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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羊毛開襟衫—Cardigan

00

And   when   I   felt   like   I   was   an   old   cardigan   under   someone’s   bed,   you   put   me   on   and   said   I   was   your   favorite.

01

陳月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女孩子,外表沒有特別出眾,有一點點近視,但討厭戴眼鏡,所以時常瞇著眼睛。特別討厭留長髮,頭髮長度一及肩就會剪短。

除了多愁善感外,念舊便是她最大的毛病。

「妳為什麼不喜歡留長髮,我覺得妳留長髮也很適合。」

那次,李燁撫著她的頭髮問。

「頭髮會隨著時間變長,剪掉它們就會覺得好像可以放下一些回憶。我想讓它們留在原地就好,不想帶著那些過生活,因為我是個很容易停留在過去的人。」

憶起往事,她的雙眼深沉地看不見底,「順便練習割捨吧,因為有時候不得已必須放下。」

有些人,再怎麼想留都留不住。

02

陳月的過往,李燁都知道。他知道陳月父母離異,現在跟爸爸住,也知道她國中時曾罹患憂鬱症,還有高一高二,在前一所學校發生的事。

她和鄭泰允交往過。鄭泰允是她青春最大的記憶點,也是最常將她拖進回憶沼澤,久久無法釋懷的人。當年,她和她的好朋友同時喜歡上鄭夕安。鄭泰允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己。

和鄭泰允在一起後,她和那位好友漸行漸遠。

大概是出於嫉妒心,那位好友開始刻意地製造許多不實地謠言,例如陳月劈腿,和其他男生搞曖昧。

後來鄭泰允時常撞見她和其他男生有超越友誼的互動,被謠言動搖了,「我一直都很相信妳,但這次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誰說的是真的了。」

她一直記得鄭泰允說出這句話時,眼眶泛著淚。

鄭泰允覺得沒辦法再百分之百信任陳月,對她感到十分愧疚。後來他搬家了,在學校再也沒有人為陳月挺身而出,謠言傳得越來越烈,將她塑造成一個荒誕的人。

她和鄭泰允分手後,轉學到了這所高中,從此決定只留短髮。

03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妳在班上很少和男生有交流嗎?」

「嗯,我那時候和那個男同學太要好了,有時候打鬧太過頭,就忘了顧慮鄭泰允的感受,挺愧疚的。」

陳月和李燁坐在公園的鞦韆椅上吹著晚風。李燁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傷疤,就想起那些通通是她難過時割破的,便將她的手放到自己腿上,拇指來回在疤痕上撫摩,說她是他見過最勇敢的女孩子。

「陳月,辛苦妳了,妳很棒。」

李燁的聲音很輕,和羽毛一樣。

04

剛開始到新班級的陳月話不多,鮮少和同學有交集。畢竟是高三轉來的,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圈子,也挺少有人會去搭理陳月南。

李燁是唯一一個。他會留意陳月的一舉一動,關心她跟不跟得上課堂進度,看她有沒有需要幫忙,帶她到教務處繳交通知單和學雜費。

「妳有帶午餐嗎?」

「今天沒有,在忙複習考就忘了帶。」

「那妳跟我們去福利社吧,帶妳去。」

「好啊,謝謝你。」

一路上,李燁都在注意著陳月。他刻意走在後頭,陪著陳月走,讓其他人走在前面,怕她感到不自在或尷尬,於是跟她介紹學校的處室和體育館的位置。

後來,李燁和陳月越來越熟絡。不知道怎麼的,兩人就搭在一起了。

05

「李燁,可以問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嗎?」

「怎麼這麼問?」

「我很平凡也很普通,比一般的女孩子還脆弱,很念舊,哭點也很低,還老是苦著一張臉,心情搖擺不定的。」

陳月低下頭,扣弄著指尖,「這樣的我,哪裡吸引你?」

只記得當下李燁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頂。喜歡就是喜歡了啊,沒有原因。他這麼說。

後來恍惚中,還聽見李燁語重心長的講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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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講的那些,都不足以阻止我繼續喜歡妳。所以請妳記得,當妳討厭自己的時候,還有我在這裡。我會一直喜歡下去。」

06

高中畢業後,陳月和李燁沒考上同一所大學。陳月考得是社會組大學,李燁是理組的,兩個一南一北,雖然相隔不算遠,但搭火車至少也得兩個鐘頭。

李燁說,大學不用非得同校,他希望陳月去追尋自己想要的,不希望被他阻擾。他還說,距離是ㄧ種美,這使他們倆都更珍惜彼此能相處的時間。

「我相信妳,也相信我們,所以就算分隔兩地,感情也不會受影響。」

李燁是個很溫柔體貼的人,和陳月幾乎沒有過爭吵,意見不合時他總是很理性,不爭不搶,能讓給陳月的就讓給她。他倆一個禮拜才見一次面,可每天都會通電話。

某次陳月聽見李燁在電話另一頭問起鄭泰允。陳月是這麼說的,「不可能忘記他,因為他是第一個愛我愛得義無反顧的人。」

「李燁你是第二個。」

她開著免提,將手機平放在枕頭上,就好像李燁躺在她身邊,在耳邊和她說話一樣。

「是第二個,也會是最後一個。」

李燁說出口的同時,陳月彷彿能感覺到他在她的臉頰上輕輕附上一吻。

07

大學畢業後,陳月開始留長髮。因為身邊多了李燁,讓她覺得念舊不再是件壞事,忽然就想把和李燁在一起時的回憶都帶著一起往前了。李燁包容她的脆弱,接受她所有過去,忍受她所有脾氣。知道她是再平凡不過的人,卻依然愛她的全部。

她想都沒想到自己也能有資格被李燁這樣的人愛著。

「謝謝你,讓我重新喜歡上我自己。」

08

記得那首歌是這麼唱的:

『當我感覺自己就像件老舊的羊毛開襟衫,棄置在某人的床底,你卻將我穿上,說我是你的最愛。』

平淡地曲調中,多了柔軟又帶點韌性的嗓音點綴,和他倆的愛情一樣。

庸常平實,卻深刻地令人難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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