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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髒比搗蛋題:我與他的故事》

      「我剛剛去跟廖泊遠告白了,結果他竟然說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現在心都碎了。」

      「哈哈,不要太難過了,反正我們同班,再說他只說他有喜歡的人,又還沒確定他們在交往了,打起精神來。」

      每節下課班裡大部分的女生都在談論廖泊遠,每次聽到這些對話,我的心就感到一陣刺痛。因為我也喜歡廖泊遠,然而我卻不能像班裡的女生一樣,光明正大的喜歡他。

      我趴在桌上,試圖讓自己睡著,這樣就不必再聽到這些話語。很快我就進入了夢鄉,而此時夢也帶領著我回顧我和廖泊遠之間的回憶。

      那時候我記得大概是國二的時候,班上來了一位轉學生。他功課好,體育好,而且高又帥,很快就跟班上的人熱絡了起來,但我卻連跟他說一次話都沒有,因為我知道像他這樣完美的人,是不可能會與我這種什麼都做不好的人有所交集的。

      然而事實卻並非我想的那樣。我記得那時候是放學時間,我像以往一樣,被同學們堵在教室裡,勒索錢,但我每次都不願意給他們,理所當然就被挨揍了。

      不過我已經習慣了,畢竟從國一到現在,我都忍了一年,只要再忍個兩年就好了。

      正當我想今天他們哪時候會放過我時,門口傳來了一陣聲音,「你們在做什麼?」

      只見那幾名毆打我的同學,轉身向門口那名少年說:「我們只是在和這位同學玩遊戲而已。」說完話的同時,轉回來對著我說:「對吧?」

      我看著他們的眼睛,大有如果我說不是,之後下場會更慘的意謂。於是我只好站起來,朝著門口那名轉學生,綻放一抹微笑,說:「我們只是在玩遊戲喔。」

      轉學生看了我一眼,走向我的座位,拿起我的書包,隨後朝著我和那些霸凌我的同學笑了一下,並說道:「唐一銘,你跟我走。其餘的人下次要是讓我再看見你們在欺負弱小的話,後果自負。」

      圍在我身邊的同學,聽到這句話後,瞪了我一眼,嘀咕了一下,便四散開來,各自拿著自己的書包回家。霎時間教室裡只剩下我和轉學生。

      我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轉學生再次叫了我的名字,我才回過神來。

     

      我望著眼前的人,對著他說:「剛剛謝謝你。」

      他卻毫不在意地說:「不會,現在跟我回家。」

      「我父母還在等我回去,不好意思啊。」說完我朝他走去,打算拿回自己的書包,我的手剛要觸碰到自己的書包時,他卻轉過身,「你不跟我回家,我就不把書包還你,再見。」說完這句話,他就頭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跑出教室跟著轉學生回家。

      「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啊?」一路上沉默的氣氛讓人感到窒息,所以我打算化解這份尷尬。

      「我都轉來多久了?」他斜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我叫廖泊遠。」

      我見他這般態度,以為他不高興,馬上開口道歉,「對不起,因為我不太在意周遭事物。」

      他瞧我一副軟弱樣,便皺起了眉頭,用帶點責備和生氣的口吻問道:「你從以前就是這個樣子?」

      我點點頭,回答,「是的。」

      他馬上追問,「為什麼?」

      我實在不想告訴他理由,便反問他說:「那你又為什麼幫助我呢?」我實在很好奇他為什麼會幫助我。因為班上的同學每次看到我被欺負,都只是閃得遠遠的,怕被波及到,但我不會怨他們,因為我知道,誰也不想要被捲進這種事情上。

     

      「因為我看見過去的自己,所以我想幫你。」聽完回答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還好他繼續講了下去。

      「我在國小時,各科都很不好,還是大人眼中的頑皮小孩,也會時不時地鬧其他同學,結果最後他們沒有一個人想跟我當朋友,還一起排擠我,那時候的我很傷心。如今想來我那時候還真是不成熟呢!」

      「那你現在為什麼改變這麼多?」我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便開口問他。

      他略作思考,便說:「大概是想改變自我的這份心吧,因為我不想被別人瞧不起。」

      聽完他的故事,我忽然感嘆了起來,這個世界還是有點不公平啊!有些人只要努力了,就會成功。而我不管多努力,終究是無能的人。

      他看著我嘆氣,便出聲道:「那你呢?我都分享了自己的故事了,你不覺得這樣有點不公平嗎?」

      我看著他的笑臉,忽然覺得自己被擺了一道,原來是設計好的,雖然不想回答他,但出於自己的性格,便向對方訴說自己的故事。

      「我五歲時,父母離異,國小三年級時,爸爸又娶了一位媽媽,從那時候開始,我的苦日子就來了。後媽討厭我,每當爸爸不在時,就會辱罵我,或是打我,我曾經向父親反應過,換來的卻是小孩子別亂說話。於是我就開始學會了忍耐,導致現在的我就算被人欺負,也不會做出任何反抗。」

