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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心鎖的鑰匙

郭良蕙的「心鎖」剛剛問世,就引起文藝界的軒然大波,和女性作家們的撻伐。她描述的不是瓊瑤式的少女對愛情的憧憬,而是人性的掙扎,靈與欲鬥爭。

在這棟江家豪宅裡,住著兄妹三人:沉穩木訥的大哥夢輝,淑女殺手的老二夢石,和平凡卻善妒的么女夢萍。這裡其實就是作者精心設計的,慾望與束縛的競技場。而當丹琪和范林這一對平民情侶,闖進這座豪華古堡之後,整個故事就在作者巧妙安排的時空之下,自動表演了起來。

夏丹琪是一個貌美的獨生女,12年前父親出軌被母親趕走,和皈依基督教的夏媽媽相依為命。范林則是對街的一個家道中落的紈絝少年,不肯上進,成天吃喝完樂泡女友,四處找樂子。

他連哄帶騙數次,終於得到了丹琪的身體之後,又到江宅去勾引姿色平庸的夢萍,實現他乘龍快婿夢想,對丹琪開始冷淡。丹琪察覺范林有異,發現他居然要和她的同窗夢萍訂婚,在經過不信,震撼與絕望之後,想出了一個報仇的計策,就是嫁給江家大哥夢輝,搶先當他倆的大嫂。

這對平民戀人從情侶變成了姻親,沒有名分卻藕斷絲連,經常幽會。丹琪雖然每次都在被范林勾引之後,罪惡感油然而生,卻又被報復夢萍的快感,以及初戀情人的魔障征服。這段不倫戀情就這樣持續下去。

丹琪發現除了范林,還有江家老二夢石也覬覦她的美色。在意亂情迷後的清醒時分,丹琪祈求她的醫生丈夫帶她到日月潭走走,可是夢輝太忙只想請岳母代陪。范林乘機直奔日月潭偷偷和她纏綿,卻被母親抓包,要丹琪發誓永遠不可與他來往。

范林被擋,夢石卻趁著老婆吵架搬回娘家,繼續勾引大嫂,而夢輝卻渾然不覺,持續扮演石頭醫生的角色。直到有一天,當丹琪和夢石去北投的某賓館繾綣之後,次晨上車前驀然撞見了范林和一名妖冶女子,這次的不期而遇,讓雙方都震驚了。

范林無法忍受夢石對他的嘲笑,更無法忍受丹琪對他的冷漠,於是展開了一場機汽車追逐大戰,最後在陽明山的某個下坡轉彎道上雙雙出事,丹琪在他倆垂死前逃離現場,走投無路中,逃回家去見到了被母親原諒的出軌父親,然後跑去母親所在的教堂。

作者對情慾的描述細膩而具體,在60年代淳樸民風的臺灣,是相當驚世駭俗的。所以被當時的女作家們群起攻擊,心鎖不准出版成為禁書,郭良蕙也成為當時文壇不受歡迎的人物。

其實本書重點是對人性的刻畫,從夏丹琪開始,除了夏媽媽和江夢輝醫師,這些所謂無趣好人組之外,每一個人都曾犯錯,每一個人都是罪人。唯一不同的是,有些人做壞事時內心完全沒有掙扎,像至死不渝的范林和夢石;有些人做壞事時內心在不斷掙扎,除了丹琪無力的地被美貌與命運擺佈,無法自持,不斷被動出軌之外,夢石幾乎出軌的老婆,搶別人男朋友的夢萍,以及出軌之後被原諒的夏伯伯,都曾經懊悔與掙扎。

我們想問的是,經過這麼多的引誘,享樂,磨難,痛苦與掙扎,夏丹琪真的會隨母親走進教堂去嗎?還是終會留在滾滾紅塵中,繼續隨波逐流。

故事其實永遠沒有結局,有結局衹是人的生命。也許我們看不到夏丹琪第2集,但是我們在生活中,應該會看到很多人,繼續在扮演夏丹琪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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