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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闖

《天鵝湖》序幕

    誤闖森林湖畔採花的公主,被兇惡的魔王下了惡毒的詛咒,從此變成了天鵝。

只有在夜晚月光的照射下,才能變回人形,隔天的破曉來臨,又會變成天鵝被獵人獵殺。

只有真愛才能破除邪惡的魔法,變回原來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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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在長廊蔓延開來,熙來攘往的人群各自帶著慌忙的神色,在每個病房之間來回穿梭,投射在蒼白牆上的人影,在女孩矮小身軀的對比下,像是在後面緊追不捨的魔鬼,張牙舞爪的朝她撲過來,下意識的緊握著媽媽的手,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迷失在這個讓人心生恐懼的地方。

媽媽找了個座位讓她一起坐下,等待著護士的叫號,電視正播放著喜劇的動畫片,荒謬的劇情讓人想大笑,但無聲放映的畫面,卻更加襯托現場的一片死寂,每個人臉上都掛上漠然的表情,死盯著螢幕上的數字跳動。女孩打開沉重的書包,拿出畫筆在紙上塗鴉,只有埋首在自己建構的小世界,才能驅散心裡的不安。數不清是第幾次出現在醫院,印象中在自己有記憶開始,身體就很虛弱,嚴重的過敏症狀經常性發作,有時甚至高燒不退要住院掛點滴。

    看著媽媽來回奔波的疲憊臉龐,她心裡很內疚,當同學假日在公園裡奔跑,或是在遊樂園開心玩樂時,自己卻總是來醫院報到。別人吃的是零食和小點心,自己則是色彩鮮豔的藥丸,伴隨著各種噁心反胃的副作用。她喜歡在紙上用五彩繽紛的顏料,畫上自己的身影,穿着最可愛的洋裝,在草地上野餐,畫紙上的太陽彷彿可以將所有悲傷和淚水蒸發,留下快樂嬉笑的自己和小動物們,想像力在紙上的世界可以無限延伸,能夠穿過冰冷的醫院,到心裡想去的任何地方。    

  不曉得過了多久,終於聽到護士小姐叫到自己的名字,在媽媽的催促下,她慌忙將畫筆和紙張塞進書包。進去診療室後,她乖巧的聽著醫生、護士用專業的術語和媽媽交談,然後在坐椅上放空等待,醫生交代了很多不能吃的食物,開了新的藥物,並例行性的讓她吞下。苦澀的味道蔓延在整個喉嚨,壓制住噁心的反胃,走出診療室;在經過漫長的等待,終於等媽媽領完藥,一起離開醫院。

    女孩迫不及待推開大門,像鯨魚浮上水面上換氣一樣,大口的吸入新鮮的空氣,心情放鬆了下來;陽光灑落在人行道上,她和地上稀疏的樹影玩起了踩影子的遊戲,蹦蹦跳跳的領先媽媽一段路程,開心的想著媽媽剛才答應要買給自己最愛的玩具。

突然,媽媽從後面快步上前,有些粗魯的抓住女孩的手,把她嚇了一跳,媽媽的手心全都是汗,神色非常慌張,顧不得她很小的步伐,只是一言不發的拉著她快步行走。女孩突然覺得很奇怪,這跟平常的媽媽不一樣,她不停的問媽媽發生什麼事情,但媽媽輕聲的示意她先安靜不要說話。

女孩跟著媽媽在停車場繞來繞去,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步伐也開始凌亂起來,媽媽找了個掩護蹲下,把她緊抱在懷裡。她說有個中年男子一直在後面跟蹤她們,女孩偷偷的看向停車場中間,果真有一個男子目光兇狠的環顧四周,像在找尋著什麼。

女孩忍不住的發抖,剛剛吃的藥劇烈在肚子裡翻攪,恐懼佔據了大腦全部的思緒,她只能緊貼著媽媽的手臂,不敢隨意亂動,慌亂間似乎也感受到媽媽好像也在發抖,現在是離峰時間,停車場空無一人,沒有辦法向人求救,眼看著那個男子離自己越來越近,女孩只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她看到男子的目光轉向這裡,似乎是發現了她們的藏身之處,正快步走來。

    在女孩被嚇到兩腿發軟的時候,媽媽指著朝她們走來的一群人,並在她耳邊低聲說道,等一下就假裝若無其事的混入人群,千萬不要慌張。女孩抬起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來了一群人,她邁開發抖的雙腿,緊握媽媽的手,混在人群中間,看到不遠處停著的車子,像是獲救了一樣,媽媽用最快的速度打開車門,女孩則是連滾帶爬的把自己摔入後座,鎖上車門,快速駕駛車子逃離停車場。

    在路上,女孩聽著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聲,驚魂未定在癱軟在車上,連媽媽後來說了什麼都忘記了,像耗盡了所有體力後昏睡在車上。

只記得在半夢半醒間,她感覺媽媽溫柔的抱起她,放在了開著風扇的榻榻米上。

一切都歸於平靜,就像是一個平常的夏日午後,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冒出一身冷汗。

所有人都以為她忘記了,再也沒有人敢提起這件事,怕勾起女孩恐懼的回憶,但沒有人知道,自那一天起,所發生的事情就像詛咒般,深刻印在女孩的腦海裡。在後來的很多個夜裡,她總會莫名的墜入那個場景,重複著當時的自己,而那男子的身影成了如影隨形的噩夢,在她的現實和夢境中反覆交纏著。

生鏽的回憶

運轉幾年的孤寂

流動在乾涸枯萎的夢境

掙脫不出歲月纏繞的痕跡

泥巴沾染上不安情緒

烙印燃燒難以冷卻的清晰

疼痛參雜幾分遲疑

雜草蔓延無聲的圍籬

翻亂了秩序

尋不回的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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