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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仗義女俠出素手

首次遭到如此挫折的李湘湘心情鬱悶的回到青山城,恰巧正下著微微細雨,來客軒裡頭人聲鼎沸盡是避雨的人潮,李湘湘叫了兩壺清酒坐在角落一個人喝了起來。在家裡頭被奉為掌上明珠的她,從父母那裡學了幾手的招式,對付江湖上三流的人物倒也是綽綽有餘,一路走來沒遇見甚麼不能解決的事。

可這次她大小姐脾氣發作去管這個閒事,不料沒跟對方過上兩招也就罷了,居然連他的衣角也都摸不著,這可像是給她兩個巴掌。看來是自己托大了,江湖上的能人異士可多著呢,她嘆了口氣。

她坐在角落,可客棧裡人多,原是沒想要偷聽的卻聽見了隔桌的對話內容。

「……老子這次就看那小子怎麼活!」

「咱兄弟這次布下天羅地網,玉面相公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叫他插翅難飛!」

一聽見「玉面相公」四字,李湘湘也不敢怠慢立刻豎起耳朵,沒想到那冷冰冰的傢伙居然招惹了這麼多的仇家,先是白家的英雄帖,而後這裡又有幾個人想要他的命。本姑娘就好好的聽一聽,這些傢伙跟玉面相公到底是甚麼淵源來著。

「不過史兄弟,你確定那小子真會來?」那史兄弟本名史彪,湖州人,身材高壯背上背著一柄巨大的狼牙棒,在江湖上人稱『虎頭棒』。雖然身材高大可是心眼極小,眼睛容不下一粒沙子,處處與人結怨而手段又不光彩,在江湖上可稱一麻煩人物。

史彪被質問了也只是嘿嘿兩聲說道:「放心吧,溫老大。我手頭有那小子想要的東西,玉面相公是一定會來的!」說著有種說不出來的陰險意味在裡頭。

被史彪稱做溫老大的本名溫洛河,外表看起來斯文有禮不像是江湖人士,反倒像是個飽讀詩書的秀才舉人似的,但江湖上誰不知『書中有劍,劍中有書』的溫洛河呢?溫洛河外號『書中劍』,千萬別小看他文質彬彬的模樣,他的劍極快往往是一出手便得手,不少人可畏懼著他的劍。

「史兄弟呀,究竟是甚麼東西可引蛇出洞要不你也給咱們弟兄瞧一瞧、看一看,好開開眼界不是嘛?」說話的是一個尖聲的矮子,此人是唐山二虎中的大虎,相較於身材壯碩的二虎他可說是又乾又癟其貌不揚,卻是心狠手辣更攻於毒計。

「既然諸位兄弟都這樣說了,史某也不好一直藏著掖著。」史彪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玉色純澈透明,細緻的雕工還有觸及肌膚那溫潤的觸感都可得知那是一塊一等一的好玉。而值得一提的是玉上刻上了一個「蟬」字,除此之外玉上並無其餘可顯示特色之處。

「這玉啊可是我從痛恨玉面相公至極的白家取得的,嘿嘿,我敢說的是這東西肯定和玉面相公有甚麼不為人知的關聯。」

幾人見史彪都這麼說了也就沒甚麼意見了,他用甚麼法子引玉面相公出現一點兒也不重要。大夥吃吃喝喝又聊了幾句,約好了今夜子時在北城外相會,就各自散去了。

是夜子時。李湘湘知曉了史彪等人與霍玉的約定,便是早一個時辰等在城北的一棵大樹上頭候著,此事與她雖然全然無關,但是秉著多管閒事的熱血卻是再怎樣也要知道史等人究竟在玩甚麼把戲。一個時辰後午時在來客軒等人便陸陸續續地出現了,沒多久史彪、溫洛河等人也都一一現身。

今夜月圓十五,皎潔的明月高高掛在天邊一頭,雖是初春晚風卻是帶了一絲未褪去的寒意。子時過半,史溫等人候了半個時辰卻毫無收穫,連個狗影都沒見著,有幾個急性子的人早就等的不耐煩了。

