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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壟上—懇請回讀

        「做點你這個年紀該做的事!」憤怒的嗓音令我渾身一顫,我停下腳步,手卻依然緊緊地捉著門把。

        「但我是真的愛她!」我急切地回頭。我早已成年,是可以自由戀愛的年齡了。他過多地約束,是蠻橫且不合理的。

        但我也不能怪罪他的迂腐。做為一名成功的村長,他要操心的事太多太多。而我做為村子裡少數的識字人之一,完全明瞭他的責任與辛勞。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一股強烈的內疚自我心底油然而生。他有些老了,歲月毫不留情地在他曾經細滑的臉蛋上鑿出一條條或深或淺的印記。因為我的原因,他滄桑地更快了些。我是該珍惜我唯一的血親的—在遇到她之前,我是做得挺好。然而現下,她已佔據了我所有的溫情。

        「我出門囉!」我輕輕闔上了門,無視他的憂心與哀傷。一切都得為真愛讓步,我告誡自己。

        我走得並不快,儘管我巴不得能馬上見到她。佈滿碎石子的小徑並不好走,據說上次老劉就在這裡重重地摔了一跤。所幸今天不是雨天,我不用踏足在軟爛的泥巴與濕滑的石頭上。

        前面就是我邂逅她的那個田壟了。第一次見到她的那天,她背著一個大得過分的竹籃,襯得她更加嬌小可人。我只看見她的背影—這已足夠令我震動。堅韌與嬌柔在她身上完美地交融,我深切地感受到自己大把的閱讀時間全都丟進水裡了,竟找不到任何合宜的字句來描摹她的美。

        我知道我必須與她搭話,否則這將成為我餘生中的最大遺憾。如何開口才能顯得不冒昧失禮,又恰到好處地展露出我與其他只知犁田的庸俗之人是如何的不同呢?我來回踱步,天曉得我上次這麼焦慮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妳......妳需要幫忙嗎?」我口吃了。真是恨極了自己的嘴拙,這樣的我跟那些粗鄙的鄉下人有何不同?

        她抬頭,惶惑的一對大眼清澈地令我自慚形穢。我還是嚇到她了,畢竟她生在這麼一堆沒見識的人裡頭,肯定從未遇過像我這樣愛惜她的人。

        「不用了,謝謝您。」她細聲細氣地垂著頭說。

        她生得不算美,蹲在田壟上的姿態也絕對算不上優雅,但這一切的不完美組合起來,卻出色得令我屏息。我知道還需要再做點什麼,才能更加靠近她。

        「不必這麼客氣。」我拿走了她的竹籃,背到身上。剛剛還環繞著她的肩的細繩如今正被我牢牢捉著,我滿意地笑了。

        她沒得選擇,只能帶我回了家。真是輕率,我希望她之前沒有這樣把男人帶回家過。要知道,並不是每個男人都如我一般守禮可靠的。

        「妳自己住嗎?」我驚奇地打量著這間又舊又小的房子。我家完全還能挪出一個房間給她的,只要她願意。

        「是的。」她低聲說:「非常謝謝您的幫助。」

        她沒有要讓我留下的意思,但我並不感到失望。我知道哪裡可以找到她了,這已足夠令我高興上一整天。

        我幾乎每天都去找她,我們像時下的年輕人一樣熱絡的交往著。老劉總是笑話我,毛毛躁躁地像談了戀愛似的。我連忙否認,生怕他去找我那位嚴苛的監管者告狀。

       

        可能有些思想陳舊的人還是無法接受婚前有過於親密的交往行為,但我們還是過得很幸福。

       

        我們初次的親密是在一個下著綿綿細雨的午後,我感謝那場雨,讓我有了不回家的藉口。她低低的啜泣聲是我能珍藏一輩子的珍貴回憶,這時刻提醒著我必須更加愛她,比誰都愛。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更多次。當然,性愛不是我們的全部,這一切都建立在愛的前提之下。

        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我們有了來自家庭的巨大阻力。勸解、無視、甚至是怒罵,我都嘗試過,沒有一個能對家裡頭那個頑固的傢伙起作用。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絕不妥協,還有像今天一樣,不時拜訪她。

        她今天不在田壟上,我有些失望。我早知道她不是個愛耍浪漫的小女人,她應當是沉靜如水的。但我還是會期待著她有天會向我展現出他人從未見識過的俏皮,儘管她沉鬱的氣息也令我愛不釋手。

        再經過幾個綠油油的稻田,一幢孤零零的小屋映入眼簾,像極了少了我陪伴的她。想到此處,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揪了一下。要是我們終究是無法結婚,她可該如何是好?

