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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長地久─能高越嶺道賞鳥記

            『能高越領道賞鳥─延線山高水急,道路延花蓮木瓜溪深入中央山脈,大部分地區為峭壁…沿途林相完整,皆為原始林,野生動物資源豐富。』初冬,看到台東鳥會十二月底活動的介紹,很吸引我。報好名之後,非常好奇,在鳥會遇到去過能高越領道的人就問那兒怎麼樣?所得到的答案幾乎都是說「非常棒。」

          終於,十二底到了。雖然天氣冷的要命,我又有點小感冒,然而我的心情卻如酷夏的七月天,熱呼呼的。行前,領隊陳先生交代山上很冷,除了禦寒衣物、睡袋之外,家裡的「棉被」也可以帶去,因為車子的空間很大。哇!真是酷斃了,聽起來好像要到北極一樣。

          當晚七點,在雨中,四輛休旅車啟程前往富里的森林遊樂區。真的很冷,夜宿他們的小木屋,蓋了兩條棉被。

          隔天一早,王會長就帶著我們先去賞鳥,途中下起雨,就轉回到住宿區吃早餐。負責膳食的徐大哥夫婦,一早就做好香噴噴的蔥油餅,真是粉高級的早餐。邊吃早餐邊賞鳥,居然看到好多好多的朱鸝,真是美呆了。會長說朱鸝是台灣最美的三種鳥之一。然後運氣又超棒看到「虎鶇」…,那麼近,牠身上的斑紋好似發亮的豹紋,好美啊。徐大嫂笑說說看到我這種興奮狀就知道我是鳥會的菜鳥,看到任何一種鳥都會快樂無比。

          吃完早餐,一列車浩浩蕩蕩往花蓮能高越領道前進。其中去壽豐鄉的一條溪賞鳥,站在大橋上,在砂石車往來震盪中賞鳥,真是刺激呢。

          之後,我們來到鯉魚潭吃中飯,超好吃的便當,飯後當然老鳥又自動地到潭邊搜尋鳥跡了。眼力無遠弗界的徐大嫂,居然發現兩隻鴛鴦,透過鳥會高倍的望遠鏡,盡情欣賞著:深翠綠的羽毛閃閃發亮,穆靜的身態,優美,高雅。真是令人嘆為觀止。我排隊看了三回。

          午後,時而細雨,時而陽光微露,在眷戀不捨鴛鴦美麗的倩影下,大夥前往銅門。

          一坐上車,飯後瞌睡蟲襲來,我一路睡過檢查哨,一座紅色大橋…。朦朧裡,眼睛一張,我的天啊,怎麼有比太魯閣更峻俏、壯觀的峽谷。這下,我全清醒了。貪婪地看著山高水深景緻,內心裡深深地讚嘆台灣深山的美妙。更感謝鳥會提供如此優質的車輛與領隊人員。

            離開溪谷區進入山區,順著名為「奇萊」的水泥小道,邊賞鳥。氣候冷且路況不佳,有時遇到落石、泥樹阻路,在鳥會的男人合作之下,一一克服了。王會長希望在天黑前紮營,所以也不敢多留戀鳥況,一路開去,終於到了耳聞的「天長地久隧道」。會長說,鳥會辦了六次能高越領道賞鳥活動,此回是第一次「天長地久隧道」可以通行,我內心暗暗讚嘆自己的好福氣。會長又說這大理石隧道長約1.2公里左右,是用人工一刀一刀鑿砍出來的,非常狹窄,但美麗極了。當車子一開進隧道,兩側牆壁,人力開鑿的刀斧痕跡,一個個印在石壁上。沒有任何照明設施,車輛,慢慢行走在瞿黑的隧道;感覺車在往前行走,卻不見盡頭…。好似突然離開地球,潛進地心的時光隧道…。

            過完隧道,回頭一望,「天長地久隧道」六個字崁在洞口的牆上。這是一個花盡多少人力血汗的作品。

            很奇妙,隧道盡頭這邊的氣候截然不同,風不大,所以不冷,沒霧氣,天色清朗些…。大夥呼喊真好,或許晚上可以看星星了。王會長說明天有看不盡的鳥,大夥可會不想下山了…。每個人都對未來的時光充滿期待。

          路經台電的奇萊山莊,會長說這附近場地不夠大無法在此過夜;繼續往前行。不久,來到一座土地公廟紮營。

            晚餐之豐富,實在是我有生之年在野外吃過最最豐盛的「海鮮麵」及滷味,大呼過癮,然而徐大哥還一直說:「這次吃的太不好了」;原來他們以前露營還吃過『牛排、魚排、水果沙拉』。天啊,參加台東鳥會的活動可說是「俗又大碗」。