其中一人有些不平的開口道:「我說史彪兄弟,那玉面相公是來還是不來?總不能大夥兒就給他喝一整夜的西北風吧!」

此唯一獨臂的男人,這人姓黃名鐘擅使槌子,外貌看起來威風凜凜虯髯闊臉,在私下卻是相當畏懼髮妻陳氏,而斷去的左臂據聞便是河東獅吼的陳氏所斷。

除此之外,其餘不少人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一個個叫嚷著要史彪的答覆。溫洛河見狀連忙出面緩頰,「我相信史兄弟並無欺瞞爾等之意,不如咱們再等候半個時辰,若玉面相公仍不見人影,再協商重議也不遲啊。」

溫洛河不愧一名門大家,話方才一出口眾人便安靜了下來,同意了。便在這個時刻,遠遠的來了一個不甚清楚的人影。

遠遠的樹梢月影處,一個人影忽遠忽近的飄忽著,那人一襲白衣袖擺飄飄御著清風由遠而近,俊美的臉龐蒙上一層暈白的月光,恍若不似人間之人倒有幾分仙風道骨的韻味。霍玉提氣最後落在離著眾人不遠一處的樹梢上頭,那神情依然是淡漠難辨的,俯視著眾人給人種居高臨下的氣勢。

「玉面相公你可讓我們好等。」始終默不作聲的史彪斜睨著他,嘴角橫著一抹冷笑。

「東西呢?」霍玉依舊是那冷冰冰無人情的模樣,看也不看一旁對他虎視眈眈的眾人。

「霍玉,你傷了我兄弟,今日定要你一命償一命!」一個衝動的漢子使著雙刀刷刷刷地往霍玉站立的樹枝上劈過去,他避也不避隨著枝幹砍落的落下,在對方迎面而來時舞著玉簫橫在前頭居然就這樣擋住了雙刀。漢子一聲大吼,右手舞刀左手制著玉簫,手上的刀眼看就要往對方的腰腹砍去。這一勢來的兇險而玉簫勢必來不及回擋,一旁偷看的李湘湘急的就要叫出聲來又顧忌到自己欲避人耳目只好又將聲音給嚥了下去。

只見霍玉不匆不忙持簫的右手制著對方的刀,左手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那漢子的右肩一點,繃的一聲那漢子被點著的右肩卻是再也使不上力來,手上的刀直勾勾的劈進土裡頭,那一聲甚沉險些也是劈著漢子自己的腳。右手的癱軟使的漢子又驚又怒,但此刻騎虎難下也不好抽身,左手使著刀亂無章法地揮舞了起來,可這樣一來露出的破綻反而更多了,連一個三歲小娃都可以瞧的出有道理霍玉瞧不出嗎?

霍玉一身輕盈避開那雜亂的刀鋒,趁得漢子揮刀落空的一個間隙在他的背心快速地下了幾指,漢子渾身的氣力全堵心頭上,氣血奔騰一時得不到宣洩,就這樣硬生生地暈厥倒在地面上了。

沒一刻鐘的功夫玉面相公便打發了一人,縱然是溫史等老江湖也都心中一驚。霍玉以一套『玉簫劍法』及『虛環掌』揚名,不過是數月的光陰卻又將『玉簫劍法』使的更為精進,若是再給玉面相公幾年的功夫不出五年,整個江湖也許就得改朝換代掀起一番的驚濤巨浪。霍玉不除,江湖不平,幾個人沒開口卻是同樣的心思閃過去。

溫洛河理了理衣襟大步向前,朗聲道:「玉面相公,在下溫洛河。不知隔下是否還記得溫州三劍的溫白河?」

原來溫洛河原為『溫州三劍』,之『書中劍』,其餘二人則為『琴中劍』、『棋中劍』。這三人為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溫洛河排名老大底下則是溫白河、溫青河,三人各有其天賦劍招似同似不同,一度在江湖上名揚千里。只不過在兩年前『溫州三劍』遭遇不幸,這給一折騰下來除溫洛河之外,溫白河溫青河兩人相繼去世。而眾人皆不知的是原來溫白河之死居然與玉面相公有關!

