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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縫隙中的夢境〉

午夜,鐘聲穩穩的敲了十二下。

一個衣著破爛的少年在無人的街上踽踽獨行,接著在街道的中間停下腳步。他穿著沾了髒汙的白色襯衫和滿是塵土的黑色褲子,凌亂的頭髮讓他看起來像個流浪漢。他全身上下幾乎都是擦傷,看起來狼狽極了。

但是,與他的衣著相反的,是他的面貌,他的神情。那散發出光彩的淺藍瞳眸,閃著堅毅的光芒,炯炯有神的透露出希望與堅強。端正的五官被黑暗掩蓋,卻蓋不住他的興奮和嘴角的笑意。

他深吸一口氣,靜靜對著無人的街道鞠了個躬。

接著,少年拿出一頂黑色高帽,向寂靜的街道展露他最拿手的把戲。一張張撲克牌變成鴿子飛了出去;緊握的拳中抽出了玫瑰花,優雅的圓舞曲替他配樂……少年想像自己站在舞台上,明亮的燈光在他身上聚集,台下的觀眾陶醉的看著他。零碎的記憶衝進腦海,正努力的拼湊起來,他就快要找回那最真實、最原本的自己了……

忽然,音樂停止,照在他身上的聚光燈暗了下來,台下的觀眾也跟著消失。

『噹──』鐘聲冷冷的敲了一下,像是在宣告表演已經結束。

一種冰冷的失落感向他直撲而來。他失神的蹲了下來,把臉深深的埋在手心,黑色高帽丟在一旁,溫熱的淚沿著臉頰滴了下來。

剎那間,那些記憶全部消失了,怎麼也想不起來,只隱約記得他有一件非常重要的,必須完成的事。

滴答,滴答。一滴淚落到地面上,接著,那滴淚擴展出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強大的吸力把少年直接吸到洞裡。

少年放棄掙扎,任憑自己墜落到無底的深淵,原本充滿希望的神情變得空洞。

*       *       *

睜開眼睛,迎面而來的是一片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雪幽已經習以為常,便閉上眼睛,等待光明到來。待光明將他的意識喚醒時,他感到一陣劇痛傳遍全身,不禁呻吟出聲。

好亮,亮得睜不開眼。雪幽皺著眉頭,絲毫沒有發覺自己身上的傷口正在復原,破爛的衣服也變得煥然一新。慢慢的,光芒和劇痛逐漸褪去,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棟破舊大樓的樓頂,隔壁的鐘塔指著現在是九點。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同一個地點,一樣的感覺。不管他晚上在哪裡,只要到了早晨,他就會出現在這裡。

雪幽一躍跳上欄竿,無聊的俯視著地上匆忙來往的人們。若是在普通的狀況下,看到一個人站在大樓屋頂的欄竿上,一般人可能不是尖叫就是報警。

可是,這不是普通的情況。

他是時空守護者,一般人是看不到他的。他能看到不同的時空,掌控時空的變化,這種能力不是大街上隨便一個人都有。

雪幽眉頭微微一蹙,淺藍的眸望向湛藍遙遠的天邊。隨後,他身子一傾,

──消失在空中。

*    *    *

他穿梭在極度狹小的銀色空間,銀色的髮逆著風打在他臉上,但他完全沒有感覺。他在回想。

回想不知多久以前,成為時空守護者的那一天。

可是,除了一片漆黑外,他什麼也想不起來。他只記得自己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接著光亮將他喚醒,就像現在的每一天,只是多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縈繞。

『你是時空守護者,名為雪幽──』那道聲音低沉溫和,但他卻找不到聲音的來源。從那天起,這聲音一直跟著他,教導他怎麼做一個時空守護者,直到他把自己的能力及工作全都學會了之後,聲音就突然消失了。

他是誰?從哪裡來?要往哪裡去?那聲音沒有告訴他。

他心中一直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覺得自己只是冠上「雪幽」這個名字的空殼。他缺少了什麼,在內心的深處。

