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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無果之花

      說來奇怪,阿齊的歷任女朋友們全都是有男朋友或是老公的女人。在相處的過程中,阿齊並沒有刻意地去招惹她們,相反的,都是女方比較主動,而阿齊並沒有刻意地去排斥抗拒,只是回應罷了,一來一往地,感情的走向莫名成了曖昧,曖昧有了實質的行動,至於行動之後有了什麼後遺症,阿齊還不清楚,只是日復一日地這樣過著生活。

      在阿齊的眼中,她們只能算是朋友。是會親吻、上床,偶爾會出現佔有、忌妒心出現的那種朋友。阿齊並不刻意掩飾自己的這種心情,也不會給自己在乎的心情找藉口,他是個對自己非常坦承的人。但那種心情也只會出現一瞬間,就像疾走的烏雲帶過的水瀑,急雨來的快去得也快,只有濕淋淋的柏油路面證明那種心情曾來過。雖然是喜歡她們,但阿齊卻能在該分手的時候果斷分手,毫不留情地。通常是發生在另一方想要和男朋友分手或與老公離婚。與其說阿齊對這樣的未來沒有信心,不如說是阿齊害怕自己成為某人的標籤。在他看來那是在自己身上標上不屬於自己的名字,就像小狗撒尿劃分地盤那樣,那種詭異的感覺讓阿齊說什麼也無法忍耐個一秒鐘。阿齊自己也曾懷疑這種不正常的關係對他來說是否良好,只是他心中總是有許多疑惑,這些疑惑阻礙他構築那些所謂良好的「男女朋友」、「夫妻」等之類的關係。

      其中最大最深的疑惑來自他的父母。在他有限的記憶中,他父母相處時幾乎全都是惡言相向的字句,那話中力道之重猶如仇人見面,互相將對方最深最痛的傷疤給揭開,接著就是隨手物品的扔擲不然就是拳打腳踢。阿齊那時候年紀還小,那種暴力的、尖銳充滿獸性與怒火的場景撕開了阿齊幼稚的心靈。阿齊在一旁哭著,飛旋的盤子射到牆上碎片四射弄痛了阿齊,阿齊哭得更大聲,而他的父母由吵架成了鬥毆,直到父親甩門離去,只留阿齊與母親在屋內哭泣。在那樣的日子中,阿齊不斷地對「夫妻」這個詞感到疑惑,為什麼兩個這麼不開心的人會在一起呢?阿齊不了解。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被生下來呢?為什麼我得看到這樣的畫面呢?悲傷與憤怒,困惑與不解在阿齊幼小的心中縈繞。

      阿齊害怕每天夜晚的降臨,彷彿守護小孩的神靈隨著太陽隱沒到了遠方地平之線以下,接著下來.....是沒有人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拖著黑夜到來,若父母正常地在七點前進門都算還好,最怕的是在睡夢中被某種野獸的吼叫給驚醒,這種時候阿齊會在黑暗的房間中注意著外面的動靜,也許是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也許是母親的哭喊,也許是父親的咆哮,不管是那種,阿齊提心吊膽地緊捉著棉被只露出一雙害怕茫然的眼睛,身體是緊繃著,害怕門突然被打開,害怕那種直接的暴力赤裸裸血淋淋地暴露在安穩舒適的床邊,害怕他忍不住哭聲讓爭吵更劇烈,阿齊只能咬緊牙關忍住不哭。在那樣的日子裡,只能將悲傷疑惑害怕恐懼等情緒轉向對「夫妻」這詞,他對這詞感到憤怒,認為根本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騙局與笑話。等到阿齊大了一點也就木然了。在父母協議離婚爭奪阿齊的監護權時,阿齊根本不在意跟著誰,他只覺得我只屬於我自己,你們到底在爭什麼呢?阿齊在一旁冷笑觀看著,是誰都好,誰也無所謂,阿齊想。

      阿齊的第一個女朋友是不管在任何場合都很亮眼的女孩。青春活潑充滿朝氣,而且不管何時何地回應其他人時都掛著大大地開朗的笑容,那種笑容會感染其他人的心,讓看到那種笑容的人也不自覺的心情跟著變好。阿齊很喜歡這個笑容,但他也僅僅只喜歡在心底,實際上並沒有任何行動。

      他們第一次的互動是接近晚上十點的時候。那時阿齊剛從補習班下課,在回家的路上,遠遠的就看到她哭著從社區公園走出。阿齊走上前去關心,但她只是哭著一直走,沒有回應阿齊,阿齊沒辦法,只好牽著腳踏車走在她身旁。就這樣走了兩個多小時吧,她也早就停止哭泣只剩斷續的哽咽。阿齊什麼也沒說的走在她身旁,思緒有些混亂。她低著頭默默的走,阿齊安安靜靜地推著腳踏車,半夜十二點的夜晚街上冷清,那是末夏初秋之時,白日炎熱夜晚有著涼意的季節。阿齊覺得這個時機說什麼都不對,也只能沉默著,直到她走回了原本公園旁的社區,走進了社區的大門。那過程之中不發一語。

