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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

置放於桌上的酒杯,空了又滿,滿了又空。

唯一,真正減少的,是酒杯旁的酒瓶。

精緻的瓶身,寫著平常人不易懂得的語言。背後寫著濃度的數字,明明極微小,卻顯得刺眼。

“好了,別再喝了。”一雙彎眉蹙起,朋友抽起在他手上的酒瓶。

“我要⋯⋯”些微的酒意讓他沉淪著。

曾有一句古話。「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

但,多少人不是在失意之時,把自己丟向酒海當中,沉溺。

至少,醉的那段時間,什麼都不會想,什麼都跟著忘。

“夠了!”好友嘆口氣,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再喝下去,身體會壞的⋯⋯”

頃刻間,空氣如同凝結般,時間也跟著駐足停下。夜生活充斥的雜鬧跟紛亂,在他眼前只剩下一片寧靜。

“好累⋯⋯”細絲如蟲的聲音,卻擲地有聲。

這社會,這世界,誰不是沉浮在滄滄大海當中。偶爾溺斃,偶爾喘氣。

“你知道嗎⋯⋯天使也會有斷翅的時候,也會有悲傷的時候。為什麼人都只會覺得天使就是善良呢?再潔白純粹的羽翼,也有可能因血流成河而染紅⋯⋯又有人看過天使這樣的面貌嗎⋯⋯”呢喃說著,爾後便倒於朋友懷中。

他不是說給任何人聽,只是很想對世界喧囂。

然而,卑微的人類,依舊自私的綁著自己的想法。

他的喧囂也不過是場夢囈,醒了也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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