這時,銀色的空間漸漸縮小,然後變成一扇小小的門。雪幽把思緒拉回來,專注在眼前做的事,決定暫時不再回想。他用手輕輕碰了碰門,門像幻影般忽亮忽暗,最終擴展開來,他處在一間充滿鐘錶的房間裡。

他緩緩環視著房間,眼神掃過一個又一個大大小小的鐘錶。終於,一個停滯不動的金框時鐘映入他的眼簾,他嘆了口氣,走向那鐘,把鐘的時針和分針轉到十二,重疊起來。

頃刻間,在雪幽四周的鐘錶全部消失不見,剩下一個銀色的小空間和指針重疊的金框時鐘。他閉上眼睛,風把他的髮絲吹得稍顯凌亂,但他不在乎。

不到一秒鐘,銀色的空間逐漸消融,周圍的景色變得明朗──

一片廢墟。混濁的空氣令他不禁咳了幾聲,他隱約看到一個人影在不遠處移動著。他小心跨過瓦礫碎片,走向人影所在的地方。又是個掉進時空縫隙的人嗎?真是麻煩。他微蹙著眉想著。

突然,他停下腳步,閉起眼睛,一幕幕景象掠過他眼前。他睜開眼,眉頭蹙得更緊了。

*       *       *

墨邃很煩躁。不只是因為自己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從那天起,他就一直焦躁不安,心底隱隱有種被掏空的感覺。

他又想起了那一天。三年前的夜晚,他造成了無法挽回的悲劇,打亂原本的生活。

老天,這裡到底是哪裡?他慌亂的想著,混亂的思緒像線一般重複打著死結。

他漆黑的頭髮被忽然吹起的狂風弄亂了,但他完全沒注意到。他震驚地盯著眼前佇立著的巨大鐘塔,本來雜亂的思緒突然一下子變的鴉雀無聲。他認得這個鐘塔,認得這裡所有的東西。

就在這時,一個人走了過來,令他昏暈不已。那個人他記得,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那是他已經去世的雙胞胎弟弟,雪幽。

*       *       *

雪幽看著昏倒在他腳下的人,嘆了口氣。掉進時空裂縫的人通常不大適應新的時空。他無可奈何的將昏倒的男子抱了起來,卻驚訝的發現他好像認得這張臉。很熟悉卻又有點陌生,但他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他感覺頭隱隱作痛。算了。他決定不去在意,反正最後這個人的記憶也會消失。他輕巧地抱著男子,越過碎裂的石塊,走向老舊巨大的鐘塔,向上一躍,再次消失在空中。

*       *       *

墨邃流著冷汗,眉頭緊蹙,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而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雪幽,坐在床邊靠著牆壁,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像是在閉目養神,又像是在沉思。

滴答,滴答,滴答……

各式各樣的時鐘自顧自的轉著,有電子鐘、上了發條的老鐘,還有晃著鐘擺的大鐘。每一個時鐘,都代表一個時空。各個時空按照它們應有的進度走著,但只有一個地方不受時間的限制──時空的中心點。它是所有時空的控制室,每個代表時空的時鐘都在這個小小的房間裡,一步一步的運轉著。

滴答,滴答,滴答。整個房間裡充滿了時鐘的腳步聲。

忽然,躺在床上的墨邃倒抽一口氣,猛然坐起身來,緊緊盯著眼前的雪幽。雪幽睜開眼睛,面無表情的打量著墨邃。果然在哪裡看過這張臉。雪幽想著。

「你是誰……?」良久,墨邃艱難的吐出這句話,彷彿不相信眼前的人會用陌生的眼神看著自己。

「咳、咳……」雪幽因為太久沒有說話,聲音帶點沙啞的磁性。「我叫雪幽。」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雪幽望著墨邃許久,搖了搖頭。