        我使勁加快腳步,快速地敲了敲門。約莫過了半個世紀那麼長,她垂得看不見臉的腦袋才出現在我面前。

        「抱歉,我不是故意來晚的。」我連忙道歉,我一定讓她沒有安全感了吧?我愧疚地進入屋內,坐上我為她添購的木椅。

        她沒做出任何反應,就只是呆呆地站在門口。血紅色的殘陽拉出了一條細長的影子,背光而立的她顯得那麼柔弱無助。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先來做晚飯吧!」我有些嚴厲地說。擔憂是無濟於事的,珍惜每分每秒好好感受彼此的存在才是最為要緊的。

        她點了點頭,輕手輕腳地準備起了鍋碗瓢盆。桌上有把新的菜刀,看來她聽了我的話丟了那把鏽的了。愛情是多麼的甜,有個人把我說過的每句話都銘記在心。

        「我跟他提了我們的婚事了。」我吞了吞口水,謹慎地說。她切菜的手停了下來,顯然已把所有專注都放在我的話語上了:「但他不聽,還老是威脅著要把我送走。」

        「那你要走了嗎?」她罕見地大聲說著。

        「不,別擔心,我不會離開妳的。」我微微起身,急切地說。真是個敏感脆弱的女孩,我必須讓她放心才行。

        她沉默了半晌,回頭切起了菜。我也靜了下來,開始思考我們的未來。

        一聲細微的嘶聲將我拉回了現實世界。我連忙捂住她的右手,有些憤怒地說:「昨天不是說了別用右手嗎?」

        她驚慌地抽回自己的手:「抱.....抱歉,我沒注意到。」

        她就是這麼的糊塗,讓我得挖空用盡各種方式去提醒她一些事情。我歎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麼,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我們沉默地吃了晚餐。今天的竹筍湯裡沒有沙子,看來她確實地聽進了我的勸告,我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想我今晚沒有回家的必要,畢竟我已經把事情挑明地說了。天已完全黑了,我看著她忙進忙出的身影,想著幸福不就是這麼回事。

        我與她親熱了一番後,翻過了身子準備入睡。她的床和她的人一樣小小的,真希望她有天能睡上我那張檀木大床,我迷迷糊糊地想。

        我醒時,天色還黑得嚇人。劇痛由左心口蔓延至身上每個角落,黏膩的液體覆滿了我的上半身。她顫抖的手緊緊地捉著菜刀的柄,臉上寫滿了恐懼、憤怒,卻獨獨少了懊悔。

       

        我死前只想著,原來愛情也可以這麼這麼的痛。

        三天後,人們在一幢破舊的小屋裡找到了村長父親的遺骸。白髮蒼蒼的老人渾身是血,腐敗發臭的傷口上攢動著幾只肥大的蛆。旁邊吊掛著一名十一歲少女的屍體,她腫脹的屍身上還看得出被虐打與強暴的痕跡。

       

        幾乎沒有人知道確切發生了什麼事。當然,知道真相的人也絕對不會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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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噁心到你們了哈哈哈

其實我埋了蠻多不怎麼明顯的伏筆

有興趣的人可以回頭找找

這篇短文是在我看到大陸留守兒童性侵案後有感而發的腦洞

然而,我終究是能力不足,寫不出他們萬分之一的噁心。

悲傷與憤怒無濟於事,我只能把它寫下來,希望能讓大家注意到這些事件,真真切切地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發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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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2)


哈哈,好想找個方式好好跟你聊聊,你的文筆好吸引我!
2020-05-24 18:42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受寵若驚哈哈哈
如果妳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去敲妳的ig嗎?
 
2020-05-24 19:54回覆

結局的反轉真的嚇到我了,回頭再看了一遍,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不知道我看到的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事件,一個小女孩被村子裡很多老人性侵的那個。看完真的好沉重呀
2020-05-23 20:17 透過電腦版 回應
謝謝水漾的閱讀,這真的是個很令人難過的事情
2020-05-24 08:16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