想來當年霍玉也不過十七八歲,能動得正值壯年的溫白河若不是武學奇才能是甚麼呢,眾人心下尋思。

「當年你以卑鄙的手段廢了我二弟一身的功夫害得他被仇家所殺,今日我當以你的鮮血慰藉我二弟在天之靈!」其實這話溫洛河卻是說錯了,當年霍玉可是正正當當的打敗了溫白河,可是溫洛河一直不願相信二弟會被這樣一個小子打敗,堅信霍玉定是使了甚麼不入流的手段才害得他的胞弟不幸身亡。

他早已親手殺了溫白河另一個仇人,追著玉面相公的消息好容易知道他在青山上,只可惜青山山勢複雜一連多個月每每遇上了卻被對方給逃了過去。定是二弟在天上保佑,今個兒讓他有機會為他報仇。

霍玉冷著一張臉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有,溫洛河冷冷一笑,「既然閣下不打算說辯,就可別怪劍下無情!」

話才一出口,溫洛河的長劍就映著月光神速刺出,這一下子可是連個喘氣的時間都沒有。『書中劍』溫洛河向來擅以出劍的速度為名,上一秒還在對談下一秒冷劍卻來到你的頸脖之處連著閃避的空間都沒有,他的第一劍甚為毒辣,既不讓你發覺他出劍的時間又不讓你猜著他要朝哪裡出劍,天下不少的好漢都是命喪在這一招之下。

霍玉依舊是面不改色玉簫一出恰巧的卻是擋住了長劍,他出簫的速度也相當驚人,像是溫洛河手搭在長劍的瞬間便也出招,玉簫輕盈在空中舞動的模樣,美麗又顯得幾分的肅穆。

溫洛河雖是在第一招占了個先機,但接下來你來我往的劍招中卻是愈來愈凌厲,誰也沒占著便宜去。溫的一招『白瀑沖貫』先高高提起長劍,而後在頃刻間以千軍萬馬奔騰之勢直逼而下,劍招夾雜著強大的劍風掠過一旁的草地無意間削斷了一地的野草。不過霍玉也不是省油的燈,玉簫劍法第五式『碧月攏雲』,以實招虛招混雜的劍招,虛招攻右而實招攻左,夾雜著若有似無的殺氣,虛實之間難以分辨往往辨出一個方位卻發現是個影子。

「雕蟲小技!」溫洛河見總不能得手,霍玉只守不攻的招式讓他氣的心癢癢的,這小子莫不是看不起自己吧?想到這裡溫洛河縱是太好的修養也不禁急氣上來,他眼神微暗,看來不出點殺招這小子還以為他是吃素的。

一招『水斷崖落』以強力隔開玉簫,接著又接一招『萬水歸海』凝聚所有的氣力以奪取對方性命為依歸的殺招,這兩招下來的速度奇快,招招之間也絲毫無間隙可言,宛如奔流入海的川流奔騰凌厲之勢,別說是一個霍玉,就算再來三個也當命喪歸西!

只可惜他卻是錯了,霍玉那樣波瀾不驚的神態早道明了一切。『玉嘯清虛』,玉簫劍法第十九式也是最後一式,集整套劍法精髓,似招非招,起先緩慢從容間後出簫的速度卻是愈來愈快愈來愈快,直到敵人跟不上速度之時,玉嘯再以狠戾的來勢直攻對手的弱點,此招最要緊的便是出招要如玉一般清冷幽雅,即便是再劍招最快之刻也當仔細護住周身不能顯的狼狽。

這『玉嘯歸清』一出情勢立即急轉直下,長劍在玉簫一波又一波的攻勢之中早就失去了氣勢,玉簫似乎用不著幾分力氣便逼得長劍節節敗退,欲起新式而玉簫的速度之快卻是連的他起招的時間全無,只能夠笨拙的避開玉簫的攻勢。這下去溫洛河必敗無疑,史彪在一邊看著當然不會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

「呼呼」的風聲正是甩起的狼牙棒的聲響,使狼牙棒偷襲不是甚麼簡單的事,史彪也不過是想引開霍玉的注意,對於隱蔽的出招到是沒抱太大期待。

一對一的局現在變為一對二,其餘眾人見了史彪也加入戰局不由也抽出自己的武器加入圍剿的行列,近十人圍著一個人打。史彪見著不少人都加入,心想大勢已定,咧嘴一笑。

「霍玉,你這小子總也有落到老子的手中。白家那個蠢貨說得沒錯,這玉佩跟你小子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在。」他拿出刻有「嬋」字的玉佩好整以暇的看著霍玉被幾個人包圍在中間,不出劍招也不出掌的樣子,認定了他小子已經沒法了。

