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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漠槐

烏雲遮住了藍色的天空,秋日的涼風帶著落地的葉子吹來,捲走了墓碑前乾枯了的花朵。

一個青年從遠處走來,蹲在了墓碑前,將手中一束百日草放下,然後拿出了一條手帕輕輕擦拭墓碑。

“你們都走了,現在只剩下我跟程二兩個人了......”青年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呢喃道,“你們兩個的喪禮還都是我們辦的呢!所以你們還欠我們喪葬費,知道了嗎?阿喻、小默,可不能賒帳哦!”青年似乎想起了什麼,然後輕輕地笑了起來,眼中滿是惆悵,笑得很是悲哀。

“你們知道嗎?程二他娶媳婦了,喜帖我幫你們拿來了,記得有空去參加啊!不去的話程二肯定會把你們的黑歷史通通爆出來讓大家開心開心的......”青年吞了吞口水潤喉,然後語氣突然一轉,帶著幾分嘲諷與憤慨說道:“對了,阿喻你那個渣爹居然跟他那個妻子離婚了,還把那個女人的娘家給整垮了,之後就守在你那個美人媽的墳墓前天天喝酒發瘋,也不知道在裝深情給誰看,人都死了,連你也早就......”

青年突然止住了話語,愣愣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

他知道,照片上的人與那個蠢貨,是不會再回來了,而他,不再會有人像他們那樣,會拉著自己走出那個安靜的世界了。

會認識容辭喻與容辭默可以說是他的幸運,那兩個人是在他初中轉學到新學校的時候認識的,他從沒想過自己這樣的人會有好朋友。

他小時候身體並不好,總是被父母親關在家裡,後來弟弟出生了,是個健康活潑愛闖禍的寶寶,父母親的視線漸漸轉移在弟弟身上,而他,也只能日復一日地看著,他唯一能交流的東西是書,也只有書而已。

於是,他漸漸沉浸在文字的世界中,除了日常吃飯與看醫生以外,他不跟任何人交流,直到家裡的人發覺自己異常的沉默文靜,他就又被帶去看醫生,醫師說他生病了,但是他覺得自己並沒有生病。

母親抱著他哭了很久,父親則是一臉自責難過的看著自己。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父親與母親的關心變多了,連離自己遠遠的弟弟忽然一直來纏著自己。但他卻始終對他們有著隔閡,無法親近,或許那種在這個家中自己是多餘的想法,已經根深蒂固的埋在他的心裡很久很久了。

他覺得很愧疚,也很難過,他並不知道要怎麼去跟他們相處。

察覺到他的窘境的父親與母親,決定搬家讓他轉學,嘗試新的環境,他便認識了改變自己的兩個人,也就是容辭喻與容辭默。

在他們的帶領下,他學會了許多事情,身體也莫名漸漸好了起來,也跟家人互動不再那麼尷尬。

然後,他們三個一路從初中二年級一起同班到高中畢業,上大學時雖然不同系,但是同一間學校、同一間宿舍,認識了另一個小夥伴—程宇,也就是程二。

於是兩個逗比加一個高冷帝的隊伍,迎來了新的二貨隊友,變成了三個逗比加一個高冷帝的隊伍。四個人在大學中可謂是風雲人物,容辭喻身為一個男人,但因為繼承美人媽與渣爹的超高顏值,成了他所在的科系的系花,這件事他們笑了好久。

而容辭默個性小白,但身邊卻總圍繞著許多妹子,總說著好萌好萌,據說那些妹子們是一個奇特的團體,後來他也認識了許多那些妹子們,雖然他當時並不曉得她們所說的高冷攻跟小白受的意思,但是不妨礙他與她們交友,即使後來曾讓他一度三觀崩壞什麼的,可是他還是覺得她們是好人。

程宇則是因為包含高富帥三個屬性,身邊的女友總是換得比衣服快,而有了風流王子之稱,不過也只有他們幾個室友知道,其實程宇還是處男,連牽手親嘴都沒有過。後來有一次喝酒時,他意外知道原來每此分手都不是他提出來的,而且每個跟他分手的妹子,在分手時都會發一張好哥哥卡給他。

也有幾次他在認識的那幾個妹子們口中聽到“溫油攻”“美人受”什麼的,由於與她們相處很久知道了許多新的事物的自己,秒懂了,有時他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後來程二認識了那些妹子的其中一位,也是他現在的媳婦,他們兩人愛情長跑七年,終於決定結婚了。

雖然當初程二他媳婦總喜歡幫他介紹男孩子,但是那也程二要煩惱的事情。

大學畢業後,他們四人之間的聯繫與關係沒有任何的改變。他也以為他們四個會這樣的走完剩下的人生,然後老了以後,有幾位可以回憶年少輕狂的摯友。

他們是摯友,亦是兄弟,如同家人一般。

因此,在他接到容辭喻與容辭默車禍時,他覺得自己真的快崩潰了,他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幫他們辦完喪禮的,更諷刺的是,他們的任何一個親人都沒有出席,更沒有出現過,喪禮是他與程宇辦的。

喪禮後,所有人都似乎很擔心自己,總是小心翼翼地對待他,害怕自己有一絲難過。

他很感動,也很愧疚。

所以他快速的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不讓關心自己的人擔憂自己。

然後,他辭掉了編輯的工作,專心在家寫作,沉浸在文字的世界裡,漸漸他也不再那麼悲傷。

時間很溫柔,讓人漸漸忘記悲傷。

時間很殘忍,讓人慢慢模糊過往。

所以每年這個時候,他都會帶著一束百日草來看他們。

他還記得,自己的生命中,曾經有那麼兩個人,如親人般的摯友。

兄弟,祝福你們,還有,謝謝。

“哥哥,怎麼不帶傘呢?”一名穿著西裝的青年撐著傘站在他的身後,遮住了不知何時落下的雨,這名穿著西裝的青年正是他的弟弟,南詡君。

“沒事。”青年回過神來,感到身上的涼意,打了個顫,一件外套披在他的身上。

“哥哥,快點回家了,再不回家把衣服換掉,你又要生病了。”南詡君溫柔地說道,但一隻手搭在青年的肩膀上,表達現在就得回家的意思。

“好。”青年點了點頭,接過南詡君手上另一把傘,撐了起來。

在雨濛濛的秋天,一個撐著小紅傘的蘿莉目送著他們的背影,直到消失,然後她看著墓碑笑著說道:“有時死亡不是終結,而是另一個開始。況且,我們都在故事之中,不是嗎?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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