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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Reason》(奇傑奇) 後續、忍耐X貓X戀人

✢✢✢   後續、忍耐X貓X戀人

      他想,他一直都很懂得忍耐。

      「奇犽,我覺得你就像貓一樣。」

      他的至友在兩人短暫重逢後,不過分離幾天,便在某日清晨時撥了通電話過來。

      彼時他還睡眼惺忪,但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也足夠令他瞬間清醒了──但他怎樣也沒料到一接線就聽到這樣沒頭沒腦的一句,語氣沈悶,好似在抱怨一樣。

      按他對他一貫的了解,應該不會有什麼高深的弦外之意,畢竟對方可是腦筋簡單的強化系。

      不過最近的小傑確實有些奇怪。

      以往他發簡訊給他總能很快得到幾近於冗長並與原內容無關的回覆(顯然是為了延續彼此的話題並交流兩地所發生的事),這幾天卻都只有簡短甚至是類似於敷衍的應答,令他不滿之餘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可不想被像狗一樣的人這麼說……」他強忍住質問的衝動,順著他的話反問道:「你對貓有什麼意見是嗎。」然而語氣還是帶有明顯的低氣壓,再搭配上睡醒時獨有的嘶啞嗓音,就好像是在生起床氣一樣。

      他確實一直都很善於忍耐。無論是電擊、鞭打、多日徹夜不眠,那些從小在他身上所經歷的非人殺手訓練,他都能夠很好地一一忍耐下來。

      「怎麼會,貓很可愛啊。」不過電話另一頭的小傑絲毫不以為忤,反而笑了一下,認真地解說起來:「總是感覺忽遠忽近的,但其實明明就很愛撒嬌,還要故意裝作滿不在乎的模樣,感覺就像是……」

      「你說誰愛撒嬌還故意裝作不在乎的模樣啊──!!」

      但偏偏──對於某個傢伙──他好像常常會有理智不受控制瞬間毀於一旦的感覺。

      「?奇犽?我是說貓嘛、貓。」雖然他說的「感覺就像是」後面明顯要接個「你」。

      「……哦。」某人心虛的一窒,難掩彆扭地哼了哼道:「你特地一大早擾人清夢撥電話吵醒我就為了說這種無聊事?」

      其實他一點也不覺得被吵醒。反而有點開心。

      只不過這樣的小傑實在太奇怪了。不,或許該說,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依然選擇不問清楚根本原因的他才更加奇怪吧。畢竟習於迂迴、試探的表達方式,本來就是變化系所擁有的思維。

      「……才不是呢。」對方停頓了一下,語氣再次聽得出來有點抱怨的意味,悶悶的說:「奇犽,我想說的,其實是……」

      傑.富力士,職業獵人,今年十三歲,目前除了失去念能力以外,還有個困擾著他許多天的煩惱。

      他最好的朋友突然對他胡亂告白一通,並在離別前強吻了他之後就施展念能力「神速」瞬間跑得不見蹤影。他固然可以理解為對方是在害羞,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樣被親了一口就扔下的感覺……

      ──實在是,不只,有點不好。

      想想就不太高興,每一天越想就越是更不高興,因此他在所有的不高興終於累積到了極點的今天,撥打了這通電話,雖然發自內心地覺得這樣的奇犽像貓有點可愛,但又覺得不能總是縱容他這樣,因此不由得語氣嚴肅地陳述道:「奇犽你這樣不對。」

      「……哈?什麼啊?」奇犽被這一句愣得摸不著腦。

      「──哪有人親了人就跑掉的,這樣是什麼意思啊?」

      奇犽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地給這麼一噎,差點給自己口水嗆到,下意識地就辯道:「什、什麼意思你不會自己想啊──!」

      「奇犽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小傑一字一頓,甚至語尾明顯得揚高,就好像是在質問自己一樣。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尤其話裡的內容是奇犽事先完全沒有料想過的,只能一個勁的呆住,怔怔地聽著對方的指控:「喜歡一個人會這樣擅自強吻完人家就跑掉嗎?……感覺一點也不認真。」

      最後一句明顯帶著怨氣的語調,更是清清楚楚地表明:「我生氣了。」

      「什──」奇犽聽得倒抽一口氣,不得不自床上跳了起來,「喂小傑!等、等一等──你旁邊沒有人吧?」

      他雖然驚異小傑正在為此而生氣,但他更擔心的是對方說的這些話會被別的什麼人給聽到,心急之下,竟然也跟著慌忙四顧起來。

      這一顧,就看到隔壁床的阿路加早已經被他吵醒,並且席地而坐在他的床邊,兩隻手撐著個小腦袋在被褥上,此時正滿是興味地吊高了眼,偷聽他們的對話。

      阿路加滴溜溜的銀灰色眼睛稍稍瞪大、嘴也微張而蠕動著,奇犽就其關鍵字甚至可以讀出那一句溢出了的脣語:『哥哥好厲害!原來你強吻了小傑哥哥嗎!』

      ……好厲害個頭!他簡直想一頭撞死!

      「有啊,米特阿姨一直都在我後──面──」

      聽到對面那頭傳來「砰」的一聲不知撞到什麼的巨響,小傑才得逞地吐吐舌,偷笑:

      「騙你的。誰叫奇犽自己先戲弄人。」

      「什、麼?戲──弄──?」奇犽不可思議又為了掩飾害羞地大聲了起來,「強化系的腦迴路到底是什麼做成的才會那樣想啊──!」

      「對,我就是不像變化系的奇犽你一樣,反覆無常、又愛騙人。」

      嗚、啊!小傑是真的生氣了!

