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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島2:異樣的女人

凜若牙走沒幾步腳就停下來。

由於到達的時候已經很晚,島上幾乎沒有燈光,再加上時間接近祭典時期,提早出現的綠色月光讓人不安,天上的星星幾乎都被烏雲遮住,所以島上能見度非常低,只能隱約看見島上唯一的雜貨店靜立在不遠處,身旁海水拍打在堤岸上,有一種遲緩、低語細訴什麼的感覺,在聲音的帶動下,凜若牙感覺眼前的一片黑暗用極為緩慢的步調翻滾著,成為一種濃郁的、則人欲噬的黑暗等待自己進入它的腹中。

「原來我害怕了!」凜若牙自嘲地想道。

同時聯想到的,還有十年前淨化祭典的片段。

凜若牙揮掉那些不快的記憶片段,繼續前進,但沒有走幾步,大概只是讓雜貨店更加接近一點,就聽到一個諾諾的聲音。

「晚...上好。」因為是打招呼,她的尾音是平的,聲音不大卻濃蜜似的,甜膩的讓人骨頭發酥,也因此讓凜若牙精確地在海濤聲中找了出來。

黑暗中出現了一個異樣的女人。

她的身高約莫165公分,大概到凜若牙的肩膀高度,一頭如瀑長髮垂了下來,光華油亮就像綾羅綢緞,即使不摸也知道那肯定是很舒服的觸感。她的臉未施脂粉,嘴唇卻艷紅到彷彿能滴出血似的,噙著若有似無的淡淡笑意,配上精緻的臉孔就像一幅美好的畫卷。

她身上穿著一件紅色絲綢洋裝,柔軟溫順地服貼在姣好的身材,在凜若牙視線之外,沒穿鞋子的白皙纖足,右腳上還用一條細繩掛著一顆鈴鐺,鈴鐺似乎已經鏽死,讓女人走動的時候並沒有發出原有的清脆聲響。

這樣的一個極品女人穿著單薄衣服走在深夜之中,柔弱至極的模樣足以讓每個雄性失去理性地撲了過去,但籠罩在凜若牙心頭的卻是濃郁的不安與違和感。

......她不是島上的居民。

也許是離島十年間,政府又派遣過來的人,但這身裝扮這個時間如果放在燈紅酒綠的大城市裏面,凜若牙只會覺得是一場驚喜的豔遇,在這個黑暗靜謐的島上,卻給人一種不協調、甚至隱隱帶著恐懼。

因為這個島藏著的那個秘密。

但是不等凜若牙想太多,女人上身微微前傾,衣服前襟順著身體幅度垂了下來,素手靠到臉頰旁像是要說悄悄話一樣,隔著一段距離細聲對凜若牙說:「這個地方叫做月兒島,是個被詛咒的島嶼。有看到天上的月亮嗎?是綠色的喔!照得太久會變成妖怪喔!趕快離開吧!」

凜若牙心下一驚,臉上則竭力保持疑惑的表情問:「妳在說什麼?」

「哎呀!」這個表情在女人這邊解讀成不同的意思,她放下手將兩手交疊在腹中微微躬身說:「真是不好意思!我搞錯了。」

「我叫做香茗,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先走了。」

「欸...」凜若牙還沒反應過來,女人已經消失在黑暗中。

「......若牙,你回來了啊?怎麼一個人站在那邊自言自語?」雜貨店的門突然拉了起來,一個身形略顯消瘦的中年男子走出來,一臉困惑的問。

雜貨店裡面的光透了出來,驅散了一點黑暗。

凜若牙的心也穩定了下來,開心地說:「沒事啊!管叔還沒睡啊?」

管叔抓著頭說:「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睡不著......對了,你要去神社對吧?我陪你去好了,那條山路晚上蠻危險的,容易踩空摔下來。」

語畢,已經轉身將鐵門拉下。

凜若牙笑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一樣的,都一樣的!」

管叔和凜若牙一前一後往雜貨店旁邊走去,這時凜若牙才發現,剛剛那個異樣的女人好像就是站在這附近,難道是從山上下來的?

兩人離開後不久,香茗又從黑暗中浮現,依然站在原來的位置注視已經離去的兩人,臉上的微笑漸漸向上拉,直到如同月兒島彎曲的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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