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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愛-關於你/妳,我不曾後悔:貓尾草

又回到了這個地方,三年?五年?

管他的,總之每年的這個日子記得就對了。

她依舊坐在那個台階上,跟往年如出一轍,只是去年的白色碎花洋裝,變成了短袖上衣跟吊帶短褲。

「妳又坐錯位子了。」都那麼多年了,如果我不每年都提醒她,恐怕會養成習慣,錯誤的習慣。

「我只是想坐在這,想貓當初在想什麼。」她沒有起身,抬起頭望向我,對我伸出手。

一把拉起她,順勢地將她扶穩,免得她摔倒,她從以前就很會跌倒。

「也許想的是牛奶土司。」我確實還記得,而且深刻著。

中午吃飯的時候,貓總會買一罐牛奶,半條土司,然後當一整天的糧食。

就跟真的貓一樣,她的胃口總是那麼小,表情卻是溫馴的笑。

「我懷念她的笑。」我說。

「你後悔嗎?」她問,而這個問題卻讓我發笑。

我的回答會跟當初一樣,她沒後悔,我又怎麼會後悔呢?

貓沒後悔過每天放學後獨自幫我補習,所以我沒後悔過揍了那個賞她巴掌的男人。

貓沒後悔挺身而出替我說謊,我也不會後悔帶她翹了課去看她一生一次的大海。

貓沒後悔默默忍受了那些傷害,所以我沒後悔,現在與未來要走的道路。

「你在笑嗎?」她問我,語氣裡帶著懷疑,似乎不相信我會為這件事笑。

為什麼不能笑呢?

只是為懷念而笑著。

懷念只有我跟貓的麥當勞二樓。

懷念牽著她的手漫步海灘。

懷念每天看見她的日子。

懷念她高聲調的聲音。

懷念曾被教官追逐。

懷念有她的日子。

懷念那一巴掌。

懷念,貓。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貓當初對你的那份感覺不是愛情的話,你還是會每年到這個地方,獻上一束貓尾草嗎?」

我沒有回答,而是將手上的貓尾草放在她剛才坐的那個台階上。

「我們走吧。」我說。

貓尾草不是她最喜歡的花,卻是我覺得最適合她的花。

「如果你現在有受到上天的恩澤就好了。」我吻了一下胸前的十字架,過去她帶在身上的幸運物。

走出大樓,迎面而來的是有點燥熱的空氣。

八月的風就是這樣,令人感覺有點悶,如同那年她離開時我的胸口,悶得發慌。

悶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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