「是你殺了白彥之?」霍玉見著玉佩在對方手上,眉頭一皺,卻是猜到了事情的經過。

這霍玉的玉佩在數月之前被人給弄走,後居然不知怎麼出現在白彥之手上,白彥之武學上沒甚麼天份無意間知道了玉佩于霍玉的關係,想趁機脅迫霍玉撈得好處,沒想到出師不利還未見著霍玉那玉佩便被史彪給搶了過去,他也不明不白地死在史彪手中。

史彪嘿嘿一笑,也不隱瞞大方說道:「沒錯!那日白彥之那蠢小子被我幾壺酒灌醉,我隨口一問他就全都交代出來了。想來白家飯桶也沒有利用價值,於我也是礙事……」

「──於是你便殺人滅口嘛?好個卑鄙無恥的傢伙!」接話的正是早就忿忿不平的李湘湘,她早就該看出這些傢伙全沒一個好東西,只見她一躍而下冷冷地瞪視著史彪等人,霍玉與他們的恩怨與自己全然無關,只不過這樣殺人嫁禍她卻是怎麼樣也看不過的!

她倏地拔出長劍,英姿颯爽的模樣不由得使人生出一番敬佩之意。「這件事與本姑娘無關,但讓我瞧見今日的事,說甚麼也得管上一管!」

李湘湘持劍姿勢倒也正統,只不過眾人見她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誰還把他放在眼中?不少人已經暗自竊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娃,正所謂初生之犢不畏虎,一個小姑娘有甚麼有怕的呢。

「姑娘,此為玉面相公與爾等之事,爾等並沒有要牽連他人之意,請姑娘莫管閒事。」溫洛河一番文質彬彬的模樣讓人好生仰慕,只可惜李湘湘方才都見著這群人是怎樣使計陷害霍玉的,她只是冷冷一哼並無其他表示。

史彪大聲說道:「溫老大你跟丫頭客氣些甚麼,她今日知曉了我們的事,怎麼的也得封住她的口。」言下之意是,只有死人不會說話。

餘下的眾人心底都閃過這念頭,霍玉跟他們恩怨倒不怕被外人知曉,可他們一群好歹也在江湖上有個名聲,今日十多人圍著一個後生小輩打,若被江湖老友知曉那可是丟臉丟足了。

李湘湘冷哼一聲,眼神堅定且倨傲。「想殺我?那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說完她揚起一邊的袖子,袖子中的透骨針猛然飛出,連個聲兒都沒有幾個人便倒了下去,仔細一瞧關節等大處居然插著近乎透明的長針,而這針何時飛過來卻是半點也不知。

李湘湘不過十七八歲,對於暗器雖不算得上精通卻也小有成就,她的透骨飛針承襲自她的母親邵玖,邵玖可是赫赫有名的『無影飛針』邵九娘,伶俐聰慧足智多謀還有一句「九娘九計」來形容她。可惜的是李湘湘學得算精的也只有透骨針一樣,邵玖其餘的暗器她可是一個都不會。

而就在眾人的目光集中在闖出來的少女身上時,玉面相公也不是甚麼省油的燈,沒幾下子就將圍在他身旁的漢子一個個打倒在地。「錚」地一聲,史彪聽見後頭傳來的風聲,連忙使著狼牙棒格擋,碧玉翠綠綠在月光下,這不是玉面相公的玉簫還是甚麼。

「把東西交出來。」霍玉冷冷說道。

這誰都知道東西指得是甚麼,史彪暗暗冷笑卻是不發一語。人稱『虎頭棒』的史彪闖蕩江湖也有數十載,雖不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卻也小有人氣,今日他帶了一大群人尋霍玉的晦氣卻不料居然是自己狠狠栽了這樣一下,若是傳出去他以後還能見人嗎?拼了這條命也得讓玉面相公知道他的厲害!