「別開玩笑了!這、這不可能……」墨邃僵硬無神的低著頭,嘴裡喃喃的不知道在講些什麼。

下一秒,全部的時鐘發瘋般的快速轉動,整個房間被白光籠罩,空氣變得稀薄,像被壓榨擠乾一般。

兩人逐漸失去意識。

*       *       *

記憶猶如跑馬燈一般匆匆掠過眼前。

寧靜的夜晚,忽明忽暗的路燈,沉浸在黑暗中的鐘塔,兩個長相幾乎相同的男孩。

『父親已經過世了,你還整天只想著魔術?』有著黑髮的男孩憤怒的吼著。『你以為我去做苦工是為了什麼?為了讓你每天無所事事的在舞台上晃來晃去,向寥寥無幾的觀眾表演那些騙人的把戲?』

『哥哥……』銀髮的男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你還是嚮往舞台的。』

『嚮往舞台又怎樣?父親有因為這樣所以選擇我嗎?他在乎的是你!』

『哥哥,我們可以一起站在舞台上……』

『閉嘴!父親已經過世了!他喜愛的表演也不重要了!再也沒有人能重現他的表演!沒有!』

銀髮男孩錯愕的看著因大吼而氣喘吁吁的黑髮男孩。

隨後,銀髮男孩垂下頭,輕聲說了句話。

『總有一天,我會的。』

但是,這一天並沒有到來。

銀髮男孩──也就是雪幽,隔天就在這條街上被疾駛而過的車給撞倒,短暫的十五年生命畫下句點。

平時做事謹慎的雪幽為什麼會沒察覺一旁的車,經過調查之後確認他是因為看到對街上有某個他找了很久的人而不顧一切的衝向對街,所以才會造成遺憾。

墨邃知道那個讓他弟弟如此衝動的人是誰。那晚的爭吵過後,墨邃一直沒有回家,獨自在無人的街上晃蕩,雪幽則很早就出門,在父親生前工作過的表演廳不知道忙些什麼,大概是在為下午的魔術表演做準備。

墨邃已經放棄魔術表演,放棄父親生前最喜歡的事物。父親從他們之中選了一個接班人,親自傳授最能吸引觀眾的魔術表演,他本來以為父親會選擇身為長子的他,但父親選了雪幽,他的弟弟。他完全想不透。他的表演比他弟弟還要精彩,得到更多掌聲,但是為什麼選了雪幽?

也許,雪幽會是舞台上那光鮮亮麗的表演者,而墨邃只是陪伴雪幽成長的影子而已。

所以,父親過世後,他開始討厭魔術,討厭直到現在還站在舞台上的雪幽,非常非常厭惡。

他記得那時他走在街上,聽著背後傳來的呼喊。『墨邃!哥哥!』

他沒有理會,裝作沒聽見,同時加快腳步。

『拜託你來看今晚的表演!就這一次!拜託你!』

他跑了起來。

『哥哥──』

刺耳的剎車聲伴隨路人的尖叫聲震動耳膜,回頭一看,雪幽已不見蹤影,因為他那瘦削的身軀已被巨大的車身吞噬。

雪幽的葬禮上,墨邃沒有哭,只是看著那閃閃發亮的銀色髮絲發呆,彷彿隨著弟弟的離開,他內心所有的情緒也被抽離,感覺不到任何事物,剩下的只有迷茫。

如雪一般白澈幽靜的弟弟不存在了,那他這個如墨般漆黑深邃的影子該如何是好?

「假如讓你重新回到那一刻,你會怎麼做?」恍惚間,低沉溫和的聲音傳來。

*       *       *

雪幽再次回到了那棟老舊的大樓屋頂。

可是當他坐起身來,卻發現搖搖欲墜的屋頂變得堅固,大樓變得煥然一新,是歐式風格的建築。

同樣的地點,卻是不同的熟悉感覺。他下了樓梯,仔細觀察這棟嶄新的建築,一樓一樓的走下去,同時思考剛剛發生的事。他感覺到有個時空出了問題,發現有人不小心掉進了時空的裂縫,然後把他帶回時空的中心點,卻發現時空突然不受自己控制的運行起來,他便失去了意識。

