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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son one、周冪:染夏(2)

「各位同學,今天從台中轉來了一位新同學言淺淺,從今天開始會和大家一起學習。」典禮結束後,回教室開班會時老師突然帶著一位女生進來。

我把投注在窗外的視線移向講台。

「淺淺妳就先坐周冪旁邊那個位子好了。」忽然就聽見老師這麼說著。

她輕點頭後往我這邊走來,「妳好。」

「嗨新同學妳好,我叫陸之光,請多指教。」坐我斜前方的陸之光率先轉頭跟她打招呼。

「請多指教。」她朝我們笑。

她的聲音很獨特,給人一種很清爽的感覺,讓我不禁把視線停留在她身上。

我也回應她一個微笑,隨即便低下頭來。老師在講台上講得天花亂墜,可是我連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不斷在腦海周旋上午的身影。

那個背影和樣貌真的太像遇見了。

放學時陸之光來找我一起牽車回家。「周冪,一起走吧?」

我點頭,和他牽著彼此的腳踏車慢走在街上,因為離放學時間還很近,街上隨處可見剛放學的學生和小孩嬉鬧的身影,喧鬧的聲音和我們兩個之間的沉默成了反差。

「欸周冪……」陸之光打破沉默,開口問:「妳覺得那個新同學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就……感覺啊。」他搔搔頭,「唉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是要說遇見嗎?」我冷冷地瞥了他。

「……妳一定要扯到那邊嗎?」他嘆氣,垂下眼簾,「我只是覺得淺淺她很像夏天而已,說不定她可以為我們之間帶來改變。」

「……」

「呦,說人人到呢!」

我轉頭果真看見淺淺她一個人走在街上,她的背影頓時讓我回想起那種感覺,我快跑到她面前擋住她:「淺淺!」

她被我的行為嚇到,呆愣了幾秒才恢復笑容:「嗨,有事嗎?」

「妳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我指指陸之光站的那個方向,「我請他載妳到捷運站好不?」

她眨眨雙眼,對我的提議感到不可思議,「咦?」

「走啦走啦!」我推著她走到我們剛剛站的地方,「欸陸之光,載她到捷運站。」

「蛤?」

「蛤屁啊!走了啦,我怕等等淺淺回到家會很晚欸。」我跨上坐墊,雙腳踩著踏板,「陸之光,走囉!」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要這麼做,明明只是一個和她相像的人影,卻好像非要在她身上找尋從前的那個蹤影。

「因為其實很怕自己一個人啊。」

她一個人走在街上的背影不自覺讓我聯想到很久以前也是有這樣一個人,一樣的動作一樣的神情……

如果,真的是她回來的話,那……

我們四個人的友情,還有可能可以挽回嗎?

「送到這裡就好。」淺淺跳下後座,轉過身來給我們一個微笑:「今天,謝謝你們。」

「不會。」

「那再見囉,之光、周冪!」她往前走幾步,又回過身來說:「很高興可以認識你們!」

剛沉落的太陽染橘了淺淺的髮色,她離去的背影漸漸模糊,而我和陸之光就這麼一直待在原地。

「說不定她真的是遇見呢。」我聽見自己這麼說。

之後的每一日,我和陸之光放學都會載她到捷運站再回家,在教室時也都一直在一起,那種感覺像是回到了國中時期,遇見還在的時候。

「你們最近好像跟言淺淺很好齁?」一天,吃中飯時妍真跑過來我位子這麼說。

「嗯。」我嘴角揚起,想起她和陸之光鬥嘴的情形,「她人其實還滿有趣的。」

「這樣害我也很想認識她欸。」

「好啊,等一下她和陸之光回來我就介紹給妳認識。」

「我們回來囉!」不到五分鐘,淺淺和陸之光就雙手捧著飲料和便當回來,尤其淺淺還特地幫我們買了百吉棒棒冰,說什麼天氣這麼熱,就是要吃冰消消暑。

「我給妳錢吧。」我笑笑,接過她手上的冰棒,正要從書包拿錢包出來,淺淺卻搶先一步說道:「不用啦!這就當謝謝你們陪我走到捷運站的謝禮囉!」

「那又沒什麼。」陸之光聳肩,笑著搓揉淺淺的頭髮,「不過還是謝謝妳的好意啦!這冰棒超好吃的!」

我驚訝的看著陸之光對淺淺的舉動,她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羞紅。

而站在我旁邊的妍真,則是從頭到尾都不發一語。

下午要換教室時,因為我忘了拿美術作業而折返回教室,「你們先上去吧,我隨後跟上就行。」

當我一踏出教室正要把門鎖上時,不巧地剛好和他面對面相會,他的視線平視著前方,沒有任何表情眼中亦無任何波動,靜靜地等待和我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

我刻意避開他平視的目光,低下頭假裝整理頭髮,步伐仍往前著。

終於,在我們並肩相反而行時,我忍不住大喊:「楚少暉!」

他沒有停下腳步,更沒有因為我的喊聲而回頭,他只是一直一直向前,直到看不見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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