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感

Etude裡的每篇文章都是在這荒誕詭亂的一年開始之後寫的。世界開始傾斜的號令響起，然後我順勢跟著倒下，即便自己其實比誰都清楚這樣是不對的--但是管他呢，我已經走到了這裡，剩下不管是回頭或者轉彎還是停留在原地都不在我的選項之中。我只想繼續走下去，如果睜眼閉眼這一切都讓我厭煩，那就乾脆掏空眼眶，什麼都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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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我開始分不清楚自己身在哪一個時空之中。十八歲期待刺激的年紀，十九歲渴望陪伴的年紀，二十歲前夕、對一切感到疲憊只想獨自待在無人之境的夜裡。身邊的人不斷抽開了手，昨天倚在耳邊親暱地說著話，今天只剩下一張空蕩蕩的椅子。有機會再見吧--嗯，有機會的話。當手臂顫抖著扶不住牆想放聲大哭的時候，我獨自看著空無一物的房間，眼淚就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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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躺在地上、流進耳裡的淚水比磁磚地還冰，手中握著話筒卻得笑著說話。征戰完整個東部縱谷的S說好累好睏，想好好睡一覺撫平繃了六天五夜的神經--我說不出口，寂寞難耐孤單委屈全像眼淚一般流進耳窩中，除了鬢角是濕的以外，臉上杳無痕跡像是不曾哭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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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假期寫照大概就在這短短的十五分鐘裡，具體而微的體現了。通話結束後，起身揩乾臉頰，撿起吸塵器面無表情的清理下一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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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離開而已，卻沒想到光是這麼想就已經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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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放假前，考完最後一科，L騎車獨自帶我上山。面對過於體貼的朋友總是會不自覺的興起些許佔有慾，不過我一點也不在乎，像是任性得想讓世界只剩下我們倆的存在，用轟響的瀑布聲掩去我所到之處。水是沁涼的，山是墨一般的濃鬱，還扯著半天的烏雲。回程時下了大雨，他反穿著開襟的雨衣，用下襬給我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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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讓時間停止在那一刻該有多好。我也許會愛上他，也許可以永遠的脫離一切壓得我喘不過氣的孤獨與不甘寂寞--我們一起像更深的山林之中奔去，走訪每一條幽暗而令我們神往的密徑，看看衝動的青春，最後會帶領我們走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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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想想而已罷了。週日救生班的聚會，要實習，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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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在角落呆望著時光流逝，終究比赤裸裸地站在眾人眼前舔舐傷口還要更像我的選擇。即便歸根究柢，也不過是希望有人能找到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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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誰，一點也不重要。是不是你都不重要。期待什麼也不重要，就算誰都沒出現，也不過本該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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