          晚餐吃完才六點,大夥圍坐喝茶,領隊報告這兩天賞鳥的成績。之後閒聊,王會長說了鳥會mark烏頭翁的插曲,以及他們家族的一些故事。原來幾十年前他父親是第一個將高爾夫球運動引進台東的人,而現在會長卻是抗拒台東高爾夫球場興建破壞自然生態的有力健將。真可說世代不同價值觀。

          當大夥聽得如痴如醉,突然來了三個年輕小夥子,是越野車隊的,他們是在奇萊山莊紮營,聽到也有一群人在此過夜,就跑過來拜訪我們。聊了一下他們就離開去夜遊。不久,我們也去夜遊,是走向奇萊山莊,順道回訪一下越野車隊的。真的很不同。他們三個人,卻開了兩輛汽車;三台越野車,身價都上萬。明天我們用走的賞鳥,這三台越野車卻是被騎著走跟我們一樣的道路,到達一樣的目的地─登山口,真是奇妙。

          夜遊回來才七點多,大夥又閒聊。我很喜歡睡帳棚,熬到八點趕快進帳棚,一覺到天亮。

          一早,六點半,陳領隊就吹起床號。等我一出帳棚,早起的老鳥們早就去賞過鳥,也吃完早餐。真是一群台東能量滿滿的歐吉桑、歐巴桑…。

          七點多,太陽沒露臉,雨也沒報到,在晨霧迷迷的狀態大夥出發去賞鳥。

          台灣深山的美,真的是令人著迷…。

          以前到深山的經驗就是閒逛閒逛,享受大自然的美,然而跟鳥會出來賞鳥,那真是不得閒,一聽到鳥叫聲,馬上立正,看老鳥的望遠鏡是哪個方向,也趕緊拿起望遠鏡望。聽到老鳥說「那是**鳥」,「顏色好漂亮」。糟糕,我根本找不到,趕快請教人是在哪方位,好不容易看到了;終於我也可以喊出「好漂亮」,耳邊又響起「還有**鳥、**鳥、**鳥」。真不虧是台東野鳥學會的老鳥。

          我們沿著溪流而上,那溪谷的美不輸月曆上常見的歐美秋夏的森林溪水的風景照;還有紅得不得了的楓槭樹,常得到大夥的讚嘆。而我和一位新鳥歐陽姊一路忙著撿紅咚咚的落葉,她說要帶回去賞的,而我則是要帶回去製作新年卡片與好友分享用。

          說實話,沿途看到好多好多的鳥,而我卻是記了新鳥名即忘了舊鳥名。不過倒是有一種鳥卻過目不忘─小剪。當我們走到一處要下樓梯到谷底的小水壩區,我興致勃勃想要走下去看那美麗的溪水,可是有些「歐吉桑、歐巴桑」面有難色。還好王會長說,既來之,就下去走走。我便跟在他身後走。會長邊走邊碎碎唸說看可不可以看到「小捲」。我心裡想著不是要到溪谷賞鳥,怎麼變成賞「小捲魚」?沒多久就到溪谷底,突然陳領隊一喊「小剪,在那大石頭上」。我馬上拿起望遠鏡看,太幸運,一找就看到,美麗極了,那銀亮的尾巴,「喀嚓、喀嚓」,就像一把優質的剪刀,(現在回憶起來彷彿都還可見到那亮銀色的線條在眼前晃動)。原來會長講的是「小剪」,我聽成「小捲」。

            陳領隊解說小剪的全名是小剪尾,英文叫Little   Forktail(小叉尾),別名小燕尾,屬鶇科。又說能看見牠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因為小剪很挑環境,要水質佳,環境優的地點,才會現身的。

超優的鳥種,超幸福的我們,我帶著幸幸福福的心情愉快地走上階梯,一點也不喘。

      我們在山區賞鳥到下午三點便往回走。不久,聽到徐大嫂喊著「褐雪」,她說賞鳥八年,這是第二次看到,真是超大幸運。然而不幸運的我只看到四、五隻「超大幸運」從我頭頂烏黑烏黑的飛走,一點也體會不到「雪」。大嫂頻頻安慰說沒關係,以後還有機會。請教徐大嫂之後,才明白她說的「褐雪」,全名叫褐翅雪雀,麻雀科,屬於高山鳥,體型比一般麻雀大ㄧ些,腹部白色,翅膀褐色。

          最後快回到營地時,徐大嫂又看到一種叫「查戶市鳥」,她說這種鳥會「倒吊」。我記成查戶口就忘不了牠,因為牠倒掛在樹上,一路往上旋轉又旋轉下來,不就像是在樹上查戶口嗎?這次能順利看到「查戶口」,真要感謝李大姊,她不厭其煩地教我如何找到鳥。也非常感謝王會長一路上一直不忘提醒我這個新鳥看鳥會的高倍望遠鏡。

          這回參加能高越領道賞鳥,我什麼都不懂,所以一直問,多謝鳥會的前輩們那麼熱心回答我,讓我對鳥況多了一些了解,覺得自己歡心滿滿回到台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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