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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戀星辰(短篇)

《戀戀星辰》

-羽蕭   Zephon   W.

     

      「你淨望著我做甚麼?」

        你呀,總是愛用著一付慵懶的眼神直盯著我看──呿,真討厭,你不知道那可會讓人家有薰醉的感覺……真害羞……

      「沒事。」

      你又是那樣帶著淡淡的微笑回答我,像哄小孩般拍了拍我的頭。

      「哼!」

      我拉過你的手臂,如往常般淘氣地咬下,而你手一挽,硬是將我的人給拉過你懷中。

      你知道嗎,你的身上有一種香香的味道。在你懷中真的好溫暖,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呢。我抬頭看你,發現你正帶著同樣那絲微笑,自顧自望著高掛在夜空中的星星。

      隨著你的眼神望去,天上一片繁星籠罩。

      你最喜歡星星了,我知道,而你也總是說,看著它們,彷彿就能感到一種無憂的簡單幸福,就像是我在你身邊的感覺──記得你第一次對我告白時,是這樣說的。

      你從追我開始,都只叫著我的小名:星兒、星兒地叫不停,就是想要我當你永恆的星星嗎?

      你從來不告訴我,就只會笑而不答,彷彿一切盡在不言中。

      嘖,你還真是不懂女人的心!

      嘴巴沒開口,可是其實我每次心底都不禁抱怨著:要知道,女人想要的,有時不只是一種默契,就像明明知道你愛我,也還是會鬧著要聽你多說一遍──

      小孩子氣,你總是這樣說。

      可是,我喜歡聽你說呀!

      這是,屬於「我的」簡單幸福。

      我望向你,相信從我的滿臉笑容中,你也懂得我在想甚麼。

      是呀,我知道你懂,你的眼神是這樣告訴我的,不是嗎?

     

      「星兒……我愛妳,我希望妳永遠幸福,快樂。」你突然說。

     

      我愣了住,沒料到你會突然開口這麼肉麻的話。

      「呵!今天是甚麼大日子呀,不是情人節,也不是我生日。是甚麼讓你這個吝嗇鬼那麼大方說出這三個字?」我哼笑著,一附勝利者的樣子。

      而首次,你沒搬出你的那些大道理,也是首次乖乖地作我的小男人,這可一點都不像往常的你呢!

      我滿懷著狐疑打量著你,在你眼裡搜尋著。

      然而,你的眼神溫柔得像一池子的水,讓我毫無預警地跌落;你的吻熱情得像火,烈得讓我消魂──但是,就在你我滾燙身子的交纏中,一股冰冷卻突地盪開。

      「不,不要。」

      我某個喘息,蹦出了這悄悄的語句。

      舌尖的甜美,剎時化作酸澀的眼淚。

      我推開你,垂下頭,讓長髮遮住我淚流滿面的臉,不讓你看見。

      此刻的幸福太過幸福,美好得一如童話故事的最後一頁。

      但是這不是童話故事,美夢總在最美的剎那被敲碎;你的吻吻溶了我的人,卻同時吻醒了我,無可抑制地跌回殘酷的現實世界。

      「星兒……」你抬起了我的下巴,吻我著頰上的眼淚。

      「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自覺地拼命道歉,雙手環抱著你的脖子,好緊好緊,像是怕你生出翅膀飛離我的身邊。

對不起。

      我明明承諾,今晚我會忘記所有的不快樂、忘記現實的苦痛,要忘記這間醫院、也要忘記這纏擾了你三年的病──

      那些東西,今晚我們都要完完全全地拋開,回到一個只屬於我們自己的幸福世界。

      對不起,我不想打破承諾,但是,在當我沉浸在幸福的同時,我卻突然感到好害怕、好害怕……

      現實,像是一股巨浪湧來,輕易沖倒了我好不容易築起的提防。無底的苦楚與冰冷,再次將我吞噬,再次將我拉回了這滿是消毒水味道的你的房內。

      我身體裡有一個聲音想喊叫,卻卡在喉中,怎麼樣也叫不出來。

      我發覺我昏眩了,是這緊縮的空氣使我缺氧?

     

      「星兒,」你低聲喚著我的名,是一分欲與還休,「如果我給妳一個願望……妳想要甚麼?」

     

      「不要、不要,除了你我甚麼都不要!」

      我倔強地大聲說著,小孩子氣吧?可是,我也是無可奈何。

      我再次撲入了你的懷中,而你無法做答,只能又低嘆了聲,你知不知道,這聽在我的耳裡有多難受?