      隔天阿齊到學校時,發現抽屜裡有一張便條紙,旁邊還有便利商店買的巧克力饅頭與巧克力牛奶。阿齊打開便條紙,水藍色的粉筆可愛的字體寫著「謝謝你昨天晚上陪我散步」角落是她的署名。到底是有多喜歡吃巧克力呢?阿齊想。

      在那之後的他們也漸漸的熟稔了起來。她本來就是個熱情開朗的女孩,也許是受到了影響,阿齊也變得開朗,不時會有冷面笑匠式的幽默,總是能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而她總是笑的最大聲的一個。他們會一群同學相約出去玩,幾次之後她會私下找阿齊出去玩,一起看電影,一起到風景區遊玩、吃小吃,下課後會一起到公園散步、聊天。那是繁重課業中阿齊唯一期待的事情。

      那天夜裡的事情阿齊一直都沒過問。在那些流言蜚語之中,阿齊大概能知道是有關她男朋友的事情。阿齊耳中塞滿了這些流言蜚語,眼中看的是熱情活潑又亮眼的她,下課後的公園與她肩並肩散步時能聞到她獨有的清香,在四周昏黃的夕陽的催發之下,阿齊說:「我喜歡你。」

      阿齊心跳得很快,他不知道在她的感情狀況未明的情況之下向她表白是否明智,阿齊只是單純地不想再掩飾他的心情。喜歡一個人本來就不應該複雜的。

      「我也喜歡你」她頓了頓,接著說:「可是我有男朋友。」

      阿齊愣了一會,在腦中逐一確認她口中說出的字句。阿齊知道她不會說謊,「我也喜歡你」、「可是我有男朋友」這幾個字分別在阿齊的腦中一個一個的出現,就好像拿在手中仔細地掂量其中的份量,這兩句分別以不同的形象被阿齊在心中慢慢地捏塑而出,成形了,確認了。阿齊發現他並沒有狂喜也沒有失望,只是知道的事實從她的嘴中說出來,在確認的那一剎那心跳的紊亂好像走在鋼索之上東擺西搖地毫無規律。

      「那麼你會和他分手嗎?」阿齊問。

      一陣沉默瀰漫在他倆之間。她低著頭,阿齊注意道她長捲的眼睫毛輕微地顫抖著,彷彿有種東西正在凝聚,又好像阿齊接觸的這塊是她倆從未經歷過的青澀之地,因陌生害怕卻又歡喜的面對而顫抖著。

      「不會。」她說。

      從此之後阿齊再也沒有問過這個問題。

      在那之後阿齊仍和她交往了六年。她一直覺得對阿齊很抱歉,但阿齊總是避開了眼神,聳聳肩地說無所謂。直到他們都大學畢業了,她去了英國,他們才斷了連絡。

      阿齊確實是很喜歡她。在與其他人性愛之中的激情不及和她做的百分之一,這點是比較而來的,所以毋庸置疑。有時甚至會將另一半幻想成她,阿齊一但有這種想法時,比起抱歉更覺得想哭。阿齊不知道為什麼會悲傷,與她在一起時每個月都有好好的逛街吃飯上床。她有第三者這不為人知的一面只有阿齊一個人知道,阿齊甚至比她的男朋友了解她更多,阿齊不知道還能要求什麼。如果她想和我在一起,她會開口跟我說。阿齊想。

      但她始終沒有開口。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之中,阿齊對男女朋友這個詞感到疑惑。阿齊與她彼此喜歡的心情是確認的,有時她甚至會認真的說出「不准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可以沒有男朋友,不能沒有你」這種天真又任性的話。阿齊曾問過她為什麼一直換男朋友?她卻回答說:「阿齊你是最不應該問這個問題的人。」阿齊不知道該回應什麼,只能由著她,由著這樣的關係隨著日子漂浮下去。是不是男女朋友似乎也不那麼重要了。

      她離開之後阿齊有段時間是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他並不會感到悲傷,阿齊早就預料到結局大概會以這種形式出現。只是心中空蕩蕩的,不知道自己是誰,該做什麼,又該往何處,為什麼我並不悲傷?我真的愛她嗎?我的心中是否曾出現過愛呢?阿齊從未預料到她的離開會是如此的具有啟發性。既空虛,又發人省思。

