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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午後一刻

這天午後……特別寧靜。

白梔的眼尾餘光瞥過大門,想了想,別過身細心地整理七號桌的玻璃花瓶,綴以一株簡約的星星花,幾度調整位置,方才滿意的露出笑容。在咖啡館打工接近一年,每天她也會替每張桌子換上新鮮的花朵。

她的臉容,很可惜,並不屬於傾國傾城的類別,註定當不成禍國殃民的妖孽,然而她的眉清目秀總讓人感到心泛微暖。

也許生於寒山的高嶺之花實在遙不可及,於是白梔的平凡,顯得格外親切。她彷彿是春意盎然的草原,又似細細長流的小溪,意外地深受眾人接納和歡迎。

白梔是工讀生,像她這種半工半讀的學生在咖啡館裡還有幾個,但是從香港來的就只有她了。

「……歡迎光……」

清脆的風鈴聲,雜亂的暗褐色頭髮,白梔澄明的瞳眸中多出一道魁梧的身影。她對客人送上禮貌的微笑,隨即放下手上的工作,不假思索的去了櫃檯,讓本來負責櫃檯的女生退下來。經過時女生不忘向她使了感激的眼色。

這裡的侍應,並不喜歡這位客人。想想,也是。一間恬靜悠閒的咖啡館,一班清新單純的學生侍應,和他的確格格不入。要說的話,其實他長得很帥,可是他的俊朗很霸道、很過份,加上像不良少年的髮型,造就了一種「你是不是欠揍?不是就別過來」的氛圍。

簡單來說,是生人勿近的意思。

「今天點的還是柑桔茶嗎?」

她的聲音,不帶台灣女生的溫柔細語,卻清晰、動聽。他聽過她的同事喚她,白梔。

她的名字,會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梔子花。淡淡的馨香,清雅的花兒,像她,與她的形象不謀而合。她並不耀目,可以說是平凡,卻有種近乎透明、空谷幽蘭的脫俗。若不細意品味,怕是與她擦身而過,也不會注意。

「……嗯,外、外帶的。」然而,一但發現了,便不易移離眸光。

像他,沐霖。

「你的臉受了傷啊,請等一下。」一年前,一道微不可見的傷痕,一張稚氣的小熊創可貼,熨貼了一顆築於冰冷高牆後疏離的心坎。

「好的,請稍等。」語休,白梔轉向櫃檯旁的位置,親自為他調教柑桔茶。她記得他喜歡微甜的味道,要有柑桔的香氣卻不能留有它的殘渣。她小心翼翼地把柑桔放入隔網中,然後將滾燙的熱水放下。

泡柑桔的水需極熱,可是他總是大刺刺喝下,幾次甚至燙傷舌頭,於是後來她會偷偷替他加入幾塊冰粒。

她以為他不會留意到的,其實沐霖都知道。鑲嵌在俊臉裡的星瞳,沒有錯過她貼心的舉動。他沒有忘記,那時候咖啡館的人對他投來不甚友善的眼光,店員不願招呼他,就剩她笑靨如花,臉容不改的為他下單,送他創可貼,溶化他的錯愕。

沐霖默默地追逐她纖瘦的背影,稜角分明的嘴角忍不住勾起。

其實他知道,咖啡館的人並不歡迎他,甚至說成厭惡也不為過。他所以每星期風雨不改的來到這兒,醉翁之意當然不在那杯少巧精緻的柑桔茶。且說,除非他喜歡把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否則唯一的理由是他被白梔吸引過來。

「是你的柑桔茶,盛惠一百四十元。」

白梔靜靜地等待他付錢,她的眼簾裡,濃密似扇的黑睫下,他慌亂地找遍身上每個袋子,就是掏不出錢包。她猜,他把錢包遺留在家。他不敢與她相視,逕自抿著薄脣,尷尬搔頭,羞窘得臉紅耳赤,慌張似的不知所措,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讓她想起遠洋之外的男友。

「……為了感激先生的長久光顧,這杯本店免費贈送。」

待她回神,沐霖按捺著激昂的心動,拿著柑桔茶走了幾步又回頭。他緊張地抓了抓紊亂的髮絲,迎上她燦爛如朝陽的笑靨,怦然的鼓燥在身體裡亂竄。他張開嘴,腦袋彷彿負荷過重的空白一遍,耳朵聽見嗡嗡聲響,狼狽地當機了。結識女生這種事,他不是不屑,是不敢。人生之中這恐怕是第一次。

如果說長得帥氣有特權,那麼該說他倒楣或是幸運?他是挺帥的,卻一副惡人相,哪裡有女生不怕死的靠近?

「我、我叫沐霖,想和你交個朋友,請問可以嗎?」

當他重新啟動時,話已經被他艱澀地逼出喉中。

這是他暗戀一年,終於願意向她邁出一步。

這天午後,似乎不復平日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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