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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錄]引渡人2- 衝突

        來到了出口,鐵正抬頭望著巷弄裡不受光害的美好夜色,心靈再次沈澱而平靜,跨過門檻,準備要離開時,耳邊似乎響起了一些對話的片段:

『⋯⋯聽著,師爺,管好你的下屬,不要再讓他、甚至是他身旁的女人,介入「神農氏」的案子裡了,這樣只會把問題弄得更複雜。』爽朗的聲音說著。

(⋯⋯嗯?好像在哪聽過這聲音⋯⋯?)

『這個嗎⋯⋯我們都有自己的管道跟方法。況且,這事向來都是我們在管的,不是嗎?雖然不知為何向來不太管事的你們,這次為何堅持要介入「神農氏」的調查,但是其實並沒有折衷的辦法,如果雙方可以合作⋯⋯』聲音穩重帶有善意的男人說著。

『放你的狗屁!「城隍」從不跟「開封」合作!你們這群自以為正義的偽善者,就說案子我們接了,拍拍屁股滾吧你們!』一聽就是心浮氣躁的聲音喊著。

        鐵正四處觀望著眼前紅磚道的小廣場,但是除了榕樹與幾輛小轎車,並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影,聲音究竟從哪發出來的?旁邊的巷子嗎?如果是,聲音雖然細微但為何如此清晰?

『⋯⋯意鋒,住嘴,平時怎麼教你的?師爺是什麼身份,這裏輪到你插嘴?學學人家榮強,如此穩重而寡言,雖然眼裡泛著無法收斂的敵意與怒火,卻始終等待著長官的指示。⋯⋯那畜牲能被你馴服地如此服服貼貼,真是不簡單啊,師爺。』爽朗的聲音不知是誇獎還是嘲諷的說著。

『⋯⋯哪裏,你過獎了,謝二。榮強其實一點都不沈默寡言,反倒我還挺頭疼他總是先動手而不動口,他要能有你家意鋒一半的能言善道不知多好。』另一人不甘示弱的回應。

        鐵正望著廣場另一端灰暗的巷弄,聲音似乎是從那裡發出來的。躡手躡腳的來到巷子口,過著轉角望著裡頭只剩零星路燈的巷子,巷子裡徘徊著先前根本沒有察覺的薄霧,薄霧彷彿直到鐵正靠近才開始瀰漫四周;薄霧裡頭似乎有著兩方人馬在談判,各方皆約七、八人而頗有陣仗。

『⋯⋯總之,話我是傳達了。在這裏爭鋒相對也只是傷了彼此的和氣,今天,我只要你一個答覆,師爺:放手,由我們接管,或者,你們自己知難而退。』鐵正這時才看見爽朗的聲音,來自於一名穿著唐裝服飾的黑衣男子,但是巷弄實在過於昏暗,導致根本無法看清臉孔。

『唉,謝二,你我都是聰明人,我們開門見山說話吧,』看似另一邊帶頭、身著西裝的男子說著,『城隍會介入這次調查無非是「神農式」的背景與你們息息相關,也不是開封不信任你們,只是我的小道消息指出,「神農式」背後可能夾雜了更多的外力因素,而只要有一絲的線索,我們都不希望錯過。所以,恕我無法答應你們的請求,有問題,向「開天都」稟報吧。』

(⋯⋯神農?⋯⋯開天⋯⋯在說什麼啊⋯⋯?)

『哪來這麼多廢話啊!二爺的意思就是要你們收手,有這麼難懂嗎?「藥師」這事我們自己會處理,你們這班嘴上除暴安良的地痞流氓,滾就是了!』位於黑衣男子身後的另一名男子暴躁的說著,鐵正發現男子裝扮頗像腰際繫著整捆電纜的水電工。

        西裝男子身後一名戴著金色粗項鍊,身著吊嘎的男子向前跨了一步:『許意鋒,大家心平氣和說話,到底何時輪到你這跟班的說話?現在是怎樣,你們這群充軍的野蠻人,吃定我們師爺讀書人好說話就是了?』

『我呸,王榮強,你這走狗,別只會躲在別人身後放話,有多少本事說多少嘴,今天二爺的意思說明白了,就是要你們知難而退,很難懂嗎!』名喚意鋒的男子走到了看似頭頭的前方,拾起了腰間的纜繩,纜繩發出了沈重的碰撞聲響。

        鐵正這才發現名喚意鋒的男子手中持有的並不是電纜線,而是一捆鎖鏈。過程中,鐵正覺得自己的心跳正逐漸的加速,畢竟這是人生第一次看到電影般的情節在眼前上演:一群古惑仔的集體械鬥。眼前的畫面充滿了生活不曾接觸的刺激,逐漸滂礡的動脈正一股一股地擠壓著好奇心,縱使不安淡淡的徘徊在心上,鐵正仍舊無法放任自己錯過眼前以挑起的戰火。

(⋯⋯幫派械鬥?⋯⋯我該報警嗎?⋯⋯可是⋯⋯)

        一旁名喚榮強的男子不知從何處取出了手臂長的銀白金屬,口中說著不雅的言語,跨步向前;眼前的戰火一觸即發,但看在鐵正眼裡最有趣的是,雙方看似頭頭的人言行舉止皆是強調以和為貴,但是卻絲毫沒有要喝止部下幹架的意思,雙方領導不為所動,似乎就等著眼前的「仗勢」究竟誰技高一籌。

