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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魔道【名】

碰——

「忘機你……」

藍曦臣驚訝地看著本是最重視禮儀的藍忘機,一身狼狽地匆匆闖入他的臥室。

「兄長……」

「怎麼了?為何如此著急?」

他起身稍微整理儀容,走到藍忘機身前,「你身子好些了嗎?叔父肯讓你出來走走了?」

「魏嬰他…魏嬰他是不是……」

藍忘機反常地拉著他的衣袖,看著有些無助,語氣顫抖地問著。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藍忘機的問題,現在忘機會在這裡,也許是聽到了門生子弟的話語,才會不顧一切離開靜室,再次打破自己與叔父的約定。

「忘機你先冷靜,魏公子他……」

「魏嬰他沒事吧…他…他很厲害的…對,他很厲害,他一定沒事的…」

藍曦臣沉默了半晌,最後還是狠下心開口道,「他一週前身死於亂葬崗。」

語畢,世界頓時悄然無聲,彷彿就只有他們倆還存在於世,連平時夜晚鳴叫的蟬聲也聽不到。

藍忘機感覺全身的血液全都凝結,腦袋嗡嗡地作響,無法思考任何事。胸口的沉悶,就好像每一次的呼吸都有著千根萬根針,猛力地扎著自己,痛,非常地痛。

「為什麽?」

藍忘機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用著平冷的語氣,好像這樣能為自己帶來勇氣,卻不知在藍曦臣耳裡聽起來徬徨無助,像是希望自己聽到的只是錯覺,那人還好好地待在夷陵亂葬崗。

「亂葬崗圍剿,惡鬼反噬。現在玄門百家對於最有可能的死因的兩種說法。」

藍曦臣知道藍忘機對魏無羨的情感,在忘機與他說想帶一人回雲深不知處時,和看到望著變得不同的魏無羨,眼裡滿滿地不安和擔心的藍忘機時,他便明白自家弟弟的「帶回去,藏起來。」是什麼意思了。

窮奇道截殺、血洗不夜天城,魏無羨都確實殺了不少人。雖然射日之征魏無羨是主要功臣之一,但就是握有太強大的力量,讓玄門百家開始忌憚他,不夜天城後,他們決定討伐夷陵老祖,以正道之名。

藍曦臣沒辦法為他們倆做什麼,只能暗地囑咐自家子弟,圍剿時遇到魏無羨必須馬上通知他,並且不讓其他人發現行蹤。

但一切都來不及了,亂葬崗上已找不到他的身影,只剩幾塊碎布與幾灘血跡。

他本想等忘機身子好些才說出這件事,不過既然藍忘機知道了,他便如實地說出事情的經過。待他說完,他們倆沉默了許久,久到藍曦臣以為藍忘機是選擇沒聽到剛才的話   ,但藍忘機慢慢地起身,不發一語的離開臥室。

不放心的藍曦臣跟著忘機走回了靜室,看到他收拾一些自己的包裹,背上還背了把琴。

「忘機,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要去找他。」

「你身子尚未痊癒,為何要如此逞強?到時病情加重又該如何?」

「我要去找他。」

藍忘機堅定地回答。

藍曦臣無奈地嘆氣,他了解忘機的個性,就是太了解才知道,現在不管說什麼都無法改變藍忘機的想法。

「…別被叔父發現,早去早回。」

「是,謝謝兄長。」

藍忘機有多久沒來夷陵,就有多久沒見到魏嬰。他還記得第一次來到亂葬崗時的景象,臨時搭建用來遮風避雨的屋子,幾位年長者與幼子,完全沒有外面所傳的樣子;記得那人挖了個坑,埋住剛才與他們一起從市場回來的孩子,哄騙他說這樣能種出幾個小夥伴陪他玩;還記得那人雖然對外性格淡漠冷冽,面對他們時卻是藍忘機記憶中,那少年的頑皮、豪放不羈的模樣。那時他知道了,也許能讓那人卸下身分,放鬆的地方不再是雲夢蓮花塢,而是這夷陵亂葬崗。

現在,亂葬崗不是以前他所看到的樣子,血腥味飄散於空氣中,濃濃地刺激著藍忘機的嗅覺。他蹙起眉頭,腳步透露出他的心急,他把他覺得魏無羨會在的地方都翻了一遍,可每到一個地方,他便失望一次。

