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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競技場

被魔怪抓到了他們的領地,即將展開一場接近屠殺的生死鬥……

我是魔法學院的高材生,能力受師長肯定,曾經被認為是打敗魔怪的希望,但是我來至此,遇到了「他」之後,我才知道人類的渺小及脆弱無能,我不覺得我能打敗「他」,所以這場競技,人類必輸無疑。

魔怪界自古就一直侵擾人類世界,目的只是為了屠殺的樂趣,對他們而言,人類就如同蟲子一般,殺戮只是樂趣,所以並不會趕盡殺絕,只是偶爾無聊時會來玩一場,但這對人類而言是可怕的夢魘。我們魔法學院就是為了保護人類而存在,唯有我們得以跟他們對抗,取得暫時的和平。

「他」是魔怪界的王子,能力十分出眾優秀,冷血亦然,但平時並不會來侵擾人類世界,直到他聽說到我的存在,他對我產生興趣,想要知道我與他的能力孰高孰低。

那天,一個以為與一般日子無不同的晴朗日裡,魔怪大軍突然殺進魔法學院,其中含有他們的菁英部隊,魔法學院幾乎不敵,連優秀的老師們都被捕捉起來,很快的,我也成為階下囚。

但很意外的,我很快就被釋放,並且被王子召見。

我身上沒有任何枷鎖,魔怪對我也並不粗魯,反而像是招待上賓,或許是因此,我並不慌張,心情十分平靜,但也有可能是因為自知到了盡頭吧?再多的情緒與念頭也無助。

在見到「他」的那瞬間,我幾乎就知道我們沒有勝算,天生的王者氣息,縈繞在他身上的魔氣,在在顯示他的高強,不過他的態度並不高傲,優雅客氣地歡迎我來到他的領地,邀請我與他競技一場。

若不是我是被強抓來的,我還真以為我們之間只是簡單的友誼賽,但現實是殘酷的,這是一場以生命為賭注的生死戰。

他說,我有一群朋友也被「邀」來這裡,如果我贏了,他會放我們走,決不食言。

我說,若我贏了,這裡的魔怪怎麼可能會放過我們。

他豪爽大笑,說魔怪的契約是絕對的,不能違抗,請放心。

如此彬彬有禮的態度,著實奇怪,但是想想,我們本來就沒有生路這個選項,何必怕被欺騙?我在心中苦笑。

以血為誓,輪轉的契約飛散進所有魔怪的胸口中,他真的以他的族人為誓言,是他太有自信,還是他真的是這麼重義的魔怪?我看著他那令我覺得親切及放心的笑容,心中升起一個又一個的疑惑。

會談結束,他讓我一個人得以自由的四處閒逛,直到競技賽開始。

離去前,他笑著對我說在我倆的對戰開始前,他安排了一些節目。這次的笑容卻讓我不寒而慄。

戴上被給予偽裝成魔怪的特殊面具,我開始在魔怪的領地遊蕩。他們住在山洞中,通道十分錯綜複雜,加上我沒甚麼心情,所以在找到競技場地之後就在那邊待了下來。

競技場是石頭鋪製的扇形場地,扇心的舞台地勢較低,周圍的座位則層層疊高。

雖然離競技賽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但是已經有不少魔怪攜家帶眷坐在看台上,興高采烈地等著開賽。

此時,一個擔任工作人員的魔怪認出了我,把我帶至舞台邊的工作檯,說是我當上賓,節目會需要我上台做些事,雖然我不是太懂,但我還是乖乖地點頭遵照他的指示。

等待的時間很快就流逝,看台已經坐滿興奮的魔怪,主持的魔怪走上台,說到即將展開一場精采、史無前例的魔怪人類競技賽時,全場歡聲雷動,唯有我心瞬間刷冷,看著住持人拿出一個手掌大的玻璃罐,倒出其中的麻布袋,原本一直保持著平靜情緒的我終於興起參雜著害怕的悲傷,害怕不是怕我自己即將面對死亡,而是怕要看我所愛的人在殘酷的死亡邊緣掙扎。

