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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風短文-癌症

                    「哈阿──。」我微微打了個哈欠,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最近的身體狀況常常感到相當疲勞,一天通常睡上好幾個小時,醒來之後除了一陣疲累什麼都沒有了,

『是身體上出了問題嗎?應該不會吧。』

                        儘管現在是在課堂裡,少年又打了一聲哈欠,他並不是不尊重秩序,而是身體不自覺的動作了起來,奇怪的是老師並沒有制止他,反而面對著黑板身體微微顫抖著,四周的同學也通通低下頭來。

『考試壓力太大了嗎?在一個月就要基測了,也是喇。』

            少年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這教室安靜的特別怪異,和操場上那些正在上體育的班級所發出的笑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坐在少年旁的少女悄悄的遞了一張衛生紙。

 

              「血。」她聲音彷彿具有穿透力,穿過了所有人的腦袋,沈重的氣氛似乎震懾住老師和同學。

 

              「血?」少年輕挑了一下眉,『什麼血阿?我流血了?』,少年低頭看了一下他潔白的課本,他皺起眉頭,幾滴緋紅色的水珠落在了上面,他緩緩的用他的手指輕滑過他的鼻尖,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紅色的軌跡烙印在他的指尖上,他抬頭望向少女,眼神顯得有些慌張,嘴裡唸唸有詞的,似乎在做無聲的求救,來自身體本能的求救,『血!血!怎麼回事?』一陣鼻酸似乎抑止住了鼻血,但卻換來了粗糙的呼氣聲,和幾滴沒原由的淚珠。「沒…!沒…!事的!」拭去淚珠,他不自然的笑著,然後接過衛生紙。

 

                這個動作讓少女低下頭,咬緊了嘴唇,滿臉漲紅,『不能哭!不能哭!』她努力的想要防守住即將潰提的淚腺,但感性終究戰勝了理性,身體微微發顫著,「你會不會太過分?」她說。

 

                  「過分?」少年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面對少女的質問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接下來的沉默是多麼的難受,只見秒針又繞了一圈,少女憤怒的站起來,用力的拍了桌子,淚水隨著反作用力,伴著每一束髮絲上升。

 

                  「剩一個月的時間而已吧!你還想瞞我們多久?畢業了你就要走了不是嗎?」少女的聲音逐漸微弱下來,只是這一段話彷彿就像是被下咒了一般,不停的在四周遊蕩,濃烈的悲傷感刺上少女的心頭,她下意識的把嘴巴摀住,只見四周的人也不約而同的做出了一樣的動作,一絲絲的啜泣聲,嵌入少年的耳中。「別太自私了……」少女微微地動了動口,「別以為你之前是班上的開心果,就可以有權力剝奪我們的快樂。」一條小河流過少女的下巴尖,她緊緊閤上眼,深怕再有一絲的悲傷流出。

 

              「你們在哭什麼阿?」少年似乎自動忽略了少女的那一段話,站起身來擔心的問著與他共處三年的同學,「要畢業了!快樂一點是不是?」他的呼吸聲仍顯得粗重,「回答阿!」他拍了拍所有同學的肩膀,「快回答我阿!老師!你說說話阿?」他臉上仍帶著笑容,那種離死神不遠的笑容。

 

少年的呼喊,抨擊了老師的後腦杓,她拿起一隻紅色的粉筆,慢慢的在黑板上寫了一個字,然後粉筆緩緩的從她的手上滑落,碎成了兩段,就當她正打算要彎腰去撿的時候,一陣風吹散了她臉上的晶瑩淚珠,在陽光照耀下顯得七彩,她不想讓少年發現她在哭的,「對不起……。」。

 

“癌”

 

              少年看了看黑板的字,默默的低下頭,『癌。』他淺淺的笑著,「是阿,在一個月,我也差不多該掛了,就在我人生將盡之時,別給我帶著一張哭喪臉,……」少年突然楞了一下,「不對,我不會死,我會活得好好的!」。

 

「所以給我抬起頭來!好好的看著我!」少年聲斯力竭的喊著   。

 

                  然而又只是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哭得不成人形,「不是跟你說別太自私的嗎。」少女哽咽的說著,只見少年面無表情的拿起書包。

 

「我希望明天,你們別讓我看到這樣。」隨後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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