬含住不放,而對方似乎絲毫沒停下來的意思,屁股還被像麵團一樣揉捏。江梨安一瞬間悲從中來,委屈得眼淚一滴接著一滴,想著自己的預想被打壞、之前做的心理準備付諸流水不說,又要努力假裝自己其實沒有那麼喜歡的樣子,現在還趕著像獻祭一樣被親得沒完沒了,眼淚頓時掉得更兇,連親吻已經停下都沒發現。

徐洛研一直以來都對江梨安的眼淚很沒輒。

小時候只有單純的心動憐惜,慢慢地漸漸參雜難耐的衝動慾望。

他無聲地小小喟嘆,嘴角微勾吻去那些淚水。

江梨安的思緒仍沉浸在悲傷中兀自流淚,身體只剩本能地瞇起眼接受落在臉上的吻,雙手不自覺攀上他的。

徐洛研忍不住又拿嘴碰碰她緊閉的唇,換得她“啪”地睜眼,奶聲奶氣地控訴:「不親!」

「好的好的。」他又喟嘆一聲,抱著她的腰把人向上挪了挪,關掉燈、下巴靠上江梨安胸口的柔軟,讓她抱著自己的腦袋入眠。

•••

世界上有魔法嗎?

奇蹟、幻象、話術、把戲、緣分命運、信仰...這些似乎能改變人們認知體會的力量都能被稱作“魔法”,而實際上確實反科學、存於現實又能影響現實的非自然力量可能存在,卻不被人所認知。

有實力的人向來低調,深藏功與名。

五歲前的徐洛研曾以為人人都會魔法,以為那些科幻片都是紀錄片、神奇巫師與魔法少女都在暗中悄悄守護世界。

遇到江梨安後,他覺得只有名為命運的魔法才是最真實的。

就連他會擁有那些能力也都是命中注定。

都是為了遇見她,為了與她相愛。

只不過那些能力似乎出了差錯,本該只對她有效的能力沒用,無效的能力唯獨在她身上起了效果。

只對她無效的認知阻礙。

對她沒用的深層催眠。

對她無效的好感光環。

只對她有效的記憶補正,還容易有副作用。

這些能力多數時候甚至不如心理學跟鈔能力。

......不過也不全都缺點就是。

•••

徐家老爺子的生日在秋分前後,通常都是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

最近兩家人關係變得更親密,兩家長輩都住到同一個小區,宴會也自然而然變成兩家小輩一起籌辦。

徐太太請來娘家旗下餐館的名廚,在徐家別墅後院的圍籬邊擺了幾個大長桌,用潔白的桌巾鋪著,上頭擺滿可自由取用的精緻西點。

江太太則挑了幾個自己的學生來他們輪流現場演奏,順便練習膽量。

賓客陸續和老爺子寒暄祝福了幾句後便散到旁邊互相攀談,整個草地上四處都是或熟悉或有幾面之緣的人三三兩兩的交流。

小梨安靜靜坐在長桌邊的椅子上,手裡抓著蛋糕叉和盤子放在大腿,垂著頭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蛋糕。

「安安呀,要不要去找你哥玩?他好像快撐不住了。」江太太趁著空檔走來,摸摸小梨安的頭,順手幫她整理瀏海「還是你要去找阿洛玩?」

小梨安聞言抬頭看向不遠處,她哥正被帶著和小洛研一起跟著老爺子到處向人炫耀,臉上勉強掛著的營業笑容都快擋不住他不耐煩的表情,而小洛研由始至終都保持一副高冷樣,生怕別人不知他不屑和他們交流。

原本她也該在這個隊伍裡,不過老爺子心疼她見太多不熟的人會嚇到、讓她到旁邊休息,自己帶著兩個男孩招呼客人。

小梨安收回視線,輕輕搖頭。她雖然不想一個人待著,但也不太想跟那個老是欺負自己的傢伙待在一起,更不想和陌生人說話。

江太太見狀嘆了一口氣,拿過紙巾替小梨安擦擦臉上到奶油「你一個人待著可以嗎?」

小梨安遲疑了會,還是點了頭。

「好吧,那你如果不想待在這了就回房子去找保姆阿姨,好嗎?」見她又點了頭,江太太又幫她整理了衣服,到別處忙去了。

生日宴雖然只邀請親近、有往來的親戚及合作伙伴,但仍有許多人想方設法混進來,試圖得到一個翻身的機會。那些豺狼鬣狗似的視線不斷來回掃視尋找目標,對於主人家的動向更是緊盯不放。原本便時不時有目光投向小梨安待著的角落,江太太這一來一去,那些算計打量的目光紛紛投來。黏膩灼熱的眼神有如實體攀上她裸露的手臂,伴隨著雞皮疙瘩爬滿全身,小梨安不由自主繃緊身子來抵抗那種不適。