不出我所料,那是魔怪抓到人類後「保存」人類的方式,麻布袋露出一雙蒼白、遍布大片紅斑的小腿,那是類似屍斑的斑紋,那個人其實幾乎是死了,但是沒有死,是因為魔怪將人存於奇怪的藥水,但是實際上離開藥水很快就會死去,所以身上會產生像屍斑的斑紋,不過在死之前,他可以有一段清醒的時間。

我的內心強烈顫抖著,或許是因為害怕、或許是因為震驚、或許是因為不忍,我幾乎想別過頭,不想再看,但是我動不了,只能兩眼死盯著麻布袋中的人被倒出來,離開麻布袋的人逐漸恢復原來大小。

面仍帶著和藹的微笑,蓬鬆的捲髮已白蒼蒼,看似一位安詳睡著的老奶奶,但她其實是教我們魔法的老師之一,戰鬥能力是教師群中數一數二強的,沒想到還是不敵高階的魔怪,被捕捉來了,而且接下來即將與高階又兇殘的魔怪進行對戰,不,恐怕只是單方面的惡趣味殺戮,我幾乎不敢想像接下來的戰鬥畫面,自尊心極高的老師定會帶著不容汙衊的表情奮力一戰,可卻正是因為這樣,讓我更不忍看,內心的悲憤將湧至最高點,但我仍強忍下淚,不願讓這些惡徒看見我們的脆弱。

方從藥水中出來的老師還沒完全恢復意識,魔怪給我一條金屬項鍊,讓我幫老師戴上,說是給我跟老師最後的致意的機會。低階的魔怪,不懷好意的輕視笑意,讓我直想捏碎他們,但是如今的我不過是階下囚,只能握緊拳頭,挺直背,裝作堅強地走上台。

嬌小的老師背對我站著,如人偶一般,我說話她是無法意識到的,所以我只默默地替她戴上項鍊,同時趁身邊工作人員沒有發現,偷偷灌進一些魔力,替老師增加點力量,我知道這幫助不大,畢竟能力差距太大,但是聊勝於無,而且就當作我所能為我敬愛的老師最後做的一點事吧。

在扣上項鍊前,我撇頭往觀眾台看去,因為我有戴面具的關係,一般魔怪並不知道我是人類,如果他們知道我是人類,他們必會憤怒,覺得我怎麼可以被當作上賓對待吧?醜陋的面孔將更加醜陋,甚至可能行為失控,群體衝上來攻擊我。想至此恐怖畫面,我縮了一下,但隨即想到「他」完全不是如此,行為反而像人類些,還讓我跟我的老師做最後道別,為什麼這麼特別?

我走下台,「他」的身影邊浮上我腦海,修長的骨架和標緻的五官,與人類相似許多,似乎高階的魔怪外觀上和人類會比較相近,但是五官、頭型還是比較偏魔怪,而且整身螢綠,所以很好與人類區別。

回想會談場景,他說話高雅,態度親切,而且從對話中和他給我的特權中可以感受到他對我的賞識,讓我不由得想如果他不是魔怪,我們或許可以成為常互相切磋的朋友,但是他是魔怪,而且在他溫文儒雅的外表下,內心還是嗜殺人類和充滿惡趣味的吧?不然不會安排這場「節目」,娛樂他的族人。

老師已經逐漸清醒,待老師完全恢復意識後,人類被魔怪屠殺的偽對戰展開了,我看向舞台邊的五個罐子,扣除一個已經打開的,還有四個,不難猜到接下來四個也是我們學院的優秀老師,我再也無法壓抑我的難過的情緒,我握緊拳頭,毅然決然轉身離去,不忍看這場不人道的比賽。

穿過走廊,一個個與我擦身而過的魔怪似乎都無法理解我怎麼可以放棄觀看如此精彩的虐殺畫面,但他們不知道我是人類,無法看著自己的同類、更何況是我最敬愛的老師們帶著不容被踐踏的自尊心在對方戲謔的嘻笑下被殘忍殺害。

再轉過一個走廊,我已不願再想像競技場上的畫面,此時腦中不斷回想可以打敗「他」的咒語,是的,我想打敗他,即使知道自己慘敗的機會比較高,但是我不想放棄,我要爭取勝利!我得趕快回想有哪些咒語是可以使用的。

但是不管我怎麼努力回想,腦中幾乎是一片空白,連一個咒語都想不起來。我不是公認的高材生嗎?書都讀到哪裡去了?重要時刻時卻想不起來是怎樣?我憤恨地敲自己的頭,但依然無助於我想起任何咒語。

突然,一個人輕拍了一下我右肩頭,嚇了我一跳,我轉頭一看,竟然是我的好友!

