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紙菸

      延綿無邊的山河,聳立著一片鋼筋樹林。無情、冷漠佈滿整座城市,猶如綠林的芬多精。城市一隅,散發人性黑暗的惡臭,夢魘也悄悄溜進這混沌,試圖深入名為「人生」的戲中。

     

      他悄悄的溜進雜亂的臥房裡,躡著腳尖越過遍地的垃圾,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盯著空無一人的床,轉著眼珠尋找玩物,可只見一張已泛黃的檢驗報告書,任著它在窗邊靜靜的睡著。

     

      這世界,也就夢魔曉得發生了什麼。

      一處市郊,公車比平時慢了些,青年一手習慣性摸著口袋的乘車卡,一手正將紙菸捻熄,長呼出一口裊裊白霧。良久,轟隆的車聲便從遠處而至,聞聲後,他的手不安分的蹭過腿側口袋。

  

   青年留著俐落短髮,在而立年卻能在那片烏墨中尋到幾片白雪,一對濃眉時常緊蹙,使那雙明眸如刀銳利,開口是慵懶的嗓音,意外成熟穩重。

      在他人嘴裡的嘲諷,他猶是一隻過街老鼠,受人唾棄,還人人喊打。當他人問起,他就只是叼著根菸,啜吸一口道:「我不奢望人生能過得多好,我能再喘上一口氣,便是這世界給予我存活的權利。」

         青年的胃不好,每當胃病犯時,那陣痛楚宛如猛浪驚濤襲來,一口吞沒殘存的意識。可他經常會晃著手中的二鍋頭,還邊揪著一旁同事的領帶猛吐一番,嘔得淒厲,同事們臉色都泛了青。

  

         「那個,我不敢再和你出來喝酒了,太可怕了。」

            「哥,我就求你別喝了,你看他都被你扯得。你胃也快一併吐出來了。」

  

      夜長夢多,他人睡得香,而青年卻連閉眼也不敢,就怕突然有客來訪。還來的猝不及防,他不願也不敢接待,冷汗如雨傾盆而下、心跳猶是冤鼓鳴響。

        指針滴噠的走,青年全身的血液如鼎沸騰,飛快流竄在血管裡。他瞪大雪亮明瞳,張著的嘴還淌著唾液,他用力的喘著氣,肺葉收縮得厲害,陣陣疼痛如電流竄上腦門,青年猶如孩子般緊攥著破爛的風箏,不敢放手。

           

      頃刻,窗邊只有冷清的銀輝灑下,似在嘲笑他多麼孤獨,月光映著的是層層樓宇的倒影和滿地的狼籍。臥室滿是遍地的垃圾及散倒的物品。

     

      青年癱坐在一邊隅角,雙眸渙散無神,雙臂上有著駭人的刀痕,鮮血刺激著夢魔,他看著一片嫣紅遍地,還有被折騰致逝的人心。

      猶然清晰,那時在頂樓上青年回應同事的話。

      他問:「你難道不覺得自己的人生太過辛苦?每每看你吃藥,我都覺得累了。」      

      「我不奢望人生能過得多好,我能再喘上一口氣,便是這世界給予我存活的權利。」青年啜了一口菸,低聲又道:「但被生在這混沌下,如山的病都往我身上堆著,總有天我還是會垮的吧。」他笑得燦爛,可內心卻是夜般的漆黑。

         「我就這麼希望吧,我們這些人的苦,有人能體會,有人能發現。」

     

      他曾活著、曾開朗的笑著,也在夜裡蜷著瘦弱的身體放聲哭著,只是期待有人能懂,遞上熱湯,輕聲道上一句:「辛苦了。」

            他所背負的壓力、精神疾病、一切種種,都隨著他手裡那根紙菸,緩緩的燃盡了。風一吹,消蹤滅跡,雲散煙滅。

回作家的PO下一篇

回應(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