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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迴

稻色襯衣磨得容禁的肌膚刺疼,他無法忽略佛曾賜與的誡訓,容天地然禁俗塵之物,此為容禁之意。師父緊闔的眼教他心頭發慌,一生一次的化緣度日乃是容禁長久以來的宿願,然而師父只道:「你凡心未滅,不宜此時見識天地之廣大,為師只怕你會偏離此道,踏足塵世。」

    「師父,容禁這一生的請求,修行一年後,容禁必當信守諾言,返回崇光寺。」容禁在師父的面前已請跪了三個時辰,只願師父能鬆口。

    凝緒師父眉頭深鎖,嘴唇抿得細薄,面對徒弟的請願,他是有個怎麼都難以開口的因素。

    「容禁,師父一向待你如父。」凝緒師父的面容飽經風霜,然而那雙走過歲月的深邃雙眸,總是叫容禁不敢直視,只怕師父能看穿心中所想。

    「是,容禁這輩子只有凝緒師父一個爹。」

    「那麼,能否與師父約定守成,別沾染俗世之物。」

    「那是必然。」

    「……容禁,你就是不懂才如此輕言」凝緒的雙眸直視著他,容禁有些畏怯。「師父的這雙眼,看得不光是萬物,甚至能望見未了因緣。」

    「師父……?」

    「容禁,師父見了你前世的因緣,也是因此你才成了容禁,為此佛祖才與你結緣,望你能斬斷前世未果情愫。」

    「徒弟不懂,既已是上輩子的事,我一件事都不記得,何來結情?」

    「輪迴。容禁,你知曉人為何輪迴重生嗎?為的就是重生,抑或是尋覓上輩子未能能結果的因緣。不論是恩德,或是情愛,能在萬物之中重生之後,補足前世無法滿足的遺憾。」凝緒的話語重心長,他默數著手中沉甸甸的佛珠,他得靠此才能壓下想要將容禁監禁起來的衝動。

    他知道,此番一去,容禁很有可能再也不會回到崇光寺。

    「徒弟不懂情愛,只曉得恩德,徒弟一定是為了要報答師父上輩子的恩情,這輩子才讓徒弟遇上了師父。」容禁堅定的說道,他的心中毫無迷網。

    那是一股叫人泫然欲泣的情與慾,當凝緒見到容禁所背負的業,老淚縱橫。

    容禁、容禁,此番一去,眼中是否容得下天地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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