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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籃] 是誰先愛上 (青黃)

黃瀨在街角等了整整兩個小時。

十二月的夜晚,寒風依舊刺骨。黃瀨將左側的身體靠著路燈,不停搓著戴手套的雙手,希望汲取那剩餘的溫度。

「他說過能來的。」黃瀨在心裡安撫自己。

黃瀨最近很不安,已經三次了,被青峰放鴿子這件事。明明再三確認過時間,但總在最後一刻無情地變卦。低頭望著手機的待機畫面,不變的只有兩人親密的合照,簡訊是一封也沒接到。黃瀨撫上青峰笑彎的嘴角,到底從何時起,你的笑容不再只屬於我了呢?

高中畢業後,兩人上了不同的大學。雖然距離不遠,但各自有其課業社團要兼顧,黃瀨仍然在做著模特的工作,而青峰也在某天突然開始了居酒屋的打工。見面時間從曾經的一通電話隨傳隨到,到現在一週不到兩次,這也令黃瀨十分不滿。

黃瀨也不是沒抱怨過,但總被最近的青峰敷衍帶過,不管是電話還是簡訊,都常以忙碌勞累為藉口。就連到了青峰家,也是什麼都沒做就被打發走,不禁讓黃瀨懷疑,青峰對自己已是興致缺缺了嗎?

「滴滴滴……」簡訊的提示音響起。

黃瀨快速的打開收件匣,點開標題寫著青峰的信件。

「抱歉!

今天店裡比較忙碌

要加班。」

啊啊,果然嗎?黃瀨向上嘆了口氣,他並不是沒料到會有這個結果。他沒料到的是,這段感情最後會由自己來結束。

街道一盞又一盞的霓虹燈,是為聖誕節的喜慶,此時卻成了最強烈的諷刺。成雙成對的情侶甜膩的在街上走著,相形之下,獨自望天的黃瀨更顯悲涼。他穿過人潮,孤身的背影使他看起來瘦了些,毛呢大衣縱使再保暖,也擋不住陣陣冷風吹進那涼了的心。

「奇怪?…手背怎麼有水?我明明…向上看了啊……為什麼…眼淚還是會滑落…?」黃瀨胡亂地擦拭了臉,卻怎麼也止不住滴滴冰涼的淚珠。

「吶,我好像喜歡你,那……我們交往吧!」青峰無來由地拋出了一句。

黃瀨嚇得從球場地板上跳了起來,放在旁邊的水瓶也應聲倒地。

「喂!你幹嘛啊!水都流光了。」青峰撿起水瓶將它擺正。

「你……你你才是!說什麼喜歡……」黃瀨的臉紅的快滴血。

「黃瀨也喜歡我吧?」

「我才…啊……」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被青峰壓在牆邊,堵住了嘴。

雙唇相纏,青峰強勢地撬開自己的嘴,掃過上顎,舔過貝齒,攻城略地般不放過任何角落。感受到異物的侵入,黃瀨下意識地以軟舌抵抗著。卻被青峰視為調情的表現,直接纏上了舌尖,糾纏不清。

「唔…嗯…...小青峰…」黃瀨被吻得喘不過氣,軟膩地推了推青峰地胸口。

就在黃瀨失去意識前,青峰抓準時機鬆了口,牽起一縷銀絲。

黃瀨暈乎乎地,腰軟得站不直,直接倒進青峰懷裡。

「交往嗎?」

「……嗯。」黃瀨羞得不敢抬頭。

霸道蠻橫,但自己怎麼就喜歡上了?

