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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師》同人文【20191005】(前世)

     

——此為《魔道祖師》同人文。不喜者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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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藍思追近日有些苦惱,因為魏前輩已數次私下拉著他追問關於問靈一事,並千叮萬囑不能讓含光君知曉,以致他總有做壞事的心虛感,遇到含光君之際眼神壓根不敢與其直視。

      如同現在。

      迎面和藍忘機撞遇,藍思追心中暗叫不妙,因已來不及迴避,只好硬著頭皮作揖行禮,「含光君。」

      藍忘機一如往常的面無表情,清冷氣質依舊,僅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藍思追鬆了口氣,正欲退離前、那道低沈而悅耳的嗓音將他喚住,「思追。」

      成功讓打算開溜大吉的小輩腳下一頓、心也「登愣」一咋。

      「含、含光君?」藍思追小心翼翼地回過身,對上那雙毫無波瀾、眸色淺淡的瞳孔。

      「讓他來問我。」淡然地撇下一句,不待對方反應過來便翩然離去。

      原來⋯⋯含光君是知曉的!他這才恍然大悟。

      放下心中懸著的大石,藍思追不禁搖頭嘆笑。

     

     

     

      魏無羨在莫玄羽的強行獻舍下重返人世,但他對此肉身主人的認知多半來自於周遭的流言蜚語和當初他所留下的片段殘稿,彙整後拼湊出一個模糊的形象。

      個性樂天的他說不準對莫玄羽主動獻舍的看法,事到如今已無法改變,他選擇珍惜這個機會將以往所失去的、沒做到的,重新彌補、認真地再活一次。

      雖說如此,偶爾難免仍感嘆「前生」之事。

      比如這段時節。

      魏無羨其實不太在意自己的生辰,特別是使用了莫玄羽的身體之後,他都搞不清楚到底該慶賀哪個日子了——是說也沒人真正在意過莫玄羽生於何時——這樣的他,以前每到生辰當日總有師姐親自燉煮的蓮藕排骨湯來提醒自己那天是他的生辰,他十分想念那一碗碗蓮藕排骨湯的滋味。

      即便現在藍湛親手烹飪的蓮藕排骨湯幾乎要和記憶裡的美味重疊,但偶爾、只是偶爾,他依然忍不住思念著溫柔的師姐,和當初在蓮花塢生活的日子。

      猶若隔世,已是隔世。

      他不在的十三年,藍湛四處問靈了十三年,就為了尋找一道不知所向的魂魄。那⋯⋯自己是否也能問靈師姐呢?

      他真的⋯⋯很想念她。

      想再看看她、探探她,哪怕一瞬間也好。

      藍忘機一回到靜室,便見魏無羨慵懶地趴臥在窗台邊恍神,思緒不知飄向何方。

      「魏嬰。」輕聲喚道,語氣中夾雜一絲責備與不捨。惱他定是又忘了按時用膳、還有竟瞞著自己去找藍思追討教問靈一事,不過他深知自己無法真正對此人動氣——只要魏無羨開口,哪怕是天上星辰,他可能都會想方設法前探天宮去尋下來。

      「二哥哥⋯⋯」有氣無力地回應,「我餓了。」

      雙方結為道侶如此長久的時間,魏無羨再沒心眼也能從此人幾無波動的舉手投足間揣出那拐了七八道彎的心思,自知理虧的他忙不迭地起身蹭到對方身上伸手一把抱住,將臉埋進藍忘機胸膛、嗅著那記好聞的檀香,「我想喝蓮藕排骨湯!」

      姑且不論這時節有否蓮藕和雲深不知處家規禁殺生、哪來的排骨,他耍賴地纏著藍忘機,就愛看他一臉無奈卻百般寵溺的神情。

      「好。」輕撫著魏無羨漆黑柔順的髮絲,藍忘機毫不猶豫地應允。

      「我還想、嗯,還想⋯⋯」平時舌燦蓮花辯才無礙的他此刻居然語塞,漂亮的桃花眼瞇了瞇,似是懊惱。

      藍忘機不疾不徐地望著他。

      「魏嬰,我在。」之後也一直都會在。無論什麼,他都可以不用瞞著自己。

      果然知道了嗎?魏無羨一開始便沒奢望能成功隱瞞住對方,但他能撐到這天才追問,也算預料之外了。

      「我想去一趟不夜城。」下定決心後深吸口氣,緩緩道出,「就明天,你陪我。」

      「好。」感覺懷中之人緊摟的力道,藍忘機回以一個沉著而堅定的擁抱。

     

      ※

     

      翌日,魏無羨難得起了個大早,不待藍忘機催請便洗漱完畢,三兩口用完早膳。

      藍忘機帶他御劍直達不夜城——當年江厭離辭世之地,也是魏無羨原本不敢再來第二次的地方。

      舊地重訪、人事已非,心仍微微擰動,有些疼、有點痛。

      握著藍忘機的手輕輕發顫,沁出薄汗。

      他看了魏無羨一眼。

      「我沒事,真的。」查覺他的視線,魏無羨下意識咽了咽口水,他深呼吸一口氣、閉起眼,再睜開之際已褪去原先尚存的躊躇。

      拉著藍忘機走到某處。

      「就是這裡,藍湛,師姐就是在這裡⋯⋯」不忍再道,眼神死盯著該處石地,十多年前那幕彷彿重現於眼前、反反覆覆,將他和江澄的心當場撕碎了一遍又一遍。

      藍忘機不言不語,僅抱了抱他,溫暖的大掌撫蓋住那雙大而明媚的眼眸,傾身在其額頭烙下一吻,「我在。」

      這一次,會陪在他身邊、從頭到尾,無論結果如何。

      「⋯⋯如果她不在?」

      「繼續。」

      「一直沒有呢?」他當初究竟如何堅持十三年的?

