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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名劍

傳說中當午夜的月光,照到湖那一刻,向池中心拋下銀錠,誠懇地許願,那麼任何願望都會成真,天上的月神會聽到你的心聲。

銀色的月光灑落在地面,溫柔地撫慰人們的傷口,彷彿在聆聽她的悲傷。世上有沒有挽回情人心的奇蹟?如果有,是否愛情再沒有不幸。

客棧。

二人用膳,她見他多夾了幾筷子水晶蝦餃,便也替他夾了一筷。小少年吃得歡快,道「你怎麼吃這麼少呀?」

「中原人的菜餚,我吃不慣。」

「你叫什麼名字?我叫唐鈺,左邊是金右邊是玉的鈺。」

「我沒有名字,他們管我叫血般若。」

西域某小鎮傳說,佛祖感化般若花,故使之成了大慈大悲。她既殺人,亦救人,因而得此名。可無情,亦可仁善。

「怎麼會有人沒有名字?我叫你白白吧?別人頭髮都黑色的,就你們天忍教是白色……」

「食不言,寢不語,不是你們中原人說的嗎?」

唐鈺賭氣地把碗往前一推,握拳捶在桌上。漆黑的眸子緊緊盯著她,眼若星辰,閃爍著光芒。

「我先上樓了。」

話畢,血般若帶上兜帽,轉身走上閣樓。

他怎麼會期待她服軟!