      為了振作,阿齊積極地參與朋友的聚會,藉由大量的聚會與玩樂填補空洞。他將生活塞得滿滿,除了睡眠與工作之外,他都盡可能的活絡自己的社交圈。由於阿齊的積極,讓他在朋友與同事之間搏得很高的人氣,也因此認識了不少女性。確實是有不少女性對阿齊示好,阿齊也都友善地回應。他曾刻意地與單身的女性示好與互動,但是每當到了緊要關頭時阿齊卻無法勃起。面對有伴侶的女性時性器卻又能夠完整無缺地硬挺起來。屢試不爽。這樣的問題曾經困擾阿齊一陣子,最後是以「反正又不是不能勃起」這樣的順其自然隨遇而安的心態釋懷。對單身的女性雖然也有好感,但無法做愛這件事情總讓阿齊缺少持之以恆的動力。反倒是面對那些有伴侶的女性時阿齊都能積極且溫柔地對待她們,是雄性對待雌性的那種本能上的積極。久而久之,阿齊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只是心中的空洞從來未曾填補過。

      自從她離開之後那個空洞一直存在著。阿齊以為多與幾位女性交往,隨著時間的滾動,那空洞總會被消磨掉。只是時間越久,那空洞的存在便越明顯,在每個忙碌之後的黑夜之中,阿齊卸下心防之時,它悄悄無聲地接近,然後瞬間籠罩住阿齊。是被捕獲住了吧!阿齊總在這種時候感到絕望、無助。那究竟是什麼時候存在的呢?阿齊知道她的離開只不過是提醒了阿齊空洞的存在,空洞早在很久以前就在阿齊的心中,不!那本來是應該要有的某種東西,只不過阿齊在名為人生的途中遺落了。是遺落了還是被遺棄了呢?每當想到這時阿齊便不敢再想,怕想多了,又是個失眠的夜晚。

      救贖這個詞的出現想必是人們經過了絕望。遇見她的那一個剎那,阿齊認為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所謂的救贖。阿齊不再出席朋友們的聚會了,對於社交圈的來往也不再那麼頻繁了。朋友們都覺得阿齊變了,變得冷淡又無趣。只有阿齊自己知道,他將所有的熱情與精力投注在她身上。只要一想到她,阿齊的心就活絡了起來。阿齊衷心感謝著世界上有她的存在。就連她的職業也充滿著愛心的神聖光輝,她教導心智不全的有礙人士自力更生做麵包。雖然一開始很辛苦,而且怎麼教都教不會,真的很沮喪,但當我看到她們第一個及格的成品出爐的時候,我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她這樣對阿齊說。她說這句話時,阿齊在她眼中發現了點點的星光。那是阿齊心所嚮往、崇拜的光芒。阿齊發現他愛上了她。是發了瘋著了迷般的迷戀著她。就連單身這個條件都能讓阿齊好好硬挺的勃起。阿齊感到慶幸,認為過去面對單身女性的勃起障礙都是為了證明她是特殊存在的佐證。

      他倆進展得很快。對於遇見如此特殊的她阿齊並沒有懷疑,所以也不需要猶豫,為這段感情推波助瀾地到了論及婚嫁的地步。阿齊是毫無猶豫,但她卻總是推推諉諉,在緊要關頭的部分總是搪塞阿齊。阿齊也對自己說,也許是太著急了。只是時間越久,阿齊越覺得不對勁。雖然並不想懷疑她,但阿齊希望了解她搪塞的原因是什麼。於是阿齊請了假,私下地跟蹤她,發現在沒有跟阿齊有約的日子中,她都跟另一位阿齊不知道的女性朋友在一起,甚至還在對方的家中過夜。阿齊頭頂在方向盤上,心中有兩種聲音在吶喊著:女生跟女生這樣很正常,也許只是非常好的朋友;別再騙自己了,她根本不愛你,她愛的是女人。兩種聲音不斷的拉扯,橫衝直撞地在阿齊的腦袋中,簡直要讓阿齊快要發瘋了。

      當阿齊從她口中聽到她愛的是那個女人的時候,接下來她說什麼阿齊都沒辦法聽見了,阿齊走出了門口。那是個白日有雨的日子。世界被灰色的大雨給包圍,那死沉的顏色降臨在這個城市,彷彿讓這城市中的每個人都背負著不祥的意味。阿齊放空地走著。他回想起他的父母,讓他又怕又可鄙父母:為什麼要生下我呢?大概是充滿著怨恨生下我的,所以我才如此的不正常。父親對母親暴力的日子,那是充滿害怕與恐懼的日子,怎麼我的生命中都是這樣充滿灰黑的日子呢?他想起了去英國的她,還有之後交往過的女人們,阿齊發現她們都是帶著傷口的。是受了傷,吞了委屈,在痛苦與疲憊之後接近阿齊的,那其中只有類似愛情的憐憫與寂寞。阿齊需要人陪,她們需要溫柔與疼惜,兩者在一起除了欲望的傾洩之外竟是無果之花,隨著季節時間的變化只能凋零,在無他物。

