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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二章

此為重發文,作者正在努力修改中~~

掙扎和呼叫聲漸漸遠去,歌舒輕雷扔下揉碎了的枯葉,掉頭走了。

回到屋子,揮退門口的小廝,推門入內,藍明珠已經不在暖閣的榻上,他筆直走入內室,果見床上拱起的一團。

他坐在床邊拍一拍捲成一團的被子,被子蠕動兩下,接著就沒有了動靜。

隔著被子摸了幾下,都沒有回應,他索性把「那一團」抱起來,向後面的暗門走去。

當年藍明珠初來碧遊莊,歌舒輕雷憐惜他年少體弱,需要人照顧,就把自己院落後面改建給他居住,前後寢室由中央的浴池連接,暗門的另一面就是歌舒輕雷自己的寢室。

把「那一團」放自己的床上,歌舒輕雷才把纏起來的被子細細扒開。

剥開外殼,露出的是藍明珠背向著他的身體,歌舒輕雷伸手翻過他,終於瞧見藍明珠的臉。

在人前刁蠻的神色不見了,剩下的是宛若瓷娃娃般精緻冰冷的臉孔。歌舒輕雷一點也沒有意外,只輕輕叫道。「小表弟……」

藍明珠揮開他的手,冷冷道。「我不是你的表弟,是認回來的!」

歌舒輕雷臉色一沉,說。「一個下人的話怎可以放在心上!」

若是歌舒家的任何一個人見到這個向來好脾氣的家主稍露不悅,就算是他的親弟,恐怕都會惶恐不已,唯藍明珠不怕,木然得甚至連眉角也沒有挑起一下,冷冷道。「連下人也這麼說,就代表一定是真話了。」

聲音還是珠落玉盤一般動聽,尚帶三分孩子氣,但配上冷若冰霜的神色,就不由得令人慄然,歌舒輕雷臉上卻沒有丁點訝異之意,或許是親眼瞧著母親死在面前的打擊太大,自從十一年前從衡陽夏侯家把重傷的藍明珠抱回家後,他的情緒就一直表現得十分起伏,時而大喜,時而大悲,更多時間是冷言冷語,敵視身邊每一個人。

歌舒輕雷低聲嘆一口氣。「小表弟,我知道你很不高興,但難道我對你的好,就比不上一個下人的胡言亂語嗎?」

藍明珠盯著他說。「你遲到了!往日我要看病你從來都不會遲到的……她來了之後,你遲到了……」

歌舒輕雷心想:這兩件事有什麼關係?你明知我是下山去接允文回家的。

心裏這麼想,臉上非但不露聲色半點,反而輕輕道。「遲到是我不對,表哥向你賠罪,好嗎?」

藍明珠頓一頓,結冰的眸子稍地轉動起來,卻始終沒有應話,歌舒輕雷只得再開口道。「甄家與我們是世交,甄妹子遠來是客,我豈能待慢於她?」

藍明珠盯著自己的手指尖不肯說話。瞧著他如覆冰霜的小臉,歌舒輕雷滿目柔情,低聲問。「小表弟,主人是不是要讓著客人?無論客人做錯什麼事,主人都應該抱著寬宏大量的態度?」

他愣住了,不解地抬頭看他,歌舒輕雷才悠悠地接下去說。「小表弟,你是歌舒家的主人。」

一邊說,一邊把他抱到膝上。「作為主人,無論你喜不喜歡作客的客人,都要站在主人的立場,好好禮待她們。」

藍明珠任他擺佈,半晌後,才低聲問。「她只是客人?」

歌舒輕雷打開床頭的抽屜,拿起鑲寶石的玉梳子仔細梳理他凌亂的頭髮,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