她解決完盤子上的波士頓派,盯著空盤子良久,又慢吞吞地伸手從一旁的桌子撈了個瓶裝布丁,沒有吃而是又放到大腿上雙手拿著,全身心戒備著周圍不曾放鬆,看似愉悅而前後微微擺動的小腿實際上也繃得筆直。

「徐老,那邊那個小妹妹是...?」有幾個人試圖去和小梨安搭話,但看到江太太與她對話後就留她自己一個不管,又見一些已經湊上前去的人被主人們分別隻開,拿不準該用什麼態度,便小心翼翼過來試探老爺子的態度。

「嗯?你說她啊?」原本即使是炫耀孫子都擺著一副高傲氣場的老爺子,聽到那人在問小梨安的事,彷彿春天回暖似的,氣場連同表情瞬間柔和不少,得意洋洋道:「很可愛吧?那是我孫媳婦兒!」

「欸...啊...是嗎?您、您的孫媳婦確實很可愛。」那人沒想到是這種回答,頓時感覺有些尷尬。

一邊的小洛研聽到他們似乎在討論小梨安,頓時來了興致。看到自己爺爺炫耀孫子們正起勁,他決定去煩打算偷偷溜走的江奕暘。

小洛研伸手扯住他的衣擺,見江奕暘打算裝死,又用力的扯了幾下,直到他沒好氣地低下頭:「幹嘛?」

「孫媳婦是什麼?」

「孫媳婦就是孫子的媳婦。」江奕暘實在不想理他,只想趕緊閃人,然而小洛研並不打算放過他。

「媳婦是什麼?」

「就是老婆。」

「老婆是什麼?」

「就是超級喜歡還想一直在一起的人。」

「安安是孫媳婦嗎?」

「......」江奕暘的腦袋卡了一下,他張著嘴,奇怪地看向小洛研,試圖從他臉上判斷剛才的問題是小孩沒經過大腦就問出來的,還是眼前這個小鬼確實有什麼了不得的大膽想法。

可惜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江奕暘悻悻然將頭轉回去:「才不是,安安才看不上你。」

小洛研不發一語,回頭拉拉自家爺爺的衣角。

老爺子蹙眉回頭正打算念是哪個小屁孩,一看是自家乖孫,頓時又笑開了花。

「阿洛怎麼啦?」

「安安是孫媳婦嗎?」

老爺子眨眨眼,隨即揚起賊賊的笑、蹲下來右手搭上小洛研的肩膀:「阿洛啊,你喜歡安安嗎?」

小洛研轉頭盯著小梨安,腦中快速閃過他們相處的片段:他去找她玩(但小梨安抱著自己的娃娃轉頭就走)、他把點心分給她(但他把兩人共享的餅乾吃到只剩最後一個)、帶她去花園賞花抓蝴蝶(結果沒注意到小梨安在身後摔倒)、讓她擁有當第一個獨自享受踏上徐家投資的「天空樹」頂層透明地面觀景台欣賞風景的權利,而這個權利本該是他的(但小梨安恐高)......

記憶中的小梨安不是已經哭成淚人就是在要哭的路上,抿著嘴像是要哭出來又像在生氣。

可愛。

想一直看,還想看更多。

而且小洛研還沒見過小梨安笑。

想看。

超想。

不到1秒的思考、幾乎是視線聚焦的下一刻,「喜歡。」便脫口而出。

老爺子的賊笑越發燦爛:「那安安當然是孫媳婦。」他拍拍小洛研到肩膀,心裡感慨不愧是自己的孫子,隱隱有他當年風範。

「可是他說安安不是孫媳婦。」

「誰!哪個傢伙說的!胡說八道!」老爺子頓時氣得吹鬍子瞪眼。

小洛研癱著一張臉指向裝作事不關己的江奕暘。

「......」啊這。老爺子撓撓腦袋,人家親哥都這麼說了就沒辦法。他另一隻手放上小洛研的肩「那就代表阿洛得加油啦。」

然後將他整個人轉向小梨安的方向推了一把。

「去休息一下,找安安好好表現啊。」

小洛研懵懵懂懂地順著力道往前走了幾步,回頭看見爺爺揮手趕自己,便朝小梨安的方向走去。

雖然不知道“好好表現”是什麼意思,總之先順從內心去找安安就是。

這麼想著,小洛研的腳步稍稍加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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