剎那間,一幕幕景象在腦海中出現,雪幽看著建築內部華麗的裝潢,想起自己以前曾經來過這個地方。

他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卻想不起來。

這時,震耳欲聾的掌聲和喝采聲傳來,他循著聲音來源走去,發現一個人正站在舞台上笑看著觀眾的熱烈反應,向觀眾鞠躬。更多記憶衝回他的腦海。

一旁的窗戶微微映出雪幽震驚的臉。他全部都想起來了,在他成為時空守護者前的那段記憶,以及他是誰。

他叫做雪幽,有一個哥哥叫做墨邃,母親很早就去世了,父親曾經是站在台上接受喝采的那個表演者。父親的魔術不只是魔術,還結合了舞蹈、音樂等表演,不斷變化的藝術表演受到觀眾喜愛,父親也熱愛自已的表演。

但是,好景不常。父親染上了重病,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因此想儘快找一個接班人來代替自己,把他所有的魔術、所有的技巧都傳授給接班人。他和哥哥都很喜歡表演,但是哥哥的性格比較開朗活潑,表演的也很生動有趣,所以雪幽一直都以為父親會選擇哥哥。他喜歡哥哥,喜歡哥哥的表演,不管父親選擇誰都沒關係,只要哥哥高興就好……

可是他錯了。

趁墨邃出門的時候,父親慈祥的笑著,問他願不願意學習。

『為什麼?』他疑惑的問,『為什麼不選哥哥?』

父親溫暖的大手摸著他的頭。『墨邃那孩子,確實有表演天份,但是如果由我來教他,他進步不了。』

他微微偏頭。

『我希望你能幫助那孩子……能答應我嗎?』

雪幽想起來了。他還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急奔到樓頂,縱身一躍。

*       *       *

人來人往的街上,銀色頭髮的少年上氣不接下氣的跑著,追尋那熟悉的身影。

「墨邃!哥哥!」

對街的背影遲疑著,像是在思考該不該停下腳步。

「拜託你來看今晚的表演!就這一次!拜託你!」

終於,他轉過身來,看著對面流露期盼眼神的弟弟,點了點頭。

弟弟露出淡淡的笑容,笑容不大,卻讓人感到溫暖。

「晚上七點,一定要來喔!」雪幽向他揮了揮手。

一輛卡車呼嘯而過。等卡車經過,墨邃也朝他揮手,看著他平安無事的轉進另一條街。

『假如讓你重新回到那一刻,你會怎麼做?』

他體會過那種內心被掏空的感覺,不想再重蹈覆轍了。他不能失去雪幽,他的弟弟。

*       *       *

表演廳內,雪幽一個接一個的精彩表演令觀眾驚嘆連連,墨邃坐在台下也感到驚喜。那個總是溫和乖順的弟弟在舞台上的樣子竟然如此神采奕奕,彷彿換了個人似的!對了,他似乎還沒看過接受父親訓練之後雪幽的表演,想想還真是慚愧。

這時,表演告一段落,雪幽優雅的鞠躬,接受觀眾的喝采。他清了清喉嚨,大家漸漸安靜下來。

「今天,我有個神秘嘉賓,他的名字叫墨邃,是我的雙胞胎哥哥。」雪幽微笑說道。

被點名的墨邃吃了一驚。雪幽看向他,似乎在示意他上台。

「我們兩個將要在這裡為您獻上最精采的表演。」雪幽仍是微笑,並踏著緩慢卻不失節奏的步伐走下台,聚光燈隨著他移動,然後在墨邃面前停下。

雪幽朝他伸出手。

墨邃分不清自己的情緒是吃驚、生氣還是不知所措。他猜三種都有。他搞不懂雪幽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已經放棄表演很久了,自從父親去世後就再也沒有練習過,到底要他表演什麼?在台上發呆嗎?