      阿齊走到了橋上,看著這城市被大雨所籠罩,所有的一切都是灰黑模糊的。這樣也好,也許我就是適合這樣的顏色,充滿著灰暗的顏色。我誕生是充滿怨恨的灰暗,感情生活也是見不得光的灰暗,我註定是個灰暗的人,註定在這灰暗之終結束。阿齊想。

      阿齊看著橋下因大雨而滾滾的混濁河水,跳了下去。

     

      那是一陣光。是動物的本能,當遇見光時,我們都會想睜開眼。阿齊從極深的睡眠之中感受到遠方有微弱的光線,正逐漸、緩緩的長大。那是非常的微弱與緩慢過程。等到那足夠大時,阿齊才知道那是因為他實在太過虛弱,就像嬰兒一般,就連睜開眼這種本能的動作都不得不緩緩的動作。

      在燈光下的,是去英國的她。

      她正仔細地,想要一刀不斷的削完蘋果。

      「水。」阿齊虛弱的說。

      她看到阿齊醒了趕緊將蘋果與水果刀放下。倒了杯溫水,扶著阿齊的頭幫助阿齊將水喝下。

      阿齊喝了水之後又陷入了沉睡,在陷入沉睡前唯一的記憶是熟悉的味道,讓阿齊安心的味道。

      阿齊再次醒來時已是早晨。耀眼金黃的陽光從窗外射進,阿齊還不太習慣這樣的陽光。

      阿齊發現她正趴睡在床邊。她的頭髮長了,原本就柔順的頭髮更直長了。阿齊習慣性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是熟悉的觸感。

      她被阿齊的動作給弄醒了。睡眼惺忪地看著阿齊。阿齊也看著她。阿齊從她的眼神中找到了她,接著兩人都「噗哧」的笑了出來。

      「好久不見。」阿齊說。

      「好久不見。」她接著說:「不對!什麼好久不見,差點就不能在見面了!你在搞什麼阿。」

      面對她的脾氣,阿齊習慣性的撇開了眼神,用自己也覺得心虛的口氣說:「沒有阿…..。」

      接著是一陣沉默,阿齊只能像個小孩認錯那樣,難堪小聲地說:「我失戀了。」

      「活該。都快三十了還因為失戀跳河,你活該!」

      「對不起。」

      「這是你介入他人感情的報應,你活該!」

      「對不起。」

      「這是你害我放棄了期末考從英國飛回來的報應,你活該!」

      「對不起。」

      護士小姐拉開了隔簾,請他們小聲一點。

      「這是你浪費我的青春的報應。你活該。」她壓低音量地說。

      「對不起…..」阿齊也更小聲了。

      「這是你……從沒有說過愛我的報應,你活該……。」她說。

      他們之間突然沉默了下來。又是這種任性的話。阿齊想。

      「我只是…..不知道什麼是愛。」阿齊帶著懷疑的口氣說。

      「如果你知道我在英國病危了,你會放下一切來看我嗎?」

      「會。」

      「如果你願意看著我變老變醜卻依然任性,能夠包容我做我想做的事,你還會跟我在一起嗎?」

      「我們不是一直都這樣子嗎?」阿齊說。

      「那你在懷疑什麼?」

      阿齊將長久的疑問說了出來:「那你為什麼不停地換男朋友呢?」

      「因為,他、們、沒、有、一、個、比、的、上、你。」她將語氣加重,好像想把這些字打進阿齊的胸口,進到他的心裡。

      「別開玩笑了,我只是個平凡人。」阿齊覺得很好笑。

      「或許吧,你在暗諷他們更糟?」她也笑著說。

      「我哪敢啊!」阿齊笑著說。

      「你知道嗎?我一直都想跟你分手,好好地跟另一個人在一起。你很溫柔,也懂我在想什麼。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我,我也是你最了解的人。這是我可以確認的。我早就知道我根本無法放下你。只是你的心中好像有個大大的黑洞,是我無法填補的。那黑洞跟隨著你,讓你無法說出你愛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遠離台灣,遠離你。」

      阿齊安靜地聽著。她的聲音顫抖著,阿齊感受語句中的誠懇與嬌嫩。對於她的這些話,只是短短的幾句配合著她們之間的過往,成了形象,在阿齊的心中慢慢的填補。

      「為什麼第一次我問你要不要跟他分手的時候,你卻拒絕我呢?」

      她則是翻了一個大白眼,說:「我才十六歲。而且,你之後再也沒說過你喜歡我!」

      「是這樣嗎?」阿齊疑惑的想抗辯。

      「沒錯!你這個壞人!還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不也有男朋友。」阿齊完這句之後就看到她氣得快哭了。真是,又要任性了。

      阿齊看著窗外的暖暖陽光,他好像能適應這樣的陽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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