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那次之後,我很久都沒有再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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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那次的碰面,也相距了好幾公尺,而且一點都不如我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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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期待中,他會是主場,會是主角,而不是像個出席的嘉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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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也不會知道,而後的我們,好幾年都不再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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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兩個人的認識或是接近,需要運氣的成分,讓彼此在相同的時間空間,同一個點線面上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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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那麼一天,時間存在倒退的可能,可以彌補那次的錯過。栩靈會誠心希望有那樣的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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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座位上漫不經心的轉著筆,桌上的紙面被勾勒出簡單的線條,生動靈活,像是擁有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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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次的錯過,他們像是不再有交集的平行線,不論他們從前的交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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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將帕合作慈善募款的稿件,在紙上很快被描繪好,但栩靈遲遲沒有把稿件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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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過的曾經,如今的再相遇,對現在或是過去,有什麼的別的意義嗎?栩靈想不出,甚至只感到陌生。或是一點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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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認為和對方可謂朋友,你知道他發生的細瑣小事,但他卻表現的絲毫不認識你時,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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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靈還曾對好友家人,開心的介紹他,將帕,她的好朋友。有著革命的情誼,在過去的幾年間,不斷的為彼此鼓勵打氣,或許日子還是很艱難,但他們努力的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儘管磕磕絆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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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秋天的十月,將帕的日子過的很沮喪,似乎沒有一件順心的事,他沒有開口,但栩靈知道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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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爬山吧。在過程中你會忘了很多,站在頂峰時,畫面中帶了的成就感,會讓你忘記一切。」栩靈當時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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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帕最後有沒有去爬山,她不知道,但她有看到他貼了一張在山尖上拍攝縮影城市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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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歡盛的舞會開啟,奏樂鼓動迴響,就是一齣不能回頭的戲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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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靈感到自己就像在舞會中,不得不上場,穿著讓她忸怩的華麗澎裙,在節奏中被動旋轉的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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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花撒落,花瓣散了一地。落下的地心引力,也同時間一樣不可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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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相識,那又何必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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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照著文創總監的意見,在電子檔上做了些修改,而將帕在一旁沒有出聲。他同往年沒有什麼改變,線條依舊的精實流暢,臉上也看不出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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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靈在板上點好儲存檔案,放下筆,再開了新檔案,快速簽下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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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中可以點取的檔案有幾個,第一張是將帕的簡筆人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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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點,一張在昏暗的背景燈光下,一道奔跑的微屈身影。在眾多圓拱門環繞的廣場上躲藏,地面帶這雨珠泥濘的痕跡,幽幽的墨色在空間蔓延,灰綠衣角拉扯出背影,蜷在一道高型拱門的陰影中。一旁一個拉低斗篷的女孩,提著油燈,挽著半掩的籃子,可能是放了些食物在籃中,溫暖的飽和色被賦予。像是單純路過,又以面無表情來遮掩女孩暗中找尋的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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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張是色彩濃烈豔麗的面具舞會,一角佔據了龐大的演奏樂隊,放送出不管情不情願,都必須跟上的節奏。亮部的焦點不在於畫作中心的衣著華貴區,而在樓層欄杆處的金髮男子,在他不太繁複的裝扮上,被填上了最濃冶的色彩。而在相對不會被注意到的一角,一個女孩是場中沒有戴上面具的唯一。她臉上的表情動情如生,濃稠的傷感渲染在畫中,染上角落餘灰的塵埃,與慶典的歡快成為對比的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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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張,龍飛鳳舞帶有藝術感的簽名,栩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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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帕瀏覽過張張圖彩,在最後的簽名上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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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有點難過,沒有來由的感到想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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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可能,有天再見面時,會在一個截然不同的時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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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還是原本的自己,你是你,我是我,不需要改變彼此的角色,卻可以自由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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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再有界線,把不需要的東西一分為二,再切上一條區隔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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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靈的手指滑過的將帕的照片,看出來他長了幾歲,成熟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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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平行線,唯一可能讓人稱羨的是,不變的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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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存在回憶中的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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