史彪和霍玉鬥上了,溫洛河提起劍欲相助而李湘湘則抽出長劍與之較勁。她一招『流雨花』以極快的速度從各個角度攻擊敵人的周身弱點,而溫洛河則以『清波盪漾』接招,以緩待快以逸待勞。李湘湘頓了頓,使出一招『風清揚』,以緩風般的姿態出招,而溫洛河的長劍卻是緊咬著她不放。

就在李湘湘正苦惱時,忽然間一柄玉簫三兩下的挑撥狼牙棒,史彪一驚大退了三步,霍玉一把抓住她的手,沉聲說道:「走!」

李湘湘胡裡胡塗的被拉著跑,後頭跟著一大群的史溫等人,一面吆喝著一面發著暗器。追著追著都將近一個時辰,此時霍玉總算找著一個時機,拉著李湘湘一躍入河,河水相當湍急,一下就兩個人就失去了蹤影。

後頭的人趕到時再也找不到兩人,四周張望幾下,罵了兩聲也便打道回府,卻不知他們要找的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就溜了。

兩人順著水流在水中潛行了會,李湘湘便再也撐不住了。自小住在大漠的她連個小溪都罕得見著,更別說是下水了。這般情形下饒是霍玉水性極佳也是寸步難行,好在兩人離最初下水的岸邊已有段距離,霍玉帶著少女浮出水面。一呼吸到空氣李湘湘便狠狠地喘了幾口氣,她在水中嗆了好幾口水,全身濕淋淋的,自她出江湖以來哪有這樣狼狽過的?

霍玉撿了地上的枯枝生了火,兩人全身濕透不烤乾恐怕明天是要得風寒的,李湘湘不做聲發著抖坐在火邊烤著,她一個大姑娘家再怎的不拘小節,與一個年輕男子孤男寡女在這荒郊野外,傳了出去也是對她的名聲不好的。

兩人靜默各烤各的火倒也一時相安無事,霍玉從懷中拿出方才搶回來的玉佩,拿在手裡頭盯著,盯著盯著也就開始發著呆來。

李湘湘見著他的征愣,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喂,那玉佩與你到底有甚麼關聯在的?」

霍玉轉頭看著李湘湘,凝視了許久,久到李湘湘都差些忍不住起雞皮疙瘩來時,他才緩緩地開口說道:「霍嬋,生我的那個女人是和州霍家的大小姐,此物便是她的遺物。」

「這與白家又是……?」

「上一代的白家就兩人,現任白家的主人白孟清,以及他的二弟白孟籬。論武學天份白孟清是遠遠不及白孟籬的,白老爺子原是屬意想將位子傳與他第二的兒子,只不過卻鬧出個大糗事來。」

李湘湘「啊」了一聲,卻是猜到了。「白孟籬與霍嬋相愛,但白家霍家皆是反對,對嗎?所以你便是──」

白家武學天才白孟籬遇上了和州霍家小姐霍嬋,不幸的是,白家自詡名門大家壓根兒看不上這小小霍家,而霍嬋不識武功更是入不了他們的眼。這一對苦命鴛鴦眼看家中反對,便逃家私奔去了。誰知後來白孟籬還是被白家給帶了回去,霍嬋被逐出霍家,一個人挺著肚子在外頭顛沛流離,誕下一子後便因染病身亡,而這個孩子便是玉面相公霍玉。

這樣的事兒在江湖上屢見不鮮,卻仍舊一場愛情悲劇。

而所有事情的開端都起源於白彥之不知從誰那裡得知了上一代的故事,藉機想尋霍玉的事兒,千方百計令人將玉佩奪來,後又陰錯陽差遇上史彪,才有今日這個局面在。

兩人又靜默下來,為了不知是緬懷過去的故人,還是為了哀嘆著這世間不完美的人生,無語,空間仿若都凝滯在此時此刻此兩人之際。

月下江上清波,遠山似有白煙嬝嬝蒸騰而上,天上明月水上倒影,映著一輪天青色縹緲的虛影,若有似無隨著水波面而漫開再聚合。伊人手上簫聲嗚嗚,似愁非愁,淡漠無情仍有情,皎潔高亮,玉一般的存在,最後沿循著山徑逐漸淡去。

少女默坐不語,眼角一滴清淚不知是為誰而流,此時無聲勝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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