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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血濺我心(好,其實這只是個要開不開的小坑

我叫李梓,不熟的人都叫我李梓,認識我的人都叫我小李子。<br>

我的雙胞胎妹妹叫李晨鷍,長輩都叫她晨鷍,剛認識的人都叫她小橙子,認識久一點的人都叫她小辣椒。<br>

初中的時候,我總覺得,我的妹妹總是讓我很丟臉。<br>

母親在早上跟我們說記得平安的出門,平安的回來,可那不只是普通的問候而已。<br>

是真的由衷的希望我們,不,是我那個丟臉的妹妹平安回到家。<br>

到了傍晚,我看見李晨鷍手腳磨破皮,額頭擦出血,衣服上灰撲撲的,甚至布滿腳印,整個人一臉疲憊的踏進家門時,我都硬生生聯想到一副對聯。<br>

一二三四六七八。<br>

忠孝仁愛禮義廉。<br>

和起來呢,就是無恥。<br>

丟臉,丟臉至極。<br>

而且還要拖個替死鬼下水。<br>

那個可憐的傢伙,就是我。<br>

你能否想像,每天在操場,在走廊,在隔壁班教室,聽到一陣擾人的雜音,回過頭來見到一群人在看熱鬧,製造鬧劇的還是自己的妹妹。<br>

然後聽到一些認識你的人問自己。<br>

“欸,那不是你妹嗎?”<br>

當下,我真的很想說不是,那不是我妹妹。<br>

但在同一個問題重複幾十遍的狀況下,我放棄了,只是無力的點頭。<br>

接著,看到我那丟臉的妹妹朝我跑過來,再把目光放到那個被她幹趴在地上的可憐蛋身上,噢,我真是為他感到無比同情。<br>

不過當下總認為最可憐的是自己。<br>

我彷彿能聽到眾人說些你看,又是那小子的妹妹在亂打架之類的,鄙視的話。<br>

然後成為焦點。<br>

焦點個媽蛋,我都要燒起來了。<br>

“哥,我又打贏了哦!”妳的微笑,看了就覺得很丟臉。<br>

我不懂,不懂妳為何還笑的出來。<br>

我回頭就走,不吭任何一聲,也沒看到妳臉上急速冷卻的笑容。<br>

“哥…”妳又喊了一聲。<br>

我的手臂劃過一道冰涼,接著是一陣又一陣,絕望而又苦澀的痛楚。<br>

鮮血,傷口,蔓延在不知第幾道的傷痕間。<br>

“我說,我又打贏了哦。”<br>

回過身,是妳臉上冷冷的一抹笑。<br>

你手上嶄新銀亮的刀片上頭,滴落著血。<br>

豔紅而,刺眼。<br>

我在心底暗自鬆了口氣,幸好那沒生鏽。<br>

“我聽見了。”我一手抄起妳的刀片。<br>

金屬平面上,映出我冷漠的臉。<br>

我才發現,妳比我愛笑,但冷漠起來的臉與眼神卻是那麼相似。<br>

地板上躺著的那人,手臂上也有血痕,是妳拿刀片劃的。<br>

跟我手臂上,無數的,痊癒又留下的疤痕一樣。<br>

深。<br>

長。<br>

“下次你再劃我,這把刀就會劃在你的臉上。”<br>

教室內,安安靜靜,空氣冷凝的像是要凍結。<br>

她呆住了,怔怔的看著面無表情的我。<br>

“別再因為打架而跟我有所交集。”<br>

我把刀片折了,扔進垃圾桶。<br>

我腳前的地,一片鮮紅。<br>

也不知道是我的,還是那人的,抑或是我妹妹的血。<br>

她的手上多了一把刀片。<br>

血沿著她的手腕留下,再低落到我腳前的地面。<br>

搞什麼?<br>

我皺眉。<br>

又是一手抄起她的刀片,扔進後方的垃圾桶。<br>

“去醫院。”我命令道。“別再玩那個東西了。”<br>

背起她,我的制服沾染了殷紅的血。<br>

在胸口,她的手留下體溫的地方。<br>

在手術室前,靜靜的侯了兩個多小時。<br>

時鐘沉悶的滴答像是在訕笑著我的沉默。<br>

我不懂,如果我那麼的討厭她,為何還要帶她去醫院。<br>

我大可以丟下她,讓她在教室裡面茫然站著,然後失血過多而死。<br>

回到家,再跟母親說,那個丟臉的妹妹自殺了,根本是玩火自焚。<br>

但我沒有。<br>

我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麼。<br>

可能是因為我是李梓,她是李晨鷍。<br>

多麼密不可分的關係,多麼深厚的一層羈絆。<br>

我指的是,我要這樣永遠為那個白痴丟臉下去。<br>

手術還要付錢呢,我努力將身上所有攢了兩年多的錢都陶了出來,才繳完手術費。<br>

何苦啊?<br>

我那些錢原本是要給羅堪當獎學金的,現在全用到我那丟臉的妹妹身上了。<br>

五百多塊的人民幣。<br>

真的很丟臉,連錢丟給一起丟了。<br>

而且估計還要不回來。<br>

母親賺得不多,也就每個月兩三百塊錢,每個月還給我們一人二十塊的零用錢,我真的很感謝她。<br>

