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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成全的勇氣

有人說,寧可愛過痛過傷過就是不要錯過。

這些話聽起來很中二,但卻好像是愛情聖經中的每人都能說出口的箴言。

"錯過"之所以讓人抗拒,是因為人會有種所謂"徒留遺憾"的想法。

那如果說,勇敢錯過其實也是一種成全別人的方式呢?

我有個很感慨的故事。

對於已經步入社會職場的我,有個非常要好的朋友,曾有段刻骨銘心的愛情。

明知道對方喜歡她,卻老是裝傻。即使是直球,也能閃的讓對方措手不及沒台階下。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真的"很傻,所以說到底,女生真的是充滿心機的一種動物。

某次我再也看不下去,在某個雨天,一起吃飯時問她到底在搞些什麼。

她先是問我,看起來是不是個正常人。

我當然不疑有他,直說當然阿不然呢。

她卻緩緩開口,臉擠成一團委婉地說:其實我不是。

正當我開始納悶時,她眼淚不停不停地掉。

我開始慌了,難道我根本不了解她?拜託我們認識那麼久了欸!

她說她其實有嚴重的基因缺陷疾病,外表看不出來,卻是可以領重大傷殘等級的人。

接者我腦袋開始出現跑馬燈般,難怪每次一起出遊時在旅館時看到在吞藥,當時的她卻謊稱是頭痛藥。對她而言,這不過是每天的例行公事。

我一聽,瞬間全懂了。接著也哭了起來,我好心疼眼前的她。

:所以妳也很喜歡他吧?

她點點頭,抽聲的說:我害怕他知道會用甚麼眼光看我,所以說即使很喜歡我也要放手。而我,也配不上他。

我簡直不敢再聽下去了,晃晃腦以為自己在看電影,但這種情節卻寫實的發生在我生活。

她是一個這麼認真在過生活且善良的人,為甚麼上天要這樣對待她,在與她道別後,我不斷在心裡問著。

直到因為工作的關係,漸漸不太常見面,南北兩地實在相隔太遠。

女孩考上了研究所後找到了好工作,喜歡她的男孩本身就是優秀且低調的人,也不知道過得怎麼樣,但據說已經有一個女友,從大學時期交往到現在,也就是說,從我那個好友明確拒絕後的下一任,到出社會都沒換過。

並聽說兩人無論家庭還是事業上都極為優秀,甚至工作前還一起留學。

一直到某天,我老家老媽捎來一封訊息。我才再有機會與女孩跟男孩見面。

"妳之前那個好友xxx妳還記得嗎?那個臭男生要結婚了,喜帖來了啦!"

"恩"

接著映入眼簾的圖片是上面的小卡合照,很帥氣跟漂亮的一對新人。

唯一讓我特別多看兩眼的是,那女孩跟我朋友有著類似的氣質。

我打開女孩聊天室,問道

"xx月xx日妳去嗎?"

"見面說吧"

-

一如既往地,我們兩個姊妹約在咖啡廳。然後又該死的毛毛雨。

她已經變得很漂亮,就外表而言變成熟了,多了幾分歷練。

我很慶幸她還好好的,但同時之前的那個她好像不見了。

"我會去的"她說

正當我要阻止,她說

"我要親眼看他幸福,我才能放下"

聽到這句話,我眼淚幾乎快奪眶而出,但喜帖中那笑盈盈的男生,卻什麼都不知道。

"妳真的很傻,真的不是普通的傻很白癡欸"我擠著臉說。

"我可能這輩子,只會愛他一個人了"她苦笑,眼淚不受控的掉下來,我恍惚間看到了七年前坐在我對面,那個哭得唏哩嘩啦的女孩又回來了。

-

到了婚禮當天,女孩確實出席了。

全程笑意地看完整場典禮,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在隔天她告訴我很累,由於典禮地點關係,想留在我租屋處住上一天。

晚上我們喝著啤酒,她告訴我她婚禮前一天,用生理假名義,去了所有曾經他們一起去過的地方。

有球場、冰店、圖書館、電影院、公園等。

她說她似乎沒有完全放下,但做到了成全。

而當想起過往,心臟彷彿上面的受傷的痂又會被掀起般,隱隱作痛。

她不知道該以怎麼樣的心情去調適,因為似乎無論遇到怎樣對她好的人,她終究會失去,她害怕受傷所以寧可不要擁有,也不知道這樣的心態是不是正確的。

"這種事情本來就沒有標準答案,隨波逐流吧,聽起來很老梗,但時間會讓你淡忘一切的"我說

聽完了這句話,她點點頭,告訴我說。

"我也曾經想過為甚麼自己那麼不幸,但現在看他幸福,好像也不太重要了,能夠遇見他,能夠喜歡他,就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她微笑,眼角滑過一滴淚。

至今我仍覺得,那滴眼淚不是來自她錯過的扼婉,而是她這一生中能夠遇見他,並眼看對方幸福已經沒有遺憾的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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