        名喚意鋒的混混拾起鐵鍊垂釣的一端拉直於胸前,而名喚榮強的台客則是雙手握住鐵棒一端向前小跑步:兩人在接觸的瞬間便是一連串的見招拆招;混混側身拉起胸前的鐵鍊格擋住了台客由左下而又上的橫砍,隨後雙手移位將鐵鏈纏繞在鐵棒上、並再次拉直鐵鏈於側身,而台客則是鬆開左手並從褲頭抽出一把螺絲起子狀的錐子刺向混混;混混身子後跨並放開放開左手鐵鍊,以左腳為軸心逆時鐘迴身拉著鐵鍊纏繞的鐵棒、破壞了台客的平衡,右手更順勢朝著台客後腦甩出原先纏繞鐵棒的鐵鍊;台客因為鐵鍊甩動但仍緊握鐵棒而身子向前錯位,身子隨慣性朝左前方傾斜,一個左腳跨步穩住平衡,舉起左手的錐子擋在腦後,硬是吃下了甩向後腦的鐵鍊末端。

乓。

        現場敲出了清脆的詭譎聲響。台客左手因為鐵鍊的甩擊而鬆開了手中的短錐,混混穩住迴身以後,右手平舉、左腳收起準備甩踢台客背對的左側腰際,但台客彷彿後腦有長眼睛一樣、右手收回左腰、順時鐘迴身揮出手中的鐵棒;混混見狀急忙收起左腳,用腳掌擋住那不偏不倚,瞄準自己側腹擊出的鐵棒,鐵棒扎實地敲在混混的腳掌鞋底,而混混耐不住衝擊右腳原地頓了幾下並收回左腳;只見混混左腳不停的抖動,原地踏步試圖舒緩左腳腳掌受衝擊所造成的陣陣酥麻感。

        看在鐵正的眼裡眼前的械鬥十分的弔詭。這明明是個槍火談判的世代,到底還有誰會拿鐵鏈跟疑似水管的武器互相幹架?這是⋯⋯新的幫派幹架禮儀嗎?望著眼前其他不為所動的人馬,如果他們不是瘋了、就是現在眼前正在拍電影吧?說不出的疑惑盤旋在腦海之間,但動粗的雙方並未給予鐵正太多的思考時間。

『你也不過這點斤兩,在那跟人逞兇?』混混作勢繼續出言挑釁,但人人看得出他的左腳抖動的頻率,說明了腳底板應該早已瘀青。

        台客左手不時握拳不時鬆手,同樣在舒緩手中帶來的不適:『彼此彼此,力道這麼輕,看來你昨天也跟我一樣忘了吃飯了嘛!』

        混混再次咒罵,重新將鐵鍊繫於腰際,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把疑似西瓜刀的長刀,揮舞之間有模有樣,就像古裝武打劇裡的刀客,一筆一劃充滿架勢;而台客見狀則是雙手再次握住鐵棒,但不知是鐵正的錯覺還是視線過於昏暗,鐵正總覺得鐵棒變長了。雙方的衝突再次一觸即發,就在兩人的架勢即將碰觸到瞬間,一道身影從鐵正身旁閃過,迅速地闖進兩人即將碰觸的中央位置,伴隨由下而上漲開的黑色屏幕先是逼退了台客的身形,再迴身擋在混混的眼前;身影竄入的速度極快,就連旁觀的鐵正也只看到了黑影插入兩人中央,而不知黑影原是打從自己身旁殺出。

        定睛之後這才發現屏幕是把打開的黑傘,架勢被傘面沖散的兩人紛紛向後跨了幾步,驚訝的看著眼前之人;在場除了西裝男子以外,似乎所有的人都對眼前突然介入鬥爭的男子感到訝異;男子宛如流浪漢,有著一頭昏暗卻依舊明顯的亂髮與不修邊幅的鬍渣。

『⋯⋯夠了,停手,意鋒、榮強,』流浪漢收起了黑傘,目光滯留在混混身上,『今天雖沒達成共識,但不至於從今以後雙方就要撕破臉才是,是吧,師爺。』

        緊接開口的是西裝男子,鐵正這才發覺西裝男後方此時留有一個空位:『哎呀,這麼說也是,看來我也沖昏頭失去冷靜啦?謝啦,墨席。』

        就在眾人還在錯愕之餘,混混用著突如其來的動作再次揮刀劈砍名喚墨席的流浪漢;只見流浪漢黑傘平舉胸前、側身閃過了橫砍,緊接黑傘由上而下擊中混混向下的手腕並再次平舉、揮出傘身停留在混混的喉頭;在場眾人再次屏息以待的看著落地的長刀,對於流浪漢流暢的動作無不敬佩與震驚。

『⋯⋯到此為止,意鋒。』流浪漢冷淡的說著。

        不知是眾人過於震驚尚存驚魂未定的階段,還是逐漸沒入深夜的寒風開始吹撫,現場隨著流浪漢話語簡短的結束,整場掃起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眾人除了帶頭的不動聲色,其餘之人雙手微舉似乎在警戒著什麼,而長刀被打落的混混則是彷彿被嚇到一般後退,還差點被自己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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