      他聽完以後,只說出一句:「以後我都會陪著你,放心吧。」

      聽到他牛頭不對馬嘴地回答,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還好很快就到他家了。當晚我住在他那邊,幸好隔天是星期六,不用上學。我打個電話回家報備,但不出我所料,他們也不會擔心我,只要我自己照顧好自己就好。

      不過從那天開始,有些事情開始改變了,他每天與我形影不離,甚至在畢業前,他還說會跟我同一間高中,那時候的我以為他只是開玩笑。但高中開學的第一天見到他,而且還在同一班時,我確實嚇到了,畢竟為了我這樣一個人,做到這樣的地步,這樣值得嗎?

      於是我一下課就跑去問他,「為什麼要來讀這所高中,你明明有更好的選擇啊!」然而他卻只回答我,「我就喜歡這樣啊,難道你不希望我陪你嗎?」

      當下我愣住了,因為我其實已經習慣了他的陪伴,甚至有點迷戀上這種溫暖。然而如果因為我的緣故,而讓他毀了一生,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吧。

      於是我壓抑著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開口說道:「你以後可以不用在這麼陪我了,你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說完我就頭也不回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從那天開始到現在高二,他沒再來找過我任何一次。

      我有時候在想,我這樣的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呢?不過我想如果再重新來一遍的話,我大概還是會做同樣的事情吧。

      我醒來時,教室裡一個人都沒有。我迷糊地看了一下牆上的時鐘,發覺原來已經上課二十分鐘了,原本想趕快起身前往操場,卻看到桌面上有一封信。

      信上寫著我在物理實驗室等你,廖泊遠。我不疑有他,便馬上朝著物理實驗室跑去,畢竟我睡著前還沒有這封信件。

      我氣喘吁吁地拉開物理實驗室的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的紅色,而倒在那血泊之中的是我最愛的人,廖泊遠。

      我急忙著跑去他身邊,卻發覺旁邊也有一封信件,我打開信件,看著屬於他的字跡的信。

      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說話的第三年唷,自從高一你說了,不要把時間浪費在你身上後,我開始不去找你了,我知道你已經厭倦了我的嘮叨、照顧和陪伴。為了不造成你的困擾,我每天都克制著自己不去想你,然而越是不去想你,就越會想起我們之間的共同回憶,這樣造成了一個無止境循環,導致我晚上會失眠,最後我只能靠著安眠藥入眠。如今我的精神越來越不好,也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畢竟沒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好難受。所以我趁著今天每個人都去上體育課時自殺,期望你是第一個發現我死的人,也希望這個畫面能刻在你心裡的某一處直到永遠。

      我摸著有些冰涼的泊遠,眼淚一顆顆打在他的臉上,悲咽地說:「對不起,其實我一直喜歡著你,我曾經以為我離開你是一種對的方式,畢竟我只會造成你的負擔。然而我卻不知道你受到的傷害是這麼的大,是我對不起你。若有來生的話,我將會勇敢地把這份心情傳遞給你。」說完我站起身,想要離開這個令人難過的傷心之地,卻沒想到有人抱住了我,而且還在我耳邊低語,「有些事情不必等到來生,現在就可以實現。」

      我掙脫開懷抱,轉身往後看。原本應該倒在地上的那人,卻站在我面前,還對著我笑。

      我看著地板上的那攤紅色,又看著眼前的人,在綜合之前的總總事情,隨後怒道:「你騙我,你怎麼可以這樣。」

      「那你騙了我一年又該怎麼解釋?」他也同樣用著發怒的語氣質問我。

      我當下就無言了,因為我自己也做了同樣的事情,根本沒資格說別人呢。

      我慢慢地朝他走去,把頭埋在他的胸膛裡,小聲地說:「隨你處置吧,不過下次別再做這種低俗的惡作劇了,真的嚇死我了。」

      他像以往一樣,揉著我的頭說:「如果不這樣,我又該怎麼讓你承認你喜歡我呢?」彷彿剛剛的生氣都是錯覺。

      「那我們還是先把教室回復原狀吧?等等還有人要來上課。」

      「不急,現在就先讓我享受這寧靜的片刻吧。」

      聽到他這麼講,我也就由著他了,畢竟我也不想離開這麼令人舒服地又安心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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