      「妳知道,明天是甚麼樣子,我自己都看不到了。」你的語氣,是沉重的,「告訴我,妳想要甚麼,不然,我會走的不安心──」

      ──不、不要這樣說!

      「你不會走的!我不許你走,你會回來的!你不會拋下我一個人的!」

      「醫生說手術的成功率不到一成,妳是知道的。」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

      你捧著我哭紅的臉,輕輕地拭去淚珠,「告訴我,妳想要甚麼,不然我真的不能安心的去美國接受手術治療……萬一我沒有回來,我希望妳能忘了我……」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話,我有點生氣。

      是氣你這樣子悲觀吧?還是,其實是在氣我們的命運?

      「你摘一顆天上的星星給我,我就讓你走、就答應會忘了你好好生活!」

      我指著天上的星星,耍著脾氣大聲怒吼。

      你沉默。

      我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願望……可是,我怎能輕易地放你走?

      是的,因為不可能,所以我同樣永遠不會讓你離開,不會,忘記。

      「我只要你回來。」

      我輕輕地道,枕上了你的肩。

      你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一直望著天上的星星──

      ──彷彿做了甚麼決定,而我,卻探不清……

<CENTER>※                               ※                               ※</CENTER>

     

      次日台灣凌晨四點的飛機,你飛往了美國華盛頓州。

      我胸口,像是被壓著一塊大石,連呼吸都感覺困難。

      你沒有告訴我甚麼時候會回來,也沒有告訴我甚麼時候知道答案──

      其實,你有告訴我,是我自己捂住了耳朵不去聽。

      有了一個日期,就有了一個期限。

      有了一個期限,也就等於得與失的界線如白紙黑字般分明。

      我不要那樣,我情願懷抱著一絲希望──

      那樣,我就有信心永遠等你下去……

<CENTER>※                               ※                               ※</CENTER>

     

      入秋了……我還是沒你的消息。

      每一通手機鈴響、每一道門鈴喧嘩,都會讓我誤以為是你──

      ──卻總是失落,又也似鬆一口氣。

<CENTER>※                               ※                               ※</CENTER>

     

      一年之後,二月十五日,情人節的後一天,我收到了你寄來的包裹。

      今天,是我們的感情邁入第六年的紀念日。

      如同以往的每一年般,包裹上花花綠綠的,滿是你的字跡。

      你回來了!你回來了,對吧!

      那為什麼不直接來見我,要故弄玄虛,先寄個禮物來給我?

      是想要給我一個surprise嗎?

      我又驚又喜,不禁猜想裡面會是甚麼東西。

      是最新的3G手機?

      在我拆開後馬上打過來?

      是望遠鏡和藏寶圖,要我猜猜你在那個屋頂?

      還是一個貼著你的大臉的驚嚇盒──你可沒那麼無聊吧,呵!

      終於,在盯看著它數把小時後,我按耐著心中的忐忑,用微微發顫的雙手將它拆了開來。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裡面,滿滿的綿花中,只有一個小試管樣的墜鍊。

      上面貼著一張小紙條,寫著:

      「夜再漆黑,至少我『星(心)』綻放光明。」

     

      好似有著古詩人靈魂般的你,總是愛玩文字遊戲。

      我自然懂得你語句中對我的深情,說我是照亮你世界的星星,但同時,在括弧中的那個「心」字,反過來也意味著你將會為我帶來光明,對吧?

      一定沒錯,我真是聰明。

      好甜的話呢,等下,我一定賞你點甜頭──

      可是,你呢,你在哪裡呢?

      張望四周,卻沒有你的聲音、沒有你的訊息。

      我突然有點不安。

      重覆再看著手中的小試管和小紙條,我心一驚,好像突然想起了甚麼。

      拉上了窗簾,關掉了燈。

      從小試管中,慢慢泛起了一片瑩藍色的光暈。

      而在那道光暈中,我這才看清楚試管的裡面,有一顆紫色的星狀水晶體。

      我心一撼,頓時,想起了在你離去的前一天晚上,我無理取鬧的願望。

     

      淚水翻落。

     

      我哭了,卻也笑了。

      你允了我的願,摘了天上的一顆星──

     

      在往後無助的夜裡,它始終為我綻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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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2)


好有少女情懷(被揍......拖走)
這短篇好感人>
2011-12-16 11:40 透過電腦版 回應
我到現在還是很有少女情懷啊~(爆)
2011-12-16 21:09回覆

我如果說看完了這一篇覺得你很有少女心會不會被打XD
2011-12-16 06:25 透過電腦版 回應
那是種稱讚~
2011-12-16 21:09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