藍忘機倏忽停下腳步,放下背上的琴,試了幾個音後,琴弦一轉,名為「問靈」的曲調便出聲。

找不到人,便問問這邊的靈。

「何名?」

「溫玉。」

「溫情的族人?」

「是。」

「為何而死?」

「亂葬崗圍剿。」

「魏嬰在哪?」

「不知。」

「…魏嬰是否還活著?」

「否。」

溫玉如實地回答。

藍忘機第一次這麼厭惡自己請來的靈太過誠實,為什麼要回答他,他想聽到的答案不是這個。他不相信地問了其他靈,但每個不是回答不知就是和溫玉相同。

「錚」的一聲,琴弦承受不住藍忘機的力道斷了,手指上的線痕微微滲出血。他起身準備離開,他相信其他地方一定能問出不同的回答,亂葬崗死過這麼多人,不能保證沒有同名同姓的人。

「等等,能請求您一件事嗎?」

溫玉看到藍忘機要離開便急忙地問。

雖然他想早點離開,但畢竟是那人曾經照顧過的人,他沒法拒絕。

「說。」

「出亂葬崗右轉的第二棵大樹……」

溫玉忽然沒了聲響,藍忘機請來的靈突然無聲就只有一種原因,靈虛弱到消散於世。溫玉消散前的心願便是希望藍忘機前去大樹那,當他到了大樹前,聽到細微的聲響,察看後發現樹洞中藏了個小孩。

藍忘機把他從樹洞中帶出,原來藏在這裡的人是當初那個在市場碰到的小孩,他記得這小孩名叫溫苑。

溫苑在這裡待了有一段時間,全身發燙,口中不知在呢喃些什麼,沒有意識卻緊緊地抓著藍忘機的衣袖,像是抓著了救命稻草,不肯放手。藍忘機無法放下他不管,只好帶著他匆匆地趕回藍家。

「宗…宗主,含光君他…」

「怎麼?忘機回來了嗎?」

「含光君他…他正在砸古室,我們好幾個人都無法阻止他。」

藍曦臣聽到後急忙地到古室,看到了藍忘機翻來翻去,把古室弄得一團糟的不知道在找什麼。稍微靠近便能聞到藍忘機身上濃濃的酒味。

「忘機,你在找什麼?」

「我要笛子。」

藍曦臣第一次不懂藍忘機的意思,但還是命人把藍家最好的笛子送來,但才給到手,藍忘機氣憤地把笛子丟掉。

「不是這個!我要他的笛子。」

「忘機,你要誰的笛子?兄長的給你行嗎?」

「不要!」

藍忘機像個小孩似地發酒瘋,拿不到他要的東西便生氣,忽然他撇見射日之征被收繳的溫家烙鐵,想起那人胸前也有一個這樣的烙印。

「忘機等等,不可以!」

藍曦臣來不及阻止,藍忘機胸前多了一溫家烙印,頓時火氣上來,大聲地喊了他的名字。

「藍忘機!你為何要這樣,為何要傷害自己的身體!背上的三十三條戒鞭痕你這輩子都無法消掉,胸前還多個溫家烙印。你還要在你身上留下多少不可抹滅的傷痕!」

一直溫潤如玉的藍曦臣第一次發這麼大的氣,他知道藍忘機有多傷心,知道失去自己重視的人有多難受,但他也不想一直看著藍忘機傷害自己。

也許是被藍曦臣給嚇到,藍忘機安靜了下來,忽然,微微哼聲傳入耳裡。被帶來古室鬧這麼大卻還未醒的溫苑,在睡夢中迷糊地輕哼一個藍曦臣曾在靜室外聽過的曲調。

藍忘機慢慢地轉過身看了溫苑,過了一會又慢慢地轉回來。淚水溢滿他的眼眶,順著臉龐落了下來。

「兄長…他不在了…」

藍忘機聲音發顫地道,淚水控制不住地越落越多。

「他離開了…我找不到他了…」

「忘機,替他想好名字了嗎?」

「嗯。」

「是什麼呢?」

「思追,藍思追。」

——思君不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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