      奇犽抖了兩抖,一時也顧不得阿路加在旁偷笑了,連忙投降安撫道:「小傑!我不是故意要那樣……我也沒有不認真,真的!我承認……是有點在鬧你沒錯,但是小傑……我、我之所以會跑掉……其實是因為害怕會被你拒絕。」……後面說得他好想死。

      小傑不解:「拒絕?拒絕什麼?」

      「我們的關係如果突然改變,你一定很難一下子就接受吧……」畢竟小傑腦袋這麼單純一直線,或許根本沒聽懂他的告白到底有什麼更深層的意思;雖然他在說出口以前,就曾經想過一個弄不好,兩人的關係很有可能會因此而破滅,那樣的話一切都完了。

      本來,如果要他一輩子忍耐住只做朋友倒也不是不行,唯獨任何人在小傑心中的重要性如果超越了自己……與其在永不見光的暗戀中窒息而死,那他寧可孤注一擲地自取滅亡。

      「接受什麼?」也許是思考必須佔用到的情緒,小傑的怒氣稍微獲得了化解。「突然?……也還好吧,我仔細想了想,感覺只是提前而已。」

      「小傑,你在說什麼?」奇犽深深地感到懷疑,究竟是他智商一時產生了破洞還是對方就是在胡言亂語?

      「如果奇犽沒有早點告訴我的話,或許我就不會那麼早發覺原來我也是這樣的喜歡奇犽──」

      說著這句話的小傑,原先緊繃的語調明顯和緩了下來。

      「……難怪那個時候分離會感覺到這麼難過,雖然說出了『不管在哪,都是同伴』的話,但其實一直以來都已經把奇犽當作了理所當然的存在,從來沒有想過會分開。

      分開了之後也常常不由自主的在想,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再碰面……還有奇犽上次開了兩三年不回來的玩笑,真的讓我很難過……難過到眼淚就這樣一直掉下來、止都止不住。

      跟奇犽坦白自己失去念能力的時候也是一樣,心裡想著如果不能再一起並肩作戰的話,是不是也就不能在一起了──明明要往好的方面想才對,但又克制不住往壞的地方去想,也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如果不是奇犽後來和我說了那些,我可能沒有辦法這麼快明白──『原來我就是這麼的喜歡著奇犽。』」

      「……」

      「雖然我很笨,沒有奇犽聰明,但就算奇犽沒有告訴我,總有一天我也會自己找到答案。」小傑認真地說完以後,非常開心的笑了,就像是順利解開了再困難不過的謎題,那樣地喜悅不已,連呼吸聲都是暢快的,「所以,不是就只是提前了而已嗎?」

      「……小傑。」奇犽聽得聲音更加乾啞,酸澀的感覺爬滿咽喉,心裡幾乎要脹滿欲破的那一份期待是他以往都不敢的奢求,「不是、我是說……你真的知道我說的喜歡……」

      「奇犽是想和我交往、成為戀人吧?」

      小傑一計直球再次正中紅心地無形打歪了奇犽的臉,他窘迫地張著嘴,透過話筒只發出一陣不敢承認也不想否認的細碎沉吟,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如果不是小傑還在說話的話,他或許連繼續捏著手機的力氣都沒有。

      「如果是說這種關係改變的話,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因為只有這種關係,奇犽跟我才能夠永遠在一起不分開。所以才說,只是提前而已,就算奇犽今天沒有說出這些話,只要奇犽跟我有著同樣的感覺,我們有天一定也會變成這樣的關係──」他說到這裡,突然又笑了一下,滿是真誠地感嘆了一句:「所以真是太好了!幸好奇犽和我都是一樣這麼的喜歡著對方啊!」

      「你……啊……真是。」敗給你了。

      他怎麼就忘了這傢伙根本就早就已經是大人了,在戀愛的經驗值上他根本就遠遠比不上他呢。

      「不過雖然這麼說,現在我們這樣子也很難找到機會做一些戀人能夠做的事情呢。」他的語氣說到這,又突然回到原先指控著他錯誤的嚴肅,「所以下次,奇犽你不可以再逃掉了喔!」

     

      「……呃、什麼?」

      「屬於戀人的吻啊,怎麼能只有一方親完就跑呢,下次我一定會好好回敬你的!奇犽你給我好好等著!」

      奇犽:「……」

      ──不要用回敬你一拳頭似的口吻講出這種話啊!強化系笨蛋!

     

      ……

      「哥哥好像還要很久才會起床呀!那麼阿路加洗漱完就先去外面等你了,不要讓我等太久呦!」

      阿路加一溜煙就跑出了房門,留下床上將自己燒燙不已的面容完全埋於一手掌內的少年維持了好一陣僵硬的奇異姿勢。晌久,依然不見他有所移動,只依稀聽得其自指縫間迸出的一句呻/吟:

      「不行……那傢伙……要我怎麼才能夠繼續忍耐啊。」

      ──奇犽,下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們就是戀人了!

      ──來把屬於戀人的事情一件一件地給做了吧!

      「唔啊啊啊……小傑這句話感覺真的好色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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