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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聽〉

〈幻聽〉

他在我耳畔說了這麼一句:「」

「嗯?」我下意識地回應。

可能我不太清醒,我醒著的大多時間都不甚清醒,我著實懷疑自己有什麼時候是清醒的......總之,我想知道他說了什麼,所以我看向他所在的地方。

空無一人。

我坐在房間最右側貼窗的椅子,旁邊就是沙發所以我往那裡看——空無一人。

他到底說了什麼?那應該是很重要的話。我離開座位,環顧整個房間——空無一人。

我右邊就是窗,無疑他是在我左側說話的。我堅信他就在我左邊,所以我決定往左尋找他。

房門在左側,我出門;樓梯在左側,我下樓;地鐵站在左側,我進站;搭上開往左側的列車,抵達終點後又從左側的閘門離開地鐵站。

我來到一個很陌生,但在左側的地方,依舊遍尋不獲,他的身影。

他到底說了什麼?我必須知道。

於是我又繼續往左,走到陸地的盡頭。漁夫坐在船上整理漁網,有一條魚卡在網裡瞪眼張嘴,牠面朝向左,好像要說些什麼。

「往左?」我問。漁夫看了看我,沒有回答。我登船,船往左。

我坐在甲板,看船往左。看膩了,又看看天﹑看看海﹑看看人﹑看不到陸地。他們要釣魚的時候船停,釣夠了船就開,停停走走。餓了就吃,累了就睡,醒來繼續工作,很自由。

好像過了很久,又看得見陸地。船停泊,我下船,發現是原來的碼頭。我很生氣,對漁夫破口大罵:「不是往左嗎?」

他視若無睹,繼續整理漁網,魚卡在網裡瞪眼張嘴,面朝左。

然後我發現,也許他沒有說話,他只有默默待在原地,沙發,在看電視喝可樂,在等著我轉頭看他。

於是我不再往左,我往右——車站﹑地鐵﹑大樓﹑房間,我回到座位上,回到原地。

他在我耳畔說了這麼一句:「」

「嗯?」我下意識地回應。

然後我往沙發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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