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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不是貨物-PART7

令我真正離開的,是因為下面這一件事。

因為要開店,不能每次都兩個人上廣州入貨及入倉鼠,所以我們兩個人輪著北上神州。

我們在大陸批發商入的貨,在比例上漸漸比在香港批發商入的貨多。

而每次帶的倉鼠,由十隻變成了三十隻。

那一次,我如舊跑上廣州入貨舊入倉鼠。

記得那天很熱,非常熱。

過關時,我如舊把三十隻倉鼠放入包背。

但過完關,把倉鼠拿出來,三十隻,全都死了。

我望著三十隻食鼠很久,很久,很久。

然後,緩緩地把牠們一一放入公共的大型垃圾桶,就像丟掉腐爛的生果,丟掉壞了的物品。

回到小店,山奇站在高處整理著貨物。

「回來了。」山奇的頭沒有低下。

我坐了下來,問,「你還記得自己很久以前養的第一隻倉鼠嗎?」

山奇探下頭,以回憶的表情說,「當然記得,當時的我正在讀三年級。經過寵物店時,我看見那些倉鼠很可愛,於是求爸爸買。但媽媽非常反對,因為她覺得倉鼠就是老鼠,又說我不會打理之類。但我堅持說我會好好照顧牠。在寵物店內一番爭吵後,媽媽也心軟了,就這樣,白白住進了我的家。」山奇說到這笑了一聲,「過了十幾年,但我仍記得牠叫白白。」

「因為你曾經非常疼牠。」

「對呀,我每天放學回家就會跑到籠子前跟牠玩。記得有一次,我不小心讓牠跑出門口了,我竟找遍了整橦大廈……」山奇邊說邊笑。

我打斷了他,「奇,我想退出這間小店。」

山奇的笑容收起了。

我們相視靜默著,沒有再說甚麼。當了兄弟十年,從眼神中便完全了解對方心裡的想法。

這一刻的山奇,不會願意放手這間小店,也不會放棄領養倉鼠這個賺錢大計。而我,也接受不了繼續把生命當作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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