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

潮濕的空氣，冰冷的天氣，黎錦動了動僵硬的雙手，背靠在牆上，在透不進光的房間，輕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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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關在這裡久了，他早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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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開門聲，他閉起眼睛阻擋刺眼的燈光，然後他聽見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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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那個男人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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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走到他面前，停了下來，縱使沒有睜開眼，黎錦還是可以感受到來自男人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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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開眼仰望著男人，男人道：「站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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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錦緩緩站起身來，身體都快散架了，他卻只是微蹙眉頭，一個字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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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長的長髮披散在肩上，在白色襯衫下的雙腿不停使喚地抖動，像是不支體力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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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慢地移動到男人面前，站在男人面前，抬起帶點髒汙的臉，讓男人仔細地將他的臉擦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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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面帶微笑，手上的動作輕柔得、像是對待什麼瑰寶似的，有些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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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錦嘴角帶笑，看似溫柔，眼裡卻絲毫沒有笑意，臉色蒼白得像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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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了舉被手銬銬住的雙手，聲音聽起來有些委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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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解開他的手銬，蹲下身解開腳鐐，腳踝上出現腳鐐的痕跡，男人心疼地捧起他的腳，在腳踝上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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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男人充滿愛意的呼喚傳進黎錦耳裡，黎錦的臉色更加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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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繡啊…」黎錦捂著臉哭道，他的話卻沒傳進男人的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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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將他抱起，走向小房間外，將他丟上自己的床，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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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錦嘴裡不斷重複著：「我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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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他，他是黎錦，不是黎繡，不是那個、他因病去世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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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以前和黎錦是很要好的朋友，兩人做了好幾年的同班同學，相處久了，黎錦便喜歡上了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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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男人則喜歡上了黎錦的弟弟，黎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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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黎繡牽著男人的手，面帶羞澀，告訴黎錦，他們正在交往時，黎錦彷彿聽見了、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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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錦卻還是面帶笑容，然後說：「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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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交往了一段時間，黎繡便被檢查出，罹患了血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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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繡在得知自己生了病後，便拉著黎錦的手，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不一樣，像是早就預料到自己會得病似的，他微笑，「哥哥，他以後、就拜託你啦。」黎繡指了指桌上照片裡笑得燦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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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錦搖頭，正想說話，卻被黎繡給堵了回去，黎繡捏了捏他的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哥哥，我知道你愛他，你的愛甚至，不會比我對他的少。如果可以，我想陪他走完這一生，可是你知道的，我時間、不多了。」黎繡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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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就拜託你了。他以後會愛上你的，我知道。」黎繡意味深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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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錦咬著嘴唇，抑著呻吟，眼角帶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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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舌頭游移在他身上，黎錦雙眼無神，像似沒有任何感覺，只有在被碰觸到敏感點時，才會不經意的發出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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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愛的不是他，男人愛的，是黎繡，而黎錦，只不過是黎繡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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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錦伸出手環抱住男人，長長的指甲在男人的背上烙下一條一條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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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錦哭著說了些什麼，卻無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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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繡，你只說他以後會愛上我，可是你沒說，要是、我愛他愛了一輩子，而他始終都愛著你，那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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