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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房

    男孩手裡捏著半張紙,跨過一條馬路,來到了學校。

和白天的氛圍不同,夜晚的學校在昏黃路燈的照射下,顯得更加神祕,這時一陣鋼琴聲傳來,隨著他的腳步越來越靠近,琴聲更明顯,就像隱形的路標把他帶到了學校後面的琴房。

「應該就是這裡了,原來我們學校真的有這個地方啊。」男孩看著在黑暗中,散發昏黃燈光的教室,可能怕被其他人打擾,或是讓練琴的人更專注,每扇窗都被窗簾遮蔽的嚴嚴實實,連一條縫隙都沒露出,心裡泛起一絲奇妙的感受,明明是個很熟悉的地方,此時卻有種陌生的矛盾感。

「只能等他們結束了,冒然打擾也很失禮,而且也不太好解釋。」男孩拿著手中的畫紙思考再三,只好拿起電話跟阿姨說一聲,會晚一點回去。

他找了個牆角靠著牆坐下,一首曲子聽完,有一種熟悉感,好像在哪裡聽過,仔細在回憶裡搜索著,發現是柴可夫斯基的《天鵝湖》,那時候在歌劇院演出時,媽媽還特別請假帶他去現場觀賞,現場的芭蕾舞帶給他強烈的視覺震撼,在交響樂團音樂的襯托下更上升一個層次,如此華麗的演出,即使在落幕時依然在他心中一陣又一陣的漣漪,無法忘懷。

那是個什麼故事呢?好像是關於一個公主被魔王用魔法詛咒……

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琴聲,中間穿插鋼琴老師指導的聲音,奔波一天的男孩漸漸闔上眼皮,沉沉睡去。

    教室裡的女孩認真的練著琴,一遍又一遍的跟著老師的指示下彈著,餘光卻看到一個黑影閃過,隨即就消失了。

她揉了揉眼睛,心想大概是錯覺吧,為了不被其他人打擾,教室特別選在一個特別偏僻的地方,而且這個時間段,應該也沒有人會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校園裡亂晃。

下課時間,女孩坐在椅子上等媽媽來接她,她看著同學一個個離開,心裡覺得很感傷,今天是最後一堂課了,環視教室一圈,好不容易才熟悉的鋼琴,旁邊一起練琴聊天的朋友們,獎品櫃子裡那些還沒用點數換到的獎品;還有角落那一套音樂兒童繪本,總是陪著她度過等媽媽來接她的無聊時光。

「小葵,你媽媽來接你囉!」老師的呼喚聲打斷她的思緒,媽媽就站在門口等著她。

女孩有些慌亂的把琴譜放入資料夾,卻看到被撕了一大半的畫紙,有些愣住了,她畫了好久的圖,就這樣被毀了。

她仔細想了想,應該是剛才吃晚餐的時候掉在店裡,明天再去店裡跟阿姨拿吧,之前她總是會把一些東西忘在店裡,阿姨都會好心的幫她收好,等她下次去的時候再還給她。

女孩收拾好東西,給老師一個擁抱並跟她道別,最後望了一眼擺滿鋼琴的教室,牽著媽媽的手離開了。

        男孩從夢中迷迷糊糊的醒來,眼前一片黑暗,花了一段時間適應,才想起他在哪裡。

「糟了,我不小心睡著了!」男孩懊惱的起身,望向教室,映入眼簾的只有黑暗,他們下課了。

沒辦法,只好等明天晚上她來上課的時候再來找她,男孩打開手電筒,沿著原路走出校園,回去找阿姨報告這件事。

        回到店裡,阿姨泡了杯熱奶茶等著他。

「辛苦了,小夜。」

「謝謝阿姨,可是……」男孩接過奶茶,喝了一口。

「沒關係,阿姨來跟你說這間咖啡館的故事吧,剛剛答應你的。」阿姨泡了壺薰衣草茶,啜飲一口,開始說起了故事。

整個空間沉浸在溫柔的氛圍中,夜還很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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