所以要不回來,是指我也沒那個臉跟她要。<br>

至於羅堪,他從小沒父沒母,在孤兒院長大,又比其他人更認真勤奮,所以我想幫他。<br>

不過那一筆對學生來說為數為數不少的錢,被那個丟臉的妹妹用掉了。<br>

我嘆氣。<br>

她除了打架,根本不會幹嘛。<br>

只有不停的惹事生非,然後再被報復,不停的惡性循環。<br>

如果不牽扯到我,那還沒什麼。<br>

我緊咬著下唇。<br>

血絲腥澀的鐵鏽味在口中蔓延開來。<br>

像是那股無法發洩的,絕望的憤怒。<br>

直到我發現很多朋友開始惡意排擠我,疏離我,那時,我的心像千刀萬剮般難受。<br>

甚至很多人傳言說是我主導的。<br>

然後以訛傳訛,無數支無形的利箭不停往我身上扎。<br>

我一直以為,只要做個普通的學生,就不會被混子所影響。<br>

但我錯了。<br>

我妹打架,造成他們以為我也打架,所以來打我。<br>

重點是,我壓根兒不會打架。<br>

只有被打,飽受屈辱的分。<br>

我說,我的生命真的跟丟臉的妹妹相連在一起了。<br>

要說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姓李。

我從醫院將她背回家,為她擦擦沾滿塵土和乾涸的血液的身子之後,她微微睜開了眼睛。<br>

“哥,對不起。”我看到她眼中的晶瑩,漸漸填滿了整個眼眶。<br>

“沒關係。”<br>

血,凝固在我滿是傷疤的臂上。<br>

暗紅而觸目驚心。<br>

同時,也凝結在我的心上。<br>

那次,是我最後一次原諒李晨鷍,也是她最後一次對我的理會,從此,她真正對我死了心。<br>

彼此之間的聯繫,像是那被我仍進垃圾桶的刀片一樣消逝無蹤。<br>

很久之後的日子,我向她問起這件事,她坦承自己只是想要一個能讓我注意自己的理由。<br>

又過了一年,我們面對要上高中的考試。<br>

這一年來,我們不曾講過任何一句話,好像曾經擦肩而過的陌生人,彼此命運中的過客。<br>

我努力讀我的書,她仍繼續打她的架。<br>

不同的是,我不干涉她,她也不打擾我,好像從彼此緊緊連結的生命體變成了單一性質的個體。<br>

看著這種情況,我淡淡的笑了。<br>

李晨鷍也笑了,淡淡的笑。<br>

我們看不見嘴角邊,笑容後隱藏的那份孤單。<br>

當時我們都不知道,那份笑容掩飾著無比的寂寞。<br>

又過了幾個月,考試,填單,放榜。<br>

我上了我們縣最好的高中,濂川縣立川一中,李晨鷍上了隔一條街的職院。<br>

直到畢業,我都沒能把要給羅堪的獎學金存出來。<br>

我不理她歸不理她,還是會在她抽屜偷偷塞醫藥費的錢。<br>

只能說,我們之間的牽絆還不是一般的淺。<br>

受罪與跟著受罪的牽絆。<br>

我們家在濂川縣邊邊的一個小鎮,川西鎮,所以之後的上學都是得住校。<br>

我總覺得,我們的命運會在此離得更遠。<br>

就像一個岔路,我走了東她走了西。<br>

不知道為何,我心中總有一絲細小的不甘願啊…<br>

搭車去學校的那天,我跟她說了一句話。<br>

“小橙子,別再打架了。”<br>

窗外的風,颼颼的聲響流過耳邊。<br>

這是這一年多來,我第一次對她開口。<br>

總覺得,我有很多句話想對她說,還沒說出口,就已經必須面對離別。<br>

李晨鷍沒講任何一句話,低著頭緊抓著衣角。<br>

一滴又一滴,落下的淚,在她淺色的衣服上留下深色的水漬。<br>

我沒再說什麼,轉頭看著窗外。<br>

鄉村的景緻,被都會區林立的高樓取代,草木的痕跡漸漸稀疏,天空也慢慢被閃亮的玻璃窗遮掩。<br>

一個緩慢的煞車後,車子靠著路邊停了下來。<br>

我們到了,濂川縣。<br>

下車之後,我先陪李晨鷍去職院報到,叮嚀了句小心點之後就走過那條街,來到川一中的校門前面。<br>

川一中。<br>

三個金光熠熠的大字在校門口上閃耀。<br>

跨進這裡,就不用再打架了吧。<br>

或者該說,就能與所有人和平相處了吧。<br>

我感覺自己多年來的努力終究有了回報。<br>

微笑著,我踏進川一中的校園。<br>

那裡,將會是新的開始。

作者的廢話

沒錯,這是一個小小坑,但並沒有決心開,只是換個寫風罷了。

這邊有兩個段落,其實是拆開來的兩個序,如果有點銜接困難是正常。

如果之後要寫成熱血校園的話,就會把李梓有點小帥的形象給毀了。

其實李家兄妹都是有點悲情的角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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