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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二十題2】04.雨

【POPO二十題2】04.雨

這是【POPO二十題2】活動的第四題【雨】,作者:☆薇薇安

小標題:在雨裡

那年,我的初戀在雨裡萌芽……

望著這傾盆大雨,我苦惱地嘆氣。

唉,看來得等很久才能回家了。沒辦法,忘記帶傘就是這種下場。

突然肩膀被拍了拍,我驚訝地回頭,看見的是有些陌生又熟悉的臉龐。

「魏……珉軒,對吧?」驀然想起分班名冊上密密麻麻的陌生姓名,我努力將這張臉與一個名字拼湊起來。

「答對了!這是獎品!」你的嘴角掛著爽朗的微笑,第一次見到的臉孔便頓時多了幾分親切。

這是,傘?你遞了一把透明的傘給我。

不論我的驚訝,你自顧地超越我,走進那傾盆大雨。

於是在這場雨裡,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今天是令人心浮氣躁的悶熱星期五,同時也是學校每年固定在初夏舉辦、維持幾十年盛大且經典的傳統,班際游泳接力賽。雖然是第一次參與這樣的傳統,但是在班上不論是選手或沒參加的同學都興高采烈,直說冠軍絕對是我們的。

坐在觀眾席中,我捧著班導師交給我保管的相機。空氣中夾雜著汗水味和泳池水氯的味道,學校的室內游泳池裡又沒有壁掛式電風扇,在駢肩雜沓的擁擠人群中,我感覺有些缺氧。

「714、708、703、707、711,以上班級為第一組,請各班選手至泳池前方進行檢錄。重複一次……」同時是生教組長也是體育老師的男老師正拿著大聲公宣佈第一組比賽的名單,其實賽程名單早就已經貼在學校穿堂的公佈欄了,但整個會場秩序亂烘烘的,檢錄處幾乎沒幾個人記得要去。

我們班也在第一組的名單中,已經換好泳衣的十六個選手卻還坐在班上的觀眾席相談甚歡,「喂喂,要去檢錄啦!」身為副班長的我扯著喉嚨喊道。他們一齊轉過頭看著我,隨即露出歉意的微笑,一群人這才嘻嘻笑笑地起身向泳池前方走去。

魏珉軒是最後一個站起來的,我的目光只是不經意地掃過,卻正好和他看過來的視線對上,他對我揚起自信的微笑,彷彿在宣告著他的胸有成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趕緊固作鎮靜,我回以肯定的笑。

魏珉軒啊魏珉軒,都已經決定要放棄你了,我的心臟怎麼還是這麼不爭氣?唉,說不定是你的關係呢,你給人的印象太深、太強烈,忘不掉。

這麼一想,我似乎又陷進了苦澀的情緒,在把心情完全弄糟之前,我趕緊抽離思緒回到比賽。在情緒一起一落之間,比賽竟已進行到第一組的尾聲。

看見戴著最後一棒紅色泳帽的你從容下水,彷彿勝利就已牢牢抓在你手中,其實不然,因為隔壁水道的壓軸選手也正虎視眈眈著。沒多久,兩邊的選手幾乎同時一掌拍在牆壁上,示意著最後競爭的開始。

幾乎是同一瞬間,你雙腳奮力一蹬,手臂開始在水中揮舞著、快速的前進,泳姿順暢優雅卻敏捷迅速,就像一隻美麗而堅強的人魚。全場的空氣似乎靜止了,世界的喧囂彷彿已遠遠拋離九霄雲外,每個人都屏息著、等待著,其他水道不再重要,每道視線都只凝視著這兩條水道。

就像絢爛的花火,你的動作快得令人看不清。須臾,哨音響起,你觸到了那面勝利的牆壁,奪得了榮耀。一片寂靜,接著是一片喝采,震耳欲聾,無論敵我,都為你衷心鼓掌。

後來的比賽我無心再看,相機也轉交給他人掌鏡,比賽何時結束的我不清楚,我只聽到了最後耳邊傳來毫不意外的唱名:第一名,703。

全班大叫著從觀眾席跳起歡呼,我也合群地起身,只是微笑著,然後跟著班上興奮的隊伍走出游泳館。

走在隊伍尾端,我失神似地凝視著你的背影。

放學回家路上,下著細雨,微凉、卻唯美。

在那模糊的細密雨絲中,唯一清晰的是你沒有撐傘的背影。

心中已再也隱忍不住,追上你的腳步、把你拉到騎樓底下,說出了坦白的話語。

你轉過來,愣了一下,又很快地回過神來。

你,只給了我一個微笑。

然後,你沒有收回原本屬於你、卻拿在我手上的傘,就像你沒有把我的心還回來一樣。

便毫不留戀地走進雨裡。

而我就跟那把傘一起,退出了你的世界。

那年,我的初戀在雨裡萌芽……

也在雨裡結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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