多想也沒有用啦!還不如放輕鬆。她俏皮地笑著對我說。

一如既往地樂觀,又或者是因為看清了結局,所以不求多了?

她踏著輕快的小步伐,在我身旁嘰嘰喳喳地說著她和我其他死黨們進到這裡後是如何被對待,但是那些話語大部分沒有進到我耳中,我只是想著:有他們在,好安心的感覺。

走一小段路後,我就見到了其他的好友,他們也是帶著跟這樂觀女孩兒一樣的笑容迎接我,彷彿我們還是在學校,接下來要一起去哪裡玩樂。

是啊!不要想太多!他們拍拍我的背,燦爛的笑容讓我感覺不到原本還在的深刻的生死問題。

我也展開笑容,即使內心是酸的。

幫我辦個生前葬禮吧!我這麼說道。

好啊!他們爽快答應,帶領我進到一間在這魔怪領地中難得以溫暖色系布置的書房。

進到書房後,他們歡樂地討論起要怎麼辦我的生前葬禮,我則在一旁無所謂地晃著,其實聽著他們的笑聲就夠了。

偶爾他們會來詢問我的意見,或是其中有一、兩個會來找我玩鬧,就如同以往在學校一樣,只是現在的我心情無法真正快樂起來,雖然跟著笑,心卻十分沉悶,想哭,可是外在的歡笑壓下了我的哭意,我只能笑。

最後還能有這樣一段時光,也算幸福了吧。我這麼想著。

來吧!我們準備好了!好友們招呼我過去,讓我躺在長沙發上。好啦,那你假裝你掛啦!他們嘻笑地說。

我躺上去,閉上雙眼,他們開始念悼詞。

雖然是感念的悼詞,他們試著用沉痛的聲音念述,但是玩笑的心態勝過正經,聲音裡有掩蓋不住笑意的,但我一點也不介意,反而跟著想笑。

不過笑歸笑,他們的悼詞一點也不馬虎,字字真誠,有感謝、有調侃、有回憶,讓忍住笑的「死者」我沒忍住淚,聽著聽著就忍不住抬起手臂遮住眼淚潰堤的雙眼。

見我泣不成聲,他們上前抱住我,給予我最堅強的支持。

離開房間前,我回頭看他們,或許是最後一眼,他們依然掛著笑容。

我會加油的。這句話我沒說出口,但是我很堅定地在心裡這麼說。

一步步沉穩地踏上競技台,我不再有情緒起伏,眼中只有那對我淺笑的對手,對方明顯對自己的能力有十足信心,可我也不會輕易認輸的。

終於輪到我了。你這麼對我說。

我回頭看向工作台,原本擺在那邊的玻璃罐都已被收下,台上也已被清洗過,沒有留下絲毫打鬥過的痕跡,但是這不代表沒發生過,相反地,痕跡被抹滅,反而更讓我心冷,因為這代表了他們的消逝。

我抬頭盯著「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打敗他。

比賽開始。

他仍好整以暇站立著,不急於攻擊,彷彿我只不過一介小兒,不足為懼。

爆。我用魔法昇到空中,拉高視野後,先展開連續攻擊,以重要部位為目標引爆。不過這只是最簡單的攻擊魔法,我並不認為能真正造成傷害,我只是在爭取時間回想更高階的攻擊咒語。

魔法主要分為兩部分,一是咒文,一是信念,簡單的魔法甚至只需要堅定的信念就能啟動,像「爆」,我並不需要說出口,只要想著對方身體部位爆炸即能啟動魔法,但是只要心有遲疑就會影響效力;而高階的魔法就必定要唸出咒文,且信念的要求就更高,所以要發動更不容易,這是我們人類使用魔法的限制,反觀魔怪,天生的體質,他們使用魔法非常自然,不需要開口就能直接發動,所以自然上我們就處於弱勢。

