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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鼓足勇氣告訴你,而你卻以我最不希望的方式拒絕我

作者廢話:手機排版,請見諒。最近不能用電腦更文,而且庫存已經沒了⋯⋯嗚⋯⋯所以用以前寫的短文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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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罕見的,下雪了,這裏是一個極少會下雪的地方,從我出生到現在只見過兩次,一次是小學,另一次便是現在。

我望著天空,視線隨著雪花的飄落而移動,最後降落手心,融化。

小學那場雪,很美,我拉著爸爸媽媽的手,請求他們陪我到公園去堆雪人。下雪的世界像是另一個世界,白茫茫一片,公園的樹覆蓋上一層層厚厚的雪,好像穿上白衣一般,小時候的我很興奮,又蹦又跳的,結果一個不小心滑倒,可想而知,堆雪人的計畫泡湯了,父母因為這件事情吵架,下雪的冬天就這麼過去,之後我再怎麼期待下雪都不曾出現,直到現在。

我跑去找你,發現你不在,最後發現你一個人靜靜佇立在那間我們小時候最常來的廢墟面前。

攥緊手中的花束,深深吸了一口氣,朝你走去。

「你來啦,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常來這裡玩捉迷藏嗎?」你呼出一口白氣,似乎想到什麼有趣的事,嘴角微微上揚,視線仍凝望著廢墟。

「嗯,下了雪別有一番風味。不知道歐陽過得怎麼樣?從去年開始就突然斷了音信。」

我站到你身邊,輕輕挽起你的手,忽然被握住手的你,有些不知所措,從手掌中掙脫。

握緊落空的手,手心還留有餘溫。

「這花,送你。我記得你最喜歡白色的風信子。」拿出藏在背後的花束,遞給你。

從我來到現在,你都沒有正面瞧我,甚至在經過剛才的舉動之後,你的頭再也沒有抬起。

然而,看著你接下風信子,看著你閉上眼睛聞著花香的模樣,看著你嘴角揚起淡然而幸福的微笑,之前的失望通通煙消雲散,或許⋯⋯維持原狀也不差。

「你知道白色風信子的花語是什麼嗎?是『愛你而得到幸福』,然而可笑的是,風信子的誕生卻是因為海新瑟斯的死亡,你說⋯⋯這明明是一個悲痛的故事,為什麼會有如此花語?」

我聽到你的聲音在顫抖,自嘲的語氣帶點酸澀,內向的你很少表達自己內心深處的感受,有些意外,因為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光,大多是我說話的時間多於你。

我聽到你的內心在哭泣,好心疼、好心痛,一直沒注意到,原來你擔負著的壓力是如此之重。

望著在雪中搖搖欲墜的身軀,我忽然有種錯覺,彷彿你下一秒就要消失,彷彿我會再也抓不著你,會被你流放、被你驅逐出境。

我慌了。

有生以來第一次慌了。

小時候因為有你,不覺得父母天天吵架有什麼,最後也習慣了他們這種相處模式,前年他們離婚,我只是冷眼看待。對於你,我一直很有自信,從同學到朋友,從朋友到哥們,當我認為你和我有同樣心情時,你卻像現在這樣逃離我、躲避我。

本來被打消的念頭再次燃起,不再管這麼多,一股腦兒抱住朝思暮想的人,意外的,你沒有掙扎,反而靜靜躺在我懷裡。

此時,雪停了,所有的聲音如同被吸收掉,安靜地令人心怵,只可耳聞彼此鼻息的呼喘。

胸前的衣服被你的淚水浸濕,我聽著你抽咽的說道:「你知道⋯⋯歐陽為什麼從去年開始⋯⋯再也沒有消息嗎?」

「不知道,為什麼呢?」我盡量用最溫柔的語氣說道。

「因為⋯⋯他媽媽發現他說同性戀帶他出國治療,結果⋯⋯治療失敗還住進精神病院⋯⋯哇嗚⋯⋯我不想、不想和他一樣,我好怕⋯⋯我好怕嗚⋯⋯」你的手牢牢抓住我的衣服不放,像是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中尋找一塊救命的浮板。

臉色微變,心中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現在的你就像一個害怕被遺棄的小孩,如同剛開始面臨父母爭吵的我,而那時候的我因為有你,才站穩腳步,現在輪到你需要我的時候了。

抱住你的雙手更加緊實,低頭在你耳邊輕柔道:「不會的、不會的,你有我,只要有我一切都會過去,我們可以一起面對。」

我以為你會抱住我,告訴我:是啊,我有你,然而事實卻不是如此,你猛然掙脫我的束縛,用手背擦乾眼角的眼淚,在距離我三步的地方,對著我說:「對不起⋯⋯對不起⋯⋯嗚⋯⋯我沒有那個勇氣和你在一起⋯⋯我⋯⋯和相親對象訂婚了⋯⋯我們只能是好朋友⋯⋯只能是好朋友啊⋯⋯」說完,飛也似地逃離我的視線,獨留我一人在雪中凌亂。

雪,又開始下了。

不知道該做什麼,腦筋ㄧ片空白,除了最後殘存的,我眼中你的畫面,眼神流露出痛苦、哀傷、歉意,千言萬語盡在你那灰暗的眼瞳裡,還有便是在耳旁不斷迴盪的字語:我們只能是好朋友⋯⋯只能是好朋友⋯⋯

「呵,你太狡猾了,我多想待在你身邊,和你一起到老,然而只是朋友的我⋯⋯不能⋯⋯」

——當我鼓足勇氣告訴你,而你卻以我最不希望的方式拒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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