……

寒梅吟雪。

初冬絳梅盛放,帶著無盡危險與鋒利的美。她坐在窗前賞雪,漫不經心地擦拭著圖窮匕,連刀柄也泛起寒芒。

敲門聲響起,來人有節奏地敲了兩聲,得到答應才推開門。

果不其然,唐鈺又恢復了嘻皮笑臉的模樣,道「這麼快就過了這段時日,跟著你一路闖蕩,我不太想回唐門啦,我可以跟著你嗎?」

「嗯?我們四日後便可到蜀中。」

「我想陪著你。」

血般若突然抬起頭,冷冷地看著唐鈺「既然到了中原,我們便去闖一闖凌絕峰。」言下之意,即是應允,但冷漠的語氣,還是讓他失落不少。

凌絕峰乃天下最險之地,亦是最玄之地。聽聞當中設了不少機關陷阱,或有高人守山,上山者,殺無赦。無數人聞風喪膽,卻也不少人異常向往。

「好。」

他應了之後,便走了。

只留下她一人,白皙得病態的臉漸漸浮現紅暈,眼神幽深。他說,他想陪著她。

山腳下。

二人對視一笑,眼神中藏著堅定。

忽然,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響起「二位亦是聞凌絕峰之名而來?」

轉眼望去,是那紅衣少年手執驚雷槍,眉目風流,挑起秀氣的眉毛,一雙桃花眼含笑,微風拂起,墨髮輕揚。

唐鈺率先打破沈默。

「我二人欲闖凌絕峰。閣下難道有意阻攔?」

「非也。我亦有意一闖這凌絕峰。」

「敢問大俠高姓大名?在下唐鈺。」

「喚我葉風便可。若二人不介意,我們便作伴同行,這一路正好促膝長談。」

衣角突然被扯了扯,唐鈺乖乖閉上嘴。

「我不與弱者同行。何況,誰知你不會倒戈?」

扔下三兩輕蔑言語,她便獨自走上山路,唐鈺亦步亦趨地跟上,留下葉風一人錯愕惱怒。

健步如飛。

趁著月色,她拔刀,踏著天火琉璃步,與山上猛獸搏殺,染血的眉眼越發艷麗。直到山頂,她擦拭著刀鋒的鮮血,直勾勾望著那個人。

唐鈺提起弩箭,戒備地盯著他。葉風似乎早一步登上山頂,側對著二人,寒風獵獵,吹得衣袂紛亂。

松樹磐立,烏雲掩月,灌木林中盡是人骨散落,還可看出因相殺而亡。

突然,血般若使出一招血月之影,將身影藏匿在黑夜中,再使出魔焰在天,詭譎的赤焰縈繞著她,其他二人皆感受到高溫,她卻沒有絲毫灼傷。

緊接著,又是一招攝魂亂心,只見葉風站在原地,眼神空洞,瞬間動彈不得,腳下踩著紫色漩渦。她緊貼在他身後,以刀刃抵上咽喉。

正準備用力時,兩根修長的手指緩緩推開薄刃,反使一招白虹貫日,便脫離了掌控。

血般若只覺清風拂面,人已站在七步之外,笑得燦爛「我無心害你們,信我一次又何妨?」她捂著頸上的傷口,沈默不語。

「方才我若想取她性命,恐怕她已不活著站在這里。」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快得令人看不清,是唐門獨步武林的絕世輕功──迷影縱,隨即,唐鈺使出暴雨梨花,八枚精緻的飛鏢有力地以葉風為中心擲去。

迫於無奈,他只好以七探蛇盤應對,藉著靈活的步法岌岌閃躲,唐鈺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

「你竟傷了她!」

唐鈺心下惱怒,臉色漲紅,剛說完便扳動機關,九枚不同速率的飛鏢正快速向他射去。

沒想到他竟動了殺心,這小少年雖看起來幼稚活潑,但畢竟是唐門弟子,與那天忍一般,是位殺手。葉風一時預料不及,右腳往後一踩,腰間發力,翻身躲招,依然被幾道暗器擦傷。

暗器淬了毒。

他蒼白著臉,理智卻還清醒,緊繃的情緒讓氣氛也跟著嚴肅起來,眼看唐鈺舉起弩箭,瞄準他時。

葉風心想,難道他要似其他人,也死於這凌絕峰的鬥爭?利益正是人性體現,他們為免生命受到威脅,便聯手殺他,毫不掩飾的欲望。

人總是貪心,想要變得更強。

「且慢。你我二人恐怕無法應對機關,不妨留他一命,若他敢不利於我們……」血般若向唐鈺使了個眼色,唐鈺立刻心領神會,眼中雖有不甘,亦微微頷首,放下弩箭。

簡單地替他止血,包扎過後,確定葉風神智清醒,唐門才走到機關處,啟動了機關,按鈕已有些破爛,可見風霜久經。

舖天蓋地的劍氣從上而下,地面突然爆裂,冒出密密麻麻的尖銳石柱,唐鈺再次使出迷影縱,一刻也不敢怠惰。

眼見血般若光顧著應付面前的劍氣,卻沒留意到身後的天罡劍氣,葉風一招鬥轉星移,便將人拉入懷中,低笑道「小心些。」

說著便施展凌波微步,身法輕盈,若非親眼所見,血般若亦不敢相信他身中唐門劇毒,餘毒尚且未清。由於身法不斷變換,葉風胸腔微微起伏,她把頭靠在他胸口,心中無比平靜,沒有一點波瀾。

一盞茶時間,再無劍氣襲擊,石柱亦靜止下來,三人身上都有些輕傷。

唐鈺小心翼翼道「結束了嗎?」其餘二人搖了搖頭,一蒙面黑衣者從暗處走出,手握大錘,兩端如大石般沈重。

三人心里隱隱有了猜測,但不敢確定。

那人既不言語,亦無露面,只如山豹沖向三人,龐大的身軀竟異常敏捷,直至唐鈺跟前,一錘砸下。唐鈺不敢輕敵,馬上便跳開,舉起弩箭趁機瞄準。被巨錘破壞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大坑,可見此人力氣非同常人。

地面似乎亦震了震,黑衣人追打唐鈺無果,轉而攻向葉風,葉風見況,倏然不動,直至他走到三步以外,方使出鬥轉星移,將人拉至身邊,伸手點了穴,血般若從他身後現形,紫色漩渦在他腳下展開。

黑衣人驚覺動彈不得,唐鈺此時藏於樹後,以一招暴雨梨花,重傷那黑衣人,正當血般若欲一刀斃命時,他竟強行沖破穴道,不顧鮮血外湧,又一招血戰八荒擊退二人。葉風此時便心中有數,此人必為天王幫弟子。