在我邊想邊攻擊的這段時間,對方完全沒有反擊,只是閃過一次又一次的攻擊,臉上依然掛著悠閒的笑容。看他這副游刃有餘的模樣,實在讓我有些不爽,若是以往的我,定然會加強攻擊模式,迅速將對方打下,但是如今我更重要的課題是要想到足以一招奪對方命的咒語,所以我就繼續使用這不太需要心神的低階魔法攻擊,虛晃虛晃。

「安瑞利斯」,突然這詞在我腦中浮現,是了,就是它!

要有絕對的覺悟和必死的決心才能啟動它。老師的聲音在我腦海裡響起。

這……我並不想死,我還沒有放棄,我要怎麼啟動?明明有了這個咒語,卻要說服自己放棄存活的希望嗎?

為了啟動魔法,我開始嘗試放棄,想反正在怎麼攻擊也無效,而對方只要一個攻擊就可能致命,所以我是沒有勝算的,只有死亡一途。

安瑞利斯!

試圖發動魔法,但甚麼也沒有發生,一方面不感到意外,一方面卻也極為失望,但我沒有太多餘裕在自己的心情上,因為察覺到我改變攻擊方式的「他」在我攻擊失敗的下一瞬間就開始發動攻擊,我一個閃身閃過他的炎系攻擊,接下來他往我衝來,手上凝聚高能量的魔法球,我一邊展開防禦魔法,一邊飛逃開他的攻擊,畢竟我沒把握我的防禦魔法可以擋的下他的攻擊。而即使是在逃,我還是不斷放爆破的攻擊,避免他有機會近距離把魔法球打到我身上,那就算不致死也會去掉半條命的。

但是事情並不如我想的簡單,他的機動力比我想像中的高出許多,即使用爆破魔法也阻止不了他拉近我們距離,突然一個瞬間,我還沒意識到發生甚麼事,他已經出現在我面前,雖然我下意識的反射讓要害躲開了攻擊,但是魔法球紮實地打中我的右肩,我重重摔落到地面,全身骨頭痛得像碎了一樣,還好潛意識也有展開防護魔法,不然這會是真的要粉身碎骨了,但是右肩是真的毀了,強烈的火燒劇痛,一直延伸到肩胛骨,我痛得幾乎睜不開眼,好不容易稍微不痛了些後,我勉強睜開眼,看見「他」仍飛在空中,居高臨下看著我,不知是否在等我再站起來,為什麼不趁我現在動不了的時候給我最後致命的一擊呢?是還玩不夠嗎?我不夠讓你盡興嗎?可惡!我們在你們眼中就像小蟲子一般,想玩的時候就讓我們活著,玩膩了就捏死我們嘛!不甘心啊!可惡!而我也……即使被認為有能力對抗魔怪的高材生的我也不過如此而已……死亡也不過不遠後的事情而已嗎……可惡啊!

安瑞利斯!我以滿心的憤恨及絕望,死盯著「他」的心臟喊出我最後的一句話,我已經放棄了,我想要他死,可是我不期望這句魔法會發動,而他沒死,就是我死,這就是我的覺悟。

但意料之外,一條電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進他的心臟中,接著他就墜地,轟的一聲巨響,明顯在墜地之時沒有發動任何護身魔法,難道真的死了?我忍著痛,撐起身探看,他的著地處深深凹陷,而他一動也不動,全場寂靜,似是與我一樣在錯愕中。

我轉頭看向裁判,回神的他這才怯怯走向「他」做確認。

你……你贏了。裁判抖著對我說。

我不敢相信,但是我轉身拔腿就跑,想要跑到我好友身邊。

所有的魔怪都與我反方向,他們衝上台跑到他們的主人身邊,沒有魔怪攔下我,他們真遵守契約,又或許他們現在全心都在他們主人的安危上,所以無心管我,所以我安全地一路跑回書房,好友們已經在走廊上迎接我,還是面帶大大的笑容,只是這回樂觀的女孩兒臉上掛著兩條淚痕。

沒事了,我們回家。我抱住他們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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