「是!」

藍明珠倏然輕笑。

這和在人前滿嘴嘲弄,帶著不屑的冷笑截然不同,唇角勾起,兩頰梨渦倏露,便似冬雪消融,冒出嫣然春意。

「表哥,是你說的,你要記住,她是客人,我才是歌舒家的主人!」

歌舒輕雷捏一捏他的鼻樑,刮兩下他發紅的鼻尖,方笑道。「是!是!連我也只是主人的奴僕!這好不好?」

「好!」燦開的笑靨更是動人,藍明珠抱著他的脖子,把頭埋入他頸窩撒嬌。

那些冰冷在霎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孩子氣的爛漫天真。

人是自己養大的,歌舒輕雷早習慣他的喜怒無常,無法習慣的是柔嫩的肢體糾纏,耳鬢廝磨帶來薰香與呼息混和著的體香繚繞鼻尖,猶勝軟玉溫香在懷,歌舒輕雷不由得凝頓半晌,伸手抱住他的腰,才把他放在床上,就被守門的侍衛叩門打斷。

「家主,甄姑娘求見。」

歌舒輕雷抬頭,眼角掃過藍明珠的臉色,見到剛剛消融的眼梢冰霜有重新凝聚之勢,當即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藍明珠反問。「我想什麼?」

歌舒輕雷搖頭不語,侍衛再次叩門。「家主?甄姑娘求見!」

氣氛更是僵硬,藍明珠明珠似的眼眸盯著他,裏面盡是猜疑不安,歌舒輕雷嘆口氣,低聲道。「小表弟,甄妹子應該是來為剛才的事來道歉的,我在門口和她說吧!」

藍明珠一語不發地扯起被衾把自己重新包成一團。

歌舒輕雷伸手順一順他露在被外的長髮,落下床帳,轉身應付去了。

**   **   **   **  

打開房門時,長廊外的細雪在飄,陽光正好從厚厚的雲層後露出,照得歌舒輕雷臉上生光,更加英俊如雕。

見到他清俊爾雅的臉孔,更遑論臉上那抹有如春風拂曉令人心醉的溫柔淺笑,甄曉翠怔怔的移不開目光,直至他停下腳步,站在自己面前不遠處,才回過神來,羞澀地垂低下巴。

「輕雷哥。」

「甄妹子。」歌舒輕雷順手把背後的門關上。「有什麼要事找我,下次叫下人通傳一聲,我自然會到大廳見妳。」

於禮不合的責怪當然不會由溫柔體貼的男人口中吐出,但看著房門關上,甄曉翠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一邊克制著不讓自己露出失望的神色,低聲道。「打擾輕雷哥了,我……我是來賠罪的。」

歌舒輕雷含笑瞧著她。「甄妹子何過之有呢?若果是指適才的事,只是意外而已。」

「不是我的丫環亂說話,小表弟就不會發病……」她飛快地抬起眼簾,旋即又低斂下去,閃爍的眸光恰到好處地露出點點內疚不安,歌舒輕雷瞧見如何能不安慰她?便即低聲道。

「小表弟自小身體就不好,與甄妹子無關。」

不經意間兩人漸走漸近,他寬闊的肩膀差點就碰到她的身體,甄曉翠心裏怦怦地跳個不停。

「我今日做點心特地拿過去想給小表弟嚐一嚐,順便熟絡一下,沒想到竟鬧成這樣……」貝齒輕咬朱唇,她適時停頓一下。

「輕雷哥,你雖然沒有責備我,就怕小表弟記恨我,我們以後要一直相處下去……」說到這裏,她微微紅著臉,垂下頭去。

「今日是我遲到了,小表弟才會心情不好。他天性率真,說過什麼做過什麼,很快就不記得了,甄妹子不必介懷。」歌舒輕雷笑著搖頭,語調平常自若,甄曉翠不知道他是不明白自己的暗示,還是故意裝作不明白,唯有陪笑。

「輕雷哥說得對,但難改我心中的不安,小表弟有什麼喜歡的小玩意,或著零食糕點?我做些向他賠罪,你說好不好?」

「甄妹子身份不同,何必做下人做的瑣事呢!」

口吐細語,清俊的臉孔微地傾斜,他眉目間盡是溫柔,甄曉翠斜眼偷看,抹上胭脂的雙頰倏地嫣紅嬌艷。

「輕雷哥,我……」

聲音未落,就被另一把叫聲掩住。

「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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