昨晚吹了一夜寒風,頭已經開始暈了,在床上卻又整整失眠一夜,完全沒得到充足的休息。隔天起床時雙腳發軟,走進浴室還嗑了額頭,只好向學校和公司請假。

黃瀨呆坐在沙發上,盯著桌上的新手機,自嘲的笑了笑。

關於笑的原因,只能是自己太傻吧?明明在一開始就該放手了,何必苦了對方,又苦了自己,弄得一身狼狽。

「叮咚叮咚……」電鈴不停地響著,吵得黃瀨頭痛欲裂。

黃瀨扶著沙發扶手,用力撐起自己無力的身體,走向大門。

打開的剎那,黃瀨先是一怔,隨即伸手欲拉上門。

「等一下!不要關門啊!」青峰奮力拉著門把,藉著僅存的縫隙鑽了進去。

「小青峰有什麼事嗎?」黃瀨無力抵抗,只好硬是擠出了笑容,想在青峰面前維持最後一絲形象。

「你簡訊是什麼意思啊?」青峰拿起手機,向前質問黃瀨。「要分手是什麼意思?你有別的喜歡的人了嗎?!」

「……」

「為什麼不說話?……」青峰眼裡的憤怒,漸漸轉為失望。

「吶,小青峰,我已經受夠了。」

黃瀨沒有勇氣看著眼前的人。他已經怕了,怕對上那熾熱的雙眼,會再也無法堅定。

「……好。」

青峰點了點頭,從擋風衣口袋中拿出一個紙袋,放到鞋櫃上。

「這給你,反正這原本也是你的。」

「嗯。」

得到了黃瀨的回應,青峰頭也不回地往外奔走。

黃瀨強忍著淚水,緊握著的拳頭,讓手掌上留下了一道道鮮紅的指甲痕。

「這樣就好了吧……」他拿起紙袋,傾斜倒出紙袋裡的東西。

「咣啷……」顫抖的手握不住載滿重量的銅幣,黃瀨跌坐在地上,眼眶像是瀉堤般湧出滾燙的淚水,濃厚得喘不過氣。

腳邊飄落的是三張薪資表,上頭密密麻麻地登記了工作時數,旁邊還有青峰依然歪斜醜陋的字跡。

「喔!!再十天,就有本錢啦!!」

「還有八天!黃瀨那傢伙該不會去過沖繩了吧?」

「三天!竟然還會有多的錢當旅費!」

黃瀨的手探向旅行社的傳單,只覺得頭疼,發暈地更嚴重。

「為什麼?……」黃瀨靠坐在牆邊,扶著頭嗚咽地呢喃。

「沒為什麼。」上方突然響起熟悉的嗓音。

黃瀨沒反應過來,傻愣著看了來人許久。

青峰嘆了一口氣,攔腰抱起地上的黃瀨。感受到黃瀨身上的高溫,嚇的直接帶到了臥室。

「為什麼你……?」黃瀨想問問青峰怎麼突然出現。

「看到你那笑比哭還難看的臉,誰還走的了啊?!」青峰板起臉來。

「我……」黃瀨還想說什麼,卻被青峰的大手擋在面前阻斷。

「你在這躺好,我去買藥。」

青峰說完,轉身就要走,卻發現衣角被床上的人緊緊揪住。

「我都說了……唔…」

黃瀨環上青峰的脖子,仰起頭來貼上自己的唇瓣。青峰感受著嘴裡的熱度,直接欺身壓上眼前的人。

軟舌忽深忽淺地與對方交纏,滑過下唇,青峰暗示性的輕咬了黃瀨的唇角。

「唔…嗯唔……」頭暈的黃瀨被吻得天旋地轉,雙頰紅通通。

彼此呼吸急促,但誰也不願輕易放過誰。

漫長的深吻後,黃瀨拱了拱頭,埋進青峰的頸窩。

「對不起……」黃瀨癟著嘴。

青峰收緊了黃瀨的腰,恨不得將他揉進自己身體裡。

「抱歉,」青峰大致能猜到原因,「沒有告訴你。」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黃瀨越想越委屈,自己平白無故被放了好幾次鴿子,還傻傻癡等……

「就想給你個驚喜啊!」青峰自知理虧,尷尬地搔了搔頭。

將黃瀨抱進懷中,青峰難得有耐心解釋。

「我們上大學後,各自在忙,很少見面。想說彌補你一直以來的包容,帶你出去玩。」

「誰教你的?」黃瀨挑著眉,他就不相信單細胞的青峰會想到這招,憑他會放著自己男朋友不管就可以證明了!

「阿哲。」

「我就知道!」黃瀨轉過身不理他。心裡暗自打算,以後不能指望單細胞,神經全是直的,有什麼就直接質問吧!要是再錯過,自己就沒有信心能夠追回來了……

「既然鬧的你要分手,那……我們還是回歸原始吧!」

青峰一把將黃瀨拽過身,手探進衣服裡摸索。

「喂!你等等…我還在…嗯……生病啊!」

黃瀨一手緊拉著領口,一腳踹在青峰臉上。

「啊…小青峰…你沒事吧……」

黃瀨看著捂著臉的青峰,小心翼翼的問。

「你啊……」

「是你!我…我還在生病啊…」黃瀨曲著膝蓋,慢慢後退到床頭。

「先饒過你!」青峰瞇著眼,「不過你還沒交代,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青峰兩手鎖在黃瀨身旁,囚固住他的行動。

「沒有!!小青峰呆子!!……喂…那邊不行……啊!…」

寒冷的冬季,溫暖的陽光透著窗簾灑進臥室,散碎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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