眼睜睜看著他逃逸,三人已疲於制敵,探索過後,沒有半點收穫,惟有空手而歸。

幾日後。

唐鈺終是要回去蜀中,而葉風則需前往襄陽調查黑衣人之事,血般若亦另有使命,需前往襄陽,於是便在劍門關道別。

枝葉扶疏,螢火蟲散發出微弱的光芒,用生命綻放美麗。月色正濃,她沉默地聽二人告別,當唐鈺走到她面前時,她說。

「這回,你不跟我走了麼?」

「你是金人。」

他笑了笑,道。

聞言,血般若沒有再說話,冰冷的神色藏匿了不捨,還有微不可察的脆弱。葉風注意到這奇怪的氣氛,便替二人解圍,又為唐鈺送行。

隨後便是趕路,他心中有許多疑惑,但不能直接問血般若,或許此行會給他答案吧。兩人騎馬走在官道上,遇到一位武當弟子,一位峨嵋弟子。

道長身穿雪青色道袍,眉清目秀,氣宇不凡。葉風倒是與此人有一面之緣,正是不久前的華山論劍,以太虛劍取勝的那人,他不禁產生惺惺相惜之感。

「又遇到你了。你欲往何處去?」

「襄陽。最近五色教安份了不少。」

「實在有緣,在下亦往襄陽去。五色教平定不久,我與雪妝親事臨近,便為楊大俠辦過最後一件事。」

兩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

「天王幫?」

悲魔山莊。

天色昏暗,冰雪漸漸消融,幾棵茂密茁壯的老榕樹在山莊門前隨風顫抖,彷彿也知寒冷。

血般若攏了攏身上的貂裘,望著走在前面的三人,默默地止步,沒有再跟上去。葉風察覺到身邊少了個人,回頭問「怎麼了?」

她搖了搖頭,道「我不方便進去,還是在外院等候罷。」

僕從聞言,識相地領著她去欣賞院中景色,而內廳,楊影楓依舊戴著鬥笠,露出線條優美的下巴,臉色稍有些病態白。

廳堂佈置簡約,但家具木材皆為上等的核桃木,看得出已用了許多年。楊影楓起座,走到三個面前,聽了他們的敘述。

「你們說,凌絕峰有天王弟子埋伏?」

「確實,大膽猜測一句,凌絕峰所有秘笈已被金人奪走,於是留下內鬼滅口,中原武林也無證據指控金人。」

「犯我大宋者,其遠必誅。雖說武林不便參與朝廷之事,但此事定當雙倍奉還,多謝三位告知。」

「不必言謝。我不過報信而已。」

「楊大俠言重,此為在下本分之事。」

了解來龍去脈後,三人便辭別楊影楓,踏出廳堂,此時武當弟子抱拳道「多謝葉兄相助,就此別過。」

「今日一別,怕是此去經年。」

「葉兄欲往何處去?」

烏雲早已散去,冬日溫暖的陽光灑落在地面,亦如同在她身上鍍金,她靜靜地坐在鞦韆上,抬著頭望向天空,不知在想什麼。此情此景,落在他眼中,比重湖山水更美。

揚唇一笑,葉風似乎望向遠方,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看。

「她去哪,我便去哪。」

殘陽餘暉。

他的懷抱比夕陽溫暖,血般若突然想起那日,凌絕峰頂的懷抱,他下巴輕輕抵在她頭頂。

「血般若,帶我走吧。」

溫溫軟軟的一聲呼喚。

輕狂高傲的少年,此刻溫馴得像一頭綿羊。

曾經也有誰,希冀地凝視著她,也跟她說,帶我走吧。

「我是金人。」

平靜地說出這句話,眼神卻有些躲閃。

「我不管,你那麼好。」

葉風更用力地抱著她,將她更深入地擁入懷中。血般若看著他,良久,雙臂纏上他頸後,踮起腳尖,印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柔情化水。

所幸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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