話雖如此,墨邃還是握住弟弟的手。之前因為他的緣故,弟弟失去了性命,現在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他不能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

不對,墨邃轉念一想,也許弟弟之前死了什麼的不過是一場夢,現在此刻才是現實,其實弟弟根本就沒事,從來沒發生過車禍。他踏上舞台的階梯。

光芒照著相似的兩人,毋須言語的默契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領會。雪幽優雅的步調及墨邃活潑開朗的個性配合,在最料想不到的地方給觀眾出其不意的驚喜。

墨邃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樂,那是在他放棄表演後頭一次這麼興奮,感覺心中所有的空缺都被填滿了。而且和失而復得的弟弟一起站在台上比什麼都重要。

忽然,觀眾的掌聲戛然停止,動作彷彿定格一樣,臉上的表情也凍結在那一秒,只有雪幽和墨邃不受影響。

「啊,時限到了呢。」雪幽苦笑了下,接著認真的望著墨邃的雙眼。「不過多虧了哥哥,我想起了我的人生,我不再是那個沒有回憶的空殼。」

「雪幽……你在說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我死了之後,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時空守護者,掌控不同的時空,同時失去所有的記憶。」雪幽閉上眼睛,「但是遇到哥哥,讓我想起了所有的事。」

「你是說……我在鐘塔廢墟那裡看到的你……不是夢嗎?」

墨邃差點站不穩。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現實?弟弟真的出車禍死了,還是那只是他的幻想?此刻站在這裡的弟弟又是夢還是現實?

「那個地方是十年後的這條街,哥哥不小心掉進時空的裂縫,正好被我發現。不過我是真的死了喔,因為只有不存在在這世界上的人才能成為時空守護者。」雪幽露出微笑,「但是我很高興和哥哥在不同的時空重逢,找回了我的記憶。」

「現在的這一切,只是不同時空的我們。我們只是通過時空的縫隙,來到了過去,到我還沒死的那個時間。」

「因為那一刻做了不同的決定,所以我們在這裡,站在同一個舞台上。但是現在,時空的裂縫慢慢被修復,哥哥也必須回到你原本的時空。」

失落與自責朝墨邃直撲而來。「不能就這樣一直下去嗎?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我知道,不能在哥哥身邊,我也覺得很傷心。可是發生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既然它已成現實,就不該去變動。」雪幽溫柔的走向前,雙手放在墨邃的肩上。「吶、哥哥,在回到原本的時空之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墨邃緩緩抬起頭來,對上雪幽溫和的淺藍雙眼。「什麼事?」

「不要放棄表演,不要放棄父親最愛的表演。」雪幽認真的說道,「父親之所以會選我當接班人,並不是因為我比較優秀,而是因為父親希望我能幫助哥哥,成為你的拍檔,讓哥哥能夠自己成為一個優秀的表演者,而不只是父親的接班人。這場表演就是那時候我和父親約定要做的事。跟哥哥一起表演真的很快樂喔!」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都是我害的……」墨邃的眼淚不爭氣的落下。

雪幽輕輕的抹去他的淚水。「不是哥哥害的,也不是任何人的錯喔,我的命運就該如此,況且是我自己不小心,不能怪任何人的。」

「可是……」

「不要再傷心了,好嗎?如果哥哥傷心,我也會很難受的。」雪幽輕聲說,「時間好像不多了……哥哥,答應我好嗎?」

「……嗚,都這種時候還講什麼答應不答應!我怎麼能不答應啊!」墨邃越哭越厲害,帶著哭腔說著。

「那麼,哥哥──」雪幽清澈的眸漾著淡淡的水光,「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墨邃拭去臉上的淚水。

雪幽燦爛的笑了。「如果我們在別的時空再度重逢,要再一起表演喔!」

周圍的事物漸漸幻滅消融,發出銀色的光芒。

隱約之中,墨邃彷彿聽見雪幽輕靈的嗓音──

『謝謝你,哥哥……』

【END】

✁       ✁       ✁       -作者後話-       ✁       ✁       ✁

我好像有說過我喜歡歡樂風格什麼的www

嗯,這篇完全沒有歡樂風格我知道。(哀傷)

總之、謝謝大家的閱讀w(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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