      「問到有。」毫不猶豫。

      「藍湛⋯⋯」抬起手握住其腕、拉下遮住視線的掌,在寬大的掌心留下一吻——他們之間不需要說謝謝——「開始吧。」泛紅的眼眶半瞇,露出的笑容甚是好看。

      藍忘機點點頭,掏出忘機琴放妥、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撥了撥,是魏無羨曾聽過的旋律——當初在義城時藍思追的問靈曲同是這個調子。

      『爾等何人?』

      來回反覆。

      一柱香後魏無羨終於忍不住出聲制止,「藍湛,算了吧,沒關係的。」他指頭都紅了。

      「無事。」自小習琴的他早已習慣,倒是道侶看著心疼了。

      殊不知和自己的手相較,藍忘機更不願見到他雖不明說、卻難掩失望的神情。

      繼續堅持了約半柱香,期間魏無羨跟著屏息以待,沒錯過藍忘機清俊的臉龐上閃過的任何一絲表情變化,突然——琉璃色的瞳孔倏地瞠大、下一瞬魏無羨幾乎要從地面上跳了起來。

      莫非⋯⋯?「藍湛!」又驚又喜⋯⋯又怕,他瞪望向藍忘機,用眼神詢問。

      「是。」預期之外的結果連藍忘機本人都有點愣住了。

      聞言、魏無羨連忙正了正身子,抓住藍忘機的衣袖,「真的是?是師姐?那你問她下一個問題、問什麼好⋯⋯」想說的話太多、一時片刻無法組織出確切言語,嘴巴張張合合,一語未果。

      畢竟他雖期盼、卻不敢抱持太大希望。

      藍忘機深知他糾結的矛盾,微瞥了他一眼後抬起手續彈。

      不同於聽了多次的音律、卻同樣是聽過的音調,魏無羨吃驚地看著他。

      『為誰所殺?』

      一調結束,琴弦彷彿真有看不見的人在彈奏般動了起來,譜出幾個音韻。

      「她⋯⋯師姐說了什麼?」沒料到藍忘機會問這個問題,魏無羨徹底懵了。

      「亂劍,非你。」字字清晰地道出口,藍忘機堅毅的眼神凝視著他。

      這下子要說不懂他的用意就是矯情了。

      魏無羨不由得哽咽。

      藍二哥哥,雖然我們之間不用說謝謝,但此刻、除了感謝,他真的沒辦法用任何言語來描述現在的心情。

      這人怎能這麼好?

      「藍湛,幫我跟師姐說我很想她,很想很想。」眼眶再次泛紅。

      藍忘機點點頭,繼續彈奏。

      而後嘴角旁幾不可見地泛起一縷笑意。

      「師姐說什麼?」沒放過那抹若有似無的淺笑,魏無羨趕忙追問。

      「生辰快樂。」優雅的嗓音低聲道,「羨羨。」

      「⋯⋯!」久違了的稱呼,久到他已經快遺忘了曾經有一個溫柔的聲音會這麼喊著他,在他害怕失落、傷心難過之際,或調皮搗蛋、年少輕狂恣意妄為的時候。

      師姐充滿著無限的包容,就算在最後亦然。

      曾經,他以為再也聽不著了。

      一滴淚奪眶而出,緊接著是抑止不住的更多的淚水。

      不過在藍忘機欲伸手替他拭去前、魏無羨搶先一步用袖子隨意朝臉上抹了抹——好不容易見著師姐,他可不能這副模樣。

      「藍湛,跟師姐說、雖然你煮的蓮藕排骨湯也很好喝,但我還是想念她做的蓮藕排骨湯!要一字不漏喔!」緊掖著對方的衣袖,深怕漏掉任何一道珍貴的訊息。

      被抓住衣裳也沒妨礙藍忘機輕巧的動作,他熟練地撥著琴弦,將道侶的話據實傳達。

      「師姐說什麼?」她回應了,但藍忘機卻不講了。「藍湛!」魏無羨難掩著急,聲聲催促。

      「⋯⋯很好。」許久才艱難地問出兩字。

      魏無羨愣了愣,「就這樣?」但那調子聽起來不像只有兩個字的音長,他覺得藍忘機絕對隱瞞了什麼,「藍湛——」哀怨又可憐兮兮地望向身旁的人。

      「就這樣。」再堅定不過的回答,任憑魏無羨如何逼問均問不出更多的字眼。

      魏無羨狐疑地、認真地盯著他,想從他的神情中讀出蛛絲馬跡——好半晌後他率先放棄。

      比定力與堅持,魏無羨從未贏過此人。

      「算了算了,那你再幫我跟師姐說、大家都過得很好,金凌現在已能獨當一面了——」

     

     

     

      『雖然我煮的蓮藕排骨湯也很好喝,但他還是想念妳做的。』

      藍忘機在心底告訴自己不能吃醋,因著深愛著的人之要求,他據實一字不漏地傳達魏無羨的語句。

      『我知道。你在,很好。』迅速地解讀完對方的語意,藍忘機悄悄紅了